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独孤偃听说是澹台牧的兄弟为证使,心里不免好奇,便与丹古一起去了宴会,也帮着应酬一下。
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宁觉非松了口气。
不再与淡悠然共处一室,云深的精神好了一些,也不必太控制情绪。他慢慢坐起来,靠着床头,握住太子的手,关切的道:“小纬,你先别急,我即刻修书,飞鹰传给你父皇,让他安心,应该可以缓解他的病情。”
澹台经纬已经把事情始末告诉了他,他听了之后百感交集,心理矛盾重重。
北蓟将在迁都大殿上正式改国号为蓟,也就是说,那实际上是新蓟国的开国大典,千头万绪,一点错也不能出。本来,这些事一向是由云深总揽策划,只有他无法决断的大事,才会找澹台牧商议,现在他离开了临淄,朝中大臣虽多,不求有功,但求不过,都无法把事情交由他们去办,很多事情就得澹台牧亲力亲为。云深完全能够想象澹台牧承受的压力,心里突然觉得很愧疚。可是,他对宁觉非的感情实在是放不下,如果宁觉非不肯回去,他委实不知该何去何从。
听了他的话,澹台经纬使劲点了点头,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容。
宁觉非走进屋来,对他们说:“小纬,你先去吃饭,我帮你舅舅整理一下,一会儿就来。”
澹台经纬在他们面前便再也没有大人样子,可以安安心心的做会孩子了。他乖巧的答应一声,便出去了。
宁觉非已经安排了四个最精明强干的人贴身保护他,他也一直呆在院子里不出来,安全方面便不用太担心。
云深等他出去,边看着眼前的人,诚恳的道:“觉非,我想离开这里。住在别人家里,终究不是事。他们住越久,变欠下越多人情债。你若不住,心里便会一直记着,有朝一日人家来找你帮忙,那你是做,还是不做呢?我想,我们还是会北蓟吧,无论是在朝廷为国效力,还是去草原放羊牧马,那儿毕竟是我们的家,要自由自在得多,你说呢?”
“恩。”宁觉非拿过铜盘,兑好温水,用柔软的布巾湿了水,温柔的替他洗脸,擦身。
云深精力挪动着身子,配合着他的手势,眼睛却一直专注的凝视着她的脸。
宁觉非看着眼前变得消瘦了很多的身子,一颗心彻底软了。等擦拭好了,他拿出干净的衣裳替云深换上,这才抬头看着他,柔声说:“我们回临淄吧。你胸罗万有,才华横溢,如果不用来为国效力,为民造福,实在太可惜了。”
云深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
“是。”宁觉非叹了口气,肯定的说。“是真的,等你的身子稍稍好一些,我们就走吧。”
“我的伤不碍事。”云深本能的道,一双乌黑的眼睛深深的看着他,贸然似是想起来什么,一把抓住她的手,着急的解释。“觉非,你是不是以为这是我的计谋?不是的,小纬不是我叫他来的,这么危险地事,我无论如何不能做的。他是国祚之所在,半点闪失都不能有的。我这次独自前来,就是决定放下所有智记,一心一意听你的。你想要怎么样都行,我都会跟着你。”
“我知道,我知道。”宁觉非轻轻搂住他,安慰的拍抚着他的背。“我们之间是有了一些问题,我不敢再轻易相信人,而你每说的一句话都怕我会不信你……我们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云深,我对你的情感是毋庸质疑的。自从最初的那一夜,我们在星光下定情,我变下定决心,此生绝不负你,可没想到……后来的事会变成那样……我想了很久很久,知道你这次来找我,我才想明白了。如果我们之间的情谊是真实的,那么,过去的那些事就都不算什么了。昭云公主也要成亲了,那我就更不能再计较什么了。说实话,我真怕不要再不回去,昭云公主又跑了来,万一要再出点什么事,那我会愧疚一辈子的。所以,云深,我们回去吧。你们也不要再为了我大兴土木,不动干戈,我是真的不需要那些。”
“我明白,明白……觉非……对不起……”云深将脸埋在他的肩,忽然全身都在微微颤抖,声音渐渐梗咽。
宁觉非能感觉到他的眼泪一滴一滴得渗进自己的衣服,不由得心里酸楚,隐隐作痛。他紧紧搂着云深,轻声说:“云深,不用道歉了,我没事,我没生你的气。那时候,我只是有些心灰意冷,现在都过去了,没事了。”
云深听着他柔声安慰,过去的万般委屈,痛苦,难过,歉疚尽皆涌上心头,顿时再也忍耐不住,抱着他失声痛哭。
宁觉非只觉得眼里发热。他温柔的抚着云深的背,喉头哽着,一直说不出话来。
暮色一分一分的降了下来,惆怅的气息渐渐在屋里弥漫。
城中有人在吹羌笛,悠然的笛声随风飞扬,唤起游子的思乡之情。
21
哭过之后,云深似乎放下了心中的千钧重负,便觉格外疲惫。
宁觉非小心翼翼的将他放下,替他盖上薄被,轻声说:“你先睡一会儿吧。我去安排小纬,很快就过来。”
“恩。”云深温驯的道。“让他住咱们这一屋吧,不然我不放心。”
