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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沈氏就知道添乱,赵琼花用手按下额头,对二郎张开双臂:“来,到母亲这边来,告诉母亲,你有没有……”
“没有,我没有,哥哥是要抢我手上的东西,才掉下去的,我并没有推他下水。”二郎哭叫起来,赵琼花走到二郎面前,把他的手握住,拉着他起来:“真的没有吗?”
“呜呜呜,真的没有,姐姐给我做了一个香囊,哥哥看见,要抢,我不给,哥哥就掉下去了。”二郎哭的更加大声,还抱住赵琼花的腿:“母亲,我真没有做,真的没有。”
这会儿谁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就要看琅琊郡王什么时候醒来。
“圣人来了!”侍女在那传报,赵琼花正要出去相迎,潘皇后已经匆匆走进,琅琊郡王落水的消息一传来,潘皇后就寻来人问清楚,此刻倒无需赵琼花再行禀报。潘皇后只看了二郎一眼就对赵琼花道:“虞儿……”
潘皇后才说出这两个字,就听到屋里传来侍女的惊叫。
这惊叫声分明含着不好的意思,潘皇后推开赵琼花匆匆走进屋里。赵琼花把二郎的手放开,沈氏扑上去把二郎紧紧抱住。这件事,不管到底是琅琊郡王自己落水还是真是二郎推他落水,沈氏清楚知道,自己那颗向往荣华富贵的心,已经被蒙上一层又一层的阴影。
琅琊郡王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都被脱光,御医正在给他施针,方才发出惊叫的侍女用手紧紧捂住口,眼神里全是恐慌。
“方才,你做了什么?”潘皇后去看琅琊郡王,赵琼花抓住那个侍女,声音都变调了。那侍女战战兢兢跪下:“方才,奴碰到琅琊郡王的手,已经不再跳了。”
潘皇后已经看过床上的琅琊郡王,对御医道:“罢了,不用救了。”御医战战兢兢地把针收起来:“圣人,臣等无能。”
潘皇后看着双目紧闭,已经毫无呼吸的孙儿,眼里的泪滴落:“不是你们无能,是他,是我的孙儿,他,他……”
潘皇后已经伤心的说不出话来,赵琼花上前扶住潘皇后,潘皇后眼里的泪越发急了:“我的孙儿啊,孙儿啊!”
随着潘皇后这一声哭出来,屋子内外跪倒了一片人。得到消息的韩王妃正带了人走进,听到潘皇后的哭声,还有这跪倒的一片人,韩王妃心中更是难以忍受,推开想安慰自己的侍女就冲了进去。
此刻也没人计较礼仪,韩王妃冲到床前,用手去探儿子的鼻息,触手一片冰冷,再没温热。
“儿,我的儿啊!”韩王妃的伤心比起潘皇后更是不同,几乎是心胆俱裂,今日送进宫时还是个活蹦乱跳的孩子,此刻却是冷冰冰躺在自己面前的尸首,做母亲的,那叫何等一个绝望。
“韩王妃,还请……”赵琼花才说出这么几个字,一向温文尔雅对赵琼花十分恭敬的韩王妃已经转过身,紧紧拉住赵琼花的衣襟:“谁,谁把我儿子推下去的?那么多的宫女,那么多的内侍,为何没人拦住,没人拦住。”
“弟妹,你先别这样,总有……”赵琼花的解释再次被韩王妃打断:“不,不,我要这个人给我儿子偿命。”说着韩王妃就推开赵琼花,冲到屋外,冲到二郎面前,沈氏抱着二郎跪在那里,感觉到韩王妃的寒意。沈氏把二郎抱的更紧了。
“把孩子给我,给我!”韩王妃差不多是在尖叫。
沈氏眼里的泪都吓得不敢再流,但还是紧紧抱住二郎一点也不放。
柴旭和韩王也知道了消息,往这边赶来,刚走到院门口就听到院内传来韩王妃的尖叫。韩王面色一变,急忙冲进去。柴旭也走进院内。
韩王看见自己的妻子近乎疯狂,上前把韩王妃搂进怀里:“我知道你难过,不过这件事,爹爹总会有决断的,你如此做,实在是……”
韩王妃被丈夫抱在怀里,失去的理智这才慢慢回来,瞧着丈夫:“我,那是我的虞儿,我的虞儿啊。”
“也是我的虞儿,我的孩子。”韩王说出这句,眼里的泪也落下,韩王妃看向二郎,眼中全是寒冷全是怨恨 。
柴旭能看见韩王妃眼里的寒冷和怨恨,如果,在此之前,就先把二郎杀了,会不会让爹爹心里好受些,也能让自己的位子做的更稳一些。
想着,柴旭就伸手把二郎从沈氏怀里扯出来,沈氏大惊,伸手想要把二郎拉过来,但看着柴旭的神色,沈氏又不敢,双手伸在那里,眼中全是乞求。
“把二郎的衣衫剥掉,推到池子里。”柴旭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内侍们听见了,但不敢去执行。
“听到没有,剥掉衣衫,推到池子里,他有胆子做出这样的事,就该有胆子受到惩罚。”柴旭的声音还是那样冰冷,冷的二郎连哭都不敢哭,只是看向沈氏,满眼乞求。
“殿下,殿下,二郎还不到四岁!”沈氏只知道重复这一句,柴旭冷冷地看着沈氏:“不到四岁心肠就这样恶毒,等到大了,岂不要做出弑父的事来?连你也跟着一起。”
沈氏的哭泣被卡在喉咙里,看着柴旭满脸不相信。纵然柴旭对沈氏的宠爱很薄,但柴旭在沈氏心中,抛掉那耀眼的身份,依旧是个温柔的郎君。
而此刻,那个曾温柔相待的郎君用这样冰冷的语气,告诉自己,要自己和孩子的命的时候,沈氏完全想不过来。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办。”对于被废的恐惧超过了一切,柴旭几乎喊叫起来。满院子的内侍宫女没有一个人敢动,都看着柴旭。
二郎吓的紧紧抱住柴旭的胳膊,已经吓的尿了裤子,那尿流到柴旭鞋上,柴旭阴郁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伸手去脱他的衣衫:“你们不敢的话,那就我来。”
“殿下,大王,官家有旨,命您和大王前往见驾,还有二郎也要跟去。至于别人,官家说,料理琅琊郡王的后事要紧。”
危急时刻,天子身边的大内侍来到,对柴旭兄弟传了这么一道口谕。这样说来,自己的儿子不会死了,沈氏软软地倒在地上,脑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韩王妃也听到了这一道旨意,她也倒在地上,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儿子啊,到时候要怎么还?
