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爱夫人一早和清水的弟弟——清叶,约定好了不揭穿他。她向来就不挡人财路,可如今,她来讨这笔人情债。
她回头对清水悄声道:“放心,我答应你了嘛。只是,要请你帮一个忙,我这儿给人欺负了,您帮我出口气,如何?”
清水扬眉。“我只算命批流年看风水,怎么帮你出气?”
爱夫人笑靥妍妍,瞅着清水。“只会算命批流年看风水就够了。”说完,还眨了一下眼睛。
清水听得糊徐。
***
当白衣少年喊出号码三十八,白夫人如箭冲出,揪着手中号码大叫。
“是我,三八,三八是我!让开让开——”太好运了!白夫人兴冲冲奔上楼,进了香烟袅袅的房间。
她恭敬地对盘坐在毯上的白眉老人行个礼。“大师,弟子有礼了。”
“嗯。”清水摸着胡须,合目只一句:“坐。”
在清水后头,躲在床底偷瞧的爱夫人,看见白夫人那必恭必敬的蠢样就忍不住想笑,只好捂住嘴。
平时神气得像只孔雀,没想到此际对着个神棍,竟乖得像乌龟。
白夫人小心翼翼、轻手轻脚地坐下,然后迫不及待开口就问:“大师我——”
“闭嘴!”清水喝叱,白夫人骇得一震。他陡然睁眸,目光犀利地瞪住白夫人,白夫人慌得扶住椅子。
“怎……怎么了?”
“你你你、你大祸临头了!”
“啥?”
白夫人脸色骤变,清水指着她额头喝道:“你今年家运犯冲,你有个太聪明的儿子,将于今年死于横祸,至多只剩半个月性命。”
白夫人张大嘴说不出话,只听得清水一连串地问——
“你儿子是不是打小就聪明过人?”
“是,人人都说他是神童。”
“十几岁时,是不是曾经病重?”
“是,但是我已经请人作法医好了。”
“啧啧啧……惨啊惨啊!”清水合目沉思。
“大师……”白夫人冲过去跪下,吓得腿软。“您倒是说清楚啊,我儿子……我儿子怎么了?”
“你儿子是胡阳山乌噜噜池的一只白绵绵仙鹤托生转世,他早就该回仙界,你节哀吧,等着帮他办后事。”
“不……”白夫人捧住头,泪如泉涌。“微生是仙鹤白绵绵?他会死?我的小宝贝微生?不……”宛如受到太大刺激,她一脸呆滞。
清水大师不忘提醒她。“对了,白微生是仙鹤转世,他的棺材可不能随便,要不则会遁入恶鬼道,你一定要订制最好的黑桃木棺材,这种材质应该只有‘永福’会做,你快去订制一口,免得来不及做好。仙鹤要死了没口好棺材,你们白家可是会衰上十年……”
白夫人已经被这噩耗震得哑口无言,神色恍惚,只眼泪不停喷涌。她抽抽噎噎地问:“跟……跟……跟‘永福’订……订棺材?”
嘻!笑死我也!床下爱夫人捂住嘴,已经笑到疼死,快要抽筋。不愧是神棍,什么白绵绵仙鹤都盖得出来,真是骗肖……
爱夫人紧捂嘴巴笑得直颤,却听那一向虚荣自私冷漠的白夫人,一听儿子将死,僵了一阵,蒙住脸就放声嚎哭起来。哭得心肺都快呕出来了。爱夫人敛住笑,竟有些不忍,踢了踢清水大师,使了个眼色。
清水会意,要徒儿带白夫人到外头抹个脸,冷静后再进房商议。
白夫人哭哭啼啼让人带出去,目中犹念念有词。“我的儿啊……我的宝贝心肝,我的命根子啊……”
白夫人一走,清水立时蹲下来望住床底的爱夫人,悄声问,“这样行了吗?”
