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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来到繁忙的默顿路。再往前走约半英里,在一个转盘处,陪同我的警察就在叉
道上朝左开去,通过阿麦克建筑公司的办公室到达牛津路。就是在这里,也就是星
期一的早晨,一位看管人听说了詹米的事情之后再次看了对准停车场的那台监视摄
影机里面的带子。他从星期五下午开始看起,一直看到有两个小男孩牵着一个刚刚
学会走路的小孩子的手行走的粗颗粒图像为止,他还发现那两个男孩子一边走一边
挽着中间的小孩子的样子。带子上的时间指示为下午4点03分。
这次,这些图像又太差了,很难辨认出任何人来,但是,录像带里拍下来的砖
墙却让人可以猜出那两个孩子可能的身高。此时可以第一次判断,那两个孩子还不
到青少年期。
再往前走,我们就来到一个奇怪的地标处,那是一片凸起来的地方,很像一块
扫平的金字塔,有好几块足球场那么大。
“以前这里是一个填起来的水库。”一名刑警解释说。
“有没有证人——”我的话没有说完。
“有,是一个退休老人,她正在外面迅狗。那两个男孩子拉着詹米往上爬坡,
他跌了几跤,头两边都还擦出伤口来了,因此大哭起来。她问他们出了什么事,他
们就说詹米摔了一跤,而且迷了路。她主动要求照看他,但他们说正要将他带到警
察局去。”
顺着大石头铺成的石级爬到水库顶部,我看了看四周青草茂盛的平地,上面满
是破瓶子和狗粪。另一名证人看到那两个孩子跟詹米一起坐在石级上,詹米坐在中
间。后来,她看到他们站在远处的路基上,朝下看着底下的一排房子。
离开水库之后,我们顺着布里茨希尔路走到立交桥,然后转头朝康迪路走,沿
路都是背对背的一排房子,有些房子保持得不错,有些房子挂着破旧的网眼帘,还
有一些肮脏的窗户。在一家花店里,一名妇女说曾在下午4点30分看到过詹米。她也
曾问过那个小孩子,当时他看上去十分疲倦,精神不太好。其中一个男孩子说他们
是在斯特兰德购物中心发现他的,正准备将他送到沃尔顿胡同警察局去。
那名妇女一直看着他们安全跨过公路,以防他们出什么交通事故,然后他们沿
着康迪路往前走,直到消失在视线里。几分钟后,他们又折回来,然后向右转,朝
教会西路走去,再进入城市路,并在那里跨过了一座铁路桥。在几码远的地方,一
条人行道出现在公路上。这条路顺着铁路线往前。那已经花去了40分钟。拖着一个
疲倦和害怕的小孩子走路,那两个男孩子肯定需要至少两个小时。
那条小路类似很多从大城市的垃圾场退出的小路。那样的小路看上去不知从何
开始,也不知要通往什么地方。没有路标,既不清洁也不是很脏,但是,经常会有
很多人从那里经过。各种各样的材料筑成的篱笆、铁链、石头和木桩与铁路线隔开。
“孩子怎么会到那个地方?”我自言自语起来。
“我们认为是从这里扔到那边去的。”他说,指那条路线。
我在衡量这样的可能性。为什么在一条公用小路上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剥去詹
米的衣服?这让人想不通。儿童与成人对于同一片地区有非常不同的记路法。成人
以特别的某些街道名记地方,而儿童是以穿篱笆过小路和抄近路来记忆路线的。
“不是从这里。”我小声说。
“您说什么?”
“还记得刚才经过的那个篱笆上的小洞吗?”
