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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王眸中狐疑之色退去,眼神凉凉的瞥了眼黑袍后移开,“有什么诈,真若有诈,会这般大摇大摆进得齐王府,齐王又如何会让他进府,他明知得罪于我,如若真是与齐王联合,必定小心翼翼见面,小心伪装,想必这男子想要攀附这齐王,所以…。”安王自声低语,想到什么又看向黑袍,“不过,此事,也不能掉以轻心,你再去查查。”安王话落,目光在黑袍身上凉凉扫了一圈,眼神微带鄙夷,“才几次,就受不住了,别忘了你当初是如何找上我的。”
黑袍闻言,露在面具外面的眼珠子莫名一滞,隐隐的不堪之意很是明显,此时殿里不只他与安王,还有别的从属,还有来禀明消息的暗属,安王这一句话,其间深意无穷,却全然没有给黑袍留面子。
良久,黑袍弯了弯身,“属下这次一定将事情办好,不让王爷失望。”说着欲退下去。
“等等,那晚的人继续查,你说那丫头是天慕国璃王妃的丫头,可是璃王与璃王妃此时都在来南国的路上,不可能是他们,那璃王妃不会武功,璃王又是个病秧子,你往别的路上查查,我倒不信,不过一个丫头,还能认识什么大有来头之人。”
黑袍闻安王之言,眸光轻转片刻,方才点点头,退了下去。
“砰。”一回到屋子的黑袍顺势就将桌上茶壶茶杯掀了一地,眸中想到什么满是熊熊之火似有燎原之势。
“自以为是的蠢材,小看璃王妃就是你最蠢的事,若不是…。我才。”黑袍一拳砸在桌子上,桌面上很快刻下一个大凹印。
“黑袍大人。”门外突然一声男音轻唤。
黑袍立马收整情绪,语声平静粗质,“进来。”
“上面让你最近不要轻举妄动,若有间隙,只需添点剂即可。”来人普一进来瞧了眼四周才开口。
声音,态度既没有高高在上,亦没有谦卑低下。
黑袍看了眼男子,面上似乎微带错愕,甚至有些不敢相信,“为什么?”
“上面只是说,这局棋不好下,仅此而已。”男子也很是诚实,并无多余的情绪。
黑袍露在面具外的眸光思转半响,心思深化,方才对男子道,“我明白了,你下去吧,不要被人给识穿了。”
“黑袍大人放心吧,我是上面安排来照看你的人,万不会透你之事。”言罢,男子没有任何表情的退了下去。
……
齐王府与齐王本人那个洁癖深重而致病的人一样,百花摇曳,风流飘荡,一路行去,曲径长廊,红墙飞檐,花圃小道无不经过特殊处理,别具一格又格调自生。
比如,青石小路上只能是青一色小石而砌不能掺杂其余杂色乱石,花圃不能有一枝多余花束穿出来,凉亭一定是独具风骚…。
冷言诺边走连啧啧称奇,原来不止洁癖成病,还有强迫症…。当真是病入膏肓。
“公子,到了。”引着冷言诺一路前行的齐王府侍卫直走到一片暗香幽静,洁净有致的院子门口方才开口,话落便低身退了下去。
冷言诺挑挑眉眼,目光轻轻扫了眼,只见繁花亭榭后,绯衣垂榻,轻裳美男自成卧,衣襟华丽手腕成画…美男啊,冷言诺心中感慨的同时,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身旁的青衣小厮,青衣小厮依然满脸一幅有幸能遇公子赏识的喜悦,对于冷言诺看过来的目光眉眼不抬。
冷言诺摇摇头,觉得不可能,慕容晟睿会吃这种醋?太不可能。
于是冷言诺直接看向软榻处。
“倒是挺有礼数。”冷言诺言语间意味不明,再度扫了一圈院子后这才带着青衣小厮抬脚步入院,形态大度温雅,仿若入自家门般。
可是事实是,冷言诺轻视了自己在慕容晟睿心中的地位,又或者忽略了陷入情网的男子不管高如神祉又或是低若尘埃都会有异于常人的别人不能理解的动作。
那软榻上躺着的人依旧闭眸,仿若无所觉有人进来般,阳光在那风流飘逸五官俊美的脸上晕染出朵朵流光错影之花,墨发更是根根晕着光束铺洒在软榻上,端得是迷人妖媚。
冷言诺眸光不过停留一瞬,也很不客气,径自掀袍往一旁石凳上一坐。
“没想到谦顺于深闺的璃王妃还有如此男儿般的潇洒姿态。”软榻上闭眸的南郁北终于睁开眼睛,眼眸一睁,周围之前那佯和风流浅绵静然的气息如刮风的柔风般一去不再,相反的融透进一丝危险而巧笑的味道。
冷言诺对于南郁北话里的讽刺之意毫不在意,她当然知道,那晚从安王那里救出女子后,她虽料定后面几步之事,对寒霜有所交待,但是也怪这南郁北心思不下,还在彷徨犹豫,寒霜干脆直接来一个狠的,以对南郁北来说,最直接,最残忍的方式来宣明并提醒他的立足点。
“今日你身边的绿妖儿不在?”冷言诺状似无意的扫了一圈院子后开口。
南郁北没理,只是在看向冷言诺时,眸光移向其身旁的青衣小厮,总觉得这小厮,奇怪又不奇怪。
