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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烟清嘴角沉了下来,板上钉钉,道:“帐目未理好,你哪儿也别想去。”
楚风吟脸皮一向厚实,仍不死心地央求:“你帮我弄。”
“我总不能……”沈烟清顿了顿,把后半句咽了回去。
我总不能帮你一辈子。
对上那双温暖深邃的眸子,沈烟清定了定神,悠然道:“你再不听话,叫二哥来教你也是一样的。”
唔,楚风吟只有服软的份儿,咕哝道:“臭老道,十年前就胡说什么‘楚家一门三惧内’这样的屁话,再让我碰见他,一定拔了他的胡子……”
沈烟清被一口茶水呛住,咳得脸都红了,楚风吟拍拍他的后背,摇头晃脑地叹道:“可惜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大哥二哥不就被吃得死脱么?”
沈烟清顺过气来,一脸煞气地瞪着他,可惜对方丝毫没有见好就收的自觉,仍笑道:“至于我,自打认识你的那天,就知道这辈子在你面前是威武不起来了。”
漆黑如墨的眸子闪动着顽皮的笑意,沈烟清胸口一窒,不知不觉放软了语气,问:“你后悔么?”
没想到楚风吟郑重地点了点头,正色道:“我后悔没有早一点对你出手,害你一路上饱受‘巫山云雨’的折磨,甚至主动勾引我时,竟然也没有满足你……唔!”
一本砖头厚的账册砸在他脸上。
说老实话,看着自家小弟备受折磨的惨状能带来无穷的乐趣,但是前面那两个都清楚雪上加霜也要适可而止,兔子急了还要咬人呢,何况楚风吟只有面对沈烟清时才会乖巧得好像一只不长牙的兔子,对于两个哥哥,火爆脾气上来了可是不顾什么兄弟情分的。
所以谁也没开口调笑楚风吟脑门上的淤印,更没人不知死活地去问沈烟清。
“看来今天颇为顺利。”楚莫辞朝沈烟清举了举杯——至少小弟在晚膳时候露面了,这证明沈先生还算满意,没有太过苛责。
楚风吟敷衍地哼哈一声,忙着给沈烟清搛菜,道:“烟清教导有方。”
楚莫辞呵呵一笑,道:“小弟还嘴硬!当年教我们的几位师傅,不都是被你气跑了么?”
陈年旧事,提它做甚?楚家三少不悦地瞪过去一眼,转过脸来又是满面笑容,沈烟清正与碗里堆得半山高的菜奋战不休,闻言停了筷子,沉吟道:“或许是我心急了,不该逼你那么紧。”
“没有的事,我觉得很……好。”楚风吟十分懂得什么时候顺水行船什么时候逆流而上,虽然反对的话说得有点勉强,神色也带着三分不甘——就好像不喜欢吃蚕豆的人见了那东西硬要装出一脸喜悦一样,岂会情愿?
沈烟清“哦”了一声,继续埋头吃饭,楚三公子吁了口气,对楚二公子皮笑肉不笑,道:“我明日下山,帐还归你管。”
楚莫辞眼皮开始跳,求救地朝沈烟清瞟过来,而后者只是顿了顿,不置一词,继续吃他的饭。
清风朗月,洒落一地银辉,沈烟清坐在窗台上,拎着个酒壶对月自饮。
楚风吟照例赖着不走,倚在窗边,两个人也不用酒盅,就这么你一口我一口地对着壶嘴直接灌,不一会儿就见了底,沈烟清晃晃酒壶,丢给对方,楚风吟一手按住窗台,穿窗而出,片刻之后,托着个酒坛子进来,拍开泥封,浓郁的香气沁人肺腑,沈烟清深吸了口气,道:“好酒。”
楚风吟灌了一壶酒递给他,沈烟清没接,却歪过来勾住他的颈项,笑道:“你敢不敢与我拼酒?”
“不敢。”楚风吟顺势搂住他,宠溺道,“知道你千杯不醉。”
沈烟清低笑,下巴垫在他肩膀上,道:“酒不醉人。”
“你醉人。”楚风吟拍拍他的脸蛋,笑道,“我已经开始晕头转向了。”
沈烟清半边身子腻在他身上,嘀咕道:“你的嘴真甜。”
“你可以尝尝。”楚风吟慷慨地提议,沈烟清盯着他的眼,似笑非笑地问:“然后……”
尾音被吃掉了,楚风吟一手扶住他的后脑,吻住那双诱人至极的薄唇,吮吸纠缠,品尝得称心如意,沈烟清热情回应,使得这一吻更加狂野火热。
“你又在勾引我了……”声音里带着低低的喘息,楚风吟低头,一下一下地轻啄着对方红肿的唇,一边享受美味一边恶人先告状。
沈烟清伸出舌尖在他唇上轻轻扫过,惑人心神,楚风吟抵着他的额头,笑道:“这回可不许踢我下床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沈烟清身体火热地贴着他,气息更是灼热,一双眼睛却是如水般明澈温柔,下身有意无意地蹭着他的。
陈年佳酿也无法比拟的醇香,那种从骨头里渗出来的妖娆媚态与柔顺缠绵,只为他一人展现。
楚风吟早已被迷得理智全无,一把抱起情人朝内室走去,良辰美景,千金不换。
凌晨时分,凉意逼人,沈烟清偎得更紧了些,双臂紧紧搂住楚风吟的腰,好像生怕他会不告而别。
楚风吟侧身躺着,一手支腮,贪看着对方酣睡的面容。
散乱的长发半掩着面孔,随着鼻息微微拂动,修长的睫毛下已显出淡淡的暗晕,疲倦而憔悴,是他一夜索需无度的结果。
这一去少则十天,多则月余,让他忍不住一再索求对方的身体,恨不得将他嵌入自己怀中,永不分离。
就这么看着,下腹似乎又有一股火烧了起来,楚风吟苦笑一声,正要起身穿衣,沈烟清却不肯松手,光裸的身体半压住他,一条腿卡入他双腿之间,引逗得欲望再度抬头。
一手顺着背脊滑下,探向昨夜流连不已的地方,借着体液的润滑,轻易进入双臀间火热幽深的秘所,沈烟清动了动,低吟一声,连眼睛也没有睁开,身体已经循着本能的热情完全打开,轻轻地磨蹭着身边那人已近脱缰的欲望。
楚风吟看看天色,几乎没怎么犹豫便再度将那具柔韧紧绷的身体压下,闭上眼睛,动作无比轻柔地抚弄着对方,缓慢而充分的交合,温柔而持续的律动,带来与以往不同的销魂滋味,他们细致地品尝着彼此的身体,紧紧相拥,吐出甜蜜而满足的叹息。
等到情事结束,已是天光大亮,楚风吟依依不舍地放开怀中的人,掖好被角,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才起身着装。
放在枕侧的手动了一动,始终没有伸过去拦他,沈烟清睁开眼睛,对着楚风吟离去的背影,一言未发。
二十九、
赶了两天,终于在天黑前赶到定州城,楚风吟找了家客栈住下,打算养足了精神,明日一早快马加鞭赶往京城。
“一间上房。”将马儿交给迎上来的小厮,对笑容满面的小二吩咐了一句,那小二脆声声地应了个是,引楚风吟入座,奉上热茶,问:“客官吃点什么?”
