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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承明长叹。「唯今之计也只得这么办了,这也是不得已的。」竹月莲点头赞同,满儿看看大姊又看看父亲,突然挽着金禄转身就走。
「幸好我不必参与这件事!」「满儿,生产后记得送个讯儿来喔!」竹承明的叫声追上来。
「知道啦!」满儿匆匆忙忙落跑。
那种事她可没兴趣参一卡。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回到京里时正好是盛夏,在满儿的要求下,金禄,不,允禄一回府就带着她和小鬼们搬到城外庄园去避暑。
隔一日,允禄就上圆明园去见雍正。
「都解决了?」「都解决了。」「很好,不过……」雍正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茶,眼色阴郁,并没有往常那种因允禄顺利完成任务而欣慰欢喜的表情,「十六弟你这次倒花了不少时间呢!」他意有所指地道。
「不,」允禄脸上也没有半丝表情。「臣在去年便已解决掉名单上所有人。」「咦?那你怎么……」雍正错愕地瞠圆了眼,旋即停住。「啊,朕知道了,莫非又是为了十六弟妹?那也不要紧,但先前你已答允朕会在十月赶回来一趟,起码也得……」允禄双眸半垂。「臣弟受伤了,直至一个月前,臣弟都在养伤。」「十六弟你受伤了?」雍正惊呼。「怎么会?那些人并不是……」「臣弟碰上天地会的人,」允禄声调平板地说。「以往是臣弟设计他们,这回他们铁了心要除去臣弟,联合了十数位高手堵住了臣弟……」「你打不过他们?」雍正无法置信地问。
允禄眼帘依然半阖,一丝诡谲的异光疾闪而逝。「臣弟的武功并非天下无敌,一柄湛卢便足以使臣弟束手无策。」「为什么?」雍正似是仍不相信。
允禄缓缓抬眸,目光冷然。「无剑如何使毁天灭地剑法?」「啊!」雍正恍然。「巨阙、湛卢无坚不摧,任何宝剑碰上唯有被毁损一途,难怪十六弟会束手无策。」允禄默然无言。
「他们居然特意去找出那把传说中的古剑来对付你,可见他们确实对十六弟你深痛恶绝,下定决心非除去你不可。不过,或许朕知道他们选在那时候狙击你的用意……」话说着,雍正瘦长的脸上悄然布上一层阴鸷之色,愈来愈深沉。
「他们想救吕毅中与沈在宽,倘若十六弟按照与朕的约定赶回来监斩的话,那群叛逆就逃不了了!」允禄依然沉默无语。
「但他们竟然先跑去狙杀你,使你回不来,而那些喇嘛们……真是该死!」雍正怒拍桌案,猛然起身在案前踱来踱去。
「那些个无用的蠢才竟让那群天地会的叛逆跑了,朕让他们追下去,追到现在人在哪里也不知道,连个回讯也没有,刘子义奏报说喇嘛们向他调去一队火器营,就连他们也失踪了,这简直是……」恼火地站定在桌案前,他又拍了一下桌案。
「换了是十六弟你,无论是捉人或追人,朕根本不用多操心,只要撂下句话就行了,不用多久,你就妥妥当当的办好事来。所以朕才如此这般仰赖你,就因为你办事够稳当,十成十可靠,没想到他们竟……」雍正咬了咬牙。
「好好好,他们现在懂得要坏朕的事就得先除去你是吧?哼,朕偏不让他们如愿!」回身,愤怒已转为关切,认真地望住允禄。「你的伤如何?好透了么?」「是。」「那就好,不过……」雍正仔细端详他。「你瘦了许多呢,去,去宫里的藏宝楼看看有什么贡品人参雪莲的,不必再奏报朕同意,你就自行拿去吃了吧,先把身子养好再说,朕还有好多事儿得仰赖你来办呢!」「谢皇上。」「还有,先在府里休息一个月,有事朕自会宣召你来见。」「是。」允禄退身至门口,刚转身……
「啊,对了,十六弟,朕看你确实是瘦了许多,但也好像年轻了许多呢,你现在到底几岁了?怎么等了快四十年老等不到你满三十岁呀?十六弟你是不是愈活愈回去了?」允禄徐徐转回身来,相对于雍正那副戏谑调侃的表情,允禄那张脸就像刚从千年古墓里挖出来的棺材板,又臭又烂。
「皇上,您眼花了,」他咬牙切齿地说。「臣已经三十九了!」「真是朕眼花了么?」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这年腊月里,满儿如愿以偿地生下了一个女儿,先又哭又笑的通知允禄不必改行做她女儿了,再欢天喜地的派人送信去给竹承明报喜讯。
翌年年初,竹承明也回了一封信函和一份满月礼。
「奇怪……」满儿看完了信,想了一下,再看一回,放下。「老爷子,很奇怪耶!」老样子,允禄还是在看书,闻言回也不回一声。
「老爷子,」满儿爬下炕榻,把信拿去放在他的书上面强迫他看。「你瞧瞧,爹说二姊也怀孕了,但却没说她是何时成亲的,他们……不可能还没成亲吧?」但允禄就是不看,慢吞吞地把信拿开,继续看书。
