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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现在是赵家媳妇,可是就算是做人媳妇,也没有换了一个人的道理。难道这不合我的口味,我还要强忍着吃下去,然后忍住不舒服?”胭脂才不怕赵镇的怒气,依旧说着自己的想法。
红柳是个知进退的伶俐人,不然也不会在赵镇身边服侍那么久,可是今日这事,完全就超出红柳的认知范围了。按说这新婚女子,依仗着想要撒娇,表示换下口味也是有的。不过做丈夫的觉得,这样做不对,也是很正常的。
那么,两边都是主人,两边互不相让,该听谁的?
胭脂见丫鬟们都不说话,瞧赵镇一眼,大眼眨了眨就凑近赵镇:“贞操!”赵镇觉得自己的脸登时全红起来,天下还有这样的女人吗?或者,她到底是不是女人?赵镇看看胭脂,胭脂还是摆出一副,你到底听不听的样子。
赵镇恨的牙咬,这个女子,也只有睡着将醒时候,有那么一点点可爱,等一醒来,整个就是张牙舞爪,没有见识。
赵镇没说话,胭脂继续问红柳:“那你告诉我,有没有?”
这样看来,是大郎输了,红柳看一眼赵镇,这才道:“有,老太君的牙不大好,口味越来越轻了。这两样,正好是厨房常备的。”说着红柳就让丫鬟去厨房吩咐。
胭脂也不看赵镇的脸色,只端起碗喝了一口里面的汤,胡椒味重了些,不过并不是那么难喝。
赵镇一直瞧着胭脂的举动,见她放下碗,心里就冒出一句,乡下人。胭脂并不晓得赵镇心里在想什么,就算真的知道胭脂也不在意,鸡汤面已经送来,那汤很清,面条比寻常的面要细很多,看来这是赵府为了让杜老太君更加合口,特地做的细细的面条。
胭脂用筷子挑起一筷子,入口也很滑嫩,比自己家的厨子做的要好。如果都能保持这样水平的话,最少在这三年内,可以让自己有好吃的。
见胭脂满足地眯起眼,赵镇又鄙视地看她一眼。没见识就是没见识,没见过多少富贵荣华,也敢说视富贵如浮云?用完早饭,漱口净手之后,这才前往堂上去拜见各位长辈。
胭脂和赵镇走出门外,这才瞧见红玉。红玉已经换了装束,规规矩矩等在那里,瞧见胭脂和赵镇出来,红玉这才算舒了一口气,昨夜红玉担心了一夜,就怕胭脂又闹出什么事来,和赵镇吵起来。现在看来,最起码洞房这夜过的很平静。干娘不是说过,只有洞房夜过好了,这以后的日子就好过了。
“大娘子,姑……”红玉正要叫姑爷,猛地想到不对,急忙改口道:“恭喜郎君,娘子。”红玉改口的挺快,胭脂也不管她就对红柳道:“我平常不喜欢身边太多人,你和红玉两人伺候就可以,至于剩下的人,就在外面。”
红柳今早等了这么一早上,等的就是胭脂这句,听到胭脂这话,急忙行礼:“奴知道了,以后定会和红玉妹妹,一起服侍好娘子。”
胭脂听到红玉这番话,不由瞧一眼赵镇,他们赵家,对丫鬟都是这样的?动不动就要表忠心?赵镇才不去管丫鬟们要不要去表忠心,对他来说,只要服侍好自己,那就够了。
但胭脂为何一直瞧着自己,赵镇瞧一眼胭脂,胭脂已经道:“平常你梳洗吃饭,甚至出门,排场都这么大?”赵镇其实也是个不那么爱排场的人,有就有,没有也不会刻意去挑别人的礼。本来想说出实情,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这是自然,我们家和定北侯府,是不同的。”
胭脂哦了一声,赵镇本以为胭脂会艳羡,谁知胭脂又来了一句:“不难受吗?”
