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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妃嘴角微微翘了起来,拈着兰花指朗声道:“有什么当不当说,照实了说。”
“是!”董医女得了惠妃的吩咐,就将那棒槌在手里拎了,往赵清容身上比了比。
“娘娘请看,若是有人拿棒子行凶打人,这伤痕当是向外,里粗外细。您瞧这位姑娘的胳膊和大腿,伤痕全是反过来的。也就是说,这拿棒子的是倒着拿的。只是这棒槌头部粗圆,又是经年使的,磨得极滑,若是倒着拿,拿不拿得住还是一说,更别说持杖打人。只怕一碰着人身这棒子就要飞出去了。”
惠妃懒得听她分析解释,一扬手道:“说这些废话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你就直说。”
董医女敛衣又是一拜道:“回娘娘,奴婢可以肯定,这伤不是外人打的,当是这位赵宫女手执了棒槌,自己个儿给打出来的。”
赵清容听她这样一说,差点昏过去,连声尖叫道:“你胡说,你胡说。谁没事做要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董医女微微一笑道:“没错。人都有护疼的本能。姑娘看起来也是娇养的,应该更怕疼,所以这下手是越来越轻的。您胳膊上中间那道伤痕应该是第一下砸的,那时您还不知道轻重,下手够狠,应该很痛吧。”
赵清容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宫里的医女怎么这般厉害,说出来的话就跟亲眼见着的一般。
“之后您下手就没力道了,所以伤只及表皮没到骨头。您这腿上的伤看起来可怖,全是红斑,其实只是因为伤了浅浅的皮肉,那里的血淤于腠理,看起来有些吓人罢了,都是小伤。”
惠妃摇了摇手,示意董医女不必再说下去,冷着脸道:“医女辛苦了,先下去领着赏。你们将佟氏扶起来。这事本宫会亲自去与皇后说的。”
说完了起身就要走。
赵清容被吓得够呛,自己本是设计要坑这佟美人一把,让惠妃见着她被人虐待,好传话出去让皇后将她挪到别处去。没想到一个医女就揭了她的谎言,诬陷宫妃,这是什么样的罪,要定什么样的罚?就算赵清容只是个刚进宫的宫女也知道这罪名的严重性。
若是这罪名坐实了,她这辈子可就毁了。
赵清容花容失色,连爬了几步:“娘娘,娘娘,那医女定是看错了,奴婢没有说谎,没有说谎。求娘娘开恩,娘娘开恩。”
惠妃冷眼看着她,冷笑了一声道:“是不是说谎,娘娘和皇上自有决断,还轮不着你来喊冤。佟氏,你先找人将她看住了,别再让她弄出伤痕来,也免得到了皇后娘娘跟前说不清。”
佟美人虽然跪得双膝发麻,但脸上笑意盈盈的,对惠妃蹲身行礼道:“娘娘请您放心,妾身定当使人牢牢看着,断不出意外。”
等惠妃走远了,佟美人笑着走到赵清容面前,蹲□来,本想再说几句挖苦话,但想想人家毕竟是皇后的妹妹,不看僧面看佛面,自己也别做得太绝,于是只是笑着看了她几眼,便吩咐人过来将她先绑了。
“挑个安静的地方,将人关了。若是她乱喊乱叫的,就堵了她的嘴。一切等皇后娘娘示下吧。”
惠妃坐在自己的轿子里,轻轻摇着扇子闭目养神。
走在轿旁的宫女迟疑了一下方问:“娘娘,这事真要去对皇后娘娘说?那可是她娘家妹妹呢。”
惠妃笑了起来:“妹妹?那是姨娘生的庶妹!不是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未必就能真当对方是姐妹。一样米养百样人,今儿可算是瞧见了。你说娘娘那么贵气又玲珑心肝似的人儿,家里头的妹妹怎么那样蠢?怪道娘娘要把她安置到清凉殿那么僻静的地方。这就是不想让妹妹出头露丑啊。”
“您是说,皇后娘娘是故意把她妹妹打发去清凉殿的?”