满儿干脆坐到他怀里去,搂着他的颈子撒娇。「老爷子,陪人家说话嘛!」允禄冷淡地看着她。「说什么?」「说我刚刚提的事嘛!」「没什么好说的。」「哪里没有,」满儿大声抗议。「你不觉得奇怪吗?二姊她……」「不是已成亲便是尚未成亲,有何好说的?」静了一下。
「但她若是尚未成亲……为何她不成亲?」「她不想成亲。」「可是她怀孕了耶!」「她还是不想成亲。」又静了片刻。
「老爷子,你不想跟我说话是不是?」「是。」「为什么?」「妳的话题都属无意义。」「那什么话题才有意义?」「譬如这本书……」「这才无意义。」再静了一会儿,允禄一手抱稳她,另一手举起书,继续看。满儿耸耸肩,索性挪了个最舒适的姿势,临时客串小宝宝窝在他怀里睡觉觉。
话不投机半句多。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四月,竹承明又派人送来一封信和一份礼物:给满儿的生日礼物。
「太好了,二姊生了个儿子耶!」「……」「这下子爹可心满意足了!」「……」「不过爹也许会希望二姊再多生个儿子比较好。」「……」「算了,不跟你说了!」对牛弹琴。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八月,另一封信。
「耶?!」还没看完信,满儿便拉长嗓门惊叫,气急败坏地跑过去一把抽掉允禄的书。「老爷子,二姊不见了啦!」允禄眉峰一皱。「不见了?」「对,不见了!」满儿再看回信。「爹说二姊留了一封信,然后就不见了。」「大意是说她已为竹家留下后嗣,以后她想要去做她自己想做的事,请爹别再去烦她……」猛抬头,满儿一脸困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允禄默默地把信拿过去,从头至尾仔细看了一次,再还给她。
「妳没看全。」「是吗?」满儿立刻低头再看一次。「啊,原来他们真用下药那种下三滥的方式,但二姊依然不肯成亲,还吵着闹着要离开大理,爹不得不看紧她……咦?那样就怀孕了啊……哦,原以为她生了儿子之后会定下心来,对她的看守也就不那么谨慎,没想到就这样让她给溜了……」接下来,她没有再出声,直至看完,她才慢吞吞地抬起头来。
「天地会和漕帮的人都在找她,但她……究竟想做什么呢?」允禄无言,只默默沉思着。
「你不能派人去找她吗?」满儿脱口问。
允禄摇头。
「啊,对,你是不能。」满儿叹气。「唉,二姊真是麻烦,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为可还那般任性呢?」允禄又凝思好半晌,方始抬起她的下巴,眼神异常严厉地对上她的眸子。
「满儿。」「干嘛这么严肃,老爷子?」「在未得我允许之前,不准妳出府半步!」原来他是认为二姊打算对她不利吗?
「知道了,老爷子。」但竹月仙并没有出现在京城里,王文怀与白慕天的人也一直找不到她,她,就这样失踪了……
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xxsy雍正十三年八月,允禄甫自贵州赶回京里,翌日便上圆明园去向雍正作报告。
「确然属实?」「确然属实。」「真是该死!」雍正低咒。「好吧,朕明白了,你回去休息几天陪陪你的福晋吧。」「臣告退。」一退出澹宁居,允禄便直奔出口而去,但在半途上却被两位宫女唤住。
「王爷吉祥。」「什么事?」「宁嫔娘娘有请王爷上茹园一会。」「宁嫔?」允禄皱了一下眉。「不便。」「娘娘说王爷若是不肯,要奴婢提醒王爷一声,说娘娘与王爷是青海旧识。」「青海旧识?」眸中忽地寒光电闪,允禄徐徐玻鹧劾础!改赡锬锸呛问苯模俊埂噶礁鲈虑啊!埂溉绾谓俊埂概静恢!乖事幌买舯痢!复贰!埂甘牵跻!谷阍暗牧偎⊥だ铮沧乓晃磺謇龈哐诺钠熳芭耍潘ㄓ此瞥樟恕�
「娘娘,奴婢已将王爷请至。」「退下。」「是,娘娘。」两位宫女悄然退去,然后……静默。
一个坐着,一个负手伫立;她不言,他也不语;她幽静,他冷然;她看水,他阖眼,两个人好像在比赛谁最有耐力,时间,悄悄逝去。
终于……
「金禄。」她先开口了,但仍望着水面,她输了,又不甘心认输。
「妳如何进宫来的?」允禄的声音比正月里的冰雪更冷。
「我花了半年时间在膝下无子亦无女的老花匠夫妇身上,好不容易终于让他们收我做义女,」宁嫔幽幽道。「又花了三个月时间随老花匠到圆明园来修剪花草,然后,雍正来了,一眼便看中了我,他说不管我年纪多大,就爱我身上的宁静味道,那能给他带来平和的心境,于是便留下我在他身边。」「妳待如何?」宁嫔终于回过头来看他,目光充满祈求。「带我走,否则我就一直待在雍正身边,你永远不知道何时我会禁不住痛苦,愤而将满儿的身世背景全盘告诉雍正,宁愿同归于尽,不甘心我一人受苦,你将会因此而寝食难安,会……」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