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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多大点孩子,就想这些?”胭脂嗔怪地拍拍小儿子的手就道:“你们哥哥只怕又不回来用晚膳了,我让他们传饭。吃完了,你们是想学作诗也好,画画也罢,都由得你们!”
赵迅应是,赵嫣已经又要开口,见弟弟看着自己,赵嫣吐一下舌,没有说话。
“这是圣人命给殿下准备的汤,殿下还是喝上两口吧!”内侍在旁恭敬地道。赵捷把笔放下,用手揉下眉心才问内侍:“此刻,什么时辰了?”
“快三更了!”内侍恭敬地说,又给赵捷披上一件披风,赵捷看着所剩无几的奏折,用手拢下披风就喝了一口汤。
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发作?是这几日呢还是过上几日?赵捷喝着汤,心里默默地想赵镇提出这件事的时候,所有的人都认为太冒险了。但赵镇依旧要这样做,不冒险又怎能看出人心呢?
赵捷把汤喝完,感到身子暖和了些就对内侍道:“快三更了,我也就歇下吧!”
内侍应是,赵捷往殿内走去,那里有布设的床榻。内侍服侍赵捷躺下,吹灭了烛。屋内迅速地黑下去,外面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像任何一个夜晚一样。
嘭地一声,汴京城内某个坊市,突然起火。立即这一片筛锣声一片。
永宁长公主被这筛锣声惊醒,掀开帘子看向远方,隔的远,但能瞧见火光已经染红半边天。永宁长公主又手握成拳,牙不由咬住下唇。
原本该在房内的驸马此刻并不在永宁长公主身边,侍女已经前来传报:“公主,这火看起来有些厉害。公主还是换了衣衫,暂时躲避!”
永宁长公主命侍女进来,侍女进屋点起灯,见到永宁长公主的神色,不由微微惊讶。永宁长公主命侍女去把朝服拿来。这让侍女更加惊讶:“公主为何要……”
“我让你拿就拿来,还有,把首饰也给我拿过来,我要好好地,准备,准备!”永宁长公主的声音透着激动,侍女再不敢相问,只是沉默地服侍永宁长公主换上衣衫。
“起火了!”柴昭看着那离的很远的火光,眼中闪现惊喜,内侍已前来服侍柴昭穿上衣衫:“官家,这起了火,您还是……”
柴昭充耳未闻:“你还记得那封信吗?还有,就是火光为号!”
火光为号?内侍猛然想起,眼中也有喜悦,做废帝的侍从哪有做天子的内侍来的那样好。这也是内侍死心塌地地原因,他们这些人,和那些大臣又不大一样,一心所求的,只有自己过的好而已。
火烧的越来越大,敲锣的声音也变的越来越响。城门之上的士兵们都被惊起,突然有个声音大声叫道:“赵天子不仁,篡朝谋位,天示警,今日就是赵天子覆灭之日!”
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喊声,让士兵们都有些茫然失措。已有人呼应:“赵天子不仁,我们打进宫去,请出真天子来!”
初时只有一两个安排好的喊,接着就有人动摇,跟着喊起来。有军官前来,听到这样的喊声大声道:“难道你们要造反吗?”
话音刚落,最先开始喊的那个,已经一刀把军官给砍死。四周有火把被点燃,最先开始喊那个高举起手中带血的刀:“灭赵天子,拥真天子!”
此刻就连最愚笨的人都能听出发生了什么事,有人开始迟疑起来,还有人趁机杀了平日看不上眼的人也跟着大声喊叫起来。城门四周顿时大乱起来,有住在城门附近的平民听到混乱之声,不敢从家门里出来,只敢缩在被窝里,低声念佛,但愿这些很快过去,不要惊扰到平民。
赵捷睁开眼,来到窗前,虽然看不到火光,但能闻到越来越重的烟火味。
“殿下,您是否……”内侍已经来到,赵捷摆手:“不必,赵先生他们来了没有?”
“赵相公等已经来了,殿下您……”内侍的话没说完,赵捷就大步走出去,面上有激动之色,今日之后,自己就不再是孩子了。
“臣等见过殿下,只是圣人那里,要不要?”有人恭敬地问赵捷,赵捷手一摆:“不必了,该让娘和弟弟妹妹们,好好地睡个觉。”
胭脂从梦中惊醒,尽管不知发生了什么,但胭脂还是坐起身,殿内的宫女已经问道:“圣人,您……”
“这时候什么时候?”胭脂打断宫女的话,宫女已经道:“刚打过四更。圣人,天亮还早,再睡会儿吧。还是圣人想要喝茶?”
“我睡不着!”胭脂的话很直接,宫女不由有些惊讶,胭脂已经披衣下床。宫女忙上前伺候,胭脂穿好衣服才道:“往前面去,我要见捷郎。”
“可都这会儿了,内外宫门已经关掉了!”宫女更加惊讶,胭脂摇头:“命他们把门打开,我往前面去。”
宫女只有应是,往前面去传话。见胭脂要往前面去,所有被熄灭的烛又被点燃,总管内侍前来劝阻胭脂:“圣人,这会儿了,而且……”
“我要见我儿子,也要依足了规矩吗?”胭脂已经收拾好,冷冷地看着内侍总管。内侍总管急忙跪下:“只是,从……”
“那从今日开了例就是!”胭脂的话不容置疑,总管内侍也只有恭敬应是。此刻宫外的那场火渐渐灭了,但四门被人点的火却越来越急。
跟随前去,自然是有功劳,但这是建立在成功的基础上,若不成功呢?有人在思议,先前那个大叫的又一刀把一个迟疑的人一刀杀死:“诸位就算不肯跟去,难道赵家天子会当你们全无异心吗?”
