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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店里,扑面的姜汁香气让朱笑华狠狠吸了一口。这是她店里头一份的姜汁米线,做了四年,这地区也算小有名气,这会儿没到点就已经坐了不少人等着。
尽头透明大玻璃处是厨房,几个忙碌的厨师扭头看了眼,互相交谈了几句,虽然听不清,但朱笑华知道那一定是说:“诶,老板来了!”
对比打工时的场景,每每让朱笑华忍俊不禁。
走到门口的柜台处她甩下挎包,代为收银的服务员小张已经让出了位置,又看了看她身边,笑吟吟问:“老板,来福呢?”
“哦,今天没带,把它放家了。”
“吖~”
小姑娘是个爱狗之人,在老家时家里就养了两条狗,在这里做了近半年杂工,对来福极好,这会儿神色怅然,就像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般。
朱笑华看了想笑,一想到家里的狗,一张脸又苦涩起来。
从十点到下午两点,店里基本处于高峰期。朱笑华收银打票,不亦乐乎。等到再静下来,想到那条狗,心里忽然就忐忑了。
这么一条整整二十四小时没有“汪汪”过的狗,在家会搞出什么事呢?
会不会……
想到昨天晚上,那一声“怎么了”虽然不知道是真是假,但只要一回想,寒毛就溜溜地往上起了。
越想越急,越急还越要想。
好在过了两点就清淡许多,朱笑华忙叫过小张守着,自己将收银机里的钱取了大半存到没两步路的工行里,又骑着小电动赶紧地家去。
上楼时不知怎么想的,她蹑手蹑脚,又在开门时大声地发出动静,再贴门上一听,房间里一串稀里哗啦,仿佛什么东西被撞倒了。
朱笑华一惊,忙开门看去。
大狗站在客厅的电视前,后背不住微微耸动,好像喘息一样。分明是调皮的孩子做坏事后被抓包的形态。
可是,它从哪里跑出来的。
朱笑华看向了半开的卧房,她的。
作者有话要说: 很想弄点图片上来,不过电脑太卡了
☆、它做什么
电视开着,放着广告片,商业性质的。里面的女人抖着雪白高峰以此推销增围的奥妙。
来福转向了窗外。朱笑华关门,快走两步进了卧房察看。
说卧房,其实也包含书房,健身房等等。
地方小,整间屋子才八十来平方,割了两卧房,分了厨卫和客厅,剩下的还真是鸽子地了。
卧房里床和书桌各占半边,靠着右侧半边墙壁的木质书柜以凹形将电脑桌包围其中,现在电脑桌边的书柜上,掉了不少书在地上。
这些不是重点。
朱笑华盯着电脑,来福大狗虽然活泼,不过对于受到女主人严厉嘱咐过的,比如电脑。它就会很长记性地不去碰触。没别的,关系到吃饭和零嘴以及出外玩乐,一条聪明的狗还是有这个智商的,何况哈士奇世界狗狗排名还是位于前五十名内。
此刻当朱某人的手放到网络连接器上,很明显感受到那里的温度——热。可见之前一直在使用,且用时不算短的。
打开电脑主机,屏幕上一格一格跳动的数字也正是临时断线的状态。
朱笑华深吸一口气,胃疼了,背冷了。
猜想是猜想,当现实以绝对的证据出现,她还是难以承受。
有细微动静从门口传来,她能感受到一道赤灼灼的目光的凝视。朱笑华没回头,弯腰捡书,一本本放好位置,感觉有足够心理准备了,才转身“恍然”看到,“哦哦噢”叫着,满脸不高兴地冲那怪狗点手指:“来福你这坏孩子,又动妈妈书柜了?”
随和啊,亲切呀,因为僵硬和颤抖全嗝屁。
那条烟灰色六十公分高的哈士奇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门口看她,就像看一个小丑,嘲讽而可笑。
客厅里的电视如火如荼,女主持高亢地尖叫着,“快来买,快来买,只要九十九,只要九十九,就能让你的胸部高昂挺立!!”
澎湃的情绪没有给寂静的房间增添热闹,反而将无边的压抑推到顶点。
大狗转身走开,似乎一切都无所谓。
朱笑握紧拳头闭上眼,痛苦地,心里飞快地闪过一个念头——混蛋,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受不了了,她要把它丢出去,远远的再也不管!
·
第二天早上,四点五十分的闹钟从枕头底下闷闷地击醒了朱笑华的好梦。
有那么一会儿恍惚后,她才想起昨晚调手机的目的——
昨儿下午,她本来打算带来福去宠物诊所的,又因为那个念头,她就想如果到时医生说没什么事,就将它带远一点,让它自由走开。
想法挺好,可惜别说门了,就是套个项圈它也不肯。
然后时间唰唰到了昨晚。因为考虑到要把它丢了,朱某人就静心做了好几道菜。
看着那狗两前爪抓盆子边,大嘴斯文地吃啊吃,还不发出一声吧嗒吧嗒。你肯定觉得怪,不适应。可要反过来想,也够让人自豪的,这谁家狗能像它这样呀!
