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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花看着殿内地面上的浮灰,微微皱起眉来。
后殿是青松观用膳的地方,不远处溢出腾腾蒸汽,饭菜的香味飘散而来。
小胖子捂着咕咕叫的肚皮,仰着脑袋狠嗅了嗅,眼中露出馋色,就差没流出口水来了:“花姐,我饿了。”
“我也是。”宋花虽是女子,不过却正处于长身体的阶段,容易发饿,她也低沉着头,难得与小胖子达成共识。
木络看着两人,心中暗叹,将手中笤帚放置妥善,跨过殿前门槛,走了进去。
她拉开镂空的门扇,从门后拖出个两尺来宽的木桶,桶中盛满了清水,桶边还搭着几张抹布。
她拿起抹布,拧干其中的水分,摺叠整齐后,蹲下身子,擦拭着光滑的地面。
良久,木络见两人依旧干站着门前,抬起微露薄汗的小脸,淡淡道:“还不过来?”
“你…不饿?”宋花水灵的眸子染上一层惑色,她欲止又言,结巴道。
道观的食物,大多清淡,吃再多也不见得饱,记得昨夜,木络只是吃了几口,今早又做了这么多活,难得她不知饿为何物?
“饿,可是不把清心殿打扫好,是不会允我们先吃饭的。”木络点头,墨色的眸中却让人察觉不到一丝饥意。
她的理性,一直让宋花与小胖子汗颜,理性的过分,刻板的像是装上发条,才会行动的人偶。
她在宽敞的大殿中,显得更为瘦小。
小胖子有些呆滞的盯着擦拭地砖的木络,厚实的嘴唇半天才吐出两个字:“恶魔!”
说完,才不情愿的拿起抹布,用蛮力擦起地砖来。
三人忙了一整天,待回屋歇息时,天色已渐渐暗沉。
他们的屋舍位于道观外围北侧,若往前走不过一刻钟,就是一望无边的青山墨林。
林中多鸟兽虫鱼,时不时的就能听到野猴狂吠,老鼠啃食,特别是每到夜半,深山中的怪鸟,时不时的发出如同婴孩啼哭般的声音,甚是骇人。
宋花也因余惧怕怪鸟,才搬来与木络同住一屋,小胖子则是单独住在不远处。
道者喜静,自然会将道观建在与世隔绝的地方。
静则安神,静则思明。
唯有道心不受外界打扰,才能修行有道。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道者尊崇自然界的规律而生,悠然,安逸。
师兄师姐们都住在观内,师叔们也都有着自己单独的居所,所以在观外居住的,也只有他们三人。
宋花以及小胖子原先都是商、官家的子弟,可以说从小到大没有做过多少重活。
来到青松观之后,至少做一年打杂的道童。美其名曰,苦其心志,磨其戾气。
他们两人细皮嫩肉,做不了苦差,多半是一旁偷懒,木络在旁帮忙打理,从没怨言。
她们的屋子并不大,一眼望去就能看到底,一张单人床榻上搁着两张棉被,靠着左墙,一面黄铜镜摆放在梳妆台上,闭合的衣柜紧靠墙壁摆放。
右边一扇屏风展开摆放,屏风后一层层温热的水气,如同女子曼妙的舞姿,徐徐上升。
“络儿,水有点凉,再帮我添些热水。”屏风后,宋花正挽着发束,坐在三尺余高的木桶中泡澡,她支起矮窗,对外说道。
没过多久,窗前便递来一小桶热水,热水的加入,水温真好合适,宋花舒服的轻哼一声,闭着美眸,享受起来。
窗外,木络倚窗下,一手中拿着半截枝丫,在地上写写画画,一手攥着本书页泛黄的册子,对着窗缝中透出的微光,一眨不眨,认真的盯着书册,墨色的眸里,难得溢出些许光彩。
木络起初并不识字,如果不是来到青松观,她一辈子恐怕都不知晓书中文化的玄妙。
宋花家是书香门第,却自幼学习书经,虽不是满腹经文,字都大多认得。
她见木络不识字,毛遂自荐的说要教她。
宋花没想到的是,她的记忆出奇的好,教过一遍的字眼,便能记得深刻,无需再教述第二遍,没过多久,她肚子里为数不多的墨水就消耗一空。
好强的宋花起初心里还有些不平衡,教会的木络比她还要聪慧,挫败感油然而生。
后而她才知晓,木络聪慧不错,不过更多的是她好学。
夜半夜起时,她总能看到屋外窗下点点光亮,走近一看才知道,是木络挑着油灯,趴在窗外,细读书册。
木络怕灯光会扰到宋花睡眠,不忍打扰,这才躲了起来,悄悄夜读。
宋花自识自己做不到像木络那般好学,心中那点不平衡感,也渐渐消失。
与木络相比起来,小胖子简直就是懒惰成性,几乎什么事情也不做,更不用说好学求知。
等待木络也清洗完毕,两名女童并齐躺在床榻上,小憩起来。
“络儿,明日我与胖子要去帮吴师叔整理丹房。”宋花愁了美眉,暗叹一声,说道。
