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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至于“明确的理由”,我倒是不缺少——如果能通过这位尽职的别墅守卫和吕根曼先生取得联系,那么,我想,至少取得会见资格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哦,事情是这样的。由我们组跟进的,伊丽泽的那个案子有了些新的进展,所以……”
“不好意思!请您马上离开,谢谢。”
这位年轻守卫的态度忽而生硬起来——这显然和我提到伊丽泽的案子有关。
我又留心看了看眼前的这位守卫:他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样子,但是体格却很健硕,胸前挂着似乎是别墅工作人员专用的身份牌——我得知他的名字是特兰斯凯…施密茨(TranskeiS),身份则是别墅安全事务队长。
一般而言,这种身份牌上的照片和本市警官证上的照片不同,是不需要三年一换的——这点可以从守卫间里另一位正看着今天《自由先导报》的悠闲守卫身上得到证实:额上的皱纹和脱发严重的头顶显示他至少有45岁,而他胸前证件上的照片却完全是一幅年轻人模样。
但比照特兰斯凯的外貌,他那证件上的照片简直就是刚刚拍摄、冲印出来的——那么,他在这里工作的时间应该不长:然而他却负责着整栋别墅的安全事务,而且对那个八年前发生的案子有这样明显的反应(按年龄来看,八年前他恐怕刚刚进中学)。这样的事实,再结合他的姓氏,已经足够让我作出一点小小的推断了:
“伊丽泽是你儿时的玩伴,不是吗?”
我承认,这样试探性的话语相当冒险——而且是冒着被轰出去的危险。但既然之前的话已经说错了(虽然并不是我愿意的),如果不采取这样的方法,结果也依旧还是无法通过这道大门——既然结果都一样,又何妨一试呢?
“……你为什么问这个?”年轻人有些吃惊。
“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罗德先生的儿子。我详细研究过伊丽泽小姐的案子,罗德先生提供的证词对案子的帮助相当大,因此我记得这个名字。”
我猜测,特兰斯凯的态度之所以突然改变,很可能是因为对警方的办事能力感到怀疑——儿时的玩伴已然离开了八年,案子却还始终没有被侦破:将这种失望迁怒到警务人员的办事不力上,也是再自然不过的了。
“哼……记得清楚又有什么用。你们实际上谁都抓不到,不是吗?”
“相反,我知道凶手是谁。”
“……哈,真是笑话了!如果你们知道凶手是谁的话,为什么不将他铐起来呢?”
“如果见不到吕根曼先生,我们就无法逮捕他。你相信吗?”
“那么,至少拿出点证据来。你也知道,我并不怎么相信你们……”
“抱歉,我无法拿出其中的任何什么来给你看,但是,我却可以凭着我的警章保证,它们存在!否则我也不会来了!”我看着特兰斯凯,试图让他相信我的坚定不疑。
这也算是一场小小的心理战了——目前我当然压根儿不知道,凶手究竟是谁。不过,只要是事实和真相,即使埋得再深,也必定会被人发掘出来。所以我并不认为我在说谎。
第18节:第三节 管家(1)
况且,我也计划在短期内交出我的警章来……我得承认,我并没有对眼前的特兰斯凯先生说出关于我的如此坚定的“保证”的全部真相来:我想,事后我该为我在词句之间耍的小小诡计向这位年轻的别墅安全队长道歉了。
片刻的对视之后,特兰斯凯的目光缓和下来。
“主人现在应该在茶室里。我让巴尔特(Barth)先生先带您到会客室去。我会在稍后通报罗德先生,他会接待您的。刚才言语中失礼的地方,还请您原谅。”
特兰斯凯向我略微欠了欠身以示道歉,刚刚一直在看报纸的巴尔特先生走出了守卫间,示意我随着他走。
经过花坛的时候,我注意到那里面种植的,早已经不是德国报春,而是看上去有些蔫蔫儿的高斑叶兰了。
已经过去了八年,这似乎很正常……
第三节管家
“特兰斯凯似乎又做了一些不应该的事情呢,文泽尔先生。”
罗德…施密茨先生坐在我的正对面,一位铁灰色头发的上了年纪的女佣递上一杯精致的Espresso。
“噢,葛蓓特(Gobert)小姐,你可以退下了。”
“是的,罗德先生。”本来侍立在旁的葛蓓特女士转身离开了我的视线。
“那么……十一局来的文泽尔先生,您刚刚对特兰斯凯说,你们已经侦破了伊丽泽小姐的案子,却无法捉拿凶手。那么,是否能让我知道,这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回事儿呢?”
