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胆子的年轻人跑回来察看,却发现井台之上放着银子,下面还压了张字条。他们连忙去村外的山中报信,又找识字的先生看了,原来这是北蓟人在村中取用之物的清单,上面还写着:“因村中无人,故不告而取,甚感歉意,留下银两,以作补偿。”他们放下了一百两银子,远远多于他们取走的食物和用品的价值。
此事顿时引起轰动,并立即传播至十里八乡,犹如长了翅膀的小鸟,越飞越远,越传越广,种种惊诧、困惑、怀疑、赞赏、感叹等情绪弥漫在南楚百姓心中,就如种下了一粒种子,在合适的条件下,就会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虽说如此,南楚百姓对当年北蓟异族入侵时的残忍好杀仍然记忆犹新,这时看他们忽然转了性,疑惑之余还是觉得走为上,于是北方的民众开始了大迁移,许多人扶老携幼地带着家中细软往南方逃去。当地官府无法弹压,南楚的局势必会开始动荡不安。
接近燧城时,宁觉非命令全军觅地休息。不久,有南楚的一小队侦骑缓缓走来,鹰军派出了弓手,悄然掩至他们侧后,一箭一个,尽数射死,随即就地掩埋。
此后再无敌情。休整一夜之后,这两万精锐骑兵精神抖擞,人如虎,马如龙,如箭离弦般,射向青枫岭下。
早在三日之前,荆无双和游虎他们便已听闻传言,说北蓟大军已经攻破燕北七郡,现已向南直逼临淄,并说那支军队人强马壮,打着鹰旗,统帅是一位宁姓将军,骑着红马,甚是神骏,言之凿凿,不似空穴来风。两人大惊之下,商议了一天,却是不敢不信。若果真如此,那他们这两支精锐之师被北蓟的一支残兵拖在这里,实属不智之举。二人料想被围困住的北蓟残兵只剩寥寥数万,已不足为惧,游虎一人对付便可。
这时,经过连番恶战,荆无双带来的十二万人马还剩了八万余人,游虎又拨了部分兵力给他,凑够十万。荆无双便即启程,率军回师向东,企图堵截南下的北蓟大军,并派人飞骑赶往临淄,一是打探消息,二是向兵部汇报战况,请求指示。
留下继续围困的南楚军队,把游虎军和燧城驻军加起来,已不到七万。但据守在青枫岭上的北蓟残部也已只剩下了两万余人还有战斗力,其他人非死即伤,游虎倒也不惧。
荆无双走后,他又派了侦骑四下去打探敌踪。庶料侦骑未回,北蓟的千军万马已然杀到。
这时正是清晨,南楚布阵的士兵累了大半夜,已是神疲力乏,而轮换在营中休息的大部分兵勇则刚刚起床,正在张罗着洗漱吃饭,兵营中一片嘈杂。
忽然,所有人都感觉到大地震动,随即听见密如急雨般的声音,如千面战鼓齐齐擂响,震撼人心。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向东看去。
万道霞光中,一匹火红色的战马率先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接着,无数骑兵跟在他身后,飞驰而来。他们全都是黑衣黑马,如一条巨大的黑龙,铁蹄踏处,尘沙高扬,遮天蔽日,队伍中大旗翻飞,旗上黑鹰刺目,“宁”字更是慑人心魄。
这些南楚兵勇虽未曾见过这两面旗帜,却听荆无双带来的士兵说起过,且无不谈虎色变,心中早已留下恐惧的印迹,这时一见,立刻惊悚不安。
稍顷,有人脱口而出:“这是烈火将军。”
“宁觉非来了。”
“宁觉非……”
许多士兵看着飞奔而来的敌军,却是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正在吃饭的游虎和其他将领全都冲出帐来,大声命令道:“全军出击,立即迎战。”
“阵式发动,阻截敌人。”
营中高竿之上立刻升起了令旗,嘹亮的军号声也同时响了起来。
南楚众军士这才如梦初醒,立刻扔下手中的布巾、碗筷,转身回去拿兵器,随后推推撞撞地跑去自己的队中,跟着长官冲了出去。
这时,北蓟军中响起了沉雄的号角声,长短不一,节奏鲜明。
青枫岭上本已萎蘼不振的北蓟残军顿时兴奋地跳了起来:“援军到了。”
鹰军士兵更是欢呼不已:“是烈火将军。”
“宁大将军来了。”
大檀明伤势一直沉重,这时挣扎着欲起身,鹰军的副将云汀赶过来向他禀报:“大檀将军,宁将军命令我们立即下山,与他们一起破阵,他只要我们鹰军出击,其他人仍然留在这里。将军,您重伤在身,千万不可移动,等我们破了南楚军后,便来接您。”
大檀明喜悦地笑着,点了点头:“好,你去吧。”
“是。”云汀向他行了礼,转身离开,边走边大声发布着命令。
万名鹰军兴奋欢呼,士气高涨,一起翻身上马,如出闸猛虎般,飞速向山下冲去。
68
宁觉非率鹰军一出现在南楚军阵前面,片刻也未停顿,刷地抽出鹰刀,在空中挽了个刀花,随即向前指去。
