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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种心理障碍,轻易跨越不过。
“我只是在想,我此刻一定是苍白如女鬼,偏偏坐在我面前的男子美如谪仙,你跟我岂不是天与地的差别?”梓锦就将方才自己脑子里的东西说了出来,这样的轻松谈话,在两人相识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或许是大病过后人总会软弱,悄悄的就撤了心防。
似乎是梓锦愉悦的口气让吴祯格外的惊喜,看着梓锦就笑道:“在我心里你才是最美的。”
……梓锦愣了一下,默默地垂了头,其实她有很多话想要跟吴祯说,可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两人之间似乎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衡,没有敢去触动两人之间那不想去挖的伤口,叶溟轩就是两人之间不能碰触的伤口。
“吴祯……”
“叫我君秋,楚是我母亲的姓氏。”吴祯静静地看着梓锦,神态虽娴雅,却有一种令人不能忽视的郑重。
梓锦不明白吴祯为什么会用这个名字在外面唱戏,但是看着吴祯这般郑重的神态,想必是里面也有一顿故事的,梓锦不想去问,只是默默的点点头,道:“好。”
两人之间又安静了下来,梓锦跟吴祯相处好像除了两人激烈对抗的时候,这样温和的相对总是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要说什么,能去说什么。
“再过几日就是二月二了,那日小定之后,我想着在四月将你娶过门,所以你要好好的将养身体,知不知道?”吴祯打破两人的沉默,开口说道,声音里带了一种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微燥。
“这么快?”梓锦大吃一惊,抬眼望着吴祯,“会不会太快了一点?其实可以缓一缓……”
“我不想等了。”吴祯打断了梓锦的话,嘴角轻轻的勾起一个微笑,伸手握住梓锦的手,梓锦一愣下意识的就想要收回来,奈何吴祯的力气大得很,梓锦刚醒浑身没有力气,没有夺回来,只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表达不满。
吴祯就笑了,“看着你有这样的力气,我倒觉得你的病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我们还未成亲。”梓锦看着吴祯握着她的手道。
吴祯的眼眸也落在了两人的手上,眉眼之间就蒙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泽,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很快就会成亲了。”
梓锦又说不出话了,吴祯看着很温柔做事情其实有些霸道,就一如眼前,梓锦是怎么也说不过他,只得放弃。是啊,装什么清纯呢,自己跟叶溟轩接吻都被他抓到了,现如今人家不过是拉拉自己的小手,自己还矫情什么。
当吴祯都能被姚老太太放进来探病,可见吴祯真的是受到了姚家上上下下的喜爱,在这种大环境下,梓锦觉得自己也不能有什么反对的了,更何况这种亲密以后成了亲也是拒绝不得的,就慢慢地说服着自己接受,没有再反抗。
吴祯轻轻的松开了梓锦的手,站起身来往外走去,梓锦疑惑这是做什么去?还不等她开口,吴祯就已经消失在帘子之后,也不过是十几息的时间,又回来了,手上托着一个黄杨木的雕花托盘,上面放着青花瓷的小碗,碗里还冒着热气。
梓锦已经闻到了粥的香气,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给自己端吃的东西去了。梓锦看着吴祯坐在自己的面前,一只手端着碗,另一只手拿着勺子轻轻的搅着粥,用勺子盛了粥就要喂自己……梓锦忙说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这温柔的……承受不住啊,好像这样也比较怪怪的,梓锦总觉得古代的大男人做这种事情真的好奇怪,好奇怪。
吴祯却没同意,梓锦始终也没争到主动权,只能任由吴祯这么做。吴祯的动作很温柔,每一勺都会轻轻地吹过,免得烫到梓锦,动作不疾不徐,仿若江南水乡里那一抹凉风拂面,惬意不已。
有一种男人天生就是女人的致命诱惑,无关爱情,只关风月。吴祯就是那一种男人,所以当他是楚君秋的时候,一登台亮相京中多少闺中女子为他倾倒,那一种婉转流殇的风韵,会让你情不自禁的被他吸引。
梓锦现在也觉得不可思议,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为什么就会看上自己这样的自己,梓锦细细回想跟吴祯的几次见面,都不是很友好,她实在想不通,这样的男子究竟喜欢她哪一点,难道金桂树下那一抹身影就这样的有魅力?
梓锦心里叹息一声,如果成亲后,吴祯日复一日的这样柔情,她真不晓得自己有天会不会真的会将叶溟轩遗忘,想起叶溟轩,心尖上又划过一丝伤痛,不知道此刻他在做什么?
吴祯瞧着梓锦的失神,面上划过一丝落寞,不用去猜,他也知道,只有想起那个男人的时候梓锦才会有这样的神态,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一种哀伤。
喂完了粥,吴祯将碗放下,拿出帕子轻轻的为梓锦拭去嘴角的残渣,定定的看着她,忽然说道:“阿梓,不管到了什么境地,我都不会放弃你,所以请你也不要轻易的松开我的手,就算是将来我一无所有,你也不会在乎的对不对?”
