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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女儿。李遵勖原名勖,宋真宗给他加了“遵”字,同时“升其行为崇矩子”(《宋史·李遵勖传》)。《宋史》讲到这几个驸马,一处是某人之孙,一处又是同一个某人之子,子、孙不一,就是对尚主升行叙述得不清楚。祖孙、父子、叔侄关系是血缘关系确定的,因为尚主,孙子成了儿子,子侄成了弟兄,这是对血缘关系的嘲弄。本来血缘的名分不可改变,皇帝的命令就可以叫它变化,皇权真是再大不过的了。宋朝皇帝这样做,也是为保持皇室在姻亲中的相应辈分地位。宋太祖、太宗兄弟与王溥、李崇矩等是同辈,他们的女儿所尚的驸马若是王、李等的孙辈,不提高驸马的辈分,就等于皇家降了一辈,故而采取这一措施,以保护婚姻双方辈分平衡。这么说或不易明白,看下页表就了然了。
驸马与父辈同行,提高了在宗族中的地位,连公主生的儿子也乱了辈分,像王承衍的儿子世隆,“每坐诸叔之上”(《宋史·王承衍传》)。人们虽然看不惯,但也无可奈何。
驸马尚主,家庭生活有好有坏,金枝玉叶的公主给驸马气受是常有的事,也有感情甚好的,如隋国长公主与李遵勖。当李继昌过生日,隋国长公主屈尊以儿媳的身份给继昌拜寿,宋真宗知道了很高兴,给她衣物作为她送给继昌的寿礼,公主初嫁时所居堂甃、瓦甓多有鸾凤形状,遵勖以为这样特殊不好,命人铲去。公主穿有龙饰的服装,遵勖以同样的原因把它们藏起来不用,公主也没有异议。遵勖喜好园林建设,嗜爱奇石,不远千里,雇人载运。他是进士出身,好作文词,在自家的花园里与名士相聚会,公主尊重他的爱好,每有宾客来宴,必亲自主管膳食,使遵勖及其友人得以尽兴。遵勖死后,公主不再穿华丽衣服,一次在宫中宴会,宋真宗亲自给她戴花,她以寡居而不戴。她失明了,真宗特地赏赐3000两银子,她不要,并对子孙说:
哪有因为母亲病了要赏赐的。这位公主在生活上严格要求自己,遵循礼法,不像贵主,倒像三从四德的命妇。不过在公主中像隋国长公主这样生活的太少了。
一辈二辈三辈宋太祖——德昭×王溥女宋太宗——贤懿长公主×王贻永宣慈长公主×柴宗庆隋国长公主×李遵勖李崇矩——李继昌——李遵勖王溥——王溥女王贻正——王贻永柴禹锡——柴宗亮——柴宗庆也有驸马生活上简朴谨慎的。吴元扆喜读春秋左传,“声色狗马,一不介意”(《宋史·吴元扆传》)。公主的奶妈可以入参宫禁,元扆怕她到宫中妄有请托,特向真宗说明,不要答应奶娘的什么要求,因此真宗大为叹赏,“于帝婿中独称其贤”。
有的驸马在公务之外,爱好文艺,如王承衍“晓音律,颇涉学艺,好吟咏”。
有的王子生活并不美好。赵元份与李汉斌女儿婚后关系平常,《宋史》谓李氏“悍妒惨酷”,造成家庭的不安宁。王府中的女婢,稍不如李氏之意,就遭到她的鞭打杖责,甚至于打死。皇帝对元份妻妾的赏赐,李氏以夫人的身份而独占。元份病了,皇帝亲临探视,却不见李氏及他人侍候。元份死了,李氏毫无哀戚之意。皇帝因为元份的缘故,在其生前不处分李氏,他死后,撤消李氏的封号,并逐出王府。李氏那样对待别人,遭到这样的结局,生活也不会快乐。
本文开始就说宋朝皇室与大臣联姻有其政治目的,行文即将结束,按照作文前后呼应的原则,在说明贵胄青年男女的家庭生活之后,对此得有所交待了。宋太祖杯酒释兵权,任命石守信为天平节度使,高怀德为归德节度使,王审琦为忠正节度使,张令铎为镇宁节度使,赵彦徽为武信节度使,取消他们禁军将领的职权,一律到辖区就职。这些人交出中央军权,甘心与否,会不会出乱子,宋太祖并没有十分把握,于是想到用姻亲关系来笼络这些人。前此已与高怀德结成郎舅关系,次后把目标对准石守信、王审琦等人。宋太祖召见王审琦儿子承衍,说要把女儿嫁给他,承衍奏称已有妻子乐氏,不能尚主了,宋太祖说不要紧,你做我的女婿,让乐氏再嫁人好了。承衍不敢再不答应,宋太祖就令人用御马送他回家,厚资嫁出乐氏,使昭庆公主与承衍结了亲。事毕,宋太祖对承衍说:“汝父可以安矣。”是的,王审琦可以安心做他的节度使了,不怕宋太祖无端加害于他了,但这只是宋太祖说话的一半含意,其实更可以安心的倒是说话者本人:他可以制驭武将的谋反,安心于他的政权的稳定了。联姻,作为一种辅助手段,确实起到安定赵宋政权的作用。这一手法在当时实行是必要的,适时的,表明宋太祖有谋略,不愧为开国之君,所以邵伯温说到这件事,赞叹地讲:“太祖驾驭英雄”,“圣矣哉”(《邵氏闻见录》)!圣不圣不必说,政治联姻是权贵婚姻中的常事,宋太祖不过做得适时罢了。
