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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询问他们之前有没有人找过他们?他们回答就在约莫几十分钟前有个青年人来找他们,问了类似的问题后就走了,不知道去哪里。
李青无奈,不得不记录下他们的联系方式,以便过后找探员带他们去绘制嫌疑人相貌。
有了证物,还找到证人,他却一点都不高兴。他最主要的任务没有完成,跟丢了蓝麟。更重要的是这些线索都是在那家伙的启示下所找到。当李队长身心疲惫的带着证物回到行动组,准备向总指挥汇报的时候,却被眼前的情景气得血涌上头。
“回来了,李队长。一起吃吧,我刚为大伙叫了外卖。”
坐在总指挥旁,那个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上,他今天一直极力追踪的男人冲他摆摆手。
李青一下子想起当初的那句:‘一会儿见,李队长。’
混蛋——被耍了!
“你回来的正好,”董琪指挥顺手递给他一个盒饭,“刚才我们有了新的发现!”
☆、Case。2 血色嫁衣(6)
董琪简略介绍了下他们对替婚事件的调查情况。跟他们最初所猜想的不同,没有黑帮、诈骗集团牵扯到里面。
要求秋莲替领结婚证的人是新娘秦某本人。
原来,被害者秦某的父母反对她与新郎王某结婚。秦某家底殷实,而王某却是个不求上进,每天混歌舞厅的小子。两人的关系遭到秦某家人的反对,秦某家人用尽一切方法不让他们两人见面。于是,秦某想出一个办法,就是让自己的保姆也是她的朋友秋莲替她跟王某结婚登记。
结婚证一办下来,秦某的父母拿他们没办法,也只好随他们去。婚礼定在明年是因为现赶行程包酒店来不及。
查到这里,大伙大失所望,认为找不到其他突破的出口。就在这时秦某的父母提供线索,根据他们雇佣侦探所调查,王某跟他那群狐朋狗友借用酒吧、歌舞厅的环境占女孩子便宜不是第一次。至今还没有人告他们,是因为一般的女性遇到这种事只当吃个哑巴亏,不愿意张扬。正是知道王某的品行不好,秦某的双亲才反对他们结婚。
听到这里,李青立即联想到受害者秋莲的情况正印证了这个说法。
“也就是说,可能是曾经吃了亏的受害者找他们报仇?”
董琪点头:“从现场的情况来看这种可能性很大。秦某跟秋莲纯粹是因为目睹凶杀被灭口。我们已经着手这方面调查,看能不能从他们经常活动的酒店跟歌舞厅得到线索。还有,刚才技术人员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前往现场,检查门锁。相信很快会出结果。”
李青松口气,这才想起来把证据交给鉴证人员。即便他采集过指纹,难免可能有其他细微的证据残留,交给专业人士过目一下比较放心。
一直在旁边悠闲喝茶的蓝麟没事找事的插嘴:“不愧是李队长,连指纹都采集好了。”
李青额头上青筋那个抽搐,罪魁祸首不是你吗,混蛋!
“接下来输入指纹鉴证系统扫描就好。”蓝麟继续说道。
董琪无奈的扫一眼蓝麟:“我们的电脑只有对比软件,如果给出嫌疑犯可以自动对比几组指纹是否吻合。在数据库里也只有本市几个重大通缉犯的指纹。”
也就是说真凶如果不是已经被通缉的重犯要犯,就算得到指纹也对案情帮助不大。
“真令人惊讶,我以前可是听说中国警队是全世界拥有最完善指纹鉴证设备的警队。”
“你说的是香港警队。很遗憾的是我们市在这方面的资金投入有限。”董琪耐心的为蓝麟解释。
李青恨透蓝麟那种城市人惊叹乡下人设施不全的语气,他愤恨的放下盒饭,转身就走。
董琪皱眉:“李队长?”
“我去趟法医鉴定处。”
“李队长,现在暂时还没有其他新发现。你需要休息一下,先吃顿点东西再继续工作。”
李青依然没有停下脚步。
“李队长!”
听到背后显然已经不快的声音,李青不得不稍微顿下脚步。
“这是命令!你是总指挥,还是我是总指挥!”看到李青停下来,指挥大人的口气也软下来,“人是铁饭是钢,有了燃料才能充分运作。为了抓捕罪犯,每个人都必须保持体力在最充沛的状态,你是队长要给其他队员起带头作用。”
“抱歉,指挥官。我这就出去吃。”
回身郑重道歉后,李青这才转身离去。看看被李青刚才摔桌上的盒饭,蓝麟略微偏头摆出一个无可奈何的手势。
“哎呀,我有这么招人嫌嘛。”
董琪翻个白眼:“是你先招惹人家吧?请别对自己的后辈欺负的太过分了。”
后辈?!
董琪完全不知道她这随口说出的话,对于一直在旁边目睹全程的其他探员是怎样的冲击!李队长今年四十二岁,干这一行少说也十年二十年,可是如今总指挥却说队长是这个看起来顶多二十出头的青年的后辈?董大指挥,就算是口头上,其实您的话才算是欺负,直接把李队长降辈。果然是记恨李队长刚才的顶撞?女人果然心如针——小心眼啊!
