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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许儿子与这贱婢同房,防止贱婢怀下孽种,谁能保证孩子的爹会是哪个阿猫、阿狗,甚至是跟那姓花的下三滥有的。
凤仙跪在地上,垂首收拾一地的碎瓷片,含泪的眼眸看不清已长出粗茧的双手,抿唇咬牙撑过日复一日的委屈,心里明白相公的处境为难,为她而让家族的人笑话。
「娘……」章腾欲言又止,实在不忍凤仙受苦,又始终无法获得娘亲谅解,兄长们难免也责怪他连累了众人。
「娘,这事不能怪凤仙,若真要怪,就怪我……」
「你住口!」章大夫人骂道:「你满脑子就想这贱婢受委屈是麽?真没出息,有了媳妇儿就忘了娘!」
「孩儿不敢……」章腾立刻跪下,只求娘亲能消弥漫天的怒火。
章大夫人「哼」了声,无法原谅儿子娶了一门败家的媳妇。
「娘,事到如今,责怪四弟也没用。」这胳臂往内弯,章硩念在多年的手足之情,没再加以苛责。
「娘,咱们纺织坊的生意一落千丈,原因出在物料被永旗商行垄断,再抬高价格买卖,咱们为了纺织生意也不得不买,这付出的成本高,利润就相对的减少。而锦纤布庄不再收咱们的纺织品,是因为棉布取代织品的需求,咱们总不能逼著锦纤布庄的樊爷进行买卖交易,何况樊爷在这行颇负盛名,可得罪不起。」
章大夫人闻言,喝道:「通通是一群没用的东西!樊爷和咱们买卖多年,如今说断就断,这损失不小。」
「娘,请息怒。」章氏的第二个儿子章锡立刻上前解释:「娘,咱们纺织品通通被撤下,取代的是花爷的旧纺织品,这事咱们也莫可奈何。」
「大夥都知道花爷在和咱们作对,但是生意人,谁不是在利字头上动脑筋。咱们不可小觑棉布的利润,这一般人皆穿得起棉袄,质料高级的纺织品不是人人皆买得起,这也难怪花爷会以生产棉布为主要。永旗商行虽进了不少麻,但是碍於麻只在秋季才有收成,数量也已被花爷买断。永旗商行不对外做这笔生意,咱们既然抢不来,何不将纺织品的重心放在倭缎。这一批倭缎的价格可是棉布的数倍之多。樊爷不做咱们的买卖无所谓,倭缎在市面上物以稀为贵,可有不少布庄会抢著要。」
「还是二哥聪明,这下子樊爷不跟咱们进行任何交易,对咱们一点儿也没影响了。」章氏的第三子章远沉思了会,才提出问题:「这倭缎的原料来自四川,须委托商行进货,咱们可不能让永旗商行知情,否则……」
「永旗商行的田大老板八成又会干出垄断市场再随便哄抬价格的事。」
「没错。咱们得防这点顾虑。」
章大夫人听了儿子们的分析之後,难看的脸色渐缓,脾气也稍稍敛下,当场命令:「快通知和咱们买卖的商行增加倭缎的原料进货量,往後的纺织重心就放在生产倭缎。如此一来,我就不信那姓花的下流胚子还能搞出什麽把戏!」
「花爷,您要我买进大批的胡椒作啥?」田大老板好生纳闷--
花爷经营摘星楼、纺织坊和油铺生意,难不成现在对卖吃的有兴趣?
他该不会每逢黄昏便去市场买菜买出赚钱之道,所以……
「你只须遵照我的吩咐去做,把事情办妥,我不会亏待你就是。」
花葵懒得跟他罗嗦,目光随著好奇的蠢老鼠游走,瞧他手上捧著几枚蚕茧,站在原地等他上前。
「你快去,别来扫我的兴。」
田大老板怔愣了会儿,想不透花爷究竟要胡椒干什麽?
莫非……
花爷和卖油的傻子在一起久了,人也跟著变傻了麽。
田大老板不禁摇头晃脑,步出旧纺织坊的沿途,不断哀叹--
那麽俊美又精明的花爷,天天和卖油的傻子在一起,真是糟蹋了……
他第一次带蠢老鼠逛纺织坊,让蠢老鼠多认识些事物,为那贫瘠的蠢脑袋灌输些知识。
「葵,这是什麽蛋?它们好小颗。」郝古毅低头凝视手中的蛋,有白白的、黄黄的,好可爱呢。
「这是蚕茧,不是蛋。」
「哦,不是蛋啊。」郝古毅仰起脸来望著葵,不解的问:「它们是做什麽用的?」他明明看见不远处有人在煮蛋,不是吃的吗?
「它们是用来做衣裳。」花葵指著不远处的大锅子,道:「只要把这些蚕茧丢进热水煮过,就可以抽丝。」
「花费一个人力每日约可卷取30两。若要卷粗丝,蚕茧一次就放20枚,如果要细丝,蚕茧就放10枚。你会数数,要不要算算?」
郝古毅低头数了数,「我拿六颗蛋。」
花葵一翻白眼,瞪著他的蠢脑袋,咬牙骂:「你……真笨!」
听到葵骂他笨,郝古毅心下一揪,将蚕茧悄悄放回竹篮内,瞄著四下有没有别人嘲笑他。
葵好聪明,什麽都会。难怪别人都好听话,葵说什麽,就做什麽。「我想回家卖油。」葵就不会说他笨了。
「等会儿,我去拿一块布料,然後带你去制衣坊。」他想为蠢老鼠增添温暖的冬衣,以免蠢老鼠在冬天挂著两行鼻水,会令他老大很不爽就是。
「好。」他也好听话。抬头望著葵离开,郝古毅在原地等待。
眨著清澈的眼眸,他看见前方的角落里,有一台老旧的机器,还有一个女人的手中拉著线,然後那女人转过头来对他笑……
啊!
