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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还倒贴一块钱!早晚干掉你!超市里几个认识他的女人交头接耳地拿来当笑柄:这样的弟弟,只有他白希瑞才配有吧!
走出超市是大街,随即有人招呼:“嗳?小白呀,你出来买菜啊?”
“是啊,现在家里这活我给包了。”
“那我早市怎么不见你呀?”
“我跟你们有时间差的,白天我要打麻将,所以晚上出来买,你们早上自然就看不见我了。”
和路边的妇孺老妪随便攀谈了两句,就听见长舌妇们嚼舌根:“诶,吃过午饭有没有看见撞了人?”
“不晓得喂。”
“哎!撞了!送到医院的时候就死了。”
“那被撞的是什么人哪?”
“一个小姑娘,噫,惨的。”
“小姑娘?谁家的呀?”
“我倒不认识,不过后来陪她上救护车的那个小男生我倒觉得挺面熟的……好像是……漆匠家的!”
“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漆匠家的孩子被撞了?”
“不是那个孩子,是个小姑娘。”
“对,撞的是个小姑娘,漆匠家的是个男孩,不搭界的。”
“哦哟,我以为呢!”
“哎哟,作孽啊!那小丫头多标志啊!”
“……”
妇女们纷纷摇头叹惋,可是她们究竟是真觉得惋惜呢?还是像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样指指戳戳?大部分还是源自人的劣根性吧。
油漆?黑罗基?那么说来,死的就应该是欧阳琪月喽?白希瑞骑车回到家立刻打电话给他母亲:“妈,我去黑罗基家一趟。”
“不准去!不是说过了吗?以后不准和他来往。”
“我有份文件让他打印,开学要交的。叫他帮忙又不要费用。”
一听能省钱,这个爱贪小便宜的女人自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让他去了。
黑罗基正往回走着,乱糟糟的脑海中进不去别的东西,潜意识却告诉他有人在叫他。
白希瑞边走边笑着说:“我还以为是哪个初中生呢!我想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去。”
“我……像初中生吗?”
“啊啊,很年轻啊!况且你家后面就是中学了。”
“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啊?嗳,你上哪儿去了?不是一直呆在家里的嘛,你就不怕心脏病发作啊。”
“随便逛逛,跟心脏没什么关系吧。”
“哦……”白希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跟着他拐进大门,“你帮我把这份答卷打印一份副本吧,可以吗?”
黑罗基接过卷子走进书房,“很久没用了,热机需要一点时间,墨水好像也没有了。总之我试试看吧。”
正从门口跟进去的白希瑞激动地张口叫道:“嗯!萝卜你好自恋哦!”被他这么一说,黑罗基才发现自己忘了把桌面换掉,一脸尴尬地解释道:“是欧阳琪月非要我换上的,她把它当作自己的机子了。”
“呵呵,好帅啊!”白希瑞很不经意地这样赞叹,黑罗基在平时听惯了他诸如此类的调侃,也就没有留意。他没有用它与以往的玩笑话作比较,只顾着敲击键盘。白希瑞总是这样笑话他:阿基你少在那装可怜,你只要跑到司令台前一叫,马上拥上来很多爱你的人和狗!想不到你的魅力这么大,连狗狗也被你吸引,受不了你耶!
他说这样的话当然有他的道理:黑罗基每次在街上遇到生疏的人向他搭讪,往往他们身后会有一条大狗猛地扑到他身上把口水舔得他满脸都是。久而久之,他的朋友们陪他出去也就都见怪不怪了。
近期倒很少有狗儿出没了,因为都怕被猖獗的盗狗贼盗走,各家都栓在屋里不放出来溜达了。提起这件事情,全国各地都闹得鸡飞狗跳心神不宁。就拿这附近一公里外的一家卖鸡的农户来说,为了防止鸡被偷走,他们的男人不仅要住进屋棚里,晚上还得有狗看着才能安心。户主接到远房亲戚的喜帖,才离家两天,回来就刚好碰见一伙子人将他已经昏死过去的狼狗装上电瓶车,车上已经有他们不知从哪里搞到的几条死狗。他冲过去,其中一个人只扬扬手中一尺长短的粗重铁棒,便眼巴巴地看着他们扬长而去。
有人说他们对狗下的药是剧毒无比的,只要闻到就能要了命,这样强力,人吃了能没事儿吗?
