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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好好跟他夫人相交,你却出了这么档子事。原本我想着,子恒小子的弟弟现在还小,与我那长孙女正是相当的年纪。哎。。。。。”
常将军背着手出了门,只留下姚夫人抽抽噎噎的哭着。要知道这常将军的正室夫人早已经亡故。这些侧室妾室们,自然是谁能贴身跟着老爷谁才得的好处多的。可是如今。。。。。姚夫人不禁暗自悔恨,听了她那侄女儿的挑唆。想来今日这一回,与李夫人是再无交好的可能了。
这边李子恒待姚夫人一走,便坐到婉容身边,神色焦急:“容儿,那老货可是对你说什么了?你别放在心上,这种话便不去听就罢了,横竖我是从来没有什么娶侧室纳妾的心思的。”
婉容满面愁容,低低的叹了一句:“我并非生她的气。她的话说的虽然不中听,可到底有一句也是说对了的。你我成亲二载有余,我到现在都没法给你生个一儿半女,到底是说不过去的。母亲和父亲还有老夫人从来不曾催促于我,我却总觉的心里着实不安生。若以后,我还是生不出,你可会纳妾?”
李子恒不以为然,拉住婉容的手,一把将她抱过来,慢慢顺着她的头发,像是抚摸猫咪般,动作轻柔:“别想那些个有的没的了,你身子不好,是不易有孕的体制。可又不是不能怀孕。咱们家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们还早着呢。况且便是真到了那一步,我还有个弟弟。李家也不会绝后的。若说那些个女子再好的,也好不过我的容儿,我也不想弄回来几个让你不开心。咱们两个这样好好地过,安安生生的过日子,孩子总会有的。你别担心。”
又说了一会儿话,婉容窝在李子恒的怀中慢慢的睡了过去。将婉容横抱起,放在床上,又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坐在床边,怔怔的看着婉容。
纳妾什么的,仿佛都是天经地义的事。便是他爹爹李正荣年少时也有个通房。可他有了婉容,却不想别的女子。当年他们初初回京城,他还是个黝黑的小子样,一身粗布衣服,傻里傻气。那些个所谓的贵女们表面上彬彬有礼,可眼睛中的不屑他都看的清清楚楚。他李子恒只是不爱说,但并不代表他就是傻瓜。
就是那个时候,唯有婉容,看着他仍旧是那么柔柔的,没有鄙视,没有厌恶,也没有不屑。婉容大概是忘记了,他十一岁那年,因为日子过得实在是苦,他偷偷打了几块皮子,想换些银钱,至少要过了冬才是。他一向胆子大的,揣着那几块皮子,偷偷的跑回京城。京城是那么的繁华,他这个穷小子几乎要看花了眼睛。他穿的像个乞丐,无处容身。天寒地冻,遇到一个富贵人家的小姑娘,那好心的小姑娘给了他十两银子,买了他的皮子,还让他去看病。
那时,他脸上脏兮兮的,她自然是认不出他的。而三年后,当他再回到京城,却一眼就认出,婉容就是当年那个小姑娘。可是她并不认得他。
当年他回到流放之地,虽然挨了三十大板子,却总也忘不了那小姑娘,没有居高临下的施舍,也没有厌恶的不屑。
李子恒忽的闷声笑了出来。那个时候,他怎么知道这小姑娘竟是他的表妹,又成了他的妻子呢?缘分真是个妙不可言的东西。
那些个送上门想要做妾的,谁不是看重他是从二品将军?又有哪个是真的喜欢他这个人。
也只有婉容是真心待他,宁愿不要这诰命,也想他平平安安的。这样的妻子,他又怎么忍心,怎么可以去找另外一个女人,让她伤心难过。
想到这儿,李子恒不禁皱起眉头,看圣人的样子,竟是迫不及待的想对鞑靼出兵。他们相聚的时间也没有多少了。
☆、98更新
果然又过了一年;还是腊月的时候,边疆鞑靼来犯,斩杀驻守边疆的周老将军一家上下五十多口,掠夺粮食,女子,凡事能拿走的都拿走了。而边境男子却被屠了个干干净净。汝城;这座边疆小镇,俨然成了一座死城。
鞑靼君上伊罕虑放言;要大夏嫁皇室公主还要一百车金银珠宝和每年十万石粮食的朝贡,如若不然;便挥师南下。圣人看的大怒;而此时朝中也分成了两派;其中自然是柳皇后父亲右丞相的主和派,而另外则是刘将军为首的主战派。圣人早就有出兵鞑靼的打算,如今正是想打瞌睡送来枕头,给了他一个绝佳的好借口。
因为圣人要出兵,而柳丞相不同意,集结了一群文臣直言进谏。惹得圣人大怒,当场便给自己这位老丈人二十大板子。便是太后求情,也是没用。因为这,柳皇后也间接失了宠爱,已经连着一个月没有见过圣人一面。
圣人要出兵,李子恒率领的虎豹骑自然是首当其冲要西征。这回,婉容却是不能随行了。分别在即,早就听说过鞑靼人野蛮,婉容从中看到过。上一代鞑靼君上冒于大君将邻国月氏国的国王斩杀,直接砍了他的头盖骨,拿着做酒杯。此去也不知是福是祸,她唯有默默祈祷。
