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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绿色的眼睛像江水,洁净而深。这双眼睛的主人向流川许诺他的爱人将受到看护,获得安全,依然保有教会的认可,一切如前。
流川相信他。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点了头,回头看了仙道,放开手,展翅起飞。
穆迪尼神甫回身言道,“吾主荣光驱退妖物,圣骑士重归纯洁。”
神殿中响起惊叹,继而是唱颂声。
仙道醒在西斯廷教堂熟悉的专用休息室里。不远处的书桌上点着灯,四周的石墙在昏黄的灯光中显露出粗糙温暖的质地。
书桌前的穆迪尼神甫听见声音,起身走来。
“内侍大人。”仙道在胸前划了十字。
“在这里我只是你的告解神甫。”穆迪尼浅笑着。
“流川在哪?”
“我向他保证了你的安全,他离开了。”神甫唇边的笑纹加深了,“我从不知道吸血鬼是如此聪明的生物。”
“我不知该如何感激您的救助。”
穆迪尼摇头,“我所做的只是顺水推舟,是你在逆水行船。”
“我的执迷令您失望了?”
“令我失望的不是你的所谓执迷,‘孩子’。”——作为仙道的告解神甫,穆迪尼是教会中唯一知道仙道狼人身份的人,所以他清楚仙道的年龄——“令我失望的是你的傲慢。”
七罪之首。
“别的都可以,”仙道笑着往白亚麻的枕头里缩了缩,“这个我绝不承认。”
“奢望与神同等纯洁,奢望与神子一样,以自身的死亡赎取不属于自己的罪孽,不是傲慢么?”
仙道闻言愣住。
“吾罪得于吾祖,生时自附吾身。任何人都不可能绝对纯洁,你居然傲慢到容忍不了心中的任何一丝不洁感,明明可以宽恕的罪也要以死相抵。要知道盲目的奉献成就不了圣徒。”
“我并非想……”
“你只是想赎罪,我明白。但是很多时候活着比死更艰难,对于悔悟者,活着往往是更好的赎罪方式。”
“谢谢您的开解,神父。” 仙道的声音里浮起隐讳的温度,“不过您不用担心,事实上他刺中我的时候,我已经不想死了。”
穆迪尼神甫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我曾经险些杀了他,”仙道目光微微闪动,很快垂下了眼睛,“当时的感觉就像身体变成石头,血管里流的都是冷掉的铁水。不只是绝望,是整个世界的所有的火都熄灭的感觉。他刺我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睛,他害怕得……”仙道放弃形容,抬头笑了笑,“我意识到如果我死了他同样会痛到那个地步,我怎么受得了。大约只要他活着,我再也不会想死了。”
穆迪尼神甫有些感慨,一时没有说出话来。
“您说活着赎罪,我该做些什么?”
神甫抬手示意仙道稍等,站直身体整好法袍,“那么谈心结束,下面我以教皇内侍的身份宣布对你的裁决。教廷决定赦免你的杀人死罪,改为流放。实际上是有一项困难的任务,要你一个人去。”
“内容是?”
“取得塞壬的眼泪带回梵蒂冈。实不相瞒教皇的身体已经无药可医,但是教廷太需要他执掌局面,因而主教团想起传说中塞壬的眼泪能够医治百病,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是异端的说法。”
“即使是主教团也有承认异端的时候,” 穆迪尼看着仙道眨了眨眼,“所以我现在越来越接受你爱上了一个天使般的妖精。”
仙道哑然失笑,好一会儿才接着问道:“但是他们真的相信塞壬存在?”
“所以这是最好流放,不是么?”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3 回复此发言
43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月亮散落在波涛上的细碎影子像微凉的薄暮里无心弹奏的音符。
仙道慢慢划着小艇,船影在背后越来越模糊。
过于陈旧的血渍散发着几不可辨的靡颓甜香,气息沉淀在衣橱从不被触及的深黯角落。
藤真的手指捻过斗篷退色的镶边。
满月是明天。
登上礁岩小岛时旭日刚将海天交界处的云层镀上透亮的轮廓,仙道在岩角栓好小艇,错眼看见浪涛拍打的岸礁罅隙中露出几许微弱闪动的浅色光点。他弯下腰,辨认出那些是反射着晨光的新月形鳞片,以及碎掉的人骨。
他讶异地静立了一刻。于爱琴海上航行了近一个月,想不到能在这临时找来避过满月的岛上发现塞壬的痕迹。接连几日都有淡雾,水手说这是最容易听到塞壬歌声的天气。仙道不可置信地笑了笑,最近的运气好得奇怪。
