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少没常识了,就算这样,大姐的血型也未必和小黑一样啊,也许和他爸爸一样呢!况且她贫血,你怎么做得出来呀!”
“那……那怎么办啊?前辈都已经死了……”
正当这急煞人命的时候,白希瑞屁颠屁颠地赶来了:“小归说萝卜摔断腿了,我就赶过来了。手术开始了吗?”
“已经麻醉了,就是没人和他血型一致。”
欧阳取越狠狠瞪了回话的侯锦贤一眼,说道:“他的事不用你管。”
白希瑞不予理会,径直走到护士面前说道:“让我试试吧。”事情还就是这么凑巧,他刚好是A 型。这性命攸关的事情,欧阳取越也管不了那许多了。
混沌不清中,黑罗基的意识了唯一残存着一个念头:好冷!以后再也不进手术室了,根本就是冰窖一个。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迷的,只依稀记得模糊中有人说血压开始回升了……这意味着……快完成了吧?好恶心……呃……
汩汩的黄色液体从口中泻出,他把头一偏,全呕在毛巾上……呼……吐得好累……咦?这毛巾不是……我什么时候已经进了病房啦?黑罗基扑扑眼皮,在天花板周围游历了一圈。
“呵,还好我准备及时,不然可全吐到床单上了。”欧阳取越用手帕替黑罗基抹去嘴角边的残留物满脸阳光普照的样子。黑罗基不想理他,他却不知向谁借的胆儿,继续说:“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其实我也是喝多了……酒后乱性嘛。”
黑罗基别过头去轻握住季丹的手,病恹恹地说道:“别哭了,已经没事了。我不要看你为我难过……”
“妈妈从来没有为你哭过……这次算是……体会到了……”
欧阳取越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被当作隐形人了,遍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透气。
从另外一个病房传来的喧哗之声不绝于耳,黑罗基皱眉说道:“外面好吵,吵得我的伤口好痛,就像有无数的虫子在那里穿梭啃噬。”他是个很能忍受嘈杂的人,却也感到心烦了。原来当了病人,再随便的人也真是需要安静的。
“妈妈去把他们赶走。”季丹出去了,戴卫怡提着螃蟹泥进来了。
“哎,该吃午饭了……小黑,你还生我的气啊?”
“没。”
“呵……呵……骗我了,你想让我好受一点是不是?”
“我为什么要让你好受?我天生自私,只顾着自己。我生你的气干什么?气坏了还是我自己不划算。”
“嘿嘿,你就真没生过我的气?”
“气,一开始是有那么一点吧。可这关你什么事呢?若不是他们偷鸡摸狗让你撞见,你拿什么来气我呢?”
“嘿嘿,这也是。不过你也别生取越的气了——他刚才说你不理他了,直往我头上撒火呢!”
“我生什么气呀?哼,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那些本来就不是我的东西我又何必患得患失的?我从来就是个好了创疤忘了疼的人……你看不到我有伤痕……不是没有……只是它恢复得快……看过《我是水》吗?‘我是水,因此没有伤痕……’呵,其实它也有,并且它的心早已支离破碎到没了形体……”
“小……小黑,你在说些什么啊?我听不懂。”
“呵,你是不会懂的。能听懂的人却只会装傻。而秦皓……根本就不愿意听我的疯言疯语,因为他也不懂,所以不能静下心来听我说话……没人听我说话。”缓慢的语速,仿佛整个世界也会为之苍老无力。
在医院前的小河边踱步的欧阳取越听到吆喝声回过头去。来人问道:“已经看见我了,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欧阳取越赔笑道:“有人不让我说话。”
任天宇哈哈大笑:“有谁能管你呀?那他一定不简单!”
“哼,你说还有谁?你怎么不把男朋友一起带来?”
“我要是带来了,你肯定不安分。你多关心关心小黑吧,信不信我现在到他面前告你一状——紧要关头还在打我男朋友的主意。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啊!”
“现在不兴这套了,朋友妻大家喜!”
“啊!我现在就去告诉小黑!”
“你敢!喂!你给我站住!”虽然欧阳取越的声势很大,却只能在任天宇身后紧追不舍。
任天宇大着嗓门喊道:“小黑,你可真不简单哪!”欧阳连忙捂住他的嘴低吼道:“你别夸他了,要不然他又要翘尾巴了。”其实他只是看到黑罗基难看的脸色,不想再让任天宇打扰他了。可是他却用这席话来打断他,使得黑罗基更加憋闷:居然在别人面前这样说我!他白了欧阳一眼,懒得说话。
欧阳佯装不知,对正在喂饭的戴卫怡好声没好气地说道:“我来吧。这个床怎么不摇起来啊?”
“医生不是说插在他骨髓里的钢钉有些长,坐起来臀部会有抵触感吗?”
欧阳见找不着他的碴,只好附和着说道:“呃呃,是啊,骨头外面还箍了五圈钢丝呢。”心里叫骂着:就你知道!我难道不晓得么!