“上几个清淡些的小菜,芦笋汤,酒……不要了。”楚风吟眯起眼睛,有酒无色,岂不大煞风景?
片刻功夫,四菜一汤送了上来,小炒菜苔、芙蓉鸡片、茄烩桃仁、水晶肘子,都是拿手菜色,鲜嫩喷香,引得人十指大动,楚风吟快速解决了晚饭,上楼休息,穿过长廊时,一个灰衣青年迎面走来,楚风吟错身相让,直觉有什么事情不对劲,皱了皱眉,出声道:“你是……”
那青年停下脚步,面貌平凡黯淡,眼中淡然无波,带着一丝疑问,静静地看着他,楚风吟自知失言,拱手道:“抱歉,在下认错人了。”
青年点了点头,径自下楼,楚风吟回房,心想自己滴酒未沾怎么会昏头,那人长相气质普通得扔到人堆里都挑不出来,而且素昧平生,竟会让他产生熟悉的感觉,难道是相思难耐?
关上门,大马金刀地往床上一横,楚风吟挥去脑中那些有的没有的,擦了把脸,窗外明月已高悬。
拍翅声由远而近,一只通体乌黑的苍鹰飞进来,楚风吟伸手接住它,从它脚环中解下布条,还是那六个字“一切如常,勿念。”
楚风吟微微一笑,从包袱中翻出肉干,捏碎了喂给那凶悍的鸟儿,哄道:“辛苦你了,黑子。”
黑子不满意地扑扇着翅膀,叫了几声,拒绝干如木柴的肉脯,很不满意地在桌上跳来跳去,楚风吟弹了弹它弯弯的硬喙,佯怒道:“有得吃就不错了,你还敢挑肥拣瘦?”
黑子委屈地朝他啄来,幸好楚风吟闪得快,才没被啄出个血窟窿,他一把捉住黑子,伸手去摸它的颈下,皱眉道:“有人喂过你了?”
黑子是训练有素的饲鹰,送信的时候绝不会中途停下来进食,更不会接受不熟识之人的喂饲,楚风吟顿觉蹊跷,神色一凛,将那缕布条浸入茶杯中,不出所料,布条上的墨迹瞬间晕开。
楚家传信用的墨是天然松油脂配上矿石炼成,干透之后用水浸多久都不会掉色,这信,显然已经被人调了包。
楚风吟一挥手放走了黑子,一阵风般冲到楼下,抓住正忙得团团转的店小二,吼道:“那个穿灰衣服的年青人住哪间房?!”
店小二吓了一跳,缓过神来之后结巴道:“他他他已经退房走了……有一炷香功夫了……”
话还未完,眼前一花,楚风吟将一锭银子抛在柜上,一纵身掠了出去,牵出马来,绝尘而去。
小二擦了擦额上的汗,嘀咕道:“这么急……又一个赶投胎的。”
三十、
威远将军府两扇气派的朱漆大门已是残破不堪,久无人照料,早成一座死宅,院中枯草丛生,映着一缕晨光,荒凉寂静。
楚风吟找了家客栈寄下马匹,换了身衣服,沉着脸赶往破落的将军府。
从罕有人至的后巷翻墙进去,满院的蔓草虽已枯黄,仍是没到腰际,楚风吟在支离破碎的石砖甬路上落脚,从怀中掏出一卷羊皮纸,看了看地形,转身朝栖蝶楼掠去。
——赵玄影生前对沈梦蝶恩宠至极,特意按照她出嫁前闺楼的格局样式建了栖蝶院,里面一梁一柱、一砖一瓦、花草树木皆是精心布置,如今虽尘封已久,仍能看出昔年精致华美的模糊轮廓。
楚风吟收好地图,穿过回廊,找着书房的位置,雕花木门大开着,地上堆着几本书,到处是厚厚的积灰,蝴蝶牡丹的苏绣屏风也塌了,他一纵身跃上房梁,脚尖吊在梁上,换了口气,身形一荡,像只蝙蝠一般滑入书架后面。
小心地找了处干净地方落下,伸手从书架下摸出一只木箱,打开一看,是一张保存完好的柳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