两万鹰军立刻改变队形,分成两支,呈钳形向南楚的平夷万全阵冲击。
南楚兵士急忙张弓搭箭,却均被鹰军战士挥刀斩落。
他们的来势又猛又急,就如泰山压顶一般,让南楚军正面相抗的兵勇们感到了极大的压力。他们咬着牙放了一轮箭,敌人便已冲到了眼前。
一入战阵,宁觉非便挥刀疾砍,当者披靡。那些兵勇手上的普通武器对他的鹰刀来说,实是不堪一击。但他出刀极有分寸,断敌兵刃后手腕一翻,余势不衰,便刺入对方体内,但只让他丧失战斗力,却不会致命。他一路冲杀入阵,身后留下的全是倒地哀叫的伤兵,同伴听着,实在不忍,急忙奔去救护,于是,他一举便削减了敌人两倍甚而三倍的战斗力,且使对方乱了阵法。
鹰军将士均是他教出来的,出刀收刀极为讲究,虽是势如破竹地杀入,却极少一刀砍死敌人,所过之处,留下满地伤者,敌军士兵只觉哀怨,恨念却少。
游虎看着宁觉非所向披靡,眼睛都红了,手舞长刀,在阵中斜刺里奔来,想要拦住他。
宁觉非不去与他纠缠,拨马便走,在阵中左穿右插,直逼阵眼而去。
与此同时,他特别训练出的几个小队也分别插向阵中的枢纽。表面上看来,那些地方与别的阵式并无不同,但他们越往前去,遇到的抵抗便越强,显然南楚士兵也在拼力护住这些致命的关键部位。
这几个负责突击的小队全是鹰军中的精英,这时经过试探,已知找对了地方,便不再控制,立刻放手大杀,向前迅速突进。
就在这时,被包围在垓心的万名鹰军也从青枫岭上冲了下来。他们根据号角的指挥,从中心开花,直向冲入阵中的两队鹰军迎去。他们手上挥刀猛砍,脚下催马急行,口中不断高叫着,犹如狼嗥虎啸,让人听了心里直发颤。
如此内外夹击,南楚军心大乱。
杀来救援的两万名鹰军看到了冲下来的战友,见兄弟仍在,斗志昂扬,更是兴奋不已,一边按宁觉非战前布置的打法在阵中盘旋突进,一边大呼高叫,甚至扬声狂笑,听来不似与敌血战,倒像是在赛马节上比拼。
宁觉非身穿黑衣,宝马如火,鹰刀如水,苍白的脸喷吐着冷冽的杀气,使人颤栗。他在阵中奔行如飞,很快便杀出一条血路,疾扑阵眼中的刁斗。
刁斗上站有一人,手挥五色小旗,推动阵法转动,围攻来犯之敌。若是仓促布阵,这个位置上也会有一人屹立不动,以维系阵法的严密。在他的四周,有护阵的士兵拼死保卫。
游虎见宁觉非直扑阵眼,更是大惊失色,猛踢马腹,赶来阻截。
宁觉非探身挥刀,鹰刀上下翻飞,顷刻间将周围十余名兵士的长枪全部削断,趁他们一呆之间,猛地向刁斗下的木柱砍去。
无数双眼睛看着那柄绝世的宝刀凌空挥过,却如清风掠过原野般无声无息,那粗大的圆柱仍然好端端的立在那里。
正讶异间,宁觉非忽地将腿脱出马蹬,猛地踹向那根木柱。
只听“咔咔咔”的一声大响,刁斗慢慢地向一旁倾斜,在南楚士兵的惊呼声中,轰然倒地。刁斗上站着的人自高空摔下,一命呜呼。
阵眼一盲,阵法顿时阻滞,随即大乱。
宁觉非催马便走,刀光闪动,杀出阵去。鹰军似是心领神会,也从各自的位置杀出,在阵外会合,齐集于宁觉非身后。
三万名鹰军聚在一起,清一色黑衣黑马,乌压压,暗沉沉,有股凌人的威势。
宁觉非立马坡上,身后大旗招展。他如玉的容颜上挂着胜利的微笑,朗声道:“游虎,我军已攻破燕北七郡,剑门关也指日可下,南楚大势已去,你不如弃械投降,我便饶你不死。”
此言一出,南楚数万兵士面面相觑,心中慌乱,一时鸦雀无声。
游虎大怒,喝道:“宁觉非,你这个无耻的贱人,休得信口胡说。你当完戏子当婊子,现在又爬进了北蓟君臣的被窝,做出这等卖国求荣的丑事,竟还有脸如此猖狂。我燕北七郡与剑门关固若金汤,雄关似铁,岂是尔等蛮夷之族与无耻之辈能够攻破的?”
一听他如此侮辱自己敬重仰慕的大将军,北蓟骑兵同时怒吼,纷纷举刀,便要冲上去。
一时杀气大盛,南楚士兵更是噤若寒蝉。
宁觉非却并不气恼,大笑道:“游虎,我宁觉非是什么样的人,世人自有公论。你徒逞这口舌之快,又有何用?若是燕北未破,我北蓟大军却是如何出现在你面前的?”
游虎顿时语塞,急切间想不出有利的语言驳斥,只得道:“你不过是小人伎俩,偷进边关而已。”
这种说法实在苍白无力,南楚兵丁对宁觉非的话已是信了八成,登时军心大颓,士气低落。
宁觉非见时机已到,举刀猛地一挥,命令道:“冲。”
鹰军众人早已不耐,心里对游虎恨极,听他军令一出,立刻如排山倒海一般,呐喊着冲上。这一次,他们却有些类似重甲骑兵的锐阵,横排数队,一起挥刀杀出,沉沉地压向南楚军阵。
宁觉非纵马在前,直扑游虎,脸上却挂着一缕意味深长的微笑。
游虎本打算与他决战,一见他唇边的笑意,心中忽地一凛,转念想到,万一剑门关如他所说,真的被破,那后果实在不堪设想。虽说南楚已与西武结盟,但蛮夷之族岂能尽信?那独孤及狠辣如狼,狡诈似狐,万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