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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敢说,在我离开别墅之后(事实上,我最迟明早就得离开这里——我可没有向局里的任何人告假,而“非法调查”也显然不是一个好的旷班理由),无论他有没有察觉到花匠先生刚刚的举止是否异常,罗德先生也一定会再去找莱蒙德的——他可是个相当谨慎的人,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小疏漏,他也不会轻易放过的(小备忘录的事情,给我的印象可是相当深刻)。
“罗德先生,我还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嗯,请问吧,警官先生。”
“案发当天,别墅大门那儿的轮班守卫是哪位,你还记得吗?”
“……我想想,那天是周六——晚上值班的似乎该是巴尔特和诺福克……诺福克是已经退休了的,巴尔特就是昨天引您进入别墅的那位,巴尔特…卡莱尔,您应该还记得吧?”
我点点头。
“他现在在哪儿?我有些问题想问问他。”
“现在应该是在别墅守卫的寝室里吧……,您可以先回会客室等等——我一会儿就叫他过去。”
“不了……我今天恐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你知道的,整理昨天得到的一大堆证词就很需要点时间,我也想快点结束这里的工作,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呢。嗯……你能现在就带我过去吗,罗德先生?”我不想给这位狡猾的管家任何可能预先给巴尔特先生某些“嘱咐”的机会。
“随您所愿了,警官先生,请您跟着我走。”
……
“10点多些吧,准确点说,是将近10点一刻的时候。”
别墅守卫和杂务人员的寝室并不和别墅相邻,而是建在比较靠近大门处的一个冷僻位置——除了别墅的管家和某几个高级佣人(比如葛蓓特小姐或者普法夫)之外,即使是任职为别墅安全事务队长的特兰斯凯,也都只是住在这里稍大些的单间里。而花匠莱蒙德拥有自己的小屋,多半也只是为了方便料理花草——看来,在霍费尔家族里,等级制度之森严,和霍费尔爵士的时代相比,并没有太大的差别。
“他们按了两下喇叭,诺福克就开了门——他大概认出那是女主人的车。她晚上也时常出去的,我们因而并没有怎么在意。”
“你们看清车里当时坐了几个人了吗?你刚刚说‘他们’,是否是看到车上坐了两个以上的人呢?”
“……呃,当时是诺福克开的门闸,我似乎是坐在后面看报纸什么的,没怎么留意这个呢——不过,几年前也有警官找过诺福克,他也说没有注意到呢……”
“你还记得……或者诺福克是否有提到过,当时有什么和平常不一样的地方呢?”
“不一样的地方……好像没有。车似乎是开得很快吧,罗德先生也看到了——女主人平常根本没开过那么快的……”
也就是说,如果没有事先的串通的话,罗德先生在看到别墅车库有车驶出的时间上并没有说谎——从莱蒙德的小屋回到他在别墅一楼的房间,即使不走庭院处的花园门,而是从正门那边绕过来,走得稍快点的话,最多也只需要5分钟。假设他是10点过5分的时候离开莱蒙德的小屋,那么,他在10点过10分的时候回到自己的房间,并看到车库中有车很快地倒出来,说是“10点左右”,也确实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何况,他和莱蒙德之间的协议并没有告诉过警方。因此,他也没必要强调自己是在刚进房间之后就看到倒车的——那样反而容易招人怀疑。他刻意说出一个比较模糊的时间点,也就丝毫不会和巴尔特和诺福克的证词相冲突,还可以保证自己和莱蒙德之间的事情不被人注意到。他想得确实相当周密。
“那么,‘按两下喇叭’是否仅是别墅中的人才知道的出门信号呢?”
“……这,我也不是太清楚了。反正,自从我在这里工作起。别墅里的人要开车出去,过门闸的时候,一般都是按两下喇叭的。”
就算不是别墅中的人,平常人开车如果遇到闸口,通常也是要按几下喇叭的吧——但是,凶手的车上有被劫持着的伊丽泽,一般来说,是不会和平常一样镇静才是。如果是外来作案(这样微小的可能性,几乎就可以排除了),八成会直接闯过闸口,而不太可能停下车来,给大门守卫看到面容的机会。
第39节:第九节 矛盾(3)
“你是否还记得,当时的车内灯是否开着呢?”
