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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一眼这条一百二十块的休闲打底裤,忍着心头犹如被刀割的巨大疼痛,对韩小山招了招手:“快去上学,要迟到了。”
他点点头,背起小书包站在我跟前说:“不要怪她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跟她认识这么久,也了解她的性格就是那样,千秋万代都改不了。”
这孩子比韩右右还了解她自己。看来有时候孩子早熟一点也没什么不好,最起码不会发生家庭战争。
我既然被装在韩右右的身体里,便肩负送韩小山上学的任务,即便他屡屡表示可以自己上学,碍于大人与身俱来的强烈责任感,我拒绝了他自己上学的提议。
能果断作出这个抉择,主要还是因为他的小学就在我学校的对面。
韩小山的老师并不知道此刻在韩右右身体里呆着的是我,在看到我送韩小山来教室的时候,他笑着迎上来说:“你是韩小山的妈妈啊?小山这孩子很棒,期中考试的时候拿了全校第一,唱歌演话剧都像人家专业小歌星小演员,您一定花了不少心思栽培。”
有老师的一番溢夸,想必韩右右听了一定能飞到天上去,可惜被我捡了个便宜。
我对老师笑了笑,说了两句客套话,在韩小山深不见底的眼神中送他离开。刚刚转过头,却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我面前,打量了我半天,突然用他乡遇故知的口吻打招呼:“韩右右?”
我用几秒钟的时间为他做了个定义,冬季最新款的卡其色大衣,意大利名牌的红色围巾,某知名品牌的手套,配上一条价值三万元的欧洲潮流牛仔裤。
不折不扣的千金太子爷。
韩右右居然认识这么一只金龟,还是一只长相不凡的金龟?我有点不可置信,在他英俊的脸上流连了几秒,才厚着脸皮回答他的问题:“嗯,我是韩右右。”恕我并不是韩右右本人,不知道这只金龟的名字,只能草草回答了一句,企望他不会刨根问底。
他目光里透着一种我难以预料的伤感,能咂摸出来的,竟然还有一丝垂死挣扎的爱意。但这一丝爱意在他问我韩小山是不是我儿子,并且我替韩右右如实回答之后,被灭的荡然无存。
他笑了笑说:“原来是这样的,恭喜你。”冬日的阳光照在他有如鸿羽一般的柔美脸庞,我有片刻羡慕韩右右能认识这么个奶油小生,再有片刻埋怨她认识奶油小生,却没将他变成自己的东西,真是瞎了眼。
在羡慕又埋怨两相夹击中,发现早自习的时间已近在咫尺,急急忙忙和奶油小生说了一声:“我上课来不及,先走了。”之后,头也不回地奔向校门口。
身后能感觉到一双视线久久停留在我的背脊上。
☆、初遇叶尧
听说因班导的儿媳妇上班迟到的缘故,她决定将原定于早自习的班会改到下午最后一堂课结束后的二十分钟内。因此我利用整一个白天来为我的画打上一个底稿。
到了下午回到教室内,同桌蒋丽丽看到我已经娴熟得能自然打招呼,就像普通的好友那样:“韩右右,你又替苏陌笙来上课啊?”
我想即使告诉她我身上发生的事,她顶多当我有点精分,如果她没能如我所料而相信了的话,估计第二天苏陌笙和韩右右这两个名字就会躁动全校。
我这个人其实挺怕出名,就如韩右右总嚷着又胖了两公斤,安于一隅是我的本性。
基于以上的一番考量,我决定沉默寡言,淡淡地回了一个“嗯”字,然后拿出我的笔记本,继续设计我的毕业论文和作品。
蒋丽丽显然有很多话要说,平时我的本尊在她旁边,她从来不会这么聒噪。因而让我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长相过于严肃时,她突然用喁喁私语的音调在我耳边吐气:“你和苏陌笙住在一起应该很压抑吧,她总是那么独立,清高的根本不需要别人帮助似得,整个人像是开了金手指,每年又是拿奖学金,又是拿优秀干部,她累不累啊?对了,她今天没来应该是生病了吧,我就说嘛,整天把自己当作一架机器工作,体力哪能不透支。”
说到这里她叹了一口气:“但是也只有她有资本来去无影,换做我们迟到早退不来上课,早被班导拎起来训了。”
我从她的言语之中能品摸出来两条信息,第一,我在别人眼里竟然是开了金手指的一代高人。第二,她除了羡慕我这个高人能随心所欲旷课之外,其实还有点妒忌。
我琢磨要不要跟蒋丽丽说,我曾经为了拿奖学金解决水电、生活费而通宵达旦读书,甚至有一回通宵了五天的艰苦生活时,猛地回想起自己通宵五天,却只补了一个双休日的回笼便又生龙活虎的事情后,就立即决定守口如瓶,以免我的形象更加非人类化,从而引起她的恐慌。
关于旷课的问题,其实我在前两年已经把所有学分修满,只差毕业论文、作品,和一份实习报告,不必每节课都来。
蒋丽丽这时凑过来看我的毕业作品,扬调“咦”了一声说:“原来你也是学美术的,你是几班的?”
