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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春秋时代,剩下齐桓公像一颗恒星点缀着漆黑一团的天宇。
果不期然,隰朋接班一个月,办完管仲的丧事,也就死掉了。齐桓公只好启用鲍叔牙,鲍叔牙疾恶如仇,把易牙、竖刁、开方这仨小子轰出朝堂,继续沿用管仲方针,诸侯倒也听从齐国号令。
易牙、竖刁、开方是齐桓公的三个同性恋朋友,没了他们,齐桓公感觉食不甘味,夜不甘寝。想着着他们哥仨的笑,想着他们身上淡淡的烟草味道,齐桓公就像犯了毒瘾一样难受。他的夫人心疼他,说:“易牙他们仨被革职以后,国家也并没有更加昌盛,而您容颜和精神却大不如前了。实在不行,还是请他们仨回来伺候您吧。”(这妻子当得多贤惠啊。)
桓公说:“回来可以呀,就怕鲍叔牙不答应啊。”
“哼,难道他就没有男朋友吗?”
齐桓公点点头。于是,这三个小鬼连蹦带跳又回到齐桓公身边,嘻嘻哈哈糊弄这个古稀之年的老者。俗话说,剑老无芒,人老无刚,齐桓公老了,精力衰退了,又沉湎于男女色,大权遂转移于三个小鬼手中。三个小鬼各自拉拢了一些齐桓公的儿子,组成不同派系,积聚发展势力,以求未来夺权。
鲍叔牙为政一年,毕竟镇不住竖刁、易牙、开方小派系,气得吐血,也发病而死。齐国的卫星,一颗颗地掉了。齐国的天空没有云,天空只有空。未来的路程该怎么走,道路的尽头还是道路,迷路的孩子蜿蜒在山东大地上。
(据说,当管仲、鲍叔牙治理国事时,东方边境上的人民经常反映生活困苦,抱怨个不停。等竖刁、易牙掌握政权,国内的人就都反映不苦了,形势一片大好,国家昌盛无疆!——呵呵,这有意思啊!其实那不是易牙他们治理的好,而是人民不敢说真话了——说真话的人都被上边的大官给整怕了。上边希望听什么,下边于是就说什么——超额完成工作啦,上级领导英明啦,一片形式大好啦。治国怕的就是这个。一个人呆在上边,永远听不到反对声音,那该多么可怕啊。)
4。恐龙战争之江汉新贵
江汉新贵一
齐国擎天柱管仲死掉,齐国就剩下一个老齐桓公在支撑,南方长江中游湖北省的楚国,越发狰狞起来,很快成为吃人恐龙的主角。我们不得不花些功夫研究研究它。
关于楚国的人种,多愁善感的牢骚大王屈原先生在《离骚》开篇做了自我介绍:“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雍”,说楚族是华夏族贵胄,从北方迁徙而来的。这好像是故意给脸上贴金。即便真来自北方,但人数也应有限,渐渐跟当地土著杂交得不成样子(像兑了水的酒)。楚王族姓“芈”,读做“米”,“芈”字看上去像羊,听上去更像羊叫唤,估计跟西部黄土高原(有很多羊)有血脉联络。楚人以凤为图腾,这是东夷族人的logo,楚人祭祀东夷的祝融(火神爷)。看来楚王族跟北、西、东三方大神都沾亲带故,像伊索寓言里那个打扮不伦不类的乌鸦,用百鸟羽毛武装了满身,终于成为大家眼里的异类。楚人于是被中原叫做楚蛮。虽然人种混乱,但文明并不逊色。就像东夷人其实并不夷,楚人也并不蛮。楚国的文明与东夷文明一样,堪与华夏争光。楚的文化科技也都相当发达,青铜器冶造得精美绝伦,漆器乐器迷人眼目,铁农具的使用、造剑术、行政县制度甚至领先中原。是中原人用带色眼镜看人,说他们蛮。
楚国的文明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是慢慢发展来的。楚国历史的第一章并不显赫,甚至十分艰难。楚国在公元前十一世纪周朝初年受封立国,第一任君长是熊绎,他的祖上“鬻熊”曾经给周文王周武王当过老师,凭了这个阴德,被封为楚君。鬻熊不是北方人,其实是楚部族的最早缔造者,这家伙的言行被记录在《鬻子》里,后来被追认为道家鼻祖(道家第二号鼻祖“老子”,也是楚国人)。
公元前十一世纪开国之初的楚国地盘很小,只有一百里,位于湖北省西部的秭归(王昭君和屈原的老家)——现在它已经淹在三峡水库里,和鱼在一起了。楚国人当初在这个水库底下,生计艰难,文化落后。“跋涉山林,以事天子”是早期楚君疲于奔命的生动写照,为了给周天子弄点土特产“苞茅”上贡,满山林里乱跑,采一些山货。每当周天子召集各地诸侯开会,他就背着苞茅、棘枝山货也去了(棘枝是给周天子作箭杆的原材料)。在周天子祭祀仪式上,楚君负责干活,像祥林嫂那样忙碌,用本国贡献来的苞茅,亲手过滤酒汁。周天子的一切高级酒,特别是给祖先喝的高级酒,必须全用苞茅过滤。这种只有楚国有的草。甚至给祖先喝的高级酒,必须让楚君动手亲自过滤,他是专业人员啊。
