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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敢置喙,有谁敢以卵击石,做无畏的牺牲?
这么明显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可是现在谁都是敢怒不敢言,有前车之鉴摆在那里,是非曲直,全凭郦皇后一张嘴巴,他们再不甘,也只得集体噤声,再多说一句话就是同样的下场。
郦沉鱼看向满朝文武,和父亲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冷笑,兵权真是个好东西,可以轻易得到自己想要的,得意一笑,“诸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
大殿内尚弥漫着血腥的气息,人人噤若寒蝉,偏偏武将之首的夏侯元帅居然不在,少将军也不在,只得道:“臣等谨遵皇上旨意,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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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府。
孟时雨一回府,就急急忙忙来找爹爹,“爹,现在到底是不是皇后把持朝政?”
孟丞相正在烦闷的时候,厉声呵斥道:“你一介女儿家懂什么?还不快回房去!”
孟时雨却根本不走,“爹,你没听外面的人怎么说的吗?明明就是郦家…”
“住口!”孟丞相怒地打断了时雨的话。
孟时雨急道:“现在是顺他们者昌,逆他们者亡,难道要任由他们一直这样下去吗?爹,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分明是郦皇后…”
孟丞相一把捂住女儿的嘴巴,“你这都是哪里听来的?”
孟时雨道:“我什么都知道,我还知道爹奉皇后之命要去审端淑太妃呢!”
孟丞相狠狠瞪她一眼,“我看都是谢浩远告诉你的吧?”
孟时雨脸色一红,“是又怎么样?爹,皇上对我们孟家恩重如山,你可不能违背皇上的旨意,帮助他们倒行逆施!”
孟丞相一滞,“爹爹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爹爹要是敢提出异议,你现在就见不到爹爹了,准备给爹爹收尸吧!”
孟时雨脸色一白,沉默了半晌才道:“那难道爹爹就打算随波逐流,准备与郦家同流合污了吗?”
一句话让孟丞相哑口无言,无以反驳,只道:“你退下吧,让爹爹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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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孟丞相来到静姝宫,静姝宫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连一个鸟都飞不进去!
孟丞相带着几名大理寺的官员进入,恭敬行礼,“臣等参见太妃娘娘!”
端淑太妃淡淡笑道:“丞相大人所为何事?”
孟丞相如实道:“微臣奉皇上之命彻查太妃谋害皇上一案!”
“皇上醒了吗?”端淑太妃的声音始终淡定无波,不见起伏!
“回太妃娘娘的话,皇上已经醒了,这正是皇上的旨意!”孟丞相对太妃这样德高望重的人物还是心底尊敬的,尽管他也知道事情如何,可是如今也只有一条道走到黑了,没有回头路可以走!
孟丞相挥了挥手,有一名内侍捧着一张画押的自供状到了端淑太妃眼前,太妃冷目扫过,无非是要她招认是陷害皇上的幕后凶手,淡然一笑,严词却凌厉,“这种混淆黑白的东西,你觉得哀家会画押吗?”
到底是太妃,身上散发出来的冷冽气息居然迫得所有人退了三步,孟丞相轻轻咳嗽了两声,挥了挥手,让其他人暂时退出。
孟丞相蓦然跪在太妃面前,“请太妃息怒,太妃比谁都明白,这押太妃画与不画,结果都是一样的,太妃想想,如果画了押,证明此事完全是太妃一人所为,与他人无关,说不定还可以救靖江王爷一命,如若不然,靖江王爷定会被太妃牵连,也难逃一死,太妃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靖江王爷着想,太妃可要想清楚!”
端淑太妃冷笑道:“丞相大人还真是懂得替哀家考虑,哀家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了?”
孟丞相道:“如果太妃坚持不画押,下官也只好遵从皇上的意思!”
端淑太妃辞色渐厉,“孟丞相,你也是读书人,身为文官之首,不知忠君之事,分君之忧,不思拨乱反正,反而任由乱臣贼子扰乱朝纲,助纣为虐,与之同流合污,你对得起皇上对你的信任吗?”
一席话说得孟呈现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嗫嚅道:“太妃娘娘,微臣手无寸铁,你叫微臣拿什么去和那些真刀真枪的御林军对抗?”
端淑太妃冷笑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孟大人倒好,倒是极为懂得明哲保身之道,真叫哀家佩服!”
孟丞相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横下一条心,“微臣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微臣死了事小,可是事关一家老小的性命,微臣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太妃明鉴,再说,皇上遇害,事关重大,满朝皆知,太妃与皇上有隙,太妃也难辞其咎!”
“哀家与皇上之间的确有些摩擦,不过那只是些小事,你觉得哀家会为了区区小事谋害皇上吗?”
孟丞相横下一条心,“太妃一向厚爱苍生,若是画押的话,可以挽救许多人的性命,还请太妃大发慈悲!”
“主要是你一家的性命吧?”端淑太妃冷笑道:“何必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孟丞相不语,无话可说,端淑太妃道:“如果哀家给你一个机会可以救皇上,你愿意不愿意?”