本地的人不吃狗肉,所以他们在这里偷,到别处去卖,有的地方甚至运到了广东一带,形成一个巨大的毒狗市场。案子尚未查清,源头还未找到,人们也只好反过来作好准备保护自己的狗,至少不会像毫无防备的时候那么容易被铁棒所吓到了。
聊完狗的事情,白希瑞不客气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东张西望,好像期待发现什么新大陆。
上天特别照顾他,让他听见了玻璃互相撞击的声音。
他走到后窗前望望被沉闷掩盖住生气的一小片土地,前面还有将天空倒映成宝蓝色的弯弯小河,河边有几杆芦苇,白凄凄的没有血丝,如同老人干瘪的嘴唇。上面横跨着一座平坦的钢筋水泥桥,桥的边上堆放着从水里打捞上来的浮萍。对面就是中学,很怪异的建筑造型,特没道理地在平顶上砌了两条像拎包的带子一样的装饰性栏杆。那顶上没人爬得上去,因此这个栏杆就成了蛇足。
打印机开始左右摆动,黑罗基松开鼠标倚到靠背上对着白希瑞说:“起风了,把窗子关掉吧。”
白希瑞关掉窗,抬起头看看上面的风铃,“这个是……”
“是她送给我的。”
“她?是欧阳吧?我说呢,你对这种小女生的玩意儿不是没什么兴趣嘛。可是……都已经碎了,放了很久了吧?不如扔掉吧。”白希瑞说着就要去摘那挂钩上的风铃。由一根细细的钢丝穿着三根玻璃直管围成一个三角形的基座,从这里垂下六根长短不一却错落有致的玻璃线,底下各自吊着一朵水晶风信子,从三角形的空挡里吊下一个最臃肿的花朵,互相撞击着奏出悦耳的清泉之音。
“不。”黑罗基站起来抢先一步摘下风铃。“放着吧,又不占空间。何况,都已经挂在这儿九年了,不看见它反而不习惯。几次都被人当作垃圾扔掉又被我捡回来的,你不知道她上次回来看见它有多高兴?呵,不能丢的。”
白希瑞有些不开心了,“你怎么什么都当作宝贝堆在家里啊?告诉你,扔东西我最拿手,你应该巴不得家里的东西越少越好——这也是男人本色嘛!”
“你那白菜歪理邪说对我来讲很没道理。”
“我讲的是真理呀!你这种凡夫俗子当然不懂了。我是天才嘛,哦~~呼呼呼呼,我无坚不摧!你来好了,福音战士是我的后盾,万一凌波丽不小心暴走……”
“少扯淡了。我的围巾呢?”
“什么围巾啊?”
“装傻啊?上次借你的那条啊。硬是从我脖子里抢走的。我可是第一次向你要债,你下次别忘了带过来。”
“黄世仁逼债啊!阿基你就算了吧,我们那什么关系呀!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还分什么你我呢,对不?”
“我知道说不过你,但是那是她给我的你就不要……”
“但是她已经死了!”
“她没有!”
“她死了……”
“你听谁说的?”
“大街上不用问都知道了,那些三姑六婆的消息最灵通了,你还想瞒我吗?”
“我瞒你干什么?”
“呵,那最好。你还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
“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说我如果想碰你的话除非她死了,那我现在……”
“我什么时候说过那种话?”
“你明明说过的,还想抵赖不成?你讲不讲信用啊?”
“好好好……是我忘了。对不起,做了一回不守信用的人。”事实上,黑罗基确实没说过那样的话,白希瑞只是利用他健忘而又视信用为生命的弱点来欺骗他。
“希望你不要再食言了。”
“什么意思?”黑罗基看到白希瑞眼角流露出的笑意,不禁皱起了眉头——自己的确对某些事情不太在意,也容易忘记,但是还不至于忘记答应了朋友的事情吧?为了他们,他可以赴汤蹈火,哪怕是要他帮忙找一根小小的绣花针他也会记得去做。答应过什么人什么事情,这点把握还是有的,怎么会独独没有这件事的印象呢?虽然知道是计,但空口无凭,既然白希瑞一口咬定,他也只好认了这个无中生有的“事实”。
“你不会不懂吧?”
“我是不懂,有话直说,别跟我打哑谜。”
“哼,”白希瑞抽过答卷把目光移到纸面上,一手支着桌子埋怨道:“滑头。”
忽然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把拉着黑罗基到客厅,斜视着酒柜提议道:“咱们喝酒吧?据我所知,你那酒柜里头都是好酒吧!”
黑罗基窝进沙发里瞟一眼柜子不冷不热地说:“喝不下。”
白希瑞转过身走过去坐到他身边噗嗤一下笑了,“嗳你这人可奇怪了,别人心情不好就猛灌,你居然说喝不下,行啊!只有你了!”说着就拾起茶几上的瑞士军刀准备开盖。
黑罗基把手掌盖到他运动中的拳头上,“你……别喝这个。我这柜子里的都不适合你我喝。”
“谁?你周围……应该是欧阳取越最嗜酒了,还特别爱抽烟。给他准备的?”
黑罗基仰面靠进沙发轻笑道:“你怎么什么都能知道啊?将来去情报局工作吧。”
“哈,你和他认识的比我早,我当然要仔细观察了。他现在一定又不准你和我见面吧?”
“嗯。”
“我爸妈也一样,今天是刚好有个正当理由才准我找你。咳咳……这酒好辣!”
“都是他买的,真的这么难喝吗?我倒是没喝过。”
“这不公平,我都够呛,你也得喝!”白希瑞看黑罗基懒散地摇了摇头,目光直勾勾地定在半空中,他讪笑道:“当天还是那么的蓝,云还是那么的潇洒,你就不应该难过,因为我的离开并没有带走你的世界……死了的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还要活下去,别让死了的人带走活着的灵魂,因为那不是她的本意。”
看着说话者变了表情的严肃面孔,黑罗基因这种气氛感到不自然,强笑着说道:“你别装深沉了。”
“你认为我是在装深沉?我会伤心的。”
“你……”黑罗基有些手足无措了,努力在记忆中搜寻着白希瑞是否有过嬉皮笑脸以外的像现在这样的神情……不记得……应该没有……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