梓锦茫然的看着吴祯,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不过梓锦觉得身为人家的未婚妻还是要有觉悟的,想了想就说道:“你我的婚约已定,有句话说什么来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猴子满山走。不管是富贵或者贫贱,等我成为你的妻自然是要与你福祸共享,不离不弃。”
梓锦觉得这是对婚姻的一种尊重,就算自己没有办法爱上吴祯,但是至少在婚姻里她会做到一个妻子该做到的所有的事情,这也是一种道德,是对吴祯的一种回报。
吴祯笑了,看着梓锦说道:“好,这句话我会记住的,记住一生一世。”
梓锦望着吴祯的郑重,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
吴祯摇摇头,和缓的一笑:“阿梓,你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我最不愿意伤害的就是你。”
梓锦还是一头雾水,不晓得吴祯为什么会说这样的话,心里的不安越发的浓重,想起叶溟轩以前曾经说过的话,就算你嫁了人,我也会想办法让你变成寡妇或者弃妇……她现在还没有嫁人,叶溟轩既然已经回到了京城,想必一定会想办法,阻止这门婚事,想到这里梓锦的心一下子揪紧了,叶溟轩跟吴祯已经开始交手了吗?
“吴……君秋,是不是……是不是……”梓锦终究还是无法问出口,这样脱口问出,她就等于是伤害了吴祯,梓锦觉得自己真是一个祸水,垂下头,不再说话。
长杰说过,梓锦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吴祯看着梓锦的欲言又止,知道她一定是想到了什么,突然忍不住的问道:“我跟他……你会帮哪一个?”
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梓锦不知道!
叶溟轩跟吴祯,如果在以前资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回答,那答案根本就不用去犹豫。可是现在,梓锦不能再那样率性的回答,纵然她不喜欢吴祯,可是也不能这样践踏别人的尊严。在爱情的世界里,谁也不能替代谁,就如同罗玦死命的追着叶溟轩,就如同吴祯莫名的喜欢上自己,就如同自己跟叶溟轩,其实在爱的世界里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爱与不爱。
“我不知道,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梓锦如实的回答,抬眼看着吴祯说道:“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女人,我会用最好的办法让自己不受到伤害,所以你们不要幻想着如果有一天你们因为我起了冲突,我会偏帮哪一方,我谁都不会帮!叶溟轩以前说我怎么会爱上你这么个狠心的女人,我真的是一个狠心的女人,我做不到罗玦对爱情的执着,也做不到为了爱情抛弃所有,所以你们都是傻子,我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我是最世俗,最功利,最虚伪的女人,你们都该放手,为了我不值得,为了一个不会为了你们做任何事情的女人,你们这样不值得。”
梓锦将这些话说出口,就觉得心里轻松了许多,她一直觉得她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人,一直都是的……
吴祯慢慢的站起身来,伸手抚平袍角,笑着看着梓锦,却说道:“我明白为什么叶溟轩这样死抓着手不放了,阿梓,没有一个女人会像你这般诚实,你知道吗?你是庶女,我是庶子,你担忧过的我也曾经担忧过,你小心翼翼过的,我也曾经小心翼翼过,你想要去呵护的,我也曾经想要去呵护。你不是对别人心狠,你只是对自己心狠,一如以前的我。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能分开你我,那就是你跟我都想要去拼命守护的东西。我想,也许我有能力守护住我想要去守护的东西,所以你跟我一生一世也不会分开。”
梓锦被吴祯说的有些头晕,这绕来绕去的,脑子都打结了。
看着梓锦迷茫的眼神,吴祯微微一笑,“二月初二,是我们小定的日子,我希望能看到你跟以前一样。”说到这里声音一顿,吴祯看着梓锦,又道:“你跟叶溟轩之间已经是注定不可能,罗家对这门婚事志在必得,叶溟轩无法违抗叶老夫人,又或者叛出家族,所以他不能给你的幸福,我希望我能给你。”
吴祯走了,梓锦更茫然了,心里却更坚定了,叶溟轩一定是出手了,不然吴祯最后不会说那样的话。他想要去守护的东西,跟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东西,难道说叶溟轩对靖海侯家下手了?
可是靖海侯家对朝廷对社稷都是有大功的人,就算是朝廷对靖海侯有什么提防,只怕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做出扰乱民心的举动。
但是听吴祯的语气,分明是叶溟轩做了什么,叶溟轩想要夺走吴祯去守护的东西,然后迫使吴祯就范放弃这段婚事,但是吴祯又有把握自己能够对对付,梓锦任凭是想破天,在这个消息相对堵塞的时空里,也是无可奈何,除了静静地等候,再也没有别的办法。
梓锦或许可以从姚长杰哪里知道一点外面的消息,可是梓锦不想再去打扰姚长杰,因为三月份的春闱对于姚长杰很重要,很重要,如今姚府上上下下,哪一个在经过景园的时候不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