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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血色,一狠心,就想开枪。就在这一瞬间,奈林·罗科飞起一脚,把他的手枪踢落在地。还没等伙布去拾,奈林·罗科又一脚将手枪踢飞。
伙布拼命地冲向奈林·罗科,而奈林·罗科躲过一边,待他冲过去后,拦腰就把伙布抱了起来,一甩手,伙布顺楼梯滚了下去。
伙布胖得很,滚下去时更像是一只皮球了。奈林·罗科则拍了拍手上的尘土,微微一笑。
楼下传来伙布恶毒的叫骂声,而后,他出大门走了。
“逃跑了!”
奈林·罗科搀扶着娜莎走回大厅,包化斯和鲁德科紧随其后。透过大厅的窗户看去,正见伙布愤怒的双手晃动,一边跺脚一边走着。
这时,卖克欣恰好回来了,他看到伙布这种似乎发疯的行为,感觉十分奇怪,但伙布并没有看到他,只顾飞快地向森林里跑去。
卖克欣走上二楼,进了大厅,见到奈林·罗科,立即兴奋起来:
“啊!你终于赶到了!”
“嗯,我收到信马上就启程了。”
“我刚才看见了伙布,他一边跺脚一边跑了呀!”
“卖克欣,你不了解,这个人坏透了!”奈林·罗科露出一丝笑容,又说:
“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去教堂做弥撒了,而且是与艾弥小姐、捷费罗一起去的。现在他们还在教堂里,我先回来了。”
“你说的是艾弥和捷费罗?”
“啊!你终于恢复记忆了!实在是太棒了,我就知道,你看到自己的城堡后,一定会在精神上受到强烈地冲击,从而恢复记忆,我实在是太高兴了!”
“非常感谢你,卖克欣,正是因为有你的大力帮助,我才可能恢复记忆的。艾弥现在还好吗?”
“很好,她天天都来询问你的消息,而且,每天都把新采摘的野花送过来,你瞧,这些花就是她摘的。”
奈林·罗科非常受感动,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娜莎看见他的这种神情,不禁既感到艳羡,又感到非常伤心。
奈林·罗科轻轻摘下一朵小花,非常庄重地别在衣眼的扣洞上,好像想起了昔日的某一段时光。过了好久,他才转身说道:
“这两个人就是我的助手包化斯少校和鲁德科。”
他们俩都好像非常羞涩似的,伸出手和卖克欣握了握。
“实在是太棒了,你已经重新找回了过去的记忆,我为你感到高兴!”
“刚进门时我还没有反应,但见了楼梯上挂着的画以后,我的心中好像闪过了一道光芒,过去的一切全部浮现了出来。这全是你的功劳,我应该怎样感谢你呢?”
奈林·罗科紧紧地握住了卖克欣的双手。
“这也就意味着,你真的是海盗朱利特公爵了!”
“是的!我同时想起来了,他们俩就是我的手下人。那些原来零散的记忆,现在已经非常完整了。可以说,我又获得了新生,我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是党·芭尼特公爵。而且,我就是在这儿出生、长大,我在这里有过许多的经历和梦想……”说着,奈林·罗科再一次哽咽了。
“领袖……”包化斯走了过来。
“有什么事?包化斯。”
“我曾经想杀害您,还把您丢在了木筏上,请惩罚我吧!”
“你怎么这么说?虽然我的记忆恢复了,但你所说的这些事,在我的记忆中一点儿也没有呀!你不必再说了!”
“好吧!”
包化斯低下头,泪珠滚落到地板上。
“只要你是发自内心的忏悔,你的领袖会宽恕你的!”
卖克欣劝慰着他,又问:
“你是怎么断定他就是你的领袖的呢?”
“我过去多次听到领袖的声音,是绝对忘不了的。他那种非常威严的声音,我们已经牢记于心了。虽然现在很久没听到过了,但一旦听到,我们就能辨别出来。”
“是的!我也是如此!”鲁德科说。
“我很高兴听到你们这么说。但是,我还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们。”
“什么问题?”
“你们曾经对人说过,你们杀害马耳申先生是朱利特的命令,事实上是这样吗?今天,马耳申小姐就在这儿,你们一定要讲真话,那道命令是我下的吗?”
“不是,领袖。”
“是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真的是这样!你绝对没有命令我们去杀害马耳申先生!”
听了这句话,奈林·罗科的面部表情才稍稍有点放松。
“领袖,您曾经三番五次地警告过我们,绝对不能杀害人命。”包化斯说。
“但是,据说是你把马耳申先生杀死的。”
“请原谅,领袖,我没有遵守您定的规矩。为了取得那个项链坠子,在西西里岛,我看见马耳申先生在炙热的日光照射下将要昏倒时,故意没有给他帽子和遮阳伞,最终导致他因为中暑而死在了教堂前的台阶上。后来我才知道,他身上并没有那个项链坠子。”
“也就是说,你杀害他并不是我的命令?”
“是这样的,对不起。”
“你说我曾经警告过,绝不允许杀人?”