爱夫人眉开眼笑,竖起大拇指。“赞赞赞,不过……”爱夫人想想。“我看这样吓吓她就够了,我心底也舒坦了,倒别真把她给吓病了,等会儿你就胡诌个什么法子破解这一劫。也就算了。这女人超迷信的,你不给她个法子,怕她想不开要去死了。”就饶了她吧,好歹是邻居,也别做绝了。爱夫人如是想。
清水大师明白了。
当白夫人让徒儿带回来时,他便用最老套的方式告知白夫人。
“事情呢,也不是全无转机。”摸摸白髯。
白夫人一听眼睛绽亮如见救星,跪下就哀求。“大师请说,我一定照办。”
“只要你贡献万两白银让吾帮你作法事,孝敬上天神老,再于百日内挑个最有福气的媳妇给你儿子冲冲喜,这只仙鹤可能就留恋凡俗,不回仙山了,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白夫人猛点头,报记心上,转头叫唤仆人。“给我回去拿万两白银来,快去!”交代完,还不忘朝大师顶礼膜拜。“多谢大师赐教,弟子谢恩。”
***
却说白夫人正朝大师顶礼膜拜之际,白微生则在城内才子文人最爱聚集的风月场所——挂月楼,逍遥快活。
在此弹唱的艺妓各凭本事挣钱,她们陪着文人才子吟风领月,斟茶倒酒,才情高的还能成为这些才子诗人的红粉知己。当诗人挥墨做了好词时,她们立时操琴伴奏,供文人作乐吟唱。
白微生是这里最受倾慕的公子,才情高、身家背景好,加上那潇洒中带点任性,酷酷的脾气,简直迷死一票女人。
可惜纵有再多女人倒贴,白微生自恃甚高,看都不看,只欣赏有才情的女子。
艺妓宋清丽便是他白微生唯一相交的红粉知己。
瓜子脸,丹凤眼,红唇一点薄润如樱,肤白若雪,身形窈窕,顾盼间正如其名,高雅清丽如一首娟秀小诗,诗内蕴着一点沧桑、流转着万种风情。
宋清丽出身名门,因家道中落,辗转沦落至此。因此眼底总有淡淡哀愁,令她的美丽,透着深度。她写得一手好字,弹得一手好琴,最令微生欣赏的,是她总能跟得上他的文采,激发他的思路,陪着他赋诗写词。
宋清丽常抱琴感叹身世凄凉多外,双眸酝泪,令微生益发心疼,故常将宋清丽所有场子包下,不让美人需对着不同男人卖笑。
然而除了与她吟诗作赋、谈心饮酒,白微生对她始终以礼相待,未有过分的言行举止。
如此君子,宋清丽对微生不仅是满腔感激,更有着深深爱慕。她镇日钻研诗赋,只为永远吸引住这才子的目光。白微生不知宋清丽一脸轻松易如反掌地陪他对赋诗词时,背地里是多少深夜的挑灯努力,读破万卷书的勤力。
可惜……白微生的才情又岂是努力拼力就可追上的。
今次他取来写了一半的诗来同宋清丽钻研,为此诗他已苦了半月,始终不得下联。
微生要来清丽帮着想,便转身和好友们下棋斗诗。宋清丽坐在微生旁,凝视着那半卷诗——
扪虱雄谈,屠龙绝技,酒肠跳荡,剑气纵横。
宋清丽凝眉。这确实是白微生一贯的诗风。此际暮雨含烟,她脸色沉敛,怎么也思索不出对得上的下联。
“微生微生,咱老婆都好几个了,你这厮还要胡混到几时?”正下棋的微生众友闹着。
微生行棋肆杀间,英气纵横,语气狂妄。“我白微生不娶则已,要娶就娶城里最聪明的女人,可惜啊可惜,要跟我微生一样聪敏的女人,我看就只有宋姑娘……”说着,他回头问:“清丽,想出下联没有?这诗苦煞我了。”希望她想得出来,可心底矛盾的又真怕给她对立了。当了城内首席才子久矣,难免患得患失起来。
清丽紧张,胡应一声。“喔,当然当然,给我三天,我帮你对出下联。”实则一点把握也无。
微生听她如此自信,朗声大笑,露出一口白牙。“真自信啊,我微生都想不出对子,你要真想出来了,我就——”他原本要说佩服你,但一旁众友却抢白闹他。
“就怎样?”众人嬉闹。“就娶咱雨维城最有才情的宋姑娘。你敢娶吗?”
微生仰头大笑,浑不知宋清丽脸色微变,只哈哈笑着拍拍兄弟们的脸,道:“敢情各位想气死我娘也。”
娶个艺妓,爱名爱利的白夫人肯定崩溃。
众兄弟不饶微生,只拱着他闹。“你这小子不嚷嚷着要娶最聪明的女人么?”
“是是是。”微生笑着和好友们打闹起来。
宋清丽揪起那半卷诗,丽颜肃然,只听得心头怦怦巨响——我要写,我非要写出这下联不可!抬首,深情凝望白微生,一颗心早早寄情于他。
白微生浑不知背后那一双深情的眼,他连连赢了五局棋,杀遍无敌手,有些意兴阑珊起来,老遇不上对手,忽感寂寞,索性罢手,不玩了。
独饮了几盅酒,便伏案,脸贴着桌面,听友人继续喧闹。伸手自襟内抽出一枝玫瑰,醉眼迷蒙地学着早先乐香的势子,苦苦思索着她如何变出这朵玫瑰,揣测着她预先将玫瑰藏在哪,如何能只手平空变出玫瑰?如何能?!
一遇上不明所以的事,微生就恼,越是想不出所以然,越是不肯放弃。
渐渐地,大伙儿发现微生异常沉默,全都静了下来。但见微生直灌酒,揪着一枝玫瑰如傻了般不停地打量研究。
宋清丽凑身过来,眯眼望着微生手中玫瑰。“这玫瑰有什么吗?”伸手要拿,微生“喂”了一声,轻轻推开她的手。
“别拿。”微生抓紧玫瑰。“我正想着要怎么变出它。”
“啥?”
“变什么?”
大伙儿不解,只见微生抬首,问众人:“谁知道怎么平空变出玫瑰?”没道理隔壁卖棺材的会,他这堂堂大才子不会,他不服。
可众人只频频摇头。
“要玫瑰买就好啦!”
“微生你要玫瑰啊?我家后院多的是。”
微生嗟了一声。“蠢呆!”又雄雄灌了口烈酒。“要玫瑰还需找你们吗?我说的是变,变出玫瑰,像这样——”他伸手朝宋清丽眼前弹指,“答”的一声,停势问众人:“就这样,然后变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