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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田愣了一下,又举起枪。
面对面。
不同于刚才从背后的追击,青田面对面拿枪指着仙道,他的眼里涨满红丝,右手满手鲜血,青田瞪着他,一起在同一个班生活了两年的同学……手指僵硬的扣在扳机上。
就在青田犹豫的两秒钟时,仙道从包里摸出手雷,拉开保险,冲着青田扔过去。
青田惊慌失措的往左面扑过去,左面是下坡,青田想一定得一直滚到两个缓坡的凹陷处……而仙道扔出手雷的同时就拉着流川向后跑去。
……………………
…………………………
却没听见身后爆炸的声音,只有轻微的砰一声。
仙道下意识的回了下头,呆住了。
手雷安然的躺在地上,周围撒了一圈彩色纸屑,上面还弹出一面小日本国旗……
……假的武器。
仙道完全愣住了。
青田同样没有听见爆炸声,从凹陷处慢慢爬起来,向刚才自己站的地方张望,看到那颗手雷。
突如其来的情况让事情一下变得莫名荒谬…………青田一脸震惊的看看手雷,又转过头看着仙道……仙道一脸不知所措,无意识的暗哑的说,“青田,真的不是我们做的,相信我……不是我和流川……他已经受伤了,求你……”
仙道觉得身体里都是液体。血液,还有水。
……那么多。
不停动荡,没有重心。
青田没有说话,脑子一片空白,觉得刚才的事情血肉模糊皮开肉绽……青田定定神,想慢慢向坡上走……可刚迈出一步青田就僵住了。
他……看到……脚尖前面不远处发着苍白的光芒的金属线………………
仙道和流川刚才在慌乱中斜着跑下去,一直在禁区边缘,青田从坡上滚下去时,正好滚回禁区里。
青田呆呆的站着。仙道和流川回过神看到青田的位置,也愣住了。
一片寂静……突然细微的嘟嘟声响起来……青田茫然的四下看,脸上猛然浮起恍惚的恐惧,手慢慢抬起来摸上脖子上的软环。
嘟嘟声越来越急促,流川一手捂着手臂,向前走了两步。
“怎么……办……?”青田抬头空洞的望着流川,慢慢朝坡上走,挤出几个字。
流川和仙道茫然的看着。
“啊……啊……”青田开始抽气,眼泪流下来混着鼻涕淌进嘴里,两只手使劲拽脖子上的环,“流川君!帮帮我弄下来啊!”青田歇斯底里的大吼。
“怎,怎么弄……?”流川又向青田挪了两步,捂着伤口的右手放下,冲着青田微微抬起,血淋淋的僵在那儿。
嘟嘟声从越来越急促变成持续的蜂鸣……青田不停咽着口水,颓然的把手放下……
“你……没事吧?”流川轻声说了一句,问着青田却求助似的回头看着仙道。
仙道无措的站着和流川对视。
“我…………对不起……厄……厄……”
流川完全没反映过来青田说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又走近一步……同时青田的颈环炸开。
轻微的“噗”一声,深切式的炸断肌肉和血管……颈动脉的巨大压强让血呈雾状朝上喷射,喷到青田自己的脸上,头发上,之后汇成小缕缓慢的淌下来。
青田的手无力的垂着,眼球突出眼眶,慢慢跪下,软倒在地上。流川的脚边。
(九)
12点的广播响起时泽北正站在河田的尸体前。
泽北一路向岛的东南方走去,将近11点时看到了树林的边缘,边缘紧挨一条小公路,可能贯穿全岛,公路另一边以前可能是一小片农田,现在已经荒芜,长满杂草。
泽北思索了一下,无论是沿着空旷的公路还是穿过农田都是不明智的行为,所以他又往回向树林深处走了几百米,打算找个地方歇到12点,划出下一步的禁区再决定路线。
泽北一路把包背在肩上,从角田手中掰下来的枪放在裤袋里,刀别在腰后。
河田是他整个上午碰到的第一个人。
泽北休息的地方在一片深草中,他倚着树,曲膝坐着,把面包和矿泉水拿出来。
这时他听到一阵很重而凌乱的脚步声,泽北马上悄无声息的把身体伏低,隐在草中,手摸上裤袋中的枪。
他看见一个男孩跌跌撞撞的逼近,走两步,跑两步,不时回头和往四面看。
离泽北还有一段距离时他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人冲出去趴在地上。
他面朝下趴着,半天没有动静。
泽北把身子微微抬起来,想看清楚到底是谁,男孩忽然撑着地跪起来,泽北一惊,又赶忙伏低。
右手缓缓把枪抽出来。
好象是一个叫河田的同学。
河田似乎精疲力竭了,几乎是爬着蹭到一棵树下,背靠着树坐好。
泽北目测了一下,和自己的距离不到五十米。
泽北把枪的保险打开。
但泽北忽然听到嚎啕大哭的声音,他透过草叶看到河田埋着头,两手垂在身侧扒着泥地,张大嘴哭泣。
河田嘶哑的叫声和倒气声回荡在树林的寂静中,并且被寂静张开口吞噬,泽北觉得他哭的像一场默片。
歇斯底里的绝望和孤独。
