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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组织观念正在告别官僚时代盛行的机械的创造观。这表现在:我们开始严肃地谈论无边界的、严密组织的、更灵活的、有机的结构。同时,我们也开始承认组织的整体性,并把它们建设成具有学习能力的或有机的组织。我们还注意到,人们可以展示这种自组织能力。所有这些都是我们第一次探索的体会,它代表着我们对目前的组织需要改变的理解。我的个人体会是,如果我们能够认可“组织也是生命系统,也具有生命所有的适应和生长的能力”这一事实,我们就会摆脱由于组织中的改变、混乱、信息量过多和积习所导致的绝望情绪。
有人认为,发掘科学的抽象价值是很有风险的,因为随着发掘的深人,抽象的价值就会渐渐与引出它们的科学理论失去联系。但也有人认为,从整体上看,科学本身就是一种假设性的说明,它教会我们怎样去思考我们从来都不很了解的现实。在探索各种映像的过程中,诞生了新科学。对此,弗兰克·奥芬海默尔的话恰如其分地道出了我的感受:“如果某个人有了一种新的思考方法,那没有理由不把它应用到实践中去。因为这样做不仅会使他感到快乐,更可能启发他去进行更新的、更深层次的思考”(引自科尔 1985,2)。
第一章 发现一个有序的世界
混乱是新秩序的源泉,生长源于失衡,而不是平衡。组织中我们最恐惧的事情——破坏、混乱、混沌,并不意昧着灾难。相反,正是这些因素激发了创造力。
我们花了好长时间才赶到这里——一条 9里长的、缓缓上升的岩石小路。我的马刚刚才学会负重,因而显得很不专业,一路上不是撞了我的背,就是踩伤了我的脚后跟,最后,几乎是不可避免地踏在了我的脚趾上,隔着靴子,我的脚趾被踩得粉碎。驻足观看,这里有美国最古老的岩石。坐在小溪边,我一边泡着脚,一边向远处望去,溪水波光粼粼,一直流向无边的、在风中摇摆的草丛中。周围有松树、群山和苍鹰。牧场的尽头,一只驼鹿正远远地向我们张望,随即将庞大的身躯藏匿于一棵不到 4英尺宽的树后。这棵树刚好在我们的视线之内。见此情景,我们开怀大笑,但我却认为这一切别有玄机。
几个月来,我一直在研究事物在不同阶段显现的不同结构——即,事物在不同时期内,总能保持住一致性,但同时又不拘泥于任何一种物理形状。再回到眼前,溪水打着漩从我的脚边流过。这种感受简直是我所享受过的最美妙的感觉。因为正在度假,我不想过多地品味其中的含义。但是,当我醉心于它的流动时,各种想像又纷至沓来。
溪流对组织的启示
最后,我不得不自问:从溪水中我得到了哪些有关组织的启示呢?仔细观察你就会发现,涡流中有泥沙、青草和岩石,这些掺杂物使每一簇水流都有所不同。我深深地为这种区别所吸引。水流具有一种超强的能力,不但能够对外界的变化做出相应的适应,还能够化解外力、并形成新的结构。我不否定水的适应性,但导致所有这一切的最根本的因素还在于:水本身需要流动。水在地球引力的作用下向山下流去,最终归入大海。尽管在整个过程中,水的形状发生了多次改变,但归入大海这一事实则是不可逆转的。形状或结构的改变只是临时性的,它服务于整个过程,并不会干扰最终的结局。组织不会原宥于某几个单词的形状、既成的事实和以往的实践。因此,溪水也有多种方式绕过岩石;不然,就不会有大峡谷,更别说那到处可见的许多峡谷了。科罗拉多大峡谷就是其中的典范,峡谷中的水流纵横交错,但殊途同归。
组织中的人需要一种信念,那就是,达到目的的路有多条,只要他锁定目标,尽自己的最大努力,就一定会成功,而不要过多注意过程。我们总是受到过程的束缚,总设想把它们建设得更完美、复杂,认为这样才可以阻止各种黑暗势力的破坏。
在我们眼里,外面的世界充满了敌人,组织要想生存,我们就必须把它建设得更加完善,这样才可以抵御自然力的破坏。同样,水流也与自然有着各种联系,但它却充满了自信,因为它知道没有谁能阻止它归入大海。自然不仅会提出问题,也会解决问题。
过度防患意识
我经历过的很多组织更像堡垒,防守意识贯穿始终,如:令人厌烦的 CYA备忘录,各种严守的秘密,封存的员工档案等,还有各类活动偏偏被定义为战役、冲突、战争和斗争。最普遍存在的要属体育运动中,人们用进攻和防守来解说每一个过程。
许多组织者觉得必须维护自己的利益,因而不惜采用各种规章、制度来限制员工,甚至采用了打卡钟。我曾经工作过的一个组织在迎接新员工时,会发给他们一个清单,上面列出了 27 条违规行为,每条都足以解雇员工,同时注明:其他原因也可导致员工被开除。一些组织者通过一系列规定限制员工与部门之外的人进行交流。
大多数公司还规定了员工寻求咨询和建议的对象。这一切部源于我们害怕组织中各种因素的重新组合或相互交流,也害怕所有的事情会四分五裂。
恐惧感从何而来
在观察溪水之前,我一直惊奇于这种因为担心世界分裂而产生的恐惧和虚弱的感觉。恐惧感无处不在,随时会向我们袭来。但它潜伏在哪儿呢?我从现代西方人的角度来看,它源于我们对 17 世纪科学概念的混乱理解。三个世纪前,世界被想像成一个由神来控制的、精美的、上了发条的机器,这种观念已经深入人心。但机器在一点点磨搅,最终必然会停下来,正如巴特勒诗中所描述的:“一切都变得四分五裂,整个世界处于一片混乱状态”。我们觉得宇宙自身无法前进和恢复活力:只有在我们的帮助下,它才能逆转颓势,也只有我们——智慧的化身,才能依靠意志力来保持地球的运转。我们在同死亡作斗争!
