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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魂们也没好哪儿去,它们嘿嘿笑了一阵,然后就将炮火对准胤禟,打趣他。
“土豪看傻眼了,哟哟哟,我们美人迷惑众生。”
“美人我要向你表白,么么哒!”
“都是哪里来的杂种,滚滚滚,美人是本大爷的!”
“大爷你别这样。”
“大爷你是如花妹妹的!”
“大爷你放过美人,和花花在一起吧!”
“……”谁他妈要如花那丑逼,滚!
胤禟压根没工夫搭理这些蠢鬼,他上前去拉住元春的手,笑看她,“爷就喜欢春儿这般模样。”
换了身行头,气质都不同了,元春抖了抖眉,道:“从前就不喜欢了?”
这勾人的小模样,谁能不喜欢?胤禟伸手揽住她的腰,附在耳边亲昵的说:“哪能?春儿可是爷的心肝。”
啧啧,这是上哪儿学的话?
为了泡妞节操都不要了,啥都说得出。
什么心肝?
这么不值钱。
元春心里头嫌弃,却没说啥,她缩回手,放在斗篷下面,笑道:“爷别打趣我,我却不爱这样繁琐的妆容,今日是撑场面去的。您应该听过金陵四大家族,贾家没落了,却也不能由着他人践踏。”
作为一个土豪,对所有能赚钱的事、会赚钱的人以及有钱的家族,胤禟了如指掌。“那《护官符》我是听过的,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阿房宫,三百里,住不下金陵一个史。东海缺少白玉床,龙王来请金陵王。丰年好大雪,珍珠如土金如铁。”
“二十年前倒是辉煌,如今四大家族都在没落,尤其贾家,我那父亲是个除了读书之外啥都不会的,大哥倒有本事,也做不到力挽狂澜。大房那边情况不比我们好,老太太又是个偏心眼……将宝玉纵成这样,贾家如此,其余三家也没多好。史家一门双侯,薛家生意做得也大……虽然都有姻亲,我这几年的作为恐怕开罪了不少人,若不摆出姿态,恐怕就要遭轻视。”
胤禟带着元春往外走,对她这个说法,九爷是不以为然的。
他什么身份?
本朝皇子。
上有做皇帝的亲爹,位列四妃的亲娘,封了亲王的兄长……他深得信任,是御用钱袋子,他积累了许多财富,建立了商业帝国。他的心肝宝贝,他亲爱的侧福晋岂能受委屈?
林家离九阿哥府颇远,轿子不知要走到什么时候,他们乘马车过去的,到地方以后胤禟掀开帘子就迈下去,然后转身,伸出手来。在林学士府门口杵着的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一双小手伸出来,搭在胤禟手心上,那手纤柔得很,白嫩嫩的,颇具美感。
看一个人是否富贵,不看脸,手才是关键。这双手瞧着就没沾过阳春水,好看极了,未见其人,先幻想其脸、其身形。林家大门口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九阿哥府那辆马车上。
元春把左手伸出来拨开帘子,她借着胤禟手上的力,袅娜聘婷的走下来。踏踏实实的落了地之后,她才勾出一抹笑:“这样使唤爷,妾真是过意不去。”
胤禟抬起元春的右手,放在唇边亲了亲:“宠自己的女人,我心甘情愿。”说完这话,他握着元春的小手引着她迈上台阶往里走,林海在大门口迎客,见九阿哥来了,就迎上去见礼。胤禟这人就那德行,习惯摆谱,人家跪的跪拜的拜,都折腾完了他才装起好人来“这是做什么?都起来,这样的好日子别整这些繁文缛节。”说着,他朝林海那方拱了拱手,“给林大人道贺,小路子,还不送上贺礼!”小路子用双手捧出一个巴掌大的锦盒,呈过去,林海恭敬的接过来,打开盒子看了看,双眼蹭的一亮。
别看盒子小,装的东西却实在的很。
这是一方断砚,墨色之中夹杂着翠绿,瞧着就可人得紧。
林家世代书香,奇珍异宝他可以不懂,笔墨纸砚却熟悉得很,这是书圣用过的那方断砚,名松鹤延年。这年头,金子易得,奇物难求。这方砚台直击林海的心脏,他呼吸都重了不少:“这太贵重……臣不敢收。”
他刚说完,就有个吊儿郎当的声音传来:“九哥出手那当然贵重了,腰缠百万贯的。”来人正是十三阿哥胤祥,与他一道的还有老十,听了这话他不住点头,“爷猜猜,九哥是看人下单,林大人是内阁学士,这么有学问,可以选择的就那几样——不是字画就是孤本就是笔墨纸砚。盒子这么小,别的也放不进去啊,我猜不是墨就是砚。”
卧槽……
谁说十阿哥是草包。
他悟性忒高。
林海给两位阿哥行礼,老老实实的回答:“是松鹤延年。”
“嘶……”
“嘶……”
“嘶……”
已经到场的大臣们大多都惊呆了,处于茫然状态的不是武将就是万金油,文化程度绝壁不高。就好像老十这样,他用胳膊肘撞了撞胤祥,低声问:“松鹤延年是啥玩意儿?很值钱?”