也许今夜她们就会来。
他把小艇在突出海面的礁石下藏好,挑了离岸边不远的一处凹陷隐蔽起来。太阳缓缓爬过天际,岩石表面湿气蒸腾,远处嶙峋的怪石和更远处的海在腥咸的空气中微微晃动。海浪声在心房上拍打出轻缓的节奏,如同反复念诵着那个思念中的名字。
好了,好了。
仙道低笑着,啜着背囊中的水。等待是猎人的天职。
藤真站窗边,看着翡翠色的藤蔓在曾经浸透鲜血的地毯上簌簌生长,像艳丽剧毒的蛇群。他的背后,两层厚重的织锦和天鹅绒的背面是正午的太阳,他阔别了近五百年的白昼之光。
“如果今夜是我死,”藤真对站在门口的伊戈说,“海森克伯爵的位置传给家族中随便什么人,或者让他们自己去争。睡谷的黑茎蔷薇要时常灌溉,一定要用白马血。兰古瑞撒……给流川。没有别的事了。”
“封棺礼器已经备好了。”
藤真点头,轻轻笑了笑,“谢谢你,伊戈。”
暮色起时水面上浮出淡青的雾,从容游动的妖物于海流中穿行的声音在抚过岸礁的潮声里掺进了一分舒缓绵长的韵致。
薄雾后的月亮仿佛淡淡溶化的荧光宝石。塞壬群在暗银色的浪头中跃上岸礁,尾鳍在半空划出微亮的水迹,像星砂与鲛丝编结的虹。
海上升起空灵渺杳的歌声。
流川从浅眠中醒来。
决战之夜海森克堡点燃每一盏灯。
仙道从隐身处走出来,穿着传统的腓尼基长袍。他像古老的神话中讲述的那样,不流露任何表情,不说话,缓慢地前行,不带一丝游移地直视塞壬首领的眼睛。
塞壬群有轻微的骚动,但其中的大多数只是平静地观望,歌声未停。
传说中能够抵抗歌声诱惑的男子会得到塞壬的爱,当他离去时,那心如铁石的妖物将伤感下泪。
佩带红珊瑚珠串的鱼尾美人在仙道的注视下扬起头,她的同类顷刻间停止歌唱。月色溶洁,她珍珠色的皮肤漫起柔腻的光泽,没有阖动的贝母色唇间在一瞬的静默后滑出三生尽头的歌,丰润如碧玉的嗓音低诉着上下千年寂寞的思念,许诺着夜的背后永恒的安宁。
耳畔的歌声灌进血液像冰冷的酒,眼眶中不可遏止地涌出泪水,皮肤下每一根神经纤细的末梢都在颤动共鸣。把灵魂交给她是何等愉悦的过程,她赐予的死亡何等温存,那歌声指引的不正是穷尽一生求而不得的安眠之所——
我真想随你去,仙道听见心中的声音说,但是我不能。
他在塞壬首领的面前单膝跪下,手掌抚过鱼美人冰凉光滑的脸颊。塞壬的歌声止歇,苍玉色的眼珠凝视着却仿佛没有焦点,仙道在那其中看不到自己的映像,只有海夜般无尽的虚空。
“红衣者,”她分开唇瓣,喉间涌出完全陌生的语言,然而含义自入人心。
“你可以抗拒我们的歌声,但你无法赢得我们的爱。你已心有所属,我们从不爱不爱我们的人。”
浩淼的歌声重新升起。佩带珊瑚的首领向着月亮转过身,古铜色的长发仿若濡湿的海草。
仙道在刹那间感到穿透心胸的茫然。
原来所有的传说都是误解,是她们设下的悖论。拥有深爱者方可不被歌声诱惑,而她们不会爱上爱着别人的人。
但是令人流泪的方式有无数种,仙道想,我有耐心一样一样试。
等你知道,会不会轻视我。但是这些美丽柔弱的生物的确是食人妖魔。
作者: 妹妹2007 2006…5…25 14:55 回复此发言
44 回复:夜底传说(还是一篇仙流文)
那么你会不会谅解。
很快就能知道,我会亲口问你。很快就能再见面。
很快就,结束了。
伊戈向倚在窗边的藤真低声说:“伯爵大人,少爷到了。”
藤真回头,天顶的吊灯在他眼底投下浓密的睫毛的暗影。流川站在门旁的烛光中,盛装俨然。
涉过蔓生的碧色藤萝到达彼此面前。相对鞠躬,起手按剑。像所有的血族决斗者那样,拔剑之前互道永别。
仙道自腰间解下泛着青蓝光泽的毒藤鞭时,流川格住藤真刺出的第一剑。
鞭头勒住塞壬首领纤细的颈项时,第一个冰风魔法湮灭劫火。
墨绿色的血液自毒刺扎透的伤口涌出时,藤蔓吸取了半空坠下的第一滴血。
人鱼倒在黑色礁岩上挣扎哀号时,炽翼凤凰的第一声嘶鸣割开亚伦峰顶朗月长天。
磷光闪烁的血水汇成细流滴入海浪时,数亿霜星漫天而降掀起第一道寒冰怒涛。
五色细鳞被死亡的阴翳笼罩逝去光彩时,乱舞的灼焰第一次燎碎藤真的额发。
安魂曲在塞壬群中唱响时,兰古瑞撒在流川颈侧划破第一刃伤痕。
“蛇鳗之尾,乾龟之泪;
永夜之明,霜雪之黑。
浮华之影,寂暗之胚;
琼波之室,珊瑚之碑。
于绝望欢唱,于宁静癫狂;
于日暮起舞,于黎明死亡……”
死去的人鱼自始至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
她的同族咏唱着上古哀歌聚集在周围,自她颈上取下珊瑚珠串交付继任者。佩好红珊瑚的新任首领垂首清吟,那一刻夜雾海潮,霜天淡月,整个世界都在聆听——
“深海长眠,魂归故乡……”
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