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呵呵……。”李世玄大笑起来,“子庭,这世上有什么是不属于你的呢?”笑颜里闪过雪亮的恨意。
一张金光闪闪的令牌哐铛的落在我膝下。
上面赫然四个铸造正楷字体:“免死金牌”。
“这是母后留给你的东西,可以让你再无耻的活下去!”
“姑母……”我抚过沉甸甸的令牌,念出那温暖的亲人称呼,刹那间,姑母和煦的笑脸,慈爱的目光,亲柔的抚摩如潮水般涌上身心,内心深处的酸楚和委屈也一并化作咸咸的液体倾出眼眶。
“喜极而泣了?哼,没想到吧,母后在往生后还关照着你。”李世玄嘲讽道,“在她心中,你才是她的骨肉。”
听到这里,我开始明白,自小到大,他对我的厌恶并不是出师无名了。
记忆中,姑母对我的疼爱溢于言表,远远胜过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但,谁让他是忌母溺,远外戚的太子殿下呢。
“子庭随朕到书房来。”他抬脚离去。
片刻沉默后,我缓缓起身,迟疑的看向王飞虎一行。
“韩大人,去吧,皇上要赐解药给您呢。”陈公公满脸堆笑的推了我一把。
我只得随他往花廊深处走去,浑身的寒冷让人木然。
陈公公取过一只精巧的三脚鼎,小心的斟上半杯酒水,放于书桌上,然后躬身请退,轻轻的阂上了门。
单独面对他,总是有些说不出的紧张。
李世玄将一粒丸药掷入酒水中,悠悠回荡几番,放到了桌面中央。
“这酒是宫廷春酒,你以前也喝过,”他眯起眼,回味的扫过我的惊诧,“记得给王飞虎他们庆功的那个晚上吗?在朕的寝宫里,那御酒三杯?你应该记得它的味道。”
那日的景象重现于脑海,飞虎的表白,我的失态,无双的绝望,还有,他的鄙视和言责,“韩学士,朕看你也真是枉读圣贤诗,你不能节制一点,在大庭广众之下就——”
呕……原来,是这样……
“朕刚刚将六月飞雪的解药溶于酒中,如果你喝了它,就性命无忧,当然,同时,也会……”
话音未落,我已走上前去,将药酒一饮而尽。
“哼,朕怎么忘了,你向来都是这样,身体对你而言,都是工具而已。”李世玄讥讽道,玩味的笑容再次回到那张平日正经严肃的脸庞上。
我只是不吱声,将酒鼎缓缓放回原处,缓缓走向大门,感觉一股热流慢慢涌上心扉,寒冷的感觉减轻了许多。
门好沉,好重,如蚍蜉撼树的无力感蔓延全身。
我转过身来,依靠在文风不动的大门上,茫然无措的看着前方。
李世玄温柔的笑着,温柔的笑着。
什么时候,他这样温柔的笑着,看着我,啊,,,有那么个夏天,我和李世年为争蟋蟀闹得面红耳赤,我眼里含着好大一泡泪花,决定当他再坚持争下去的时候就倾涌而出时,他出现了。
“嘿,多大了?还为几只小虫掉眼泪呢?”年长过我们的李世玄一把枪过竹筒摔到地上,不屑的推了皇弟一个踉跄,“去,夫子让你抄三字经呢!”
我呆呆的看着蟋蟀们兴高采烈的逃生去开,眼泪还是没忍住,哗哗的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跑了还是可以捉的吗,看你——”无奈的话语,轻拭过脸颊的大手,还有那温柔的眼光……
我已经走到了他的跟前。
抬头,迷离的看着那张飞横跋扈的脸,那一刻,好想捧住他的脸,揉去那份陌生和冷漠,恢复童年时的真切。
“想吗?想要了吗?”好软好诱惑的声音。
刹时,我的身体有了反应,好象被点燃的爆竹,一发不可收拾,炙热而渴求着爆发。
面前的人如幻影,如梦境,我却丧失了灵魂,任他抱着,撕裂着衣衫,身体由寒转暖。
“好象做梦一样。”我朦胧的说道。
“朕也不知梦中的你这么迷人……”低低的回应也虚幻十分。
好象要抓住什么,当对方在颈项间游戏轻薄时,我抬起手臂来,正犹豫着落下,猛然看到了手腕末段的伤痕。深深浅浅,浅浅深深。
爱意弥漫的郊外小屋,彼此袒露的荡荡情怀,无双。
“无双——”我轻唤道,推开身上的人,极力想从这场梦中醒来。
对方的眼神开始锐利起来,象利剑劈开冬天的雪雾,直直燃烧到我半裸的肌肤上。
下颌被抓住,力度足以让我痛得落泪。
这样,我们对视了片刻,李世玄握紧拳头,起身下床。
“传王飞虎”
不一会,另一个魁梧的身影踱了进来。
“你不是一直很喜欢他吗?现在他就在这里,在这床上,也很需要男人,朕把这个机会让给你!”李世玄指着楞楞的我,镇定的说道。
我虽是衣不遮体,浑身也是火热,唇干舌燥,茫茫然看着王飞虎不动声色的走过来。
他的脸离我不到半尺,看上去完全模糊,对于我而言,面前的只不过是一个男人,可以给我带来肉体欢愉的男人。
我不知觉的笑了,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外面正下着大雨呢。”他在我耳边轻语道。