当祭祀开始,其它重要的诸侯都在堂上坐着,干了半天活儿很累的楚君竟没有资格上去,而是立在院子里火堆旁干点杂役,看着别让火灭了——跟他一起看火堆的还有鲜卑族长,俩人一起看着上边人喝酒,自己却一点地位都没有了。这固然是种族歧视,并且楚国国君的级别低啊,子爵,叫“楚子”。但是“楚子”有志气,楚国蜷缩在山地与平原之间,因为地僻民贫,荆棘丛生,所以楚人雄悍,所谓天上九头鸟,地下湖北佬。楚人刚劲,有倔脾气,是个敢于跟你玩儿命的民族。
楚子和楚国人民一起艰苦奋斗,亲手改造自己的家园。“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这个成语描述了楚人上山下乡,开荒砍树的场景。是珍珠就要发光,是屎壳郎就要升天。楚国从一个不入流的蛮夷,在中原文化熏陶和民族融合的洪流中大踏步前进。到了东周初年“长葛之战”,周桓王在被射中王肩,天子式微,诸侯离心,楚国的铁腕人物“楚子熊通”同志再也坐不住了。他给自己加封为楚王,与周天子平起平坐,是为楚武王,开创了冒称王爵的历史先河。“楚王”俩字一改,尽得无限风流,不过,死要面子的《春秋》里还是使劲喊他“楚子”。
楚武王认为,与其蜷缩在弹丸之地的秭归慢慢发展生产,不如走出去移民,到花花世界享乐。于是楚武王认真筹划战争,想挺进黄河,到中原诸侯那里抢摊(事实证明这是个为时过早的错误战略)。楚国人喜欢用长剑和短矛,这都是步兵的家伙,但中原战车并使用的都是长武器。拎着短家伙去打仗,又没面子又吃亏。楚武王说:“战车兮就是那么个东西,你要是没有,人家就不承认你。”于是,他学中原的样,组建了一支车兵纵队,配置了戟矛长武器,准备走向军事扩张主义。结果这战车纯粹是个累赘,他不得不又训练一批架桥铺路的工兵。等万事俱备后,挥师北上,远征七百里外中原的申国(河南南部的“南阳盆地”,是块富庶的地方)。由于行军遥远,楚国国力又小弱,伐而无功,这只战车纵队没帮上他任何忙,费了很大劲才撤回来。楚武王吸取了教训,觉得应该吃窝边草,而不是羡慕隔岸花。楚武王于是改打短拳,在老窝秭归附近的汉水流域旌幡招展地开疆拓土、兼并邻国(这倒符合远交近攻的原则了)。
汉水是长江支流,由北向南注入长江,交汇点就是湖北武汉。汉水两岸的湖北省境内,周王室于此分封了许多同姓诸侯国,称为“汉阳诸姬”,是为了防着逐渐壮大起来的楚国的。汉阳诸姬紧紧地束缚住湖北省西部的楚国,阻遏着楚国的北上与东进,并可随时配合周王朝打击楚国。汉阳诸姬中,以随国(今湖北随县)最大。随国也不是陌生的地方,盛产高品质珍珠,成语有“随珠弹雀”,比喻不识货,拿珍贵的珍珠打鸟,肉包子打狗。隋文帝杨坚和他老婆孤独皇后在发达之前,曾经在这一带当官,所以后来的杨坚帝国叫“隋朝”。
既然是这样一块风水宝地,离自己老窝又近,符合窝边草的定义,楚武王自然垂涎不已。他选了一个随国农业歉收、缺衣少食时期,前来攻打。这不单是为了占地盘,更重要是突破以随国为首的汉阳诸姬的束缚,图谋中原。
随国国君任用收受楚人贿赂的坏蛋前去迎敌,结果被杀得人仰马翻。随人只好据城固守。但是楚国缺乏突破后劲,从秭归到随国,漫长的供给线维护起来可不容易,深山大泽,跨江越岩,军资转运很困难。随国又是大国,不可能一鼓而下。楚武王不能完全得志,就象一条贪心不足的蛇咬住大象的泥脚,大象笑眯眯地说:你吃啊吃啊,不嫌臭,你就吃。楚武王吃不动,只好跟随侯和谈。谈判结果,随国很给楚人面子,愿意当楚国的附庸。所谓附庸,就像勾践那样伺候吴大王,有美妞,您先泡,有大粪,我先尝。随国不敢开罪楚国,每年上缴保护费。
收拾了随国这个“汉阳诸姬”的老大,楚武王命令部将“屈瑕”铲除其它不入流的汉阳杂草。这位屈瑕是张飞一样的猛将,他围绞国之战特别值得一提。屈瑕久围绞国不下,绞国闭门不出,他就搞了一个三十六计的“抛砖引玉”吸引绞人出来:让士兵们扮作樵夫打柴,吸引绞人来抢。绞人出城抢了进来,作饭的时候,架起柴禾煮人吃。第二天,更多的樵夫在山根出现,绞人抢出了甜头,又大开城门,扑上去抓人(就像抓羊那样)。楚军一声鼓噪,四面合围,歼其有生力量,又尾随败军冲入城门,把绞国端掉。(当时受技术限制,攻城是件难事,所以尽量诱敌出城决战。)
猛将屈瑕在汉水沿岸继续开疆拓土,接连攻打巴国(重庆人前身),邓国(河南邓州),郧国(湖北应城),廖国(河南唐河),绞国(湖北郢县西北),州国(湖北监利县),几多混战,捷报频传。湖北界内、汉水两岸的四流小国纷纷请盟,要求做楚国的尾巴,楚人初步成为湖北省内之霸主(就仿佛齐人此刻正成为山东之霸主)。对于新占领区,楚武王实行移民政策:把原有的国君一族、卿大夫家族移开,让他们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