他以为自己音量低,实际上九爷都听到了。
没文化就乖乖缩着,别出来秀下限啊。
帮忙解释的是张英,他捋了捋胡须,满脸羡慕:“十阿哥更精通骑射,没听过也是应该。松鹤延年是书圣用过的砚台,平时断开成两块,只要撒一些清水上去,拿墨条磨一磨,两块就会连在一起,并且发出鹤鸣之声。”
骗人的吧。
九哥这种奉行利益最大化的,能把这样的宝贝送给二品官。
理论上说,他应该给皇阿玛或者四哥才对。
听这个描述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用钱能买到的,胤俄吞了吞口水,这才送上自己的礼物。“九哥你多保重,老十三说,元宝侄儿在四哥跟前耍无赖撒娇无所不用其极,非要跟过来看看,再有一会儿他们就该到了。”
对这个混账,九爷已经不指望了,与其留着坑自己,把麻烦推给四哥也好,自他接手,胤禟就轻松多了,钱袋子越来越鼓,还没人烦。都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胤禟可算领悟到这句话的意思,他和元宝可不就是父子兵,俩都忙着捞钱,家资一天比一天丰厚。
胤禟和俩兄弟唠起来,元春同他打了个招呼,跟着婢女往园子里去,她前脚一走,胤俄就吹了个口哨:“能娶到贾氏,九哥你运气真好。”
当着九爷这个媳妇控评判元春,就算说的是好话,那也会引发血案的。
“闭嘴,那是你嫂子。”
这倒是出乎意料。
胤禟说的是嫂子,不是小嫂子。
他绝对不是口误,而是想在俩弟弟跟前摆明立场。
如此声明都出来了,老十哪里敢踩雷,他摸了摸后脑勺,说:“九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嫂子从前都是朴实无华的,没这样洋气的时候。”
呵呵。
胤祥往旁边挪了一步,想装作不认识这货。
搞啥啊?有这么说话的?
什么叫“没这样洋气的时候”,这是在说过去这六年多时间贾氏都是个土包子?
他完全可以预料到老十会怎样悲剧。
九哥素来是恩怨分明,关键时刻也能大义灭亲。
前面还是和谐的,都知道该巴结谁,卯足了劲想要留个好印象。园子里女眷聚集的地方就微妙了,她们明显分出了派系,以利益划分出圈子来,各说各的。元春过去的时候,四大家族的女眷都到齐了,还有好些官太太。贾王史薛理所当然的聚在一起,不过,她们之间显然不够和谐。
见到元春的瞬间,薛宝钗的脸色就勉强了,好在她惯能忍惯会做人,并没有说难听的话。薛姨妈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她抢在王夫人之前迎上去:“给贾侧福晋请安,您可算是来了。”
元春没像过去那般潜力无穷,她只是将嘴角略微勾起,眼里并没有笑容。元春虚扶了一把,道:“姨妈客气了。”她逐个看去,薛家三人,薛姨妈、薛宝钗和薛宝琴;王家三人,当家太太和不怎么脸熟的两个适龄女子;史家两人,当家太太和她的亲闺女;贾家只来了二房王夫人,她不是来给林黛玉庆生而是来见女儿的,还要问问宝玉那病如何根除。
若是从前,已经在逐个打招呼了,到九阿哥府做了侧福晋,虽然危机多了不少,待遇也比从前好了。在没有宫中娘娘和各家嫡福晋出现的场合,元春不用向别人行礼,她就站在那里等着人家来拜见。
“这就是传说中的贾侧福晋?”
……她的确是高贵了一些,辉煌了一些,和“传说”应该挂不上钩吧?元春心理狂吐槽,面上还是那高冷的模样,她微微颔首,道:“虽然不太能理解传说中的是什么意思,我的确是九阿哥胤禟的侧福晋。”
“您真的有生子秘方?能不能给我们观摩一番?”
“听说照着喝上一个月铁定怀孕生儿子,世上真有这样神奇的药方?”
“贾侧福晋善良大度,会满足我们的心愿吧?”
上辈子在宫里摸爬滚打的,这辈子进了九阿哥府早就混成了老油子,她会中招?别开玩笑了。元春笑了笑,说:“那方子已经呈进宫里了,具体怎样我是记不住的,想看的都到翊坤宫去。”
翊坤宫的主子是谁啊?
明满京城的宜妃娘娘。
她就是个在后宫里横行的,看看八福晋就知道郭络罗家的女人多么的不好惹。
且不说她们有没有资格面见宜妃娘娘,就算有这个机会……谁敢说啊?
宜妃又不像贾元春这么好欺负。
把闲杂人等打发走了,元春才去和亲娘叙旧,说了没两句,薛姨妈又开口了:“那方子……没留底的?我们宝钗在三阿哥府艰难得很,元姐儿你想个法子帮帮她吧。”
元春叹口气,说:“我用不着那方子,便讨巧呈给额娘了。再有,阿哥后院没那么好待的,我在九爷面前说得上话,三阿哥那边却不行。”
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