默默的给李子恒收拾好行装,告诉自己一定要忍着,绝对不能流泪。可是看着他,泪珠又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国家不复,子民安存?婉容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可这个时候,担忧的,焦虑的,整日的睡不好觉,只怕他伤了碰了的,也是她。
李子恒咬咬下唇,拿过行礼,扔给后面的亲卫,忽的一把抱住婉容,狠狠的揉进怀里。只是一瞬间便放开,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丝毫不流恋的转身离去。
婉容靠在门边,眼泪簌簌流下,马蹄的‘得得’声渐行渐远。直到最后消失不见。她宁愿他是卫青,也不愿他做霍去病。
摸摸小腹,如果这里能有一个孩子就好了。婉容心下黯然。
却见刘氏慢慢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回去吧,婉容。”
“我。。。。。。。。。”
刘氏叹了一口气:“你什么都不必说。我们是一样的心情,可现在只能等待。回去吧,他会平安回来的。”
低下头,婉容扶着刘氏慢慢的回府,不舍的留恋了一眼他离去的方向,却只看到血一般鲜红的残阳。
之后的一个月,婉容心急如焚,却听到的都是胜利的消息。李子恒李将军大破鞑靼挥罕贤王,大败鞑靼左翼军,斩杀鞑靼蛮子三万余人。
听到圣人派来的内侍如此说着,婉容显是松了一口气,他还平安就好。略略安了些心,送走了内侍,婉容揉揉额头,眼前一黑,便向后倒去。
墨珠眼疾手快的将婉容扶住:“姑娘,回去歇歇吧,这些日子你殚精竭虑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找大夫来看看,吃些药膳。也好调养调养身子。”
刘氏在一边,皱着眉头,见婉容面色蜡黄,眼底黑青,显然是没休息好,又想的太多了。当机立断:“翠叶,去请大夫给少奶奶看看。”吩咐完毕,拉着婉容的手,一脸埋怨:“你这孩子,怎么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再过些日子,若是子恒回来了,你却病倒了,我这个做母亲的得怎么挨着埋怨?”
婉容讪讪的笑,随着刘氏回了房,不一会儿,翠叶便请了大夫来。
那大夫平日就住在李家,看个病也极为方便。给婉容把了脉门,摸摸山羊胡子,眼中掠过一丝喜色:“恭喜太太,恭喜大奶奶。大奶奶这是喜脉,不到两个月的身孕。”
刘氏站起身,喜得合不拢嘴:“大夫,你说的是真的?婉容真的有喜了?”
那大夫笑眯眯的点点头:“正是,夫人,奶奶这确实是喜脉。只是奶奶这些日子可是思虑过度,心情不大好,这脉象不强,时有时无,还是要好生保养,切勿大喜大悲才是。在下这便给大奶奶开些保胎的房子。”
刘氏欢喜的搓着手,跟在大夫身边,拿了房子,自是叫丫鬟去煎药。这便却坐在婉容床边:“这可好了,这可好了。你这孩子真是不细心,有了身子自己都不知道,快两个月了,你的月事没来,也不找大夫看看。”
婉容愣愣的,摸上自己平坦的小腹。她怀孕了,她怀孕了?成亲三载,她一直盼个孩子,没想到过去做了那般努力都没什么效果,而现在这不经意的却怀上了。
忽的笑了起来,她和子恒的孩子,等子恒回来,一定会吓一跳的。
刘氏站起身,细细吩咐婉容好生养着,她自是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老夫人和老爷。没过一会儿,全家上下都知道大奶奶怀孕的消息。
老夫人身子越发的不好起来,可听了这个消息,竟是乐的从床上下来,梳洗完了就跑来看婉容,晚间还吃了三大碗饭食,端得是高兴的很。
因为怕做不住胎,婉容可是听了大夫的话,好生养着。生怕一个不小心,这本就不大稳妥的孩子就失去了。
要知道,她可是好不容易才盼来这么一个孩子。
那边柔和县主知道了消息,亲自带了小虎头到了李家。婉容亲娘早逝,有些事情,便是柔和县主这个嫂子来做。
唐家的三姑娘嫁出去三年才怀了身孕,唐家也舒了一口气。虽然是老太太的娘家,不见外,可是自己家的姑娘若总是怀不上,却到底理亏的紧。现在婉容有了身子,李母也觉得高兴许多。送了一堆东西到了李家。
没过几天,宫里也下来了赏赐。除了丽昭仪赏的,还有许多竟然是圣人赏赐的珍贵物件。
这是看着她夫君为朝廷卖命,朝廷在安抚家眷呢。笑着让人将东西都收进库房中,婉容继续安她胎。因为有了孩子,害口的厉害。可婉容总觉的这是有了指望的。强忍着恶心吃下去。她想着若是子恒回来,她已经给他生了个孩子,他一定会高兴的蹦起来吧。
而子恒那边,战争已经陷入白热化。伊罕虑元气大伤,却像走投无路的狼一般,纠结起最后的骑兵,死死的向大夏咬来。而这个时候子恒和婉容还不知道未来会是怎样的结局。
后世《史鉴》中记载:‘大夏李将军名子恒,字念先,先官拜二品右都统将军。仁宗二十一年,鞑靼犯中原。李将军受命西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