其实韩右右是学国贸的,但我不能让她生出如今连国贸的人都会画画,要她们专业画手怎么存活的心理,只能点点头说:“我在隔壁,三班的。”
蒋丽丽很轻易便相信了我的胡编乱造,指着我的毕业作品说:“你是学抽象主义的吗?这只猫叫什么名字?”
我看了一眼炭笔之下的雄师,意识到蒋丽丽在过去两年里的考试无一遗漏的全是补考,大概分不清抽象主义和印象主义这两种画派的区别,便轻飘飘地回答:“它叫洛可可。”
意料之中得到她惊讶的一叫:“哦,原来是洛可可派的啊,我不是学这个的,所以不知道,对不起啊。”
我看着她红扑扑的脸,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要紧。”
她又拿走我的毕业论文,继续惊讶了一声:“你已经开始着手写论文了?借我看一看,我听说这个东西很难写的,特别是我们这种学艺术的,在语言方面不够……”她停了停,看了看我。
我补充说:“词不达意。”
她笑道:“对啦对啦,就是词不达意,唉,我们班导那么严格,一定很容易被退稿的啦。”
她说完后,目不转睛地研究起我的毕业论文,而我继续埋首于炭笔之下的雄师,就在我犹豫究竟是该给这只雄师定为整体呈金黄色,还是和大自然融为一体,成为绿色的一部分时,蒋丽丽幽幽地凑过来说:“原来现在的毕业论文已经变成小说形式的啦,那这不是要我的命吗!我看小说从来不记得情节的!每个爱情动作场景都差不多啊!”
我被她这句话惊吓到了,并不是因为“爱情动作”四个字,而是前面的“小说形式”四个字。
我斜过身仔细看了一眼论文上的内容,才发现我拿错了笔记本,这上面其实是韩右右要求我写一个童话故事,目的是想做一回给儿子临睡前讲故事的母亲。
故事的内容我曾经研究了很久,经过我再三权衡后,决定写一个同人小说——哈利波特穿越到《凹凸曼大战小怪兽》之后的生活。
只是在故事的最后我遇到了一个瓶颈,我在想究竟是让哈利波特帮助凹凸曼打小怪兽呢,还是让他帮助小怪兽打死凹凸曼。
我在这两个结局之间步履维艰的时候,韩小山看了一眼告诉我说:“我觉得这个故事太没新意了,还不如给我讲一讲贾宝玉为什么会跟秦钟有一腿。”
我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告诉韩右右,结果她淡定地反问我说:“秦钟不是贾宝玉的真爱吗?”
我说:“你从哪里看到的?”
她指了指网页说:“贴吧上都是,戏说红楼啊,知不知道!”
我记得我当场便摔门出去买了一桶八喜,试图把自己的心脏和脑子冻成两块冰砖。
我回神过来对蒋丽丽说:“这个不是毕业论文,是我拿错了,这是给小孩子看的来着。”然后把它压在我的画稿下面。
蒋丽丽的眼神似乎还要追问某些高深的问题,但是被身后的两个姑娘打断。
左边那个长头发的说:“四班的新班导什么时候来啊!”
“大概再过两分钟吧。”短头发的四处张望。
蒋丽丽拿手肘顶了顶我问:“这是不是你们班的啊?”
我看了后面两人一眼,厚着脸皮摇头说:“不认识。”
长头发的继续嘟囔:“为什么新班导不分配我们班级里,只分给四班,太不公平了。”
我从眼风里能看到她一脸的嫉妒羡慕恨,并很淑女地皱了皱眉头。
另一个随波逐流:“估计是四班的那个老女人塞过钱给教导主任,都这么老了还勾三搭四,觊觎年轻小伙子。”
左边的义愤填膺了:“叶尧哪里看得上那种四十过半,还一脸麻雀班的妈妈桑!”
短发姑娘被这句话一点,眼眶瞬间就湿润了,柳眉顷刻就忧愁了,整张脸下一秒就我见犹怜了:“那我宁愿他喜欢一脸麻雀班的妈妈桑,至少这个目标不难,我听说他在国外有一个女朋友,还是国际明星来着,那个长得叫……啧啧啧……”
羡慕嫉妒恨的姑娘终于咆哮了:“那她长什么样啊,有没有艾薇儿那样完美的脸蛋,玲珑有致的身材,灵动的双眼,和一头山水写意的头发!”
我见犹怜的人旋即兴奋起来了:“其实啊我也是她的粉丝,那长相不用说的,两个艾薇儿都比不上,身材更不用讲的,演泰坦尼克号的女主角叫什么来着?哎呀,就是那个肉丝,当然是精瘦版本的肉丝,那个叫一级的赞哦!”
她们大概没有意识到所讨论的话题,已经从‘四班的新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