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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如果外面强敌环伺,甘家人却用淘井这样的方式来放水,未免太慢了,而且也容易被人发现,不是吗?”这是一个特大的疑问,如果不能解释,仍然难以自圆其说。
春轩推测,水井应该有一个闸门,用于启开地下面预埋的水闸。水井平时通过一个无需人管理的自动水位调节出口进行调节,而这个水闸的深度远远比预留的自动出口要低。所以一旦打开这里,水会迅速流走,地道才可以通行。只是那样一来,水位要非常低才可以,因为地道是深入地下的。
春轩曾经在西墙边的沟顶观察过水井的出水,只是感觉上,沟底要比地道最低的位置还高,如果这样的话,水是流不出去的。所以春轩多次探测,无功而返。一直到看到灵泉,他才恍然大悟!
那位聪明的甘家人确实设计了这样的水闸,并垒就了一道泄洪沟,直通下方的灵泉!然后将泄洪沟上方填土,年深日久,谁也看不出痕迹,甘家这个秘密通道的门户居然就这样被深埋地下!
听完春轩一席话,芮雪恍然大悟,春苓似懂非懂,甘之如却目瞪口呆,连逄叔都被深深震动。见大家都不说话,逄叔说:“既然你这么肯定,为什么自己不去打开机关?却在这里放言高论,又有何用?”
春轩见自己的话发生了效果,不自禁地微微一笑:“钥匙在我姐夫手里,我自然没办法。姐夫,我说得不错吧?”
甘之如垂头丧气,艰难地回答:“不错,钥匙是在我手里。”话音未落,逄叔接口:“是的,本来在少爷那里,但这几天被少爷弄丢了。”
芮雪一笑:“你丢的钥匙倒是我捡到了,但不知是不是这一把?”说着,举起钥匙,灯光下,微微闪光。甘之如自觉无法过关,羞愧难当,只得点头承认。逄叔狠狠地瞪了芮雪一眼,转过头去。各人心中感受不同,但谁也没去想芮雪手里如何会有这把钥匙。
于是,芮雪自告奋勇,返身出去放水。闸门打开,地道里的人们随即见到水位在一点一滴地平稳下降。春苓看看甘之如,颇有些不忍,克制着没有欢呼出声。芮雪将开关置于开的状态,本已离开,想了想又回去,将铁盒锁上。等回到地道内时,她吃惊地发现,眼前的水点滴不胜,却露出了相距不远的石头,俗称石步桥。一行数人谁都不说话,各怀心事,相继进入。
芮雪心中怦怦直跳,最后的交锋就在眼前,这也是至关重要的交锋。逄叔看上去还算镇定,甘之如就差了很多,只是尽力维持着,焦虑还是在不经意间透露无已。此处再熟悉不过,她装作好奇的样子走在前面,把一行人领到那间摆放水晶棺的房间中。微微瞥一眼甘之如,静等春轩说话。
“姐夫,我姐姐曾在这口棺材里睡过,对不对?”春轩声音颤抖,但却深沉有力。
甘之如顿时乱了分寸,一句话就露出了破绽:“你……你……你怎么知道?”
“姐姐!”春苓痛哭失声。芮雪心里“格登”一下,逄叔微微变色,但还勉强维持着镇定。绿意一直不动声色,既没有觉得意外,也没有感到好奇,一个小小丫头,反倒有莫测高深的感觉。
春轩眼里如要喷出火来,他狠狠地盯着甘之如:“姐夫,你还想继续隐瞒下去吗?”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我喜欢春薇,可怜的春薇,她是病死的。心脏突发病痛,汤药无效,突然死亡。”甘之如断断续续地说道。
“少爷当时大哭不已,郎大夫看不过,悄悄问少爷,以后是否还想见到少奶奶。少爷立即回答想见到,郎大夫就给出了一个办法,用药将少奶奶的身体保存起来,放在不流通的地下,可以保存三年。少爷随即同意,因此,我们几个才秘密保存起来,诈称少奶奶走失。少爷,可是这样?”逄叔不待少爷说完,就抢着说。甘之如满脸是泪,听逄叔询问,只有点头。
“如果我不是掌握了确切的证据,我怎么敢来兴师问罪?逄叔,你所说也许不差,但你别忽略了,除了你,当时还有别人。你不说实话,别人就不肯说吗?”
“你不妨说来听听。”逄叔说。
“不急。姐夫,我姐姐的尸身呢?”春苓花朵带雨,不胜悲切。
“被我移到她的坟墓去了。”甘之如呜咽道。
实在不可思议!芮雪和春苓走在阴森狭长的走廊里,感觉极为熟悉,但此时却无暇领略,一直到一扇门前,甘之如随手打开了机关,石门轧轧而开。春轩将他扒拉到一边,自己钻了进去。
真的是姐姐!宁春薇面色如生,身着崭新的红色吉服,就像刚刚出嫁的新娘一般,静静地躺在崭新的木棺中。春轩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和春苓双双痛哭失声!芮雪只瞥了一眼,也忍不住流下泪来。这个女人曾在水晶棺中见过,像梦魇一样缠了自己很久,然而现在,她终于回归自己的本来面目,静静躺在属于她自己的这一方墓穴里。
甘之如早已坐倒在地,无声地哭泣。只有逄叔,象个局外人一样,表情沉重地站在一边,静静地注视着。好一会,春轩发泄已毕,春苓兀自嘤嘤低泣。芮雪轻拍她的肩膀,随即将她揽在怀里,走出了阴森的地宫。
很久,春轩终于略略平静。他冷冷地盯着甘之如,话冷得如同寒冰:“姐夫,古人云:入土为安。枉你读了这么多年的圣贤书,却如此对待自己的妻子,她在九泉之下,又怎能安心?自己的妻子给人害死,不思为她报仇,却如此浑浑噩噩地得过且过,姐夫,扪心自问,你配做昂藏七尺男儿吗?”
