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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她我心情好了几分:“瞧你嘴甜的,不过在宫里头说话还是注意点。你虽然用不着我担心,比我有脑子多了,可是我就怕你出了差错。”
“前几日二爷还来与我说,他想要见你却找不到契机。你若是也想见他,就晌午退朝前的时候去东门,他的马车会在内宫外的门口停一会儿,我看着他倒是挺想见你的。”柳钰吃吃笑起来:“我与他从小认识,我取笑他关于你的事,结果还看着二爷闹了个大红脸,非说着要我来问问,对于成婚的事该如何安排才好。”
我与柳钰边走边说:“谁他妈要嫁给他了,他求了个圣旨我就非要嫁了,他如今连名字都是假名,等再过一段时间也好。我们俩早都过了年轻成婚的年纪了,也不急了。”
柳钰一直笑着说些关于成婚的事,我一路笑着听着,却见她往偏僻的地方带我走,再往那边去就是刑部与大牢的地方了。
我一把拽住她的手,打断她的话:“柳钰,若是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我们这么熟悉,何必还要绕弯子。”
柳钰语塞了,过了晌久才说:“我想见见关守呈。”我气结,刚要开口骂她,却听着她又说道:“我也不知为什么,或许是想在他面前耀武扬威,或许是想去狠狠打他的脸,但我……就是还想见他最后一面。我知道他关入了天牢,也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你若是有办法,就让我见见他吧。”
☆、
我觉得这肯定是病;我就是没法拒绝柳钰。最后还是老老实实的拎着药箱;牵着柳钰坐上轿子去了天牢;那狱卒见了我就皱起眉头;“怎么又来了;上次在这儿受了伤还不知趣么;”
“来看看吧;上次临走的时候我还捅了他两刀;皇上说着怎么都不能让他死在行刑前。”我轻笑道;“若是死了还赖在我头上。”
“那这个呢,”那狱卒不满的对柳钰抬抬下巴。
“这是陈夫人;是我故友,今日来宫内向太妃请安的。她年岁不大,却是个慈悲心肠,又是个吃斋念佛的,听着我要来见死刑犯,就非要来见见,顺道念一段经好让那人死后能超度。”我随口扯淡。柳钰福了福身,那狱卒也是认识我的,撇了撇嘴说要我记录在案明日交了公文上来,才放行。
柳钰提着裙子走得比我还快,我想着不论怎样还是让柳钰先跟他说几句吧,就故意慢了几步,眼见着柳钰走下石阶,走到地牢深处,站定在关守呈牢房门口,僵住了。
“谁?”里面传来关守呈含混不清的声音,我走过去,只见他约莫到了快处斩了,换上了干净的白色囚服,头发虽然仍然脏乱一团,却洗净了脸,拖着断了半条的腿坐在干草之中,挽着袖子闭眼静坐。
柳钰的手指抓紧了裙摆,过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开口:“我。”
关守呈睁开眼,愣了一下,面上的表情僵住却又透着疑惑,柳钰抬起手露出手腕的红痣来,关守呈脸上的表情变了,我说不出来那是吃惊恼怒讽刺或是……感慨,他轻轻哼了一声,咕哝道:“还活着啊。果真你比谁都要提前知道将军府要倒,却只计划了自己一个人逃命。”
“你不也逃了么?”柳钰往前走了两步:“如今看你这样子,我只感觉到了开心。由衷的——开心。”
关守呈大笑起来,露出了他口中的伤口,柳钰惊了一下,脸上冷冽的表情却从进了地牢就没变过。“你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我最得意的时候,你永远都是一副忧愁与隐忍的样子,我过的最好的时候,你满是不情愿与敷衍!当我落魄了,你就比谁都开心了吧!你以为我不知道么陈夫人!”
柳钰抿唇不言。
“我的失败就让你这么开心么?你终于嫁给了你闺中就爱的人!你对我的怨恨不满,早就用最有利的方式抗争了么?将军府中我本犹豫是否应该与大皇子合作,是你劝诱我的吧!你心里如同明镜一般知道和大皇子合作后,很快就可能会遭到太子的暗中排挤!本来大小消息都是汇报与你,你再整理推断之后交付于我,你做了我两年多的眼睛,最后我的眼睛却引领我走向悬崖!”关守呈说到最后几乎是吼出来的。
“连关守玄都可以来嘲笑我,来鄙夷我来将我踩在地下,但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见我!”关守呈往前攀爬了几步,扶着栅栏站起来说道。
柳钰挺直了脊背,轻笑道:“我怎么没资格,在柳家于贵川被人迫害而潦倒破败,我爹身子本就不好,经不过打击去世。娘扛着一点仅存的生意苦苦支撑,却仍然被连翻压迫,最后自杀,你以为我不知道么?你以为你伪善的在我面前一脸担忧地说要帮我复兴柳家的时候,我心里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做的么?”