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想法,又是多么沉重的一个负担啊!我们该结束这种思维方式,卸下肩上沉重的包袱,以一种轻松的心情去看待世界了。其实这种启示随处都有,而不仅来自溪水。但对溪水的思考就像一把钥匙,为我们打开了认识秩序的大门。
内在有序的世界
我觉得,自然不但向我们展示了形式各异的秩序,也教会了我们赢得它们的窍门。尽管有那么多的波折和变化。但世界确实是内在有序的,它不断创造着更大规模、更高能力、更多样化的各种系统,波折和改变只是创造秩序的必由之路。
生命的生存过程就是创造过程。生命创造自身的过程被称作奥托波艾西斯,这个新词听起来有点怪,来自希腊语,意思是自产。它表明生命为实现最终的增长和改变而经历的自我创造、自我完善的基本过程。生物系统是一个由多个彼此相关的过程交织成的网络,整个网络协调运动,共同致力于自身的生长(卡普拉 1996,99页)。这一原理适用于所有生物体,正如系统科学家埃瑞克·詹森所说的:“任何生物系统都在不停改变形状,以求得自我更新”(1980,10 页)。这与我们对改变的看法相矛盾:一方面,生物系统实现了自我创造,另一方面,它在为保持自我而改变着。一旦生物觉得有必要变化以保持自我时,变化就会迅速发生。
生物系统中还有另外一个矛盾:在庞大的相互联系的网络中,每个生物都能清楚地意识到自身。它们既是一个独立的实体,又自觉成为整体的~部分。当我们观察和注意每个个体时,总会更多地注意个体间的差异。事实上,这种差异并没有将我们分开,我们需要关注的是自己在网络中的角色。奥托波艾西斯描述的宇宙完全不同,因为其中的所有生物都能通过彼此的联系来创造自我。因此,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脆弱的、分散的、需要我们共同支撑的世界,它会通过自身的矛盾运动来实现生长和保持连贯。
混乱是新秩序的源泉
诺贝尔化学奖获得者伊里哑·普里高津的研究也阐述了这个矛盾的事实:“混乱是秩序的源头”。伊里哑·普里高津引入了一个新的术语——耗散结构——来表述这些新发现的系统,因为它能反映矛盾性。耗散意味着损失,即形状具体化进程中能量的逐渐消散。普里高津发现:耗散性活动是达到有序的必经之路,它不但没有导致系统消亡,还使系统摆脱当前的形状,重新组织成更适应环境变化的新形状。
普里高津的工作解答了西方科学界长期存在的困惑,即,如科学家们所说,崩溃是一种必然趋势。那么生命为什么会如此繁荣昌盛,不是退化、瓦解,而是创新、进化?
在耗散结构中,任何扰乱系统运行的事情都会加速系统自组成新序列的过程。
一旦环境发生变化,即使变化很小,系统也会选择是否顺应这种变化。如果变化过大,导致系统无法正常运行,那么真正的重组就会一触即发。这种情况下,系统遭受了巨大的干扰。无法继续保持平衡,最终必将解体,因为在目前的形状下,它已无法清除干扰。但是解体并不意味着系统的消亡,如果生命系统要保持住自身的特性,它就会自组合成一种新的、更复杂的形状,以适应环境。
耗散结构以这种方式表明,混乱是新秩序的源泉,生长源于失衡,而不是平衡。
组织中我们最恐惧的事情——破坏、混乱、混沌,并不意味着灾难。相反,正是这些因素激发了创造力。接受了这种新观念的人们这样描述无序和秩序的关系:秩序源于混乱(普里高津和斯坦格斯,1984)。这些新理念突出了混乱和创造、干扰和增长之间的动态关系。
重新审视确定、可测和控制的概念
在量子世界里,矛盾越聚越多;在亚原子世界里,变化是突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