难受?赵镇奇怪地看着胭脂,接着赵镇就摇头:“难受,怎么会难受,这不是……”
“可是规矩不该是怎么舒服怎么来?而不是非要拗着人来?比如我不喜欢这些排场,那我就不要这些排场,至于喜欢这些排场的人,就让他继续排场就是。”赵镇在心里很赞同胭脂的话,但嘴上就是不赞成:“你要晓得,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可不是你在定北侯府的时候了。”
“那又怎样?我还不是我,并没换了一个人,若连自己的日子都过的不那么舒服,那还有什么意思。”赵镇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胭脂这样坦然的说了,但每次听到都会觉得耳目一新,这样坦诚的活着,还真是让人有些羡慕。
赵镇很快把心里那种异样的羡慕给压下去,不能,不能露出一点点的羡慕,怎能会羡慕这样的人呢?她这样的坦诚热情毫不掩饰,是会受伤害的。
赵镇想到胭脂会受伤害时,心中掠过的竟是一丝心疼,不过他迅速地把那丝心疼给忘掉,就当是偶尔吧。
“小夫妻就是好,祖母您瞧,他们是有说有笑地过来。”吴氏的声音这样突兀地响起,赵镇这才惊觉,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堂前,而且,竟然是吴氏扶着杜老太君站在那里。
赵镇顿时汗颜,快步上前扶住杜老太君:“曾祖母,哪有您出来接我们的理?”杜老太君并没理曾孙,而是往胭脂身上瞧去,这个孩子,一瞧就是个喜庆孩子,笑容坦然,目光灵动,这样的人越瞧越喜欢。若人人都像木头似的,那有什么趣?而且,最要紧的,是这孩子自己心里有主意。
胭脂忙要给杜老太君行礼,杜老太君已让吴氏上来把胭脂扶住:“这会儿还不是行礼的时候呢,我只是坐不住,想着出来瞧瞧。他们都要跟来,被我不许他们跟来,到哪都一大群人,这样的排场,真叫人累。”
“老太君的意思,我明白了。”胭脂一想到要自称为曾孙媳妇,就有点鸡皮疙瘩泛起,索性含糊地答了一句。杜老太君看一眼赵镇,见赵镇面上微微有些不满,杜老太君不由在心里一笑,这孩子是被什么蒙住眼,误把明珠当做石头。
说话时候已经走进堂内,因杜老太君一起进来,呼啦啦站起来一群人。赵家的人可真不少,胭脂用手按一下心口,有些见过有些没见过。
那位装束最好的,就该是从没见过的永和长公主了?胭脂在心中下着判断,杜老太君已在赵镇的搀扶下坐在正中。这才对众人道:“都坐下吧。大郎,你带着你媳妇,挨个给你媳妇说说,这都是自己一家人。”
赵镇应是,红柳已经拿着拜垫上前,先给杜老太君磕头。接着又是永和长公主夫妇。宁国公平日都和永和长公主住在公主府内,胭脂倒免了要服侍公婆这一层。
拜完了最重要的长辈,接着就是荣安郡王夫妇,符夫人比符太后差不多要大了十岁,面容也稍微严肃些,不过胭脂夫妇拜下时候,她也露出慈爱笑容,赞了句佳儿佳妇。
剩下就的叔叔婶婶们,这些见完,又是赵琼花带着堂姊妹们正式拜见大哥大嫂。还有荣安郡王的孙儿们,胭脂瞧着一张张脸,特别是这些堂亲们大多还长的有些像,再次庆幸自己在这赵府待的时间不长,不然的话,光和这些人打交道,都要让人头晕。
作者有话要说:历史上的赵家就很喜欢吃羊肉。
☆、第59章 道破
杜老太君等胭脂和赵镇都见过了赵家的人;这才让胭脂坐到自己身边;笑着道:“你祖母原本也要来;不过因临时有事,并没赶来,镇儿,明儿你带了你媳妇;去给你祖母瞧瞧。”祖母?胭脂想了半日;才想到那是武安郡王的妻子;赵镇的亲祖母;还没应是;杜老太君已经对胭脂轻声道:“你祖母那个庵堂;布置的十分清雅,素斋也很不错。”
胭脂一听这话,就晓得杜老太君已经知道自己今早觉得早饭口味有点重,只轻声应是。
众人又说了一会儿话,杜老太君也就命人散去。等众人都散去,才有一个老媪走到杜老太君身边轻声道:“老太君,并没合欢。”杜老太君的眉微微一皱,接着就道:“晓得了。你说,大郎他这拗性子,什么时候才能转的过来?”
“大郎从小都得众人赞扬,再大一些,不管是宫里还是曹家,所遇到的都是一片称赞,上了战场,输过也是小战。未免有些骄傲,以为天下女子都会爱慕于他。”
老媪的话让杜老太君又是一笑:“就连上回邹家那事,那个邹大娘子都对大郎有爱慕之意,这回偏偏遇到胡大娘子,我瞧啊,有的磨了。”
老媪应是后又道:“老太君的意思是,这位娘子真能担起?”杜老太君叹气:“琼花呢,虽然心思缜密,想的周到,但说句正经的,她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明面上瞧着什么事都不怕,但真要入主中宫,你要晓得,天子比不得我们这样人家。”
民间不纳妾,能得一个夫妻恩爱的赞,但天子不一样,而皇后对天子,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是君臣。但女子很难不动心啊。如果赵琼花是那种面冷心冷,只把皇后当做一个丞相之位来做就最好不过。但赵琼花偏偏不是这样的人。一旦动心,杜老太君闭目,那样的后果可能赵琼花自己都没想到。
老媪并不敢打扰杜老太君沉思,相伴四十余年,老媪太了解杜老太君了,过了半响,老媪这才开口:“老太君,有些事,尽人力听天命。您从寡母带着几个孩子,成就这样富贵,纵然有些缺憾,也够了。”
“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这人越老,就越担心孩子们。匡胤若不死,甚至德昭不尚公主,我也不会这样担心。”杜老太君想的,依旧是赵家的荣华富贵,赵家已经位极人臣,最荣耀时候就是最危险时刻,稍微不小心,不是功高盖主,就是天子做不得明君。
杜老太君抬眼看着远方,要把握这个分寸,太难了。按说赵琼花是个很不错的人选,可她没经过情爱,还真是,让人无法放心。
赵琼花并不知道曾祖母的担心,即便知道了,或许她也只是笑笑。此刻的她正在和胭脂说话,胭脂夫妇明日要去见静慈仙师。赵琼花于情于理,都要给祖母带些东西去。
赵琼花的语气欢快中带有仰慕:“这是祖母爱吃的姜糖,这是一卷抄录好的经文,这是……”赵琼花感觉不到胭脂的回应,忍不住抬头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