“你比谁都怕,比谁都怕我会害你,怕我逃开怕我厌恶你。”柳钰眼中甚至泛起了泪,她指节攥的发白,声音却轻轻的:“我与娘家一直密切联系,我怨他们将我嫁给你,母亲与我写的信你都一封封看过吧,不论是我曾说的对你的不喜欢,还是曾经说过想要逃,说见到了痴傻的关守玄觉得很心痛,还是说过希望母亲能支持我,让我被休吧,你都看到了啊!再加上柳家势力在南方也算强盛,虽比不上陈家也是大氏族!母亲也对于将我强嫁来之事后悔,想要断了这婚姻将我带回南方去。”
“你就是看见了这些信,才想要毁了柳家吧。我母亲怎么都没想到将军会对南方氏族猛然出手,等猜到时却发现对方竟不死不休!”柳钰说着眼泪就掉下来,我远远站着,不能插手。
“事到如今,我不否认。”关守呈说道:“若你眼里有一点我——”
“我性子虽独立,但也想着至少母亲会因为我成了将军夫人也会越过越好,我不止一次的想说服自己就这样好了,再说你当初在仕途不顺,我又是怎么助你的。”柳钰声音中却没有哭腔,就任凭眼泪滚下来,声音毫不颤抖:“事到如今你都成这副样子了,我又和你争什么。总之我是过得好,比你能给我的好千百倍!”
“柳钰若是真评理,你又害死了几次肚子中的孩子,我们的骨肉?!”
“都说孩子不该承受罪孽,不该被害。但在我看来这不过是矫情!我若是真对孩子负责,就不会在跟你恨意未断时生下孩子,就不该还前途未卜时生下孩子!这跟是谁的孩子无关,这跟孩子的父亲无关!我选择如今该要一个孩子了,只不过是真的觉得,如今的我能对孩子的一生负责,能保证自己给他全部了,能让这孩子生下来就不会感受到世界上的恶意了!”柳钰声音大起来,我看着她的弓□去,眼泪大颗大颗掉下来,最终还是哭出了声,蹲在地上蜷成一团。
“若孩子他父亲不是那样一个罪孽深重的人,若是你不曾与我有过弑亲的深仇大恨,若不是你不愿收起伪善的样子,如今或许我的孩子也能站在我身边牵住我的手了。”她哭的如同我手上那次一样,不顾形象不压抑声音,仿佛要把快要忘却的一切都哭出来。
关守呈面上的表情我看不清了,他低下头把脸埋进了晦暗不明的黑暗里。
“都是一身错,何必争个谁错多谁错少。”他轻轻道。
空荡荡的地牢里只回荡着柳钰的哭声,她抱紧膝盖不肯露出脸来。
“我还记得呢,那时候我正意气风发,我幼年去南方玩时,就曾见过一面,后来听说媒的人说柳家长女,才貌均是万里挑一的,做事有担当又性格温婉,利落大度。我还偷偷想着,以前在军中我还未见过几个女子,马上就有一个人会在我身边,会在家中等我,会笑着与我说话,会站在回廊下打着扇子逗鹦哥,世间也会多了能完全信任我的——”关守呈还在低头说道,柳钰却渐渐止住了哭声,她猛地站起来,走到栅栏边,对着那个跪在栅栏边低头还在说话的关守呈,猛然抬起腿,一脚踩在他头顶!
关守呈被踩的一张脸都扑倒在干草之中,半句话都堵回了嘴里。柳钰狠狠用那绣花鞋跺了几脚,厉声道:“谁要来听你叽歪这些!我本就是想来狠狠在你那高傲的脑袋上踩一脚!你这也算是给我磕个头!向我父母跪着谢罪!”
关守呈还未狼狈抬起头来,柳钰就从栅栏宽大的缝隙中抬起了脚,毫不犹豫的快步走出去。我只见着关守呈还木木的保持着那个姿势,再未抬起头来,顾不上他我连忙快步走出去追上柳钰,走出了天牢才发现她那只踩人的鞋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穿着白袜的脚狼狈的踩在地上,她低着头我也看不清她的表情。
我叹了口气,对着她蹲□子:“鞋子没了就别走了,我背你吧。就你这点体重我还是背的动。”
柳钰被我背起来,我提着药箱走出几步去,却听见了她低低的声音:“阿辞,我刚才是不是很有气势。”
我笑起来了:“我都吓到了,你这真是被我沾染了。再说了,别哭哭啼啼了,谁他妈年轻的时候没爱上几个人渣,现在过得好,一切都可以过去的!”
柳钰在我背后猛点头,下巴戳在我肩膀上,尖尖的有点疼,但我就这么一直背着她往宫门外走,渐渐的就听见了她几不可闻的哭声和抽噎的颤抖,但我也没多说什么,就这么慢慢地走,直到她哭声渐渐低下去,我也走到了宫门外。
却见着两辆马车并排停在宫门外,我就见着二爷从马车里探出头来:“哎,兄弟,借个火。我带了烟枪没带火柴,你有么?”
陈家大公子探出头来抱歉笑笑:“不好意思,我也没有火柴。”
“哎这不是陈大人么?怎的……”二爷这搭讪方式真是弱爆了,还一脸好稀奇的模样。
“家内进宫来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