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客,即便是在租来的船上,也不该失了礼数。这就是兰教主的待客之礼么?”
兰箫微微一笑,走上前来,也在桌边坐下。翻过杯盏,慢条斯理地沏好两杯茶,一杯送到白轻墨跟前,待她接过,另一杯自己托起,轻轻啜了一口。
“雨前龙井。”放下茶盏,兰箫摇摇头道,“香馥若兰,饮后齿间流芳,流云吹烟阁的茶叶果然是上等的好茶。却并非本座常爱喝的。”
“哦?”白轻墨微微挑眉,“兰教主的喜好,本宫倒是想知道呢。”
兰箫一笑,双手击掌,立刻有侍童进来,手里拿着一包茶叶似的东西。
那侍童行云流水一般泡好茶叶,一杯给了兰箫,一杯放在白轻墨跟前,又恭敬地退了出去。
“宫主请尝。”兰箫道。随后将茶盏放至唇边,轻轻吹气。
白轻墨接过茶盏,将其放至鼻下,轻轻嗅着,然后啜了一口。
“宫主感觉如何?”
“洞庭碧螺春。”一股热流暖暖流入喉间,白轻墨细细地品了品,道,“饮其味,头酌色淡、幽香、鲜雅;二酌翠绿、芬芳、味醇;三酌碧清、香郁、回甘,鲜爽生津,清香幽雅。确是好茶。”
“宫主一尝便知,想来定是品茶的高手。”兰箫轻轻一笑,再啜了一口,将茶盏放下:“不知宫主平日里喜好甚么茶料?”
白轻墨亦放下茶杯,道:“教主喜好叶底柔匀的佛动心,而本宫么,却偏爱叶底明亮的白鹤仙人。”
兰箫道:“是否便是那有‘琼浆玉液’之称的——君山银针?”
“教主果然见多识广。”白轻墨勾起唇角,轻轻颔首道,“确是君山银针。”
“本座曾有幸与友人同游,对这琼浆玉液亦是有些许了解。”兰箫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光滑乳白的杯身,“君山银针无论制作亦或泡制,工序皆极其繁琐,因此鲜有农人愿意种植此类茶叶。然则此茶一旦成炉,便香气清鲜,叶底明亮,清香沁人,世间少有茶叶能与之媲美。”兰箫似是十分谦恭地赞道,“宫主果然品位极佳。”
“彼此彼此。白鹤仙人虽然难得,却不如佛动心一般香气沁人。不过……”白轻墨将精致小巧的茶杯举到眼前,慢慢地旋转着,“……方才本宫在凌楼主船上,原本相安无事。而教主刻意引起本宫注意,恐怕……不仅仅是为了与本宫在此探讨茶道罢?”
……终于切入正题了。
兰箫放下杯盏,茶杯与茶托碰撞发出 “嗒”的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船舱内显得格外的悠远响亮。
“宫主聪颖过人,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宫主的眼睛。”微微一笑,兰箫弹了弹无尘的袖口,道,“也正因为宫主处事非凡,手腕无双,深谋远虑为世间翘楚,箫便更希望能够拥有如宫主这般的知音。”
“哦?”白轻墨垂下眼眸,似是正仔细地观察杯身上的花纹,“教主出入江湖多年,才智武功皆是鲜有人及……本宫倒是亦想与教主结交,奈何苦于从前时机难得。”
“如今时机到来,你我二人又志趣相投,意向相似……”兰箫身子微微前倾,目光落在白轻墨微垂的眼眸上,漆黑的瞳眸中似有笑意流转,“如此衬合,为何不相交为知己,披肝沥胆,互诉衷肠?”
白轻墨放下杯盏,缓缓抬眸,琉璃一般的眼眸对上兰箫的,光华流转。
朱红的嘴唇缓缓勾起一个完美的弧度,轻轻启唇:“本宫……正有此意。”
一时间,香气缭绕的船舱就只剩下瓷杯中茶水旋转的声音。
旧长央宫花前伤,春草何须怨鸳柳。
袅袅青烟销脂墨,燕飞春迟锁重楼。
兰箫漆黑的眼眸中泛上幽深的神色,目光直直射向白轻墨微垂的眼睑,后者抬眸,不闪不避,堪堪与其对上。视线相撞,一瞬间仿佛碰撞出无数的火花,又在瞬息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切回归沉寂,两人的眸色安定下来,有着淡淡的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却幽深难懂。
沉默过后,白轻墨淡淡开口:“既然想要合作,我想,兰教主应当拿出一点诚意来,否则,本宫怕是难以苟同。”
兰箫抚摸着腰间的玉笛,道:“只要是箫力所能及,定然在所不辞。宫主请讲。”
白轻墨看他一眼,缓缓道:“想来,教主应当知晓,我沉月宫于不久前失窃。”
“此事箫略有耳闻。不知宫主丢失了什么宝物?”
“丢失之物乃本宫珍藏多年的玉璧——莲和璧。”白轻墨的目光淡淡地飘落在兰箫眼中,“此玉价值连城,因此本宫从未将之公诸天下,是以江湖上知晓此玉的人并不多。不知是何方宵小敢入我沉月宫行此等偷盗之事。不过……能够入我沉月宫而不惊动任何人,此人委实是有一些本事。”
兰箫状似好奇地问道:“那,如今是否已然抓住那偷盗之人?”