“抱我。”我咬咬下唇,梦游般呢喃着。
“雨很大,很凉,我们去看雨好吗?”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被飞虎打横抱起,飞奔的跨门而出,来到了庭院。
“啪。”
我重重的跌到了院菀的天井里。
坚硬的青石板磕碰得我不由一身惊叫,既而,豆大的雨点哗哗淋到了身上。
那一刻,就象冰块和炉火的碰击,我从来没有淋过这么凉的雨,冬雨。
我努力想站起来,却一次又一次的摔回地面,雨水淋湿了我的头发,模糊了我的视线,却清醒了我的头脑。
“王飞虎,你?”脚步声纷纷靠了过来,李世玄,陈公公……
“皇上,难道您看不出子庭中了迷香吗?雨水是最好的解药。”王飞虎恭敬的笑迎道。
可以想象李世玄的铁青脸色。
“好,王飞虎,你真让朕刮目相看,不愧为将门虎子。”李世玄冷笑道,转而吩咐,“陈公公,送韩书宁回寒庭宫,以罪臣之身待旨,听候发落,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出大门一步。”
我垂下了头。
“来,我抱你,抱你回寒庭宫。”王飞虎轻轻叹了口气,将我重新抱了起来,缓缓走回了回廊。
在干净的床褥上放下了落汤鸡似的我,粗燥的手掌掠过我透湿的发端。
“小虎子,别走。”我拉住了他那温暖的手。
“别走,我……我好害怕。”
面前的高大青年半蹲下来,直直看住我的慌乱。
从那双清澈的大眼里,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污秽,无论如何情况,我在迷乱中向这个朋友曝露了欲望和索求。
心虚的再次低下了头。
不想,面前的人,温和的笑了。
一条亮晶晶的链子从他微褐色的脖子上取了下来。
我呆住了。
“寒风过后,庭暖花香。”
一模一样。
“无双!说,告诉我,你把他怎么了?他在哪儿?告诉我!!!”我瞬间激动起来,死劲抓住了王飞虎的手腕。
“没有……什么……”对方只有惊愕。
“骗人!这条链子是他的,是他的!!!”我红了眼,几近咬牙切齿。
“呕。我知道,他也有这样一条链子,但——这条的确是我的,应该说,是我父亲的。他出师西域前给了我。他说,这条链,是传家至宝,它刻着我们的祖训,寒风过后,庭暖花香”王飞虎犹豫了一刻,看着我的质疑,马上补充道:“但,父亲也告诉我,这本是他瞒着祖母家人他们在金铺里打铸的赝品,真正传下来的那条,,他送人了。”
我松开了手,脑子一片混乱。
“我也不知,季无双怎么会有——那样一条,但,那晚,父亲虽然没有说 ,我却知道他将传家至宝给了他认为好重要的人,可能,也是个……女人。所以,我绝对不会伤害季无双的。”王飞虎语气里充满了不忿,又带着点无奈,“他,可能,和我有血缘关系呢。”
“但我这条,送给你,希望你不要再感到孤单和无助。”
我抖抖的接过了飞虎手中的金链,极力回忆着王老将军的面容,迟疑着问道:“令尊在二十年前可在朝廷上?任什么将职呢?”
“父亲当时没有带军,任兵部尚书。”王飞虎回答道。
此时,我已经丧失了正视他的最后勇气。
“你会发热的,我取御医房拿些药来。”王飞虎摸上我的额头。
宛如避开洪水猛兽,我飞快的闪开来,将金链塞回了他的衣襟。
“你的传家至宝,我不能拿,留给你的妻子吧。还有,药也不用了,我会叫香香去取的。我好累,要休息了。”我的语气生硬起来,浑身不自抑的微颤着。
王飞虎也嗅到了我的逐客意味,尴尬的缩回了手,站起身来,“那,我去让香香办吧,你好好休息。”停留了片刻,还是离开了。
“香香!香香!”我在寂静中失神的大叫起来
“韩大人,很累了吧,喝了药,休息吧。”香香温柔的声音响起。
香香将药搁在了床前,我只是仰望着复杂华丽的顶帐,“香香,你说,我和王飞虎长得像吗?”。
“肯定不像了,他那么粗犷,您,这么精致。——不过,眼睛倒是挺象的,大大圆圆,很有精神。呕,韩大人怎么说起这个来的。”
“不知道,可能没有人会想到,我俩居然是兄弟吧……”
“大人——?”
“我好累了,想一个人静一会儿。”
“那……我出去了。”
门轻轻带上了。
我并不想喝药,想来,已经有些发热。此时,真的期盼就在这场高热中不醒人世,带走这个突然,而心慌的秘密。
父亲,好遥远的一声称呼,从小到大,说自己没有期盼过,是自欺欺人。只是,要强的心理,从来不愿思虑探索这个问题罢了,毕竟,是不光彩的出世。
姑母的慈母情怀弥补了童年无父的大部分阴影,况且,身边的皇子们也是数月见不到父皇的,敬畏远胜过亲情,使我不必相形见拙。
这样一天,隐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