“没错儿。”
“可是,我听别人说,我曾经派你们去攻击一个意大利渔村,并把那儿的渔民斩尽杀绝,是这样吗?”
“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们的确得到了您的袭击渔村的命令,而且我们也的确去了,但我们只杀了三个强烈反抗的人。没想到这件事被肆意夸大了,说渔村里的所有人都被我们杀了,这不是事实。而且,您得知真相后非常生气,不仅严惩了杀害渔夫的手下人,而且把他们全部消除了。”
“果真是这样吗?”
“我绝对不敢瞎说,由于手下人的品质高低有别,总会有一些品质恶劣的人不听您的警告。
“我也没听您的警告,为了得到项链坠子就把马耳申先生杀害了。但是,我害怕您事后发现,就没敢用刀、枪等武器,而是故意让他在强烈的日光下曝晒。他要帽子和遮阳伞时,我也没有给他,终于使他中暑而死。但是,当您后来知道这件事时,仍然把我骂了一顿,还想赶走我。
“所以,我才非常恨您,趁您不注意时用船桨打了您的后脑。前几天,我看到了您,知道您并没有死,我非常害怕……”
“我也是这样,领袖,非常对不起。”
包化斯和鲁德科都低下了头。
“我可以宽恕你们,但是,从今往后,绝对不可以再杀人了!
“啊!我彻底知道了,我不仅没有杀人,而且禁止手下人杀人,这实在太好了!可是,我的手下人居然不听从我的警告而偷偷地杀人,这说明我没有足够强的领导能力。所以,你们俩也要做一次彻头彻尾的忏悔,以后绝对不能杀人了!
“我一直以为杀害马耳申先生是我的命令,可事实上并不是,啊!这块压在我心头的石头终于可以卸下了!”
奈林·罗科……不,准确地说是大海盗朱利特的脸上,洋溢着爽朗而又颇为自信的神色,他精神抖擞地在大厅踱着步,好像重压已经不存在,他现在又是一个自由人了。
那双眼凝视着墙上那一幅幅前代祖先的画像,眼睛中射出了光芒,他说:
“现在,我真正是一个自由人了,我从未干过杀人的事情!”
望着他那份兴奋劲儿,卖克欣不忍心打扰他,过了好一会儿,卖克欣才问:
“奈林·罗科,现在我们明白了你就是海盗朱利特,同时也是这座博芭尼特城堡的主人,但是,我们还有许多事情不清楚,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
“好吧,我也正准备把一些事情告诉你们。我从十几岁开始,就非常渴望过一种无拘无束的生活。我离开这座古堡,到西西里岛那一带去当海盗,就是为了实现我那个多年来形成的‘海盗之梦’。在那儿,我聚集了许多人,不断袭击意大利和法国的沿海地区。虽然我也抢夺钱财,但我从来不杀人,而且我也严禁手下人杀人,谁要不听从我的命令,我就把他从我的队伍中清除掉。
“在我渐渐恢复记忆的过程中,我感觉到娜莎小姐的父亲似乎是被我所杀。随着记忆的逐渐清晰,我的这种担心越来越重。
“一直到刚才,我听了包化斯和鲁德科的话,才如释重负。”
“嗯,我知道了。我想向你请教的是,你想尽办法要得到那个项链坠子,这究竟是为什么呢?还有,我曾经听人说过,你说它是一件无价之宝。”
“是的,那是我的一件最心爱的东西,不,应该说,它是芭尼特家的传家之宝。”
说着,奈林·罗科从上衣袋里掏出了项链坠子,接着说:
“我的祖先党·芭尼特担任过圣地耶路撒冷(耶稣之墓的所在地,被犹太教和基督教敬为圣地)的地方官,有许多功劳。于是,那时的法国国王就把这个项链坠子送给了他。在项链坠子的里面,装着一块小木片。这个木片正是当年钉耶稣的十字架上的一小部分。”
奈林·罗科小心地从项链坠子中取出那个木片,让大家看了看。
“就是为了抢回这个项链坠子,我先对马耳申先生采取了行动,后来又详细地作了袭击弥拉特山庄的准备。但是,此后不久我的记忆消失了,我不知道这个项链坠子对我有什么意义,也不知道它的价值,当然也忘了它是一件传家之宝。
“在西西里岛时,我又看见了这个项链坠子,当时,就感觉似乎以前见过,而其中的木片可能有某种特殊的含义,但是,我不敢肯定。现在记忆完全恢复了,我才又记起了它的价值,并且有羊皮纸文件可资证明,它的确是我们家的传家宝。”
奈林·罗科走到装在墙上的大保险柜前,输人密码,将保险柜打开。
里面存放着几张早已变了颜色的羊皮纸,上面用拉丁文说明了项链坠子的来历;并说它是公爵的传家之宝。
奈林·罗科将项链坠子双手捧起,轻轻地吻了三次,对娜莎说:
“娜莎小姐,它已经被你父亲买去了,现在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