“尚且未得,不过已经有了线索。”白轻墨道,“恐怕……此人正在我们身边呢。”
“哦?”兰箫眼眸低垂,隐隐有幽光流转,“想来,行窃之人究竟是何身份,宫主早已有了定论。又何必再问箫。”
“定论是有了,只是……”白轻墨挑起茶杯,在指间微微转动,目光挪移到兰箫眼中,意味悠长,“却不知此人是临时起意,还是受人指使。若是受人指使;此人身后的势力;想来定是不凡。依本宫看,到时候,恐怕还需要教主的合作呢。”
湖上的微风轻轻浮动帘幕,在风中悠悠飘荡。
兰箫缓缓举起茶杯:“届时,本座定当奉陪。”
茶香淡淡缭绕,弥漫了满室的清香浅雾。
两只雪白的茶杯在半空中轻轻相碰,发出“叮”的一声轻响。
“……合作愉快。”
作者有话要说:
☆、笙箫恰称语音圆
此时,另一边的船上。
凌昭云看着白轻墨上了兰箫的船,半晌相安无事,低头进了舱,坐在先前的位置上,品着雨前龙井,让手下人将此次拍卖大会的物品单子呈上来。
闲闲地扫了一遍单子上头的东西,凌昭云“啪”地一合折扇,立刻便有人从舱外进来。
“楼主有何吩咐。”
凌昭云点了点单子,喝了一口茶,问道:“怎么没有‘玲珑诀’?”
那人回道:“琉月姑娘说,‘玲珑诀’太贵重,放到拍卖会上,顶多收回来几两无用的银子,到头来白白地便宜了旁人,自己却捞不着好处。反正拍卖会上有的是宝贝,多这一件儿不多,少这一件儿不少。不如自个儿留着,就算是排不上用场,也能撑撑门面儿。因此便将‘玲珑诀’给撤了下来。”
凌昭云摇摇头,道:“如此抢手的东西,自个儿揣兜儿里有个甚么意思。就该晾出来让各路豪杰都看看。”轻轻一笑,又啜了一口茶,道,“如此,既能亮出我倾云楼的实力,告诉他们,我倾云楼那‘天下第一楼’的名号不是吹出来的。这样的宝贝我们都能拿出来送人,真正的珍稀宝物,我们还不知道有多少。再者……”顿了一下,凌昭云轻轻摇着折扇,嘴角轻轻勾起,“一旦有宝物被公诸天下,看这四方动作,究竟又要一番如何的龙争虎斗,岂不是颇为有趣?”
“是。”那人回道,“属下这就去将‘玲珑诀’补上来。”
****
青城派。
禀报消息的弟子退下,古朴优雅的房间,气压隐隐降低。
一只苍老但有力的手握住精美的茶杯,布满皱纹与筋络的手背与光滑如新的茶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沉默了半晌,站在一旁的年轻男子终于站出来,满面怨愤,恨声道:“大长老,自上个月乾坤盟百年大会以来,这短短三个月间,我们青城派弟子无论走到哪儿,都会碰见碧落教与沉月宫的下属,进而被打甚至被杀。如今,我们已经损失了至少三十位弟子了。他们简直是欺人太甚!”
另一名男子也从椅子上站起来,气愤地道:“他们这分明是在挑衅,欺我青城派无人!现在四方豪杰都在看我们青城派的笑话。大长老,这口气可千万不能咽下去啊!”
被称为大长老的老者坐在暗黄色的梨木桌旁,一手握着茶杯,一手捋着灰白的长须,脸上布满皱纹,一双眼睛深深地凹陷。分明是年逾耄耋的老人,却在无形中释放出沉重的压力,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高手。
只要是稍微懂一些功夫的人,都能在一个照面间得出这个结论。
老者慢慢地捋着自己长长的胡须,目光幽深,沉默了片刻,低沉着嗓音道:“吩咐门中弟子,日后如若碰见这两派的人,尽量避开,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一男子急道:“可是,难道就这样算了吗?”
“这可是一大笔血债,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只是现在时机未到。”老者教训道,“我青城派好歹是八大门派之一,在江湖中,无论是声望还是实力,皆不容小觑。而碧落教与沉月宫乃后起之秀,年纪太轻。此时与他们公然对上,倒显得我青城派气量狭小容不得人,有损我青城派脸面,不宜大动干戈。”
老者那双布满阴翳的混沌眼眸中,闪过阴狠的光芒。
“碧落教,沉月宫……这梁子,咱们算是结下了。老夫暂且不同你们计较。待拍卖会一过,你们若是要打破这安宁,我青城派定然让你们在江湖中毫无立足之地,到时候,可别怪我青城派心狠手辣,不容后生!”
****
尽管烟雨迷蒙,流云吹烟阁依旧是前所未有的热闹。桥上、岸边都是五颜六色的油纸伞,水榭中亦常常有文人雅士举杯酬和。宽阔的湖面上,画舫来来往往,算不上拥挤,却也是丝毫不冷清。
不比乾坤盟百年大会的正式与隆重,倾云楼的拍卖大会在云集各路人物的同时,又因着青楼的招牌,平添了几分悠然与雅致。只是,随着拍卖会日益临近,四处皆开始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
各色各样的人物聚集在这流云吹烟阁内,随随便便走几步都能偶遇八大门派的弟子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