皇室与贵胄联姻,也是一种门第婚,即是在社会最高层次进行的,它任何时候都起着维护双方家族政治、经济的作用。但是在特定的情况下,如北宋初年,它更具有浓厚的政治色彩,起着巩固皇室政权的作用,关系着政局的安危,成为政治联姻。它的主持人拿着子女的婚姻作为政治工具,不顾及他们的意愿,它自然是排斥性爱的,很难给婚姻当事人创造幸福。封建的包办婚姻把一切人都包括在内,胄子也不能幸免,它实在是一种恶劣的婚姻制度,政治联姻尤其如此。
第一部分 婚姻家庭(一)第9节 北宋几位再婚妇女的生活
在程颐喊出“饿死事小,失节事大”,反对寡妇再嫁的同时,却有几位再婚的孀妇,生活没有受什么“失节”的影响,相反过得还不错。
浙江钱塘人宁直,宋真宗时进士,任慈县令,死时儿子宁适尚在襁褓之中,妻子李氏改嫁洛阳人赵州太守任布,把儿子寄养在宁氏宗族中。一天任布的客人问主人,尊夫人李氏前夫的儿子还好吧,把任布问得摸不着头脑,归询李氏,李氏哭着说:我初嫁你时,不愿以小孩连累你,就把他留在宁氏族中了。今听说宁家破落,孩子也不知道流落在哪里了。李氏顾了任家,顾不得孤儿,心中悲苦,不是任布问及也不敢说。任布是“知恩、知道、知命、知足、知幸”,“纯约自守”的人(《宋史·任布传》),富有同情心,可怜李氏母子分离的不幸,花很多钱访求到宁适,收养家中,改姓任氏。任布待他如同己子,让他五岁开始受教育。任布官枢密副使时,要推荐宁适做官,李氏很感动,但是辞谢了。她对宁适说明原因:你是宁家的儿子,亲生父亲死了没地方容留才到这里,你应当自立,以刻苦学习取得功名,这样我死了才能瞑目。宁适听了母亲的教导,发愤读书,考中进士,这时李氏才高兴。李氏亡故,任布对宁适说:以前没有推荐你,是尊重你母亲的志向,现在荐举你,表明你跟我的亲生儿子一样,请你不要推辞了。宁适鉴于继父的诚恳,出去做官。待到任布死,宁适如同亲生父亲故世一样,解职服丧。后来奏闻朝廷,复姓归宗,但宁、任两家欢好如初,世为婚姻(《邵氏闻见录》)。李氏一身兼顾宁、任二家,有信念,善教子,终如其愿。
刘湜,彭城人,家境贫寒,父亲早死,母亲改嫁给一个当兵的。刘湜读书中进士,做官,想到母亲,于是穿着朝服,到兵士家把母亲迎回家中孝养。后来做广州太守,在任二年,以故乡有老母,要求内徙,皇帝体谅他的感情,将他调任徐州太守。他回到家乡,得以侍奉母亲(《宋史·刘湜传》)。这位老妇人前半生艰辛,后半世饶裕。离开兵士家时,记载未言她的后夫,可能已不在世了,否则刘湜对他什么态度,应有交待的。
《岳阳楼记》的作者范仲淹,苏州吴县人,两岁时丧父,母亲带着他再嫁朱姓,朱家管他叫朱说。
范仲淹与朱氏兄弟一同读书,考中明经科的学究科,继父和异姓兄弟待他一定不错。范仲淹长大,知道自己的身世,感谢母亲的抚养,拜别朱家,外出求学,考中进士,当了广德军司理参军,于是迎接母亲到家中奉养,恢复自家姓氏,用了后来通行的名字。范仲淹对待母亲很孝顺,母亲故世,辞官守丧。他经常回忆母亲生前的情况,因她在世时家庭经济不宽裕。后来虽然富贵了,但不愿奢侈。不来客人,家里不吃肉,妻子的衣食,以温饱为满足。可是对待亲友却乐于帮助。他捐田建设范氏义庄,赡养同宗族的亲人(《宋史·范仲淹传》)。
杜衍有一段父死母嫁的痛苦生活。杜衍是山阴人,父亲杜遂良官尚书度支员外郎。他是遗腹子,母亲改嫁河阳钱姓,他从小跟祖父生活。长到十五六岁,同母的两个哥哥以为杜衍的母亲改嫁,一定把财物带到新夫家去了,向杜衍要钱财,杜衍哪有金钱来应付,被哥哥用剑砍伤脑袋,不得已到河阳投奔母亲。但钱姓继父不同于宁适的继父任布,根本不愿收留他,他只好在外流浪,后来得人资助才读书中进士(司马光《涑水记闻》卷十)。
宋仁宗张贵妃之父张尧封,进士,任石州推官,早死,遗下妻子钱氏、女儿(张贵妃)和庶子化基。钱氏要求张氏族人帮助,遭到拒绝,钱氏无法生活,把女儿卖给齐国大长公主家为歌舞伎,自己改嫁蹇氏,生子守和。公主家把张贵妃送进宫中,由仙韶部宫人贾氏教养,当仁宗在皇后宫中饮酒时,张贵妃以俳优演奏,被仁宗赏识,以后大受宠爱,封贵妃,乃父被追封为清河郡王,钱氏受封为齐国夫人,张贵妃兄化基、异父同母弟蹇守和,均得官(《涑水记闻》卷八、《宋史·张贵妃传》)。这是孤儿寡母陷于卑贱生活,因偶然机会而得皇帝恩赏,生活从地下升到天上的。
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