样貌普通,举止。也很普通,谦顺而恭…只是往那儿一站,自己竟觉得自己这精心布置的庭院,甚至于连自己此时这妖娆迷离风姿都顿时失色不少。
他内心不得不承认,他对冷言诺有种既想逃离又想亲近的心情,她身为南国齐王,自有背后心酸艰程,还从未遇到冷言诺这般心机深沉又智慧超群的女子,也不得不说他对她产生了极大兴趣,可是她已是别人妻,而且对方还是天慕国甚至无什么大的建树,即使与天慕少年皇帝不同于阵却依旧地位稳固,想伤他伤不得,想毁他毁不得的璃王。
这许多年来,原本先璃王死,天慕先皇已逝,想吞下天慕这块肥肉的人大有人在,南国自然也想过,那个人,也曾让去天慕…。可是同样无功而返,那看似被外界传言得脆弱不堪一击的天慕皇宫,与病弱多摇的璃王府不但无懈可击甚至于进去容易,出来的…。
南郁北拧了下好看的眉,随后心中自叹,许是自己多想,这璃王妃身边的人都不能以常理推断。
一个个,全是变态。
思及此,南郁北好看的眉毛又再度拧起,似乎又想到寒霜之前假扮的那一张“美死人”的脸,越想面色越加难看。
南郁北面色复杂,照理说寻常也是很善于隐藏心思的,可是偏偏他遇到了冷言诺,这个似乎只需一眼,便看穿他的伪装,甚至于他所有弱点的人。
可是她却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思。
冷言诺见南郁北面色复杂,也不揭破,只是很不客气的对着院内吩咐道,“上杯茶来。”
半空中,稳稳飘来一杯茶,速度之快,似乎下一少就要砸向冷言诺的脸。
冷言诺随手一捞,在空中稳稳接住那杯茶,化那浓郁杀机淡然无痕。
“茶不错。”冷言诺轻品一口,面色很是喜欢。
“啊。”暗入突然传来一阵惊唤。
正躺于软榻上的齐王原本见空中那飘出的茶杯面色复杂几分,似要阻止,可是面色不过变幻一瞬,又敛下眼中神色,见冷言诺轻易接过,面色无恙,心中刚刚舒一口气便闻暗处绿妖惊呼声,心神一震,刚要起身,空中,绿妖却跌了出来。
“璃王妃果真好手段。”绿妖在地上直接一滚,捂着胸口站了起来,面色不善,语气不佳。
而绿妖落地,翻身都不过一瞬间之事,众人抬头,才见冷言诺身边不知何时又立着一个穿蓝衣的男子。
蓝枫很是傲娇的看了眼南郁北,又看了眼呆在冷言诺另一边的青衣小厮,干净的眸子里似乎涌了一层什么,随后敛眉,依旧单调哥再现。
齐王看着那面色冷毅,眸光纯净的蓝枫,似若有所悟,看了眼地上的绿妖,原本欲出手的动作微微一顿。
冷言诺对于南郁北的神情动作收进眼底,方才看着对自己视若生仇大敌的绿妖,面上浮过一丝轻笑,“如果没有好手段又如何让你这才华惊艳,心谋智算的主子与我合作。”
“主子。”绿妖回转身看着南郁北。
南郁北此时已经起身,走了过来扶起绿妖,面前之人已是人精他又何需再度伪装。
冷言诺眸光在南郁北扶绿妖的动作上一扫,唇边笑意蔓延,“绿妖姑娘的见面礼实在很是震憾,所以,本王妃也不能太寒酸,可不要介意才是。”
“你。”
“住口,你惹的事还不够多。”南郁北直接冷声打断绿妖的话,方才对上冷言诺此时看过来的眸光,那眸光平淡无波,却带着看透世事的了然,与窥尽人生百态与世间炎凉和一种一切尽在握的睥睨之视。
那种眸光再一细看竟似带着一种无止尽的黑旋不见深底,引得人心神一震间竟惶然不安。
冷言诺很安静,周身气息平然,可是青衣小厮却明显感觉到冷言诺身上那股突然涌来的清冷而凛然的气息,这股气息与南郁北无关,更与绿妖无碍,似乎自有某种力量与细流一乱心间之绪心情一瞬间冲至脑海,汇流成河。
这种气息一瞬间太过诡异,甚至于原本还扶朗流疏,精致奢局的庭院似乎也一下子黯淡不少,只因为那双灿若繁星的双眸里似升起抹抹黑雾浓流。
蓝枫眼底也升起一种不安的眸光看着冷言诺的背影。
“我要进南国皇宫。”良久,冷言诺开口,顿化那难以言明的情绪为无尽穹苍化碧天艳日。
冷言诺语气虽是平然,可是心神却有些乱,犹如春生的野草,春日杂乱的微光,横生斑驳陆离,生生扯离不开,这一乱不过一晃间便平复,可是,为什么乱,如何乱,又如何干戈止于平息她竟于这一晃间的事情不得而知。
甚至于,刚才那一晃间的事——空白。
南郁北却微微诧异,甚至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冷言诺,“璃王妃这是在说笑吗,凭你之本事,若想游览南国皇宫,那不是信手拈佛,游刃有余之事,还何劳以手中筹码来让我帮忙。”
冷言诺突然起身以化解身旁那道关注于自己的目光,很是认真的看着南郁北,“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