“这不是废话吗?不然你以为谁有这胆子敢收皇后的妹妹进宫当宫女?”惠妃冷笑着说,“人倒是有几分姿色,就是太自作聪明,手段又粗浅难看,成不了气候的。本宫这就去给皇后娘娘卖个好,让她能名正言顺地出出气。”
宫女恍然大悟,笑着说:“是啊,娘娘您平日就与皇后走得近,等过些日子该晋位的时候,皇后娘娘也能念着这情份好处帮娘娘安排个好的位份。”
惠妃半掀轿帘,笑着对宫女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惠妃来得特别巧,皇上正好就在昭阳殿里。
午后闲来无事,皇上拉着皇后对奕。赵嫣容前生就从来没碰过围棋,穿到这身体里后虽然有前主的大半记忆,但这棋艺却只得了半篓子。可巧皇帝也是个棋艺不精的,不精的还特别上瘾。两个臭棋篓子半斤八两,捉对儿杀得不亦乐乎。
外头来说惠妃求见时,皇帝手里拿着白子正在纠结落子之处,听了信儿不耐烦地挥手说:“这时候来添什么乱子?让她回她自己的翠屏宫,朕和皇后忙着呢。”
“忙什么啊,快请惠妃进来。”皇后一把弄乱了棋盘,“这时候过来,惠妃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这盘咱们下了这么久也没分个胜负出来,还是改日再下吧。”
皇帝觉得自己这把的前途大好,眼见着就能拔营起寨,势如破竹地直捣黄龙,将皇后一气儿全然拿下,却偏偏被皇后拨乱了棋子。就觉得皇后这是借机搅局,把自己明明必输无疑的一局弄成了个和局。
皇帝对皇后这一掩耳盗铃的行径深表不屑,但又一想,自己是个男人,照顾一下女人的胡搅蛮缠也是应当的。所以也就故作大度地挥了挥手,不与皇后计较。
而赵嫣容则是觉得,皇帝已露颓势,自己对着明显能赢的一局棋非要故意输掉实在是有违体育精神。但连赢了人家皇帝两盘了,再接着赢实在是不好意思。所以惠妃来得正是时候,也省得她还要绞尽脑汁去想着要怎么能不露破绽,不动声色地将这局体面还给皇帝。
惠妃进来的时候,就见帝后二人各据一方,一个撑着下巴,一个托着脸,中间摆着张干干净净的棋盘,二人面上的神情看着都差不多。
惠妃又惊又喜,惊的是皇帝怎么会在这儿,喜的是多日未见,皇帝居然在这儿被她碰上了。
惠妃高兴得脸都红了,给二人行了礼,皇后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惠妃高高兴兴地坐了过去。
“原来皇上在这儿下棋呢。”惠妃讨好地对着皇帝说,“皇上棋艺高绝,宫里没人能赢他,不知道皇后娘娘能在皇上手底下走几个回合呢?”
皇上脸一黑,高绝个屁啊,现在才知道,以前这些女人尽哄着他玩儿,没一个肯出真章。
也就皇后实诚,不弄虚头花脑地糊弄他。他跟皇后下棋都连输两局了,好不容易这一局要翻盘了,就被没眼力界的惠妃给搅了……
皇后笑眯眯地说:“这不正下着吗,下来下去都是个和局,没意思,就散了。”
和局?皇后居然不让让皇上?
惠妃对皇后的胆色由衷钦佩,看来帝后二人这些日子果然是如胶似漆着。就连以前容妃那样得宠着,也不敢赢皇上的棋。
李睿伸出食指在棋盘上敲了敲说:“惠妃怎么这时有空来见皇后了?可是有什么事?”
惠妃想起赵清容的事来,可是又不知道皇后的意思,她当着皇帝的面说出来,万一不趁皇后的心意呢?会不会弄巧成拙?
这样一想,就有些犹豫,反而不大敢说了。
赵嫣容看她吞吞吐吐的,知道怕是一些不想让皇帝听到的话,便笑着对李睿说:“惠妃姐姐这是想跟妾身说点闺房里的私密话呢,您一个大男人在这儿,谁还好意思说啊。您在屋里也窝了这大半天了,不如出去晒会儿太阳?”
李睿冷笑一声说:“得,现在都知道往外头赶朕了。”
赵嫣容笑着推了推他,又让木兰和德宝都过来伺候皇帝换衣服。
“妾身那小池子里头的鲤鱼都养肥了,过会儿我陪您钓鱼玩吧。”
“那丁大点儿的池子里头全是蠢头笨脑的鱼,钓着有什么意思。”皇帝显然十分不屑,“不如去昆明湖钓,朕瞧着明儿是个好天气,带着钓竿去钓几尾大的来做醋鱼。朕记得你爱吃。”
“好好,都依着您。”赵嫣容笑着把他送出门去。
惠妃在一旁已经完全看傻了。
皇后居然开口赶人,皇上还就乖乖的一赶就走!
这两人言谈动作都透着无比的亲昵自然,仿佛就是一对普通夫妻的日常对话,连他们身周的空气都透着一味子淡淡的甜香。
惠妃在一旁偷眼看着,羡慕无比。
不过她也没什么可嫉妒的。皇后就是皇后,那是皇上的正妻,她如今是二品妃位,在这后宫里头,除了贵妃、端妃也没人能压过她了。她知道以自己的容貌和家世,离宠妃的距离颇远,她也没那个野心,就想着能有滋有味地在后宫里痛快过日子。
她这想法在某方面来说,还真跟皇后有些不谋而合,再加上她又是个爽利性子,哪边不靠,哪边不沾的,所以跟贞妃比起来,惠妃与皇后走得还更近一些。
“惠妃,惠妃?”
听着皇后叫她,惠妃才省过神来,忙说:“妾身失态了。”
皇后抿嘴一笑:“皇上俊伟非凡,惠妃姐姐会看傻眼也是正常的。”
惠妃尴尬起来,红着脸说:“娘娘就爱取笑人,怎么就不知道妾身是看娘娘看傻了眼的?”
赵嫣容笑着说:“得了吧,我脸上又没开花,有什么好看的?咱们这宫里头,最不缺的就是美人儿,各型各款,应有尽有,足够你看花了眼。”
再美的美人儿也得不了皇上的心呐。惠妃笑着摇了摇头,将身子向前凑了凑,伏在皇后耳边低低说了起来。
赵嫣容听着听着,眉梢越挑越高,最后讶然地看着惠妃说:“还有这事儿?”
惠妃点点头说:“所以刚刚皇上在的时候,妾身不好说。现下我让佟美人派人将她关起来了,这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