好好的一条腿就被这么划得面目全非,欧阳已经为了这个明了的疤痕想了好几百回。
“这里的医生缝得不好,以后到上海整形吧。”
“我不要。看看这道疤多酷啊!省得去纹身了。整什么整?不喜欢看就别看!”
欧阳取越被吓了一跳:“罗……基,我也是为你好啊!我以后不会再惹你生气了,我会对你好的……原谅我好吗?”
黑罗基心平气和地说:“你有做错什么吗?有什么要我原谅的?好像只有我任性不讲道理又惹人厌了吧?”在场的人蓦地哑然无声了,如同进入了真空世界。黑罗基的睫毛扫过下眼皮安然地躺着,体味着这耳根清净的一刻。
水蓝色的落地窗帘向两边叉开,可以比对出外面的天空是浅绿色。看不见外面那宽阔河塘边热烈鼓掌的香樟树,但可以听到那片喧嚣的哗然……大风在甩着它们的头发,恶狠狠地扬鞭抽打着树冠。苍穹逐渐变化成土黄色,灰压压地覆盖在看似伸手可及的地方。这黄色的棉絮大有充溢所有空间的势头。
忽然间一个骇人的闪电划过长空,爆出眩目的光晕,却没有雷声。原来天是要降雪了,只是这雪来得奇异。顷刻间,鹅毛大雪便铺天盖地,它们是天的头皮屑,足见这“天”有多么巨大。
天空渐渐放亮,却又因为冬季日短的关系很快又昏暗下去。
天黑了,黑罗基颓然像少女般矜持地低吟道:“我……想上厕所。”
不远处,欧阳取越放下报纸一脸坏笑着问道:“你在对我说话吗?”
废话!现在房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我难道说给鼻子听啊!报复!
欧阳取越当然没有读心的超能力,从床底下掏出一个夜壶取笑说:“可别弄洒咯,要我帮忙吗?”他头一次发现,原来黑罗基也会有脸红的时候。从前总是没什么顾忌,看来是长大了,观念发生转变了啊——哈!我让你这个小自恋狂也走一次光。
安顿好黑罗基,欧阳取越听见敲门声便走去开门。来人是秦皓,后面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从他的身型相貌可以推测出那是秦皓的父亲。两个人见面,不免有些尴尬,欧阳取越故作镇定地朝里面一喊:“罗基,秦皓来看你了。”
秦皓走到黑罗基床边,像在看一头受伤的小动物一样,眼里充满了怜爱的神色。他的嘴唇在微微颤动,却没有说话。也许是要说的太多,一时找不到线头了。黑罗基扭头仰望着一袭黑衣的他,附以一个浅笑:“不坐一下吗?站着会累的。”
秦皓张了张嘴,像要从中吐出一件令他的咽喉阻塞的重物。许久,他转头对父亲说道:“爸爸,我想单独和他说几句话。”
“好吧。”男人说着,就退出了房间,欧阳取越也一同出去。
“说吧。”
“……对不起。”
“我要的是对不起吗?”
“小黑……我早说过你对我这么好是不值得的。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怕到最后你什么也得不到,因为我不能向你保证什么。”
“我不是想得到什么才来爱你的,所以没有不值得。只要是我决定的事情就值得我去做。不能保证什么就不要保证,我不是女人,不需要那一套。”
“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好……我真的不知道你为什么会爱上我……”
“呵,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和我分手?行,既然你不情我不愿,那咱们好聚好散。”
“不是!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其实小冬冬一点也不关心我,你才是最关心我的人。真的,你叫我好感动……你已经把我融化了!我有时候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不了解自己,也不了解你!你是不是……在和我玩游戏……只是一场游戏?呵……我有什么资格这样问你呢?我不也是很滥,滥到自己都要无法接受自己了!
“我有时候也挺恨自己的——为什么我不能专心地爱一个人呢?我为什么总是要找到最好的呢?我是什么啊?最好的凭什么喜欢我?我好不知足啊!最好的我其实已经都有了,我还在寻找什么?难道非要等到我什么都没有的时候才知道珍惜现在的吗?我不知道……哈哈……不知道……我好乱……如果要不是我的贪心,我就不能认识你了——哈哈,这样想我还会好受一点……小黑,说实话,你真的爱我吗?你真的能接受我吗?你真的不是在和我玩吗?你真的愿意和我在一起一生吗?你真的愿意照顾我吗?不会的……我想你不会的……游戏……一切都只是一场游戏!
“我不怪你。真的,我很感谢你。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感谢你对我的体贴,感谢你对我的包容。这些都是我以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我真的很高兴认识你,哪怕是你在骗我。我愿意让你骗。真的,我愿意!”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黑罗基对秦皓疯癫的动作全无理会,听得非常认真,抑不住狂叫起来:“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要爱的理由是吗?很简单,因为原先你说你爱我,所以我爱你。我不是在玩——我没有资格玩弄任何人。其实是你自己不愿接受我会真心对你这个事实罢了。如果你会真心爱我,我将用我的整个生命来保护你;如果你肯爱我一分,我会用十分来报答你;如果你爱我意念,我的期限不长——今生今世。可是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