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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质晨褛的冰凉触觉,使和美打了个哆嗦。
“冷吗?”
“不……”
和美用唇按住春代的唇,手指在她那柔软的发堆中滑动,和美合起嘴唇叫了一声。
老师——老师。我只有老师一个。男人……我不要男人……老师……“老师——”
她喃语。
在朦胧的视线中,和美见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唇上还有湿漉漉的触觉。可是现在——自己却在医院里。
一直躺着,全身到处都有刺痛的感觉。
这里是单人房——不可能有人和我接吻。
可是……
“和美?”声音说。“你醒了?”
和美的视线清楚了,在灯光微暗的病房中,认出春代的脸。
“——老师!”
下意识地爬起来。身体掠过一阵像电流通过的剧痛,和美不由得皱起眉来。
“啊,不能起来的呀。”春代温柔地说,让和美的头回到枕头上。
“老师……几时来的?”
“十五分钟以前吧。”
春代穿着整齐的套装。眼睛适应后,和美伸出指尖轻碰春代的脸。可是,春代仿佛想避开似地移开脸部,把椅子拉近。
“我和你母亲谈过话。”春代说。“她还记得我,我好开心。”
“妈妈……她到哪儿去了?”
“她说先回家一趟,我说我会留下来陪你,可以吧?”
“当然!”和美握住春代的手。“她不回来也可以。”
“啊!不能说那种话的。”春代笑了。“我——也该走了。”
“我刚刚才醒来!老师……”
“有没有做梦?”
“我……是做梦吗——梦见我和老师在一起的事。”她低声说。“梦见我们睡在一起的事……”她的脸顿时发烫。
“和美——我来这里,是想把一件事说清楚。”春代用两手上下夹住和美的右手。
温和地摩挲着说。
“冷静点,好好听着。”
“什么呢?”
“听说你从楼梯掉下来受了重伤,你知道我有多震惊吗?相信是因为我的关系,是我把你推向死亡的……”“什么意思?老师。”
“是谁把你推跌下去的,我不晓得。不过,假如有人恨你而做了如此过分的事——”
春代停顿了片刻。
“和美,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老师——”听到这句说话,和美想坐起来,却又痛楚难耐。
“听我说,这是为你好。你再继续留在我身边的话,你将会遭遇不测。”
“老师,那种事——”
“拜托。”春代用力握住和美的手。“忘记我的事,你还可以从头来过的。”
和美一时无语,仅仅用力握住春代的手。
——不知过了几分钟?
“明白了。”和美说。
“和美……你明白了?”
“是的。”她坚决地点点头。“我也喜欢大出君……虽然会寂寞,但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春代大声叹了一口气。
“谢谢!”她轻拍和美的手。“都是为你好。你肯谅解,我好开心。”
“老师!最后一次——”
“嘎?”
“再吻我一次,然后请马上回去。”
春代有点寂寞地微笑一下,静静俯身在和美上面……然后——和美紧紧捏住毛毯,竖耳倾听春代离去的脚步声。
没有老师的人生……啊,老师!
和美不想折磨春代,因此马上答应听从她的话。
“老师……抱歉。”
和美想死。想到那天被人从楼梯推跌时,如果死掉就好了……
深夜传呼国友打呵欠。
总之,爱悃——最近好些工作堆积下来了。
当然,并非同时承办几件案子。可是,上次查案时出差费用的结算、火食费的呈报,以及杂费之类的事,都是刑警要做的工作。
而且,他最怕的就是处理这种杂务。
“啊,呜呼哀哉!”禁不住慨叹地说,跟他一起留下来的刑警吓了一跳。
“干什么呀?”
“哦……抱歉。”
“难得睡得舒舒服服的。”
“嘎?”
回头一看,对方已俯伏在桌面呼呼大睡。
国友简直啼笑皆非。
写好发票,要向科长拿印盖章。不管感情多好,总不能时常拜托夕里子帮忙的。
“呃……这天的午饭?谁记得那么多呀!”
正在嘟嘟嚷嚷地发着牢骚时,电话作响。
“——是。”国友马上接听。
“国友先生,好极啦!”
“嘎?”
“拜托!请马上来!”
“请问——”说到一半想起。“你是室田春代女士吧!”
“我现在在公寓里。拜托,现在就来。”被逼得走投无路的声音。可是,国友又不是电召计程车,岂能说来数来?
“发生什么事?”他问。
“哎呀!”短促的叫声。
“喂喂!怎么啦——喂喂!”
电话挂掉了。国友放下话筒,望望桌上那一束发票。
“改天再做吧!”
他拿起发票塞进抽屉,站起来。
奇怪,跟发票“搏斗”时,好像随时可以睡着似的。但一外出就完全清醒过来。
尽管如此,究竟室田春代发生什么事?她叫自己马上来大概是有危险迫近才这样说的吧?国友决定一个人先去看看。
车子在空旷的马路上飞驰,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春代的公寓。
如果室内对讲机没人应答的话,才叫管理员起来开锁好了。
于是他先按了房间号码。
“我是国友——有人在吗?”
没回音,不过,中央系统的锁开了。
她在房间?国友走进里面去。
“——对不起。”
敲了五O三号的房门,没回应。由于门没上锁,国友直进玄关。
“春代女士,请问你在不在?”他试着喊。
一片静寂——不过,这种建筑物有空调和水流之类的声音不绝于耳。
国友迟疑一会,打开门锁,然后入内。
“春代女士——我是国友。”
打开客厅的门,里面的灯亮着……
若是电视剧的话,这时通常有尸体出现了吧,国友有点胡思乱想。
可是,环视客厅时,国友哑然。春代并没有被杀,而客厅的桌面上,摆着无数的食物。
从三文治到小菜类,从烤牛肉到法国甜品,宛如酒店的自助餐形式的派对料理。盛在银碟上的高级餐具,是从哪儿运来的?而且,一口也没吃过。
“怎么是……”正在喃语着,突然有一声音说:“你来啦!”春代穿着浴袍站在一旁。
“这是……”
“我在洗澡呀!抱歉,没发现你来了。”
确实,她的头发是湿的,红彤彤的脸有热水的香味。
“我很忙。到底怎么回事?”国友埋怨。
“呃,我什么也没说埃只是说马上来而已,不是吗?”她正经地说。
那是事实。
“那么,既是什么事也没有,我要走了。”国友轻轻行个礼,转身想走。
“我说真话好了。”春代说。“求求你——暂时和我在一起,今晚是最后一夜了。”
春代慢慢坐进沙发。“我答应你,什么也不做。不做任何背叛那位小姐的事……你来这儿吧。”
她白暂的手搁在沙发上。
一般的情况下,国友当然可以一走了之。为了不叫夕里子误解,那样做比较好吧。
可是,国友心里头有种特别感觉——这女人不单是想诱惑自己,这可算是直觉之类的东西……或许是因着想起上次春代那种异于常人的吃法也说不定。
“好吧。不过,我不能一直留在这里。”国友脱下大衣扔到一边,坐在沙发上。
“多谢。”春代握住国友的手。那是由衷的感谢,可以感觉到温暖。
“不过——这些食物,你准备一个人吃掉不成?”
“两个人。”
“那么多,起码五六人的分量埃”
“我知道哇。”春代叹息。“自从意识到死亡以后,无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