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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哥,你不觉得这样的门很凉快吗?现在天气多热啊,你那个门是冬天才用的,暑天我们用这个门,好不好?”王大哥投降,这么可爱、富有想象力的月儿,谁忍心责罚。
“月儿,这是什么字?”王小三虚心求教。
“风,天上刮的风!”
“风字怎么能是这个样子呢,明明是你偷懒,中间划个叉了事!” 王小三也看不过去了。
“大风一刮,什么都被吹得乱七八糟的,挤在一起,不用叉子能分得开吗?”秦月容强词夺理。王小三愣住,不知如何反驳。
“那这个爱字怎么说,为什么没有心,没有心怎么爱?”王小二很聪明,居然知道那是个“爱”字,而且还问点子上了。
“宇哥哥,你见过谁的心是挂在胸口外面的(实际上真有,秦月容在现代见过,可怜古人王小二不知道)?而且,我前几天做梦,一个白胡子神仙告诉我,其实爱是要用头脑的,不是用心。”王光宇无语,难道他还能进到她梦里去探究一般?
这是秦月容习字以来每天都要上演的戏码。
自从下定决心作大庆朝的顺民之后,秦月容的求知欲无限膨胀,第二天就要求习字。要想混好,总得认清形势,风俗习惯、历史知识、法律条文都必须了解。习字,是迫切需要。其实之前秦月容基本认识那些字,跟中国繁体字差不多,就是看起来费眼,写起来费力。所以,她装了七天就装不下去了,顶着她现在拥有的萝莉脸,以懒为名不动声色在王家推广简体字。
刚开始,只是那些多了笔画的字被她弄成简体,她的启蒙老师王光元少爷很尽职,不厌其烦纠正,每次都被她的童言童语萌倒。王大哥事后也不是不懊恼,但是再一想,反正大家也不指望她真考个功名回来,现在的月儿,比之前乖巧十倍不止,偷懒少掉一些笔画,又是什么大事呢。
可是后来,事情越来越离谱,文字短了笔画已经不算事了,少胳膊短腿也是平常事,还有斩头去尾的,开胸去芯的,甚至有些字压根就跟原来相差了十万八千里。每次她都有理由为她的字辩护,虽然她的理由很牵强。
顾嬤嬤有一次实在忍不住了:“月儿,如果用这样的字写东西,只有你自个儿能看得懂,学了不是等于没学吗?”
秦月容不以为意:“我亲爱的顾嬤嬤呀,你怎么忘了呢?闺阁文字不能流传到外头,只要三个哥哥,你,张伯能看懂就行了。对了,你们现在也不大懂,明天开始我教你们认字。”
谈话的第二天,早餐后的半个时辰,是秦月容表小姐的授课时间。她把她的“作文”,实际上是前一天她记得流水账,每人发一页,给大家通读三遍,教大家认字。王家的规矩,早餐后半个时辰本来也是歇困时刻,有这么一个萌物,非常认真地教课,大家也就陪着她玩。
就是最扎人的王小二,也不得不承认秦月容很有天赋,比如,她一个月就把大哥能教的字都认完全了,虽然她把它们肢解的肢解,去皮的去皮。再比如,她不光认字,还知道作文,虽然她的“作文”写得很烂,通篇没一个雅词,全是大白话,估计隔壁小毛都能听懂,这倒比大哥的“作文”强多了,因为大哥的文章只有他的老师能全懂。
王光宇时不时就嘲笑秦月容文章里四肢不全的文字,有一次终于把她惹毛了,“宇哥哥,要不咱俩比试一下,我们同时写一百个大字,你用大家都用的文字写,我用我的文字写,看看谁快,不是草书,是楷体哦?”在王光元的见证之下,秦月容大胜。
其实,秦月容还是作了弊的,她的字是用自制的墨笔写出来的。写楷书,软笔怎么比得过硬笔?而且,还是简繁对决!王家两兄弟没用过硬笔,当然不知道其中奥妙,光是不用蘸墨这一条,就足够胜王小二一条街了。秦月容胜之不武,但是当事人都没有提出抗议,当然就是她赢了。自此之后,王小二消停了不少。
说起这个毛笔字,又是秦月容一大恨事。上辈子她虽然动静皆宜,但根本就没练过书法,硬笔字写得也只是勉强够看。这辈子她也不想练什么书法,写字她想要硬笔,确切的说,她想要圆珠笔,可是大庆王朝的工艺没那么高超,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墨笔吧。
全家被她动员起来:
“元哥哥,我想要这么细的软一些的墨条,你能帮我削一些吗?”大哥负责提供笔芯。
“宇哥哥,我想要中间镂空再粘合起来做成的木管子,管腔的大小同这根墨条一样细,宇哥哥,你手最巧了,求你了……”二哥友情赞助笔套。
“顾嬤嬤,你能不能帮月儿作这样一种圆形的刀,圆孔要和这根木管子一样粗”,顾嬤嬤帮忙去镇上找赵铁匠制笔刨。
“张伯,怎样才能使这些墨条更软,并且带有茉莉花的香味呢?”良医张伯被物尽其用。
“涵哥哥,你说如果这些木管子是作笔杆用,在上面画些画是不是更好看,可是,画什么东西才好呢?”王小三的创意被明抢,甚至还要亲自作画。
墨笔终于制出来了,出奇制胜,第一次使用就大赢王小二。当初五个人被分工,大家各自提供东西,并不合作,因此他们并不清楚她到底会弄个什么东西出来。
看着一匣子带茉莉香味的,穿着各式外衣的精致墨笔,五人表情各异。
张伯一笑之后陷入沉思,再看秦月容时眼光已经跟先前不一样。
大哥摸摸她的小脑袋:“月儿真聪明,居然想到这个主意,枉昨天我还担心你输给二弟呢。不过,这笔你可以用,但是毛笔书法也不能荒废了。”
二哥回过神来:“偷奸耍滑,无赖!”