“我知道,吴师叔说我阴沉,不允我进丹房,明日你与有财要毕恭毕敬,小心行事不要出差错才好。”木络顿了一顿,有些担心嘱咐道。
五位师叔各有擅长,而吴师叔最为擅长的便是炼丹。
他炼出的丹药,多是进贡给皇宫,说是吞服能够益体增寿。
炼制丹药的工序也很繁琐,听吴师叔自言片语所说,他炼制丹药的药物,都是至阳之物,不允阴者触碰。
男女相比,女子应属阴,照理说宋花也是不准进丹房的,不过她确是女子中罕见的血阳之体,这才允许她进丹方。
而木络虽不是什么特殊体制,却生来身子冰冷,比常人要寒上几分,并且话语很少,只有问话时才会回答,看起来不讨人喜,吴师叔便一口否定,不许木络靠近丹房。
“我知道…只是吴师叔性子古怪,我怕触怒了他。”
“吴师叔炼制丹药,确有不少讲究,丹房摆设不可乱动,丹药也不要用手直接触碰,做事前先过问师叔的意见。”
“嗯。”宋花轻声答道,听木络一些告诫,虽放心了些,但一想到吴师叔那张阴森森的脸,不禁的缩缩脑袋。
木络不善于说出安抚的话,替她盖好被子,又蜷缩到床角,安静的只剩下两人彼此的呼吸声。
☆、003 寻药
良久,宋花再次开口,打破沉寂:“络儿,你说修道之人真能白日飞升么?听娘说,青松观的道者都能飞在空中,能够使用法术,降妖除魔,益寿延年,可是到这里才知道,娘是在骗我。”
“能遁飞空中的,那是仙人,只是世人的幻想罢,我们修的是道,多是修身养性,能不能使用法术不知道,不过益寿延年确有根据,听说,上代掌门一百三十三岁才坐化归天。”木络想了想,才缓缓答道。
宋花点头不在多说,她原先是官家小姐,娘亲说去了道观,便能羽化成仙,小小的她这才起了些兴趣,跟着道者来到青松观。
但她来到之后才知道,这里根本没有仙人,都是些死读经文的牛鼻子老道。
大失所望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她整天做下人的活,打扫院落,拔草喂畜。
起初,她想要回城当她的大小姐,但她想到娘知晓她有慧根时喜出望外的样子,以及爹爹受到皇帝提拔的欣喜,若是她一急之下回了城,爹爹很有可能会被官复原职,娘跟她说过,家中今后的繁荣,就要靠她了,思来想去,这一切,都不允她回去。
小胖子的情况也是如此,家中的生意靠的就是他青松观道童的身份,如果衣锦还乡,他便什么也不是。
木络也知晓两人心中的苦楚,嘴上没说,不过她能够帮忙的,便会尽量帮着他俩。
等到宋花睡着之后,木络这才悄悄下床,点灯,看书。
夜晚,只在一觉间转瞬而过。
小胖子大清早就慌慌张张的找到宋花,生怕迟了被责骂,两人有些不安与木络告别,随后朝着吴师叔的住处而去。
木络目送两人离去,这才来到柴房,拿下挂在门柱上的竹篓,竹篓中放着一把一尺左右,泛着锈光的乌铁弯镰,和一本画有草本图案的书籍,她背起竹篓,朝着后山走去。
丹药的炼制,各种功效的药材是少不了的。
吴师叔不允她进丹方,却下了另一件差事。
他大袖一挥,扔给木络一张写有药材的纸张,让她去山中寻些药材。
木络从未学过医术,也不懂药理,纸上所写的药材自然不知。
心恐吴师叔的威慑,没敢多问,只好求着书房师兄,帮她找了本画有草本的药材书。
几夜苦查,细细观读,不仅找到所寻药材的图本,更是对药材书起了兴趣。
人之所以会生病,是因为体内阴阳失去平衡,正气固脱,这才导致病变的发生。
药材,有成千上万中,有着各自不同的功效。
运用合理的药材,对症下药,使阴阳失调的身体回归阴阳平秘的状态,身体自然能够恢复如初。
有些药材,不止有治病的作用,更能达到补益,健体,甚至延寿的功效。
有药,也会有毒。
毒与药,是一种对立的存在,药为补益,毒则为损伤。
不过,俗话说物极必反,毒有时也能成为药,药有时也能够成为毒。
这些,都要看下药人的用法如何。
青松观所处的这片地界,山清水秀,犹如仙境般安逸。
此处人迹罕至,方圆百里恐怕只有青松观一处人工开凿的痕迹。
木络沿着一条蜿蜒小道,小心翼翼的进入林中。
林中是药材生长的自然宝地,也是无数鸟兽繁衍生存的地方,它们有些温顺,有些则是凶暴不已,木络此刻只希望不要触及凶兽的逆鳞才好。
她一直听前辈们说,林中隐匿着食人兽类,心生惧意,所以在这里生活将近一年,最多也只是在后山附近捡柴,摘果子,未曾深入。
今日进林,她没有告诉小胖子,和宋花,她不希望两人担心。
正值盛夏,树木绿意甚浓,耀眼的阳光穿透密集的树叶,照射在身上,只剩下点点明晃的光斑。
她攥着与手腕差不多粗细的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