甘之如悔痛交加,面对春轩的质问更是感到羞惭交并。他本就不准备反驳,所以一直垂手而听,听春轩说春薇是给人害死的,他斗地抬起头,下死劲地盯住春轩。“你说什么?是谁?谁害死了她?”
“他!”春轩突然伸出手,指向了逄叔。众人无不惊异,唯有芮雪暗暗点头,没错,这个家里如果有谁害死了春薇,那一定是逄叔。李胜曾经说过,一切都在逄叔的操作之中。
甘之如神色大变:“这,怎么可能?”他转身拉住逄叔的胳膊,希望他能够给自己力量,回击春轩。
“是吗?我倒想听听春轩少爷的高论,要知道我那几天根本不在家,出事之后是老夫人把我找回来的。”逄叔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这件事你们策划已久,当然不会留下破绽。可惜,你们几个人组成的堡垒看似坚固,却也是可以被攻破的。倒是你还这么沉稳的自以为是,让人觉得可笑。我问你,你说你那几天不在家,那你能说出你去了哪里吗?”
“自然是在外监督夏粮收成问题,职责攸关,我还能去哪里?”逄叔轻描淡写地说道。
“出事之后,谁去请的你呢?”春轩继续问道。
“是李胜。”逄叔很快地说道。
春轩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我倒对这个李胜没什么印象。当初你们不是把他开走了吗?说也奇怪,李胜从那以后就没人见过,死无对证。莫不是也被你们害死了?”
“春轩少爷这话好没道理,李胜是因为工作失误而被开除,怎能会被杀?”
“你们当初开除李胜的理由是什么?”春轩问。
“失职,自然不能轻饶。”逄叔脱口而出。
芮雪先就一笑,就算自己没见过李胜,逄叔这话也难以自圆其说。李胜被开除是因为他未能恪尽职守,把好大门,以至于让少奶奶走出家门,既未禀报也未拦阻,所以被撵出了甘府。可现在事情真相大白,春薇根本不曾走出过甘府大门,则李胜所承认的那些罪名根本就是莫须有,只怕就是逄叔让他出来顶缸。而在这点上,芮雪更是心知肚明。也正因为如此,她对逄叔所说的话一点都不相信。但她现在不想公然和逄叔敌对。不知怎地,他最近看自己的目光温柔至极,令她不解之余更多了一层不忍。
而逄叔自然也认识到这个问题,但他却无法在短时间内找到更好的说法,何况,开除李胜的一个重要理由是让人相信春薇已离开甘府。这件事,当初官府前来问案时也是具了保的。逄叔不会不明白,欺骗官府,与主犯同罪。他故作闲豫状,转脸看着别处,黑乎乎的影子,看上去有些模糊,如同笼罩在头顶的阴云。
芮雪低头对春轩说了句话,众人心思不属,谁都没有听见。春轩紧锁的眉头略略舒展,他对着逄叔,冷冷地说:“那你可知道他现在已经回来?你是否知道我已经见过他并且详细了解了一切?你是否清楚我已经同郎大夫见过面并且知道了你们当初所作的一切?你自己硬顶着,以为就能抗过去吗?你们害死了我姐姐,硬生生拆散了这对夫妻,却把我姐夫蒙在鼓里,制造了所谓的失踪事件,以为就能瞒天过海,回避官府的检查,进而逃避罪责吗?你们害死了碧荷、彩绫,现在又把目标对准了绿意,以为就能通过这一系列手段掩盖自己的罪行吗?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逄管家你也不想想,纸里怎么能够包得住火?”
逄叔颤声问道:“怎么又扯上彩绫和碧荷?”
春轩哼了一声:“碧荷恐怕也是拜逄叔之赐吧?她脖子上那条勒痕是怎么来的?碧荷如果是自己投水而死,肚子里为何根本没有积水?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却将其伪造成自杀,而且很快将她的尸体火化掉,这不是毁尸灭迹又是什么?”
逄叔森然道:“话可不能乱说,碧荷自己投水,彩绫自己上吊,甘家没有亏欠过她们什么,小小女孩自己想不开,不能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
“是吗?”春轩冷笑一声,“三太太,你说,彩绫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上吊?”
芮雪热切地望着逄叔,明亮的眸子里蕴藏着期盼。“逄叔,这件事难道你就能够逃脱良心的审判吗?你在甘家数十年,对甘家一片真情,与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