三哥明显就不一样了:“月儿妹妹,原来木管子真的是做笔杆啊,我给你画一些更好看的画!只是,能不能送给涵哥哥几杆?”大哥马上否决:“月儿刚习字,手劲小,提不动毛笔才用这个代替,你都十一了,好意思用这个?”王小二不敢再提要求。
“月儿心里尽是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顾嬤嬤总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只能这么些了
☆、习武
用过晚膳,张伯和王光元如往常一样在东厢的书房进行课业问答,末了,张伯突然问:“元儿,你对月儿怎么看?”
“月儿自上次醒来,听话、懂事了许多,舅舅发现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你过来,看看这些东西。”张伯把一摞纸摊开摆在案上让王光元参详,王光元看了一眼:舅舅居然练习月儿所谓的“简体字”,疑惑的看向张伯。
张伯拿起纸,指点着上面的字:“月儿的‘简体字’,看似随心所欲、胡编乱造,可是你看看这些飞禽的名称,它们都有一个‘鸟’旁,再看看这些,江、河、湖、海,左半部都是一样的,就是月儿所谓的‘三点水’,你再想想今天那一匣子的‘墨笔’,那是一般人能想出来的吗?闻所未闻!你们哥三花一年才认全的字,月儿一个月就能默写了,月儿有大智慧啊。早慧伤身,难怪她的身体总调理不好。本以为过去三年由着她折腾,能换回个好体质,谁知一直不见起色,原来症结在这里,思虑过度、思虑过度啊。”
听张伯这么一说,王光元仔细想了想平时月儿的作为,的确,月儿不像别的小女孩一样喜欢叽叽喳喳说话,她大多时候都很沉默,有时一脸沉静,眼光却不知已飘向哪里,让人觉得她自成一方天地,谁也走不进去。考虑到她的来历,有时他以为月儿已经想起了五岁之前的事。但出言试探,却完全不像。而且,她活泼起来,也是很闹的,耍赖撒娇般般来得,很正常的小女孩的样子。
想到这里,虽然心里依旧有疑惑,他却认同了张伯的话,“舅舅,那如何是好?不如,让月儿跟我们一道习武,就别让她读书了。”
“书还是可以读的,不过以后你别再考校她的进度。也好,我过两天捡一套适合女子练的剑法让她学。不过,你们一定得看着别让她太累了。”
三天之后,秦月容被告知,今天起她要和哥哥们一样,早上到后山习武。她很讶异,为什么突然又同意她习武了,三年来她提了多少回都被拒绝了啊。“元哥哥,为什么要我学剑法?”
王光元一笑,摸摸她的脑袋:“张伯说你身体太差了,从今天起你要一边喝药一边练剑才能快快长大。”
冷兵器时代拳头硬才是硬道理啊,她的小拳头终于也可以硬起来了!深吸一口气,压住砰砰的心跳,秦月容故作平静,对张伯福了一礼:“谢谢张伯。”
张伯今天一副短打装扮,很是精神,完全不同于平日白衣秀士的气质。虽然刚才月容拼命压抑,但是那惊喜的小模样已尽落他眼中,不禁在一旁点头微笑。看她见礼,伸手扶起她:“这练剑和读书一般,一日也不可荒废,既然你自己也喜欢,日后可不能偷懒,一招一式都得练扎实。可不能像写字一样,这少一笔那缺一划的。 另外,也不能嫌药苦不喝,好好养身子,平安长大,也不枉大家平日对你的爱护”。
秦月容乖乖听训,末了郑重回“是”,再深福一礼。张伯既然说了这些话,就是把她当自己的徒弟看待了。心里对张伯又不免有愧疚,三年来她一心求死,之前他煎的药大部分都被自己偷偷倒掉了,根本没有好好喝。不过,听张伯今天的话语,估计也是知道的,秦月容的脸微微烫了起来。
月容还在脸红,张伯递过来一本老旧小册子:“既练剑,需得有剑谱,这套‘兰幽’,最适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