“抱歉,上面的规定,我只能向直接的当事人亲属汇报这些新的线索。”
“您是说主人吗?不过,现在正巧不是他的会客时间呢。主人从来都不接见未经预约的客人的。这可是从没有过的例外——虽然您的情况似乎很特殊……嗯,不过,如果您不介意,我可以帮您代为向他转告的。”
“那倒不必,我可以等。另外,我还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关于八年前的那个案子的。”
“乐意之至,文泽尔先生。”罗德先生对我笑笑。
罗德…施密茨,看上去四十上下,留着和管家身份不大相称的小胡子——相比之下,单就外貌上来说,我倒更愿意相信,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狡猾阴沉的威尼斯商人——如果让他去演出这样的一部电影,甚至不需要额外化妆。
我拿出随身的备忘本,翻到最后的几页,准备开始做笔录。
“文泽尔探员,您今天似乎是突然想到要来这里收集线索的呢……”罗德指了指我手中的备忘本,“否则,也不需要用随身的小记事本来做临时笔录了,不是吗?”
“哦,不是,这个只能算是我马虎的职业习惯而已。我们可以开始了吗?”我对罗德先生笑笑。
“慢着,我想,您大概并不是负责这个案子的探员,是吗?”
罗德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如果是想冒充警官的身份,借机在这里打探什么消息的记者先生。那么,您最好现在就马上离开!否则,本人是不介意报警的——这样的事情,之前也曾经发生过。”
“真是格外警惕的管家,这些麻烦的有钱人们!”我在心里苦笑着——除了警官证,我也没其他什么办法可以证明我的身份,而且,实际情况是,我本身确实并不负责这个案子——还好今天是周末,局里的上司们基本上都放假了。如果罗德先生现在真给局里挂电话,值班警员那边,我倒还是有办法勉强搪塞过去。
“不好意思,但我确实是十一局的文泽尔探员。如果您不相信,可以马上给伊塞尔副局长挂个电话确认一下——我们组是由他负责的,这个备忘本上就有他的电话号码。”我将手中的小本合上,递向罗德先生。
实际上,备忘本上根本就没有伊塞尔副局长的电话——仅有的那两个分机号,一个是我自己的,另一个是汉迪克为了方便周末联系聚会而留下的。
如果罗德先生拨打总台,则在拨下无论哪个分机号之前,总台的蕾娜特(Renate)小姐(今天轮到她值班了——和我们探员的工作保持了同一步调,周末的总台应该算是最悠闲的,最忙的永远都是直拨报警电话的接线员们)会询问拨打方的警官证号和身份代码,以预先确定警员的身份(这当然是为了防止某些无聊市民对警方的正常办公进行恶意骚扰)——这样,我的警官身份也就自然而然地确定了。
第19节:第三节 管家(2)
如果罗德先生选择此刻就相信我,那自然是最好——开始阶段的信任对之后的问询合作无疑有莫大的好处。
无论罗德先生选择什么,至少都不会是对我不利的。所以,我能够如此从容地交出自己的主动权来——反正结果都一样,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果然,罗德先生并没有接过我的备忘本。他看着我,短暂的审视或者说是思考过后,他的表情又恢复了刚刚的平和。
“……好吧,我相信您。我们从什么问题开始呢?我的警官先生?”
“我想,也是一些老套的问题呢。不过,倒还有再确认一遍的必要。”
“……我会尽量合作的。不过,年代上实在是有些久远了,一些具体细节上的东西可能会记不清,希望您可以谅解。”
“好的……嗯,1984年3月17日这天里,你在别墅里最后一次见到伊丽泽…霍费尔小姐,大概是在什么时候?”
“……我想想,最后时候……应该是晚上7点左右,葛蓓特小姐和普法夫(Pfaff)服侍过小姐进晚餐,小姐回自己房间的时候。”
“你如何知道她是要回自己的房间?”
“当时我正要去检查花园门是否关好,从走廊经过的时候,正好看到小姐从左侧的楼梯上二楼——小姐的房间在二楼左侧最靠外的那一间,和卡罗莉娜小姐的房间相邻。”
我注意到罗德先生此处刻意不称卡罗莉娜…霍费尔为“女主人”或者“夫人”(在卡罗莉娜女士神秘失踪之后,吕根曼先生就一直没有再娶了。因此,卡罗莉娜小姐原则上仍保有别墅女主人的身份),而是仅称其为“卡罗莉娜小姐”。
“那么,主人房间和夫人的房间是分开的?”
“那是卡罗莉娜小姐自己的要求——她似乎是说一个人不习惯睡在主人卧房。”
“她是什么时候要求的?”
“从她和主人结婚的那天开始,时间是1981年10月25日,一个美好的礼拜天呢!”
罗德说这话的时候,似乎含着些嘲讽的意味——看来,他也认定失踪了的卡罗莉娜女士就是八年前杀害伊丽泽的凶手了。
我得承认,如果此刻临时组建一个完全由无关人士组成的陪审团,让他们看过这个案子已有的资料之后,要他们立刻指出所有嫌疑人中谁最可能是凶手(或者说凶手的帮凶),他们多半也会选择卡罗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