“混账!”柴旭才来到天子面前,天子问过几句,就往柴旭面上打去:“我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儿子,是非不分,轻重不明,你,你,你真要气死我。”
“爹爹,儿子也是心里难受,才……”柴旭跪在地上,对天子分辨,天子冷笑并没说话,韩王已经跪下:“爹爹,当时兄长气急攻心,也是有的。”
“你是虞儿的爹,你都没想过要二郎偿命。他呢,他怎么想的,他脑中的第一个念头,只怕就是不能让儿子连累了他,所以才这样说。他是为了不让我生气呢,哪是为了不让你气恼。”天子咬牙切齿地说。
“爹爹,二郎做错了事,总要……”柴旭还在那辩解,天子已经冷笑:“好,很好,你这个父亲,今日为了保住位子,可以要了自己儿子的命,明日呢?旭郎,你这样做事,要我如何把这天下苍生都交给你。”
☆、第196章 意满
“我后悔啊;后悔啊!”天子看着柴旭,语气还是那样冰冷,柴旭更加感到惊恐;看着天子一个字都不敢说出来。
“滚,你给我滚出去。等着吧。”天子的话咬牙切齿;柴旭心中却在飞快计算;此刻已近过年;要废太子,总要等到年后。那么;自己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怎样才能让自己的父亲回心转意?柴旭懵懵懂懂地走出去;脑中全是这个念头。一个月,一个月啊!
“殿下,您还惦记着父子情分吗?”赵匡义的语气还是那样平静;柴旭只是握着手里的茶;自从见了赵匡义;柴旭就没停止过发抖。
“可是说来,官家不止您一个儿子。”赵匡义知道,自己将要达到目的,说服一个儿子弑君弑父,那是极其困难的。
“可是,我是爹爹的长子,从来都是立长。”柴旭只有这一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可还有立贤。说起来,潘皇后的父亲,上个月,刚刚在边关大败,官家,非常震怒。”尽管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这一次败的太惨,甚至折了几员大将。和赵镇压的党项这边喘不过气来正好对比,天子难免大为震怒。
“可是,舅兄他,在党项刚打了胜仗。”
“是啊,刚打了胜仗,但这又如何呢?赵家,只是臣子。”臣子?柴旭觉得自己的喉咙开始疼起来,赵匡义的声音似乎有无限诱惑:“储君,离天子位只差一步。官家的身体,一直不大好。”
如果?爹爹在此时暴毙,那么自己就能登上天子位,就再也不怕了。柴旭的身体抖的更厉害。赵匡义看着柴旭,面上笑容不变。权力,谁又舍得把手中权力轻易抛掉?
“你不许让他们喝酒!”汴京城内的风云变化,在此刻还没有影响到麟州,胭脂一家正在欢欢喜喜过年。胭脂一回头就见赵镇拿了小酒杯要往赵捷嘴里倒酒,急忙阻止。
赵镇呵呵一笑,对赵捷道:“瞧,你娘瞧见了,这可不成。”
“爹爹,为什么你怕娘,周大叔也怕周婶子,只有狄大叔不怕狄婶子?”赵嫣打扮的像一朵花一样,小胳膊放在赵镇腿上,双眼全是好奇。
“嫣娘你说什么呢?你狄婶子怎么对待你狄大叔的?真以为你狄大叔不怕你狄婶子?”红月端了一盆煮的热气腾腾的羊肉过来,往桌上一放就对赵嫣说。
“哎,这要回了汴京,谁还能想到当初那个娇滴滴的红月,变成现在这样?”老卫把调料放好,这羊肉不能这样吃,要在火上再烤过,切成片儿,拌上佐料这样吃才更香。
胭脂把羊肉放在火上慢慢烤着,对老卫道:“婆婆您和原来也不一样。”
“不同不同,我这是入乡随俗,等到了汴京我和原来还是一样。倒是红月,大不一样了。”老卫见胭脂的羊肉已经烤的差不多,接过来用刀切成片,拌上佐料,用筷子夹给赵嫣一片。
赵镇在这边久了,也不用筷子,拿着一把雪亮匕首,自己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