郝古毅赫然吃惊,发现她长得好像葵……
须臾,花葵再踅返而回,手臂挂著一块绒毛布料,低头斜睨蠢老鼠发什麽傻。「嘴巴张那麽大做什麽,小心蚊子飞进去。」
郝古毅回过神来,问:「葵有亲人吗?」就像他有爷爷一样。
「废话!你当我从石头蹦出来的麽,这麽简单的问题哪需要问。」
花葵揪著他的手臂离开,眼角的馀光瞥见身边的蠢老鼠频频回头,「瞧什麽,这里全是纺织匠或女织手。有什麽好看的。」
嗟!
花葵略显恼怒的拧眉,蠢老鼠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挺注意其他杂七杂八。
「葵,她穿著红衣裳……」郝古毅手指著角落,眼睛眨也没眨,却不知那女人是何时站著。
「你不用讶异,坊内有一堆女人都穿红衣裳,男人几乎不穿红色衣裳,除非是当官的。」
女人的身影愈来愈模糊,似曾相似的模样窜入脑海--
郝古毅一瞬瞠大了眼,终於想起在井边也见过……
花葵拖著他步出纺织坊外,妖美的眼一眯,映入座落在不远处的豪宅,薄情的唇角渐渐勾起一抹笑--
呵,每日经过章氏那老女人的居所,人是吃好、穿好也住好,「啧啧……这种生活还能维持多久……」
手臂一痛,郝古毅蹙眉,唤:「葵。」
花葵愕然,凝视他清秀的脸庞皱成一团小肉包,立刻松了力道,问:「好痛吗?」
郝古毅点点头,闷道:「葵好坏。」
花葵莞尔一哂,灌输著:「我是坏,但只对你好。」大掌牵著他,当宝似的护在身侧,「明知道你只是习惯我的存在,我还是宠你,这就带你去买糖。」
郝古毅亦步亦趋的跟著葵,沿路呆望著葵好漂亮的侧脸,胸口一直扑通、扑通的跳--
他不明白又没有被狗追,为什麽会这样?
49
郝古毅任人在身上丈量身材尺寸,葵就坐在一旁喝茶,噬人的视线紧盯著自己,浅浅的低抽一口气,惊慌失措的别开脸庞,莫名的热气迅速窜烧至头顶……
怎会想著葵喜欢塞东西……。郝古毅僵愣在原地,无所适从陌生的感觉一再发生,「一定是生病了……」他喃喃低语,正犹豫著要不要去看大夫。
赤红的目光恨不得将那卖油的傻子给射死!可真巧,花爷带卖油的丑东西来制冬衣。
一把妒火在心中烧得炽旺,段玉咬牙切齿,甩手将布料塞还给樊爷,冷淡道:「要做什麽样式的冬衣,我没意见。」
樊爷拿著那无法讨好的布料,心愈沉,脸上依然露出温和的笑容。
段玉一把推开挡路的樊爷,匆匆一瞥起身接近傻子的花爷,那讨好的作为全是为了卖油的丑东西。满腹的妒意实在无处发泄,一股冲劲直往外走,出去透气。
花葵深感同情的看了樊爷一眼,对方回以一抹苦笑,随即和制衣匠谈话。
花葵早已和制衣匠谈妥冬衣的制作样式且付款。低首将糖葫芦交给小老鼠,带他回家之前,花葵问道:「我有没有对你好?」
郝古毅点点头,说:「有。」
「那麽,我也想吃糖。」他拐小老鼠回馈一下,聊表心意。
「哦。」
郝古毅好生犹豫的看著葵凑近的脸,再看看握著的糖葫芦,「只剩下两颗……」他不想给,亮亮的糖很好吃,「葵有钱可以买糖,不要吃我的糖……」
真他奶奶的……。斜睨的眼神瞬间射出两道煞气,花葵得克制自己不张口咬他粉嫩的脸颊来泄恨!
「你这小气的蠢东西,要颗糖像要你的命似的,我叫你说想塞东西也不肯,要你给糖也不愿意,你是存心气死我?」
郝古毅眨著无辜又清澈的眼神,皱著眉,低头闷出心里的苦恼。「我生病了,会想葵喜欢塞东西,羞羞脸……」
他满脸通红的牵著葵的手,闷声央求:「葵带我去看大夫,生病就要吃药。」
「嗯,看大夫……」花葵随著走出坊外,待脑中消化所有的话之後, 反手一握,抓著小老鼠马上的转向,同时纠正:「你走错路了,我这就带你去吃药。」
「葵走好快。」郝古毅得小跑步才追得上他的步伐。
花葵俊美的脸庞露出诡异的笑,思忖--
蠢老鼠想吃药……呿!
哪需吃什麽药,被他吃还差不多,他马上带蠢老鼠回去治疗。
段玉站在门外,望著他们俩离去的背影,心里的妒意愈积愈深,完全忽略了身後,有个痴情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