“那个洞太小了。”一名刑警说。
“对孩子就不小。他们就是这样把詹米弄到铁轨上去的。兜帽是从底下翻过去
的。”
我走到了这条小路的尽头,抬头看看,一眼看到沃尔顿希尔警察局。如果那真
的是他们的目标的话,这就是他们能够将詹米弄到的最近的地方了。
在犯罪现场的四周围着黄黑相间的警察封锁带,一堵低矮的石墙旁边放着一些
鲜花。十多名当地居民到这里来过,他们不是来看热闹,而是知道自己应该来一下。
我沿着铁路线在碎石路上走过的时候,法医还在忙着工作。铁路一边是一排房
子,另外一边是当地人的墓地——那是当地儿童的游乐场,孩子们都拿铁路当近路
走。墓石有很多都损坏了,软饮料罐扔在坟地之间的草径上。
抬起头来我看到了警察局。可笑的是,警察局的小卖部正对着这个地方,不过,
后来的搜查期间砍掉了一些树枝和矮树丛,否则,当时的视线一定是挡住的。我默
默地开始将四周的环境与犯罪现场的图片联系起来。铁路线是灰色的,因为多年的
使用而破旧不堪,但当时一定派过大用场。这个地方单调简陋,看起来让人悲伤,
让我想到了通往奥斯维辛的最后一段路程的新闻记录片。虽然大屠杀的恐怖与我们
能够想像起来的差不多任何东西都不太有可比性,但是,对于詹米来说,这是同样
可怕的一个地方。
在铁轨的两边,碎石墙指向一个古老的站台,或者是一座桥的石墩。后来我听
说,这些东西是一个名叫沃尔顿胡同大桥的火车站的一部分,在二战期间,由海路
到达英国的美国军人就是从这条铁路线上运输的。
刑警指出小油漆罐和几件衣服被发现的地方。我在想詹米到底是在哪里被剥掉
衣服的,他在尖硬如花岗石一样的碎石路上走了多远?在一个地方,也就是最后攻
击发生的地方,砖和石上的血迹最多。
身体的下半截是在铁轨与最靠近警察局的路基之间的地方找到的;上半身在更
靠近艾基山的路基上找到,就在同一排铁轨之间。火车明显带着极大的冲击力撞倒
詹米——谢天谢地他当时已经死亡——但是,我从那些照片看不出他的尸体被移动
的距离,只有数枕木的根数——总共七根——我才准确地判断出到底有多远。
我们的车往回向警察局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变暗了。路上的行人很多,都
竖起衣领来遮挡严寒,我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时候在想最后一次看到几个小孩子在路
上行走的人。虽然他们对最后发生的事情并不能够负责任,但是,我知道在他们余
下的一生中都无法逃避这样一个感觉:“早知道……”有些人会在晚上睡不着觉,
以后看到任何一个儿童都会想起这样一个小孩子,他在那里大哭,怕得要死,最后
还是被人夺走了性命。
到了警察局后,我将照片、尸检报告、证言和地图全都铺在办公桌上。一般来
说,我会将它们带回家去花几天时间回顾细节,但这次时间太紧迫。要求拿出结果
的压力非常之大,国内国际对此案侦破都施加了很大压力,社区的愤怒也越来越严
重了。尽管打了数千通电话——有时候一小时达200通——尽管进行了逐户调查,尽
管贴了很多海报,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并且在电视上反复播放了录像带,但是,杀
死詹米的凶手的身份还是不知道。我呷一口咖啡,向自己提出4个问题——实际发生
了什么事情?怎么干下的?谁是凶手?是什么动机让杀人者去杀人的?
只有当我找到这些问题的答案之后,我才能够解决最重要的一个问题:谁对此
负责?
我朝后靠着,闭上了双眼,然后想像那个忙碌的星期五下午发生在斯特兰德购
物中心的情景。有两个应该上学的男孩子,但他们没有上学。他们并不只是一般的
熟人。他们之间有一个契约,一种感情,可以彼此探索事物,共享秘密。它有一种
特别友谊的成分在里面,他们对彼此都有一种期望,并且争先恐后地赢得对方的尊
敬。所有这些东西都能够从他们轻松地获得詹米并带着他走到自己的末日的方式中
看出来。
同时,在斯特兰德购物中心别的地方,丹尼丝·巴尔格正在完成她的日常生活
中的普通任务——为丈夫雷和她的小儿子买东西。这是普通的一天,詹米一般来说
非常高兴,是那种很好玩的小孩子,对他来说全世界所有地方都是一个游乐场,每
一个新景观、声音或者气味都在继续他的认知和发育过程。跟大多数小孩子一样,
他的好奇性和探索欲是非常巨大的。
对詹米来说,有屋顶的购物中心跟很大的一栋房子有一样的特色。外面很冷,
但购物中心里面却很舒服,它建起来的时候就是让人感到舒服和吸引人的。窗户上
的标志、明亮的灯光和绿色植物在他眼里看来都是愉快的,它们的设计也是用来使
人感到舒服的。
詹米这样岁数的儿童一般都很小心不会离开父母太远,除非他们觉得安全。哪
怕他们扩大了自己的探索范围,哪怕多走出几步,他们一般也会回头看看,以便跟
父母保持某种联系,一般是在视线之内。如果他们遇到某种他们觉得可怕的东西,
就会很快退回去,但如果看起来那些东西并不可怕,他们会继续走得更远一点点,
慢慢地建立起一些自信心。
有某件东西吸引了詹米的注意力,因此他慢腾腾地走过去瞧瞧。他知道他的母
亲在哪里,因此感到很安全。一旦走出商店,他就看到了很多不同的景色,听到很
多不同的声音,那是想像中的游乐场上无穷尽的机会。
因此我们有两条可能的路线——两个也许不到少年期的小男孩,还有小詹米·
巴尔格和他的母亲。这天开始的时候,他们彼此根本不搭界,但彼此都在不断地向
对方无可挽回地靠拢,直到最后永远也无法分离。
对于这两个男孩子我知道些什么?有可能的情况是,他们这天很早就一起来到
这个地方,想了半天不知道今天该干什么。在某个时候,这样的想法就变成了一种
必须要做的事情,成了一项使命。虽然他们并没有形成一个清晰的计划图像,但是,
他们会有一个大致的轮廓。
也许一切都是从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