这话打动了更多犹疑的人,见愿跟随自己前去的人越来越多,大声叫喊的那个,面上露出喜悦。手一挥就带人前往皇宫。
来到岔路口,见到另一丛人,两边的人相见就点头,那丛人往德寿宫去。
“我的袜子,还有我的靴子!”柴昭连声催促,内侍已经把鞋袜拿过来,服侍柴昭穿上,柴昭在镜子中照了照自己,露出笑容,这个天下,是自己的。
邹芸娘也听到了吵闹声,睁眼从床上坐起,难道说事情又有了变化,这几年遇到的事,比别人几辈子遇到的都要躲。如果真起了变化,那柴昭依旧是天子,不晓得他会怎么对待自己。
邹芸娘紧紧皱眉,门被推开,兰台公主抹黑走进来,来到床头爬上床偎依进邹芸娘怀里:“姐姐,我听见有声音,好害怕!”
邹芸娘安慰着女儿,可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到底是福还是祸?
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带着人来到德寿宫前,除了他,还有几位大臣。瞧见他们来到,看守德寿宫的侍卫立即上前:“深夜到此,可有……”
话没说完,永宁长公主的驸马就大声喊道:“我们前来迎真天子,你们胆敢阻拦的话,就全杀了!”
☆、第268章 宫变(四)
说话见,驸马身后就涌出几个人;手起刀落;砍倒了两个侍卫。剩下的侍卫见事情陡变,互相看了一眼。
那血溅到驸马的脸上,驸马感到一阵热血涌上头,拔剑出鞘:“诸位;拨乱反正就在今日!”
跟随驸马前来的人并不少;此刻也大声喊起来:“把乱反正;引真天子!”德寿宫并不算大;宫门口的喧闹很快传到柴照耳里;他催促着内侍赶紧服侍自己穿好衣衫。
德寿宫从院里到廊下的灯全被点亮,柴昭穿戴整齐;刚要走出门,门就被推开,看守德寿宫的侍卫头领和德寿宫的内侍总管出现在门前。
内侍总管就像没看见柴昭身上穿的那身冕服一样;只是恭敬行礼:“殿下;有贼人作乱。太子殿下有诏,命您进宫中暂避!”
侍卫头领已经上前;柴昭眼中闪出怒火:“退下;朕当然会进宫,但不是这时候,不是进宫暂避,而是,朕以皇帝的身份进宫!”
内侍总管像没听到柴昭的话一样,面上笑容更盛:“殿下,您是刚睡醒吧?此刻进宫,或许还……”
“或许什么?你们别以为朕没有忠心于朕的人!”说着柴昭就指向宫门口,此刻宫门口的喧闹越来越大,甚至隐约能听到有人高呼真天子。
柴昭看向内侍总管:“朕,才是真天子,不是赵家那小儿!”
潘太皇太后早已从床上坐起身,整个人开始陷入一种惊恐,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到?如果做不到,是否自己的境遇会更糟?
“太皇太后,这个时候,您该去寻官家!”宫女的话提醒了潘太皇太后。潘太皇太后急忙穿好衣服往外走。
潘太皇太后走出门时,迎面走来一个内侍,看见潘太皇太后就行礼下去:“老娘娘那里,只怕……,还请太皇太后移驾。”
怎么这个时候,符太皇太后要不行了?潘太皇太后皱紧了眉:“此刻事情紧急,我还是……”内侍不料潘太皇太后会这样回答,想要再劝说,潘太皇太后已经匆匆往前面去。内侍叹气,转身回到符太皇太后殿内。
符太皇太后也已起来,见到内侍一个人回来,符太皇太后喉中连声音都没发出,只黯然地闭上眼,泪从眼角流下。
内侍上前给她掖好被角:“老娘娘,还有些时候才天亮,睡吧!”
怎能睡的着?邹芸娘听到怀里的女儿呼吸声渐渐平静,知道她已经睡着,但邹芸娘自己是一点都睡不着的,这件事,到底会怎样发展?邹芸娘心急如焚,却不敢放下怀中的女儿出去看看。
德寿宫门前的血越来越多,并没有侍卫肯放下手中的刀。驸马的眉皱的很紧,对身边人道:“抢上几个,上前把宫门打开!”
随从应是上前,侍卫又上前阻拦,被人一刀砍在肩上。宫门是要从里面打开的,随从看了看,就命人爬上树,翻过宫墙去把门打开。
侍卫察觉他们的念头,自然要上前阻拦,门前又是一阵激战,刀枪之声传进宫内。
“你,到了这个时候,还不知道朕才是真天子,给朕跪下!”柴昭板起脸来,也算得上气势十足,可是侍卫头领和内侍总管怎会把他的话放在眼里。
两人的眼中都有嘲讽的笑,柴昭大怒,抢上前去,就从侍卫头领腰下抽出刀,往侍卫头领身上砍去。
侍卫头领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