还不等其他人感慨完,更令他们把嘴里刚吃进去的饭差点喷出来的对白自传来。
“别这么说,我可是全心全意跟警方合作共同破案。倒是小琪你的性子也该好好改改,很容易得罪人呢。”
“……我可不想被一把年纪还装嫩的大叔这么说。”
无视所有人的惊讶,蓝麟站起身挥挥手:“我也回去了,有新的情况联络我。”
“——总指挥,他到底多大?”一个警员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董琪扫一眼周围一脸八卦的众人:“看什么,吃完了就给我去干活!”
等大家好奇又失望的走开,董琪心里擦把虚汗。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而是我不希望你们的注意力被扰乱。那个人的真实年龄——她要是说出来肯定演变成众人七嘴八舌讨论的情况。有些东西,还是等办完正事再讨论来的好。
话是这么说,李青还是先去了趟法医处的办公室。
推门进去,眼前的情景着实让李青无语了片刻。
几个法医助手正忙着收拾整理验尸后得到的数据资料,主要负责人王荣梅医生——穿着白大褂正用烧杯煮拉面的那一位,听到动静正转头看向他。蓬松的自然卷短发夹杂银灰,尽是细纹的脸却容光焕发,一双因年龄略显下垂的眼圆而有神,一点都看不出这个慈霭的老太太已经年近六十。
见到自己的目光在烧杯上打量,老太太立即澄清:“洗过了,很干净。”
……他一点都不想知道那个烧杯原来用来装什么。
“王医生,我想问一下,关于验尸结果上的刀部伤口——杀人凶器同属一把刀吗?”
王荣梅以眼神示意,让一个助手将一叠资料递给他。
“正准备给你们送过去。我只能说他们属于同一种类的凶器——在军用店能买到的常见猎刀,照片已经传给鉴定科的同志。不过有个地方很奇怪,”
王荣梅说着用筷子搅拌下烧杯里的面条。
“好几处伤口的上下两端深度相同,这对于刺伤的案例很不常见。一般水平角度进入的刀伤应该是上端的伤口比较深,自下而上刺入的话下端的伤口比较深,垂直角度——譬如被害人躺着,伤口的受力大小相对的均衡。但是从现场尸体的位置来看他们又不像是躺在地上被杀害。”
“所以凶手用飞刀杀死他们?”李青接话。
王医生刚刚塞进嘴里的面条差点又喷出来。
“嗤,我可没这么说。有可能是利用某种器具发射出来所以伤口深浅均匀,也有可能被害者被杀时候的姿势跟我们在现场看到的不一样。当然,你说的也有可能,不过要在混乱中准确飞射中要害,也只有职业人士跟专家才能做到。”
这个范畴可大了,究竟是军人,职业保镖,杀手,黑社会流氓,还是练武的练家子谁都说不准。
略微沉吟一下,李青又问:“是您把这些都告诉了蓝麟吗?”
王医生惊讶:“他也这么说?这也难怪。DR BRANT在国外读书的时候本来主修是法医,心理学是选修。后来没有成为法医,反而因心理分析出名做了心理医生。要么说世事难料呐。”
“你说什么布兰特?”
“啊,你不知道吗?蓝麟的英文名字是布兰特,目前在海外最有名的华人心理分析师,在他协助下破获过好多起大案!但是他放弃了外界给的荣耀再度回到祖国,很值得敬佩!”
——根本看不出哪里值得敬佩!那家伙明明是个心理扭曲,爱玩弄人,跟罪犯一样危险的恶质的家伙!
李青的心里恶狠狠吐着槽,又打电话到鉴证科去。得知结果还没出来,他只好先给家里打电话说晚上不回去,之后出去吃了个饭。等他吃好饭回来已经傍晚,但所有人仍然在忙碌当中,疲倦的同志也只是在沙发上稍微打个盹,起来以后继续工作。他没有看到蓝麟的踪影——毕竟是法外合作人员不是真正的执法人员,没有薪水的加班加点工作貌似不在这位仁兄的考虑范围内。
或者他只是假装离开,其实还在其他地方案子调查?
李青变得焦躁起来,他可不想被那混蛋先找到凶手。其实李青对总指挥所说的心理破坏师将信将疑。但是他凭着多年办案直觉,认为那个看起来无害的青年是个危险人物。不希望蓝麟先自己一步找到犯人一方面是因为命令跟身为警察的自尊,另一方面则是考虑蓝麟的安全。毕竟蓝麟只是一个心理学顾问,就算从过军当过兵也只是个业余手。放任蓝麟独自接触穷凶极恶的犯人,万一让协助人员出啥问题可是他们重案组的责任。
过了一晚上总算有所成果。根据伤口对比,原始现场更其他迹证,凶器为同一种类的猎刀,至少有三把。由于是同一类型刀,很难具体分别真正的凶器数量。酒店里的自动锁上发现一些指纹,但与音响内部的指纹不符,不排除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