泽北握着枪的手松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泽北用余光瞟了一眼手表,已经11点30,维持着伏地的姿势牵动了泽北肩膀上的擦伤,火辣辣抽搐的疼。
泽北又重新握紧枪。
再等十分钟,泽北决定,如果他再不离开,就拿枪冲出去。
只有十分钟的机会。
河田已经止住了哭,头无力的垂在胸前,像睡着了。
泽北又确认了一遍保险已经拉开。
忽然河田抬起头,慢慢把包抱到膝盖上,在里面摸索。
泽北屏着呼吸,对方手里有什么武器他一无所知。
但是河田从包里摸出一根很粗的绳子。
泽北看到他缓缓爬起来,又开始抽泣,打着嗝,他把书包放在地上,背包摞在书包上面,然后拿着绳子站上去。
泽北目睹着河田僵硬的拴绳子,打结,抻了抻,慢慢把脖子伸进绳套里,把背包从书包上踹下去。
泽北也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究竟有多久。
他只是伏在草丛中,湿热的土腥气冲着鼻子和眼睛,他慢慢看到一个人在眼前死去。
广播的声音唤醒了泽北,他拿出地图圈好了禁区,然后站起身,背着包向男孩走过去,泽北把手中的枪放进裤袋,反手把别在后腰的刀抽出来。
男孩的尸体挂在枝桠上慢慢摇晃。
摆过来。
摆过去。
泽北用刀尖把尸体挑正,迟疑了一下,伸手在男孩几个口袋里和腰上都摸了摸。
没有任何武器。
泽北又捡起男孩被踢到一旁的背包,口朝下把所有东西都倒出来。
指南针,手电筒,矿泉水,食物,地图……一把不锈钢的大饭勺。
泽北愣住了。
原来真的有人分到这样的东西。
从一开始就被剥夺了任何机会。
没有任何保护自己的机会。
在绝望中死去。
阳光从树木的缝隙中照下来,照在河田的尸体上,上吊后人体自动涌出的排泄物物顺着河田的裤脚缓缓滴在他的书包上。
泽北一阵干呕,刚才吃的一口面包和喝下的清水混着胃液全部吐出来。
………………
…………………………
泽北随手拿制服袖子擦了擦嘴角,直起腰。
广播早就结束,他确认了公路附近的方位,这里即将是禁区,他要马上离开。
泽北看着自己握着刀柄的手指,阳光像鞭子一样抽在它上面。
泽北低下头……自己的头,自己的肩膀,自己的手臂,自己的躯干,自己的腿,它们接受阳光的鞭打,都在地上映出灰色的影子。
它们映出影子,它们是真实存在的。
泽北想,今天我也活着。
我还活着。
就在泽北收好刀背上包准备离开时,他忽然听见左后方一声轻微的树枝段裂声。
泽北掏枪,回头,拉开保险,把枪举起来,电光火石。
“谁!”控制不住的喊了一声。
“泽,泽北……”
一个人举着双手从一棵树后转出来,脸苍白,“我……我,安田……我什么都没拿……”
泽北没有把枪放下,不出声盯着安田。
“河田他是自杀,我,我知道……你没有杀他……我都看见了……我……”
安田语无伦次,好象无意识的慢慢挪着脚步,“泽北……你,你在干什么……你干吗拿枪指着我……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会这个样子呢……”
泽北忽然被动摇了,安田说,怎么一切是这个样子的呢。
这些和自己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
怎么是这个样子的呢!!!
泽北一阵恍惚,把对准眼前男孩的枪慢慢放下,但没有收起来,他沙哑着嗓子跟安田说,“……你先走……你走吧,我不会开枪。”
“谢,谢谢……”安田小声说,缓缓把举着的双手放下来。
一刹那。
只是一刹那安田忽然扑过去,手中多了一个高压小电棒,电棒蹭了一下泽北的手腕,枪脱手而出。
安田把泽北按在地上,电棒顶端打出蓝色的点火花,“泽北,我看到角田的尸体了……是你杀了他吧!!”
泽北死死盯着离自己脖子不到四指距离的电棒,不敢有任何一点挣扎的动作,“我没有,不是我……你凭什么这么说……”
“别撒谎了!”安田忽然哭着吼起来,“我看到角田的伤口了,被刀穿过身体就像是你这种刀!!而且他一个拳头里攥了两颗扣子!泽北你制服衬衣上的口子呢?!你说啊?!你杀了他!!就是你杀了他!!”
“我……我没有……我……”泽北一直盯着电棒慢慢嗫嚅,突然暴起推开安田,右手抽出刀往前一送……
泽北撒手后退,快速把枪从地上抄起来指着安田,冷冷的说,“我没有先杀他,是他先想杀我。你也是。告诉你……我会活着……我只是,不想坐以待毙。”
安田胸口插着泽北的刀摇晃着倒在地上,嘴里涌出血沫……泽北注视着安田,看到他费力的扯了一下嘴角像是想笑出来,安田轻轻扭动身体,断续的说,“我……我也…………告诉你……我……不后……不后悔。”
(安田:我是一个普通人。从小长相普通,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