孟丞相眼睛一亮,忙道:“什么机会?”
“很简单,替哀家杀了郦国丈和郦皇后,换朝堂一个安宁!”
孟丞相立即脸色煞白,“下官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杀人?”
端淑太妃冷冷一笑,“是不敢?还是不想?”
面对端淑太妃嘲讽的目光,孟丞相只觉无地自容,双眼一闭,管不了那么多了,若是他连命都没有了,还谈什么壮志凌云?论口才,他未必说得过端淑太妃,他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手掌一拍,故作镇定道:“时候不早了,微臣送太妃娘娘去陪伴先帝!”
刘嬷嬷变了脸色,“大胆贼子,竟然敢对太妃无礼?”
孟丞相双手一拱,恭声道:“还请太妃娘娘恕罪,微臣也是奉命行事,你到了那边不要怪罪微臣!”
端淑太妃眉目紧皱,威严而凌厉地看着手捧三尺白绫的两名行刑官,厉声道:“谁敢动哀家?”
孟丞相一字一顿道:“奉皇上旨意,送太妃娘娘升天!”
他闭目不愿去看,可是蓦然听到两声惨叫响起,还有利剑刺穿皮肉的熟悉声音,却不是太妃的声音,他睁眼一看,瞠目结舌,不敢置信!
第九十九章 脚踩两只船
一名身着御林军服侍的人手持长剑,面色冷然,两名行刑的内侍已经倒在地上,每个人脖子上都有一道细长的血痕,怵目惊心,都只发出了一声极为短暂的惨叫声,就被生生扼住,没了气息!
孟丞相惊道:“你是何人?”其他的人都被他赶出去了,只命两名内侍在此行刑,这人一看就是高手,万一拼个鱼死网破,他岂不是很危险?心中把皇后诅咒了一遍,这种棘手的事情派他来干!
对方冷冷一笑,“夏侯少将军麾下副将,上官嘉泽是也!”
上官嘉泽?孟丞相自然是不知道也不记得这号人物,不过夏侯少将军他岂会不知?怒道:“不管你是什么人,竟敢违抗皇上的旨意?欺君罔上,实在罪该万死!”首先要从气势上压倒对方,才能占尽先机,上官嘉泽眼中的精光让他明白,只要他敢出声惊动外面的人,那把剑就会刺穿他的身体!
上官嘉泽道:“是不是皇上的旨意,丞相大人应该最清楚,末将奉少将军之命保护太妃娘娘,任何人若是想伤害太妃娘娘,除非从末将的尸首上踏过去,末将提醒大人,末将认人,手中的剑可不认人!”
孟丞相没想到出了这样的意外,能被夏侯砚派来保护端淑太妃的,又岂是一般的人物?再看看端淑太妃一脸不屑之色,他蓦然明白,对方早就有准备了!
不过他并不担心,反而嘲讽道:“静姝宫已经被御林军团团围住,就凭你区区一人就想力挽狂澜?”
上官嘉泽反问道:“丞相大人又何以知道只有我一个人?”
孟丞相一愣,察觉四周有暗影浮动,难怪端淑太妃如此镇定,毫无惧色,再看看自己孤身一人,他心中十分后悔,端淑太妃是先帝妃子,事关皇室颜面,死也要死得有尊严,总不能像普通人一样拉到街市去砍头,让千万百姓围观,所以只有他和两名行刑管见证太妃的死亡,其他的人都在外面要等太妃升天之后,宫人为太妃整理遗容之后,才能验身拜别,皇家人的死法和普通人大不一样!
现在两名行刑官已死,就只有他一个人,身处险境的人是他,若是把对方逼急了,他只怕也能活着走出去,清了清嗓子,让对方认清楚他们的现实最重要,不要做无谓的挣扎,他冷笑道:“这宫里都是我们的人,任你武功盖世,也难敌御林军的千军万马,就是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奉劝你一句,还是不要痴心妄想了!”
“是吗?”一个清灵的女声忽然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这个女子,孟丞相自然认识,夏侯府的少夫人,一身宫女服侍,不施粉黛,却难掩绝色殊容!
“你是怎么进来的?”这一点的确让孟丞相惊异,据他所知,皇后娘娘下旨到夏侯府,召夏侯少夫人进宫赴宴,可是被夏侯少夫人拒绝了,他也从来没有听说少夫人进宫的消息,是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进来的?
唐诗并没有理会孟丞相的错愕,回头道:“嘉泽,你送太妃娘娘入内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是,少夫人!”
端淑太妃冷眼扫过孟丞相,在刘嬷嬷地搀扶下起身,上官嘉泽还有几名暗卫护送太妃离去!
孟丞相尽管不甘心端淑太妃离去,可是转念一想,如今整座禁宫都在郦家的掌控之中,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所有的人也都别想活着出去,而且,夏侯少夫人冒险入宫,绝不是为了送死,他也很想看看这女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唐诗站在玉龙屏风的阴影里面,一半是暗影,一半是光华,更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