“哈——年轻人,那时候如果开着车内灯,谁还会看不见车里有谁呢?”
是啊!如果开着车内灯,是不可能看不见车里有谁的(作者按:八四年的时候,那种单面反光的车窗(即是车内看得见车外,但车外却看不见车里的情形)还并不普及)。这么说,我之前的某项推理有些小错误——凶手用很快的速度倒车,并不是害怕罗德先生看见自己的脸,而是凶手预先定好的计划被打乱了——它(们)(作者按:由于此刻文泽尔还不能确定凶手的性别,故使用了第三人称)得将浪费的时间补上!
我回想着当时的情景——凶手正在做某件事的时候,伊丽泽却突然出现,打乱了它(们)原定的计划。它(们)只好急急忙忙地将伊丽泽绑架,放在车后厢里或者是车后座上,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倒车,甚至快到压坏了另一侧花坛里的德国报春……
……
我的天!文泽尔,你实在是太愚蠢了!这么明显的线索摆在那里,你怎么能够视而不见呢!那简直就是常识呢!!
我实在是为我的反应迟钝感到羞愧。依据这个简单的事实,3月17日那天在别墅中发生的一切,开始在我的脑海中逐渐浮现——虽然某些环节仍然缺失,但凶手的动机、作案的过程、执行时的诡计,一下子就都呈现在我的眼前了。基本上,此刻的我已经可以解释那晚在别墅中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可惜的是,如果按照这样的推理,一个最主要的矛盾依旧没办法解决:凶手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诡计,才能取得这样的效果呢?
“哦,谢谢你,巴尔特先生……我要问的就这么些了,你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呢!”
“哪里,我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东西呢,警官先生,你真客气……”巴尔特先生摸了摸自己光光的头顶,似乎很有些不好意思。
我离开了巴尔特的房间,管家罗德正等在外面。
“这么快就问完了呢,警官先生。接下来您想问问谁呢?”他略带嘲讽地问我。
“噢,差不多也没什么好问的了,罗德先生。我想,我大概快要告辞了。”
“您最终也还是找不到凶手,不是吗?老经验都会这样告诉我们呢,我的警官先生,‘在枯树上找果子有多么的不现实’,您不觉得吗?”
看来他低估我了——这倒是正合我意。
“……嗯,真是什么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虽然做了不少的记录,恐怕也整理不出什么新东西来。罗德先生,我说,我该为我刚来时的鲁莽致歉呢!还好现在并不算太迟。”我向着面前的管家先生略微欠了欠身。
“别这么说,警官先生,别这么说……”罗德客气地笑着——我恨不得马上就离他远远儿的,但是,我却还有些事情想要问他。
“对了,罗德先生,你能告诉我吕根曼先生当时的秘书,莱奥诺蕾…米塔格小姐的联系方式吗?稍后几天我可能也会去拜访她的……不过,可能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了,顶多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我叹了口气,作出一副很沮丧的样子来。
“那倒很简单,我待会儿就把她的地址和电话交给今天的轮班守卫。您出去的时候,直接找他们要就行了。我今天还有些事,不能专程送您出去了,还请您原谅……”管家罗德也对我欠了欠身。
我回到客房,整理过我的东西之后,就离开了这栋别墅——甚至都没特地通知吕根曼先生或者是葛蓓特小姐一声。罗德先生或许会说我是“不辞而别”的——他怎么说也无所谓了。
我特地绕了一条相当远的路离开这别墅——实际上,我走的是当时凶手走过的路——我得说,即使凶手想在今晚再来一次,也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在法夫尼尔街的公车站,我搭上了回程的821路专线车。
最大的谜团依旧没有解决,虽然已经知道了不少事,可今晚的报告,我还是不知道应该怎样写……不过,赶在19号之前的那个礼拜交上去,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也不知基尔副部长昨天是否真来巡过班,奥鲁如果碰巧也不在的话……唉,真不知道明天回警局的时候,会有什么在等着我。
这个案子还没了结,我可不想他们现在就辞掉我——总局的奖金,半年的房租,《纯粹理性批判》……哈欠,我什么都不愿再想了,只希望能快点回家,再好好地睡它一觉!
毕竟,今天也还是难得的星期天呢!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