闲话不说,饭毕,洗碗毕,擦桌子毕……
毕到没法毕后,朱笑华开了大门,扇着风,微微笑,咳嗽,眼珠子乱转,大声地自言自语:“哎呀,又到了带来福遛狗的时间了呀!”
好像电视里的主持人——哎呀,又到了跟观众们再见的时候了!
多应景!
说实话,别说一条原本就喜欢出行的狗闷在家里一整天不舒服了,就是一个人这么闷了,她也会不舒服啊!所以朱笑华以为机会还是挺大的。
结果,失败。
回顾完毕,她狠狠咬牙。一握拳:“加油!”从旁边凳子上拿起早就放好的狗圈。
这叫什么来着,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夺了我的狗儿舍,还对我不假辞色,让我整日生活在刀山火海的煎熬中——虽然是内心,但是精神折磨远比肉体更痛苦!
是的,朱笑华,快快快!
给它套上项圈,拉出门外,然后马上离开。这狗肯定没辙,肯定得出去,一出去肯定有人觊觎,然后,再然后,再再然后……
不断地自我鼓励中,朱某人极尽努力地无声开了卧房门,蹑手蹑脚走到了沙发旁。
一看,大狗又把她的灰色衬衫给盖肚子上了,哈!还挺懂保健的。
不对,现在想这些干嘛?
缓缓松狗圈,缓缓往狗头套,缓缓……
假来福,对不起了!你不仁,我只有……
一双冰蓝色的眼睛无声地睁开,眼神从混沌到清醒,又从清醒到似笑非笑,最后极尽鄙夷。
朱某人讪笑:“哎呀,来福,醒了?”
一双手悬在那狗儿眼前,上不上,下不下,别提多尴尬了。
好吧,某人自觉拿开了狗圈。默默转身,默默离开。
一天都不在状态。
九点去了小吃店,热情的爱狗人士小张又问了:“大狗呢?”
你能不问吗?
朱笑华心里不乐意,嘴巴还得回答,不然人家会说你摆老板架子:“呵呵,别人说喜欢,看着养几天!”
自以为无伤大雅的谎言,却在那天下午的继续早退后引发了伙计们的窃窃私语。
——“哎哎,你说老板是不是谈恋爱了?”
——“肯定啊,来福她多喜欢,要不是男朋友,怎么会把来福送别人家几天?”
——“我也这么想。”
——“难道老板男朋友不喜欢狗?”
——“啊,那老板是要狗还是要男人?”
——“还用说!老板快30了。”
——“哎呀,重色轻狗!”
急着回家的小朱老板压根不知道,就这么会儿功夫,她已经从平常和蔼的光辉形象下降到了为爱情,为男人,为结婚“重色轻狗”的份儿了。
店堂里一片哄笑,被笑的朱老板却在电动毛驴的快速中一点点狠下心来——还不信拉不出这狗了!
噌噌噌上五楼,钥匙叮当作响。
开门,大狗站在客厅,电视照开,它却对着开了的窗户发愣。朱笑华二话没说,关电视,不给任何机会地抱着狗脖子直接将它拖出了门。
粗鲁吧,够粗鲁。
爽利吧,够爽利。
完了呢?
当大狗安安静静真的让她抱着脖子拖到门外后 ,朱某人却傻眼了——它怎么不挣扎?它怎么不拉着屁股往后拽?它怎么不朝着我龇牙,咧嘴,大叫呢……
那什么,连鄙视的眼神也省了?
所谓狗眼看人低,比这更过分的就是——狗眼不看人!
朱笑华手足无措,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恰好这时手机响了,她松了口气赶紧进屋,心里惦记着门外的狗,却不敢回头看它是不是真地跟进来。
电话是朱爸爸打来的,人在省会街头,问她最近生意,又说:“我刚给来福买了个新项圈,要给你买什么?”
这都同等高度了,要平时朱笑华早撅嘴大叫了:“老爸,你太偏心了,给来福先买才给我买,我……”扒拉扒拉扒拉。
现在,听到老爸欢快的明显年轻的声音,朱笑华只觉得鼻子酸。
来福……
唉,无语望秋风。
耳畔传来一个女人尖尖的嗓音:“朱自清——”朱爸爸连忙道:“有人叫,我先挂了。”
朱笑华越发怅然。
看来老爸的第二春快要来了,可她的第一春呢?
叹气,回头。那狗还没进来,倒是听到楼梯上的脚步声,还有对门王珍的招呼声:“来福,没跟你妈出去玩啊?”
话音落,人转进门来:“小华啊,我来付房租。”
朱笑华忙请她进来,去房间拿了自己记下的时间,再出来,就看到客厅里的王珍从黑色皮包中拿出了厚厚一叠。
“你这是……”
不免奇怪了,她还有她那儿子,还有那拖欠的房租,明明昨天还哭啼啼,怎么今天这样子,好像要准备再租半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