“好。”宁觉非没有异议,立刻出去交代下属,夜晚在院内外轮流值班,做好警戒。
澹台经纬毕竟是孩子,今天在大漠中遇袭,他们一开始且战且走,想要摆脱敌人,就已经很累了,后来被强敌包围,澹台子庭和荆无双便让他在骆驼中间躲避,但他仍然紧握随身短刀,随时准备迎战,这本身就很耗心力。急行军到达乌拉珠穆后,他没有歇息,便赶来说服宁觉非。一天下来,他再也撑不住,沐浴之后便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宁觉非笑着将他抱起来,放到云深的里侧。云深的左肩朝向外侧,也就不必担心被他碰到伤口。澹台经纬的头一挨到枕头,便即沉沉入睡。宁觉非拉过被子替他盖上,轻轻笑道:“他真是个好孩子。”
云深刚刚睡醒,不想在躺着,便被宁觉非扶下床来,靠坐在软榻下。听了宁觉非的话,他看着床上的孩子那安静的睡眼,欣慰的点了点头:“是啊。这孩子将来必定是一代明君,会建立比我们更加伟大的工业。”
宁觉非站在他旁边,轻轻抚着他没受伤的右肩,笑道:“你这口气就像是七老八十的人了,其实还早得很呢。”
云深却淡淡的说:“云氏历代祖先尽皆战死沙场,没有一位男子是寿终正寝的,死的时候打都没过五十。我祖父、父亲、伯父……无不如此。”
宁觉非将他慢慢揽过来,温和而坚定的道:“我希望你能活到一百岁。”
云深抬头看着他,浅浅笑了起来:“如果有你陪着,活多久都好,无论是三十岁,还是一百岁,我都觉得快活。”
宁觉非看着他俊逸的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柔和的光辉,直觉热血上涌,忍不住俯下头去,吻上了他的唇。
云深没动,似乎觉得这是一个期盼了很久很久的梦,深怕被惊醒。宁觉非的动作很轻,慢慢的贴上他的唇,一点一点的滑过去,温存的啄吻,轻柔的吮吸,亲一下,停一停,再亲一下,最后才完全覆盖上去,试探着讲舌头伸过去,与他缠绕在一起……
云深抬起右手,拦住他的后颈,陶醉在久违的温柔中,气息渐渐急促……
良久,宁觉非抬起头来,在朦胧的光线中凝视着他,随后又吻了他一下,便控制住自己。他坐到塌边,搂着云深,让他把头枕在自己的肩上,关切的问:“伤口还疼吗?”
云深微笑,低低的道:“比昨天好多了。”
“那就好。”宁觉非沉吟了一会儿,吻了吻他的额,与他商议道:“我从明都出来时,曾经答应过我的独孤大哥,无论今后要去哪里,都毕得回去当面向他辞行。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自然得先回明都。正好他们使团也要过去,我可以与他们同行。不过,你身上有伤,这一路颠簸,对你不大好,我的意思是,将使团的护卫队分出七成人马,先送你和小纬回去,我随使团去明都,然后一同回临淄,你看这样好不好?”
云深沉默片刻,很轻很轻的说:“我不想与你分开。况且,目前敌我未明,请示错综复杂,我认为我们应该在一起行动。这次他们在大漠遇袭,有豹王和护国将军两员骁将,再加整个卫队,尚且不敌。如果将卫队分成两半,力量便大大减弱,若再有敌人中途拦截,后果堪虞。”
宁觉非微微点头,想了一会儿,便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可一来你伤势不适宜来回奔波,最好回临淄休养,二来我怕陛下担心着急,病逝加重,若有什么差池,你和小纬岂不是抱憾终生。卫队分开,力量确实不够,我想,可以独孤大哥的九骏玲珑为凭,向丹古借兵,请他派五千人马,护送你们至剑门关,然后就有驻扎在关内的军队接手,将你们护送到临淄。你看这样是否可行?”
云深思索半响,才道:“可行是可行。可是,这样一来,咱们就欠西武一个大大的人情了,我不是很喜欢这样。”
“人情什么的以后再说吧。”宁觉非微笑。“至少咱们现在还是兄弟之邦,唇齿相依,况且我和西武皇帝还是结义兄弟,请他帮个忙,也谈不上人情不人情的。”
“也就你会这么想。”云深忍俊不禁,轻轻拍了拍他的手。“即便有天大的事,到你跟前也变得简单了。”
“主要是我懒,不爱动脑筋,那太伤元气了。”宁觉非的脸靠着他微凉的额头,感觉很愉快,很轻松。“云深,这事你在琢磨琢磨,我们明天才决定吧,也不毕急在一时。”
“嗯,好。”云深温顺的答应着。“此事必得慎重,总得像个万全之策才好。”
“是啊。”宁觉非用手轻拂他的头发,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江从鸾一直在明都带我。他在那里身份尴尬,无家无业,过的不大如意,我就让他替我管理府中事物。我回临淄事,如果他要跟着我,我自然不便拒绝。此事先跟你说一声,免得你多心。”
云深心里便有些不痛快,半响没吭声。
宁觉非搂着他,温柔的解释:“我知道你生他的气,可当时事出有因,也就不要去多计较了。当年在临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