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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之乎便一饮而尽。
柳儿狡黠一笑,道:“欧阳大哥,你累了,我扶你去歇息吧。”
欧阳之乎真的觉得累了,他的手脚开始变得无力了,柳儿便将他抱了起来。
这是丰易星下榻之处,自然有床,柳儿便将欧阳之乎抱到床上,放好。又盖上被子,柔声道:“我知道你会暗中跟我而去的,所以我便在那杯酒中放了一些药,在这一刻钟内,你便酥软而不能动了,但你的人还是清醒的,也能说话。现在,你是不是想骂我?你便骂吧,我要走了,一刻钟之后,你一切如初,但你已不知我与四十个无魂无魄杀手往哪儿去了,而那时宫中只有那个受了重伤的人知道‘飞魂楼’所在之处。”
欧阳之乎苦笑道:“其实你直接对我说明,我也不会拦阻你。”
柳儿笑了,她道:“你要骗得我解了你的药么?我才不上当!你是一根顶梁柱,不能太早有所损伤,丰魂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今晚,我要让他疲于应付!”
欧阳之乎急道:“别去招惹那只疯狗!”
柳儿道:“我自有分寸!”
说罢,她便出去了,欧阳之乎一动也不能动,全身酥如无骨一般,他又不能大声叫喊,只听得柳儿在门外对人说了些什么,那几个人连声应是。
少顷,又有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显然,是柳儿带着四十个无魂无魄杀手出发了。
一切又归于沉寂。
欧阳之乎心中道:“柳儿,你太任性了,太任性了。”
这一刻钟,对他来说,是太过漫长了。
当欧阳之乎身上药性一去时,他便一跃而起,向门口如旋风般冲去。
不用说,柳儿已经走远了,欧阳之乎怔怔地站在门口,一脸茫然!几个宫中弟子正要上前,欧阳之乎又倏然转身,向内奔去,口中喝道:“受重伤的丁一弥在何处?”
属下忙道:“寒香堂偏厢!”
这五个说完之时,欧阳之乎已从他眼前如轻烟般掠过,向寒香堂那边而去。
丁一弥受伤着实不清,整个人已是变得不成人形了。
欧阳之乎一把拉住他的手,问道:“飞魂楼在哪个方向?”
丁一弥声若游丝地道:“从……从宫中……至……华镇之后……便可见……可见……一家铁……铁铺,铁铺……西侧有……有一石径……沿……石径向东而去……”
欧阳之乎大急,喝道:“有几里?”
丁一弥被吓了一跳,更是吐词不清了:“大概……大概……走四十……四十……”
未等他说完,欧阳之乎已疾然转身,电闪而去!
丁一弥似乎一急,一下子又昏迷过去了。
欧阳之乎展开登峰造极的轻功,向华镇疾驰。眨眼间,便已至华镇,然后他便看见了一家铁铺,两侧果然有石径,欧阳之乎便沿着石径,向东飘掠,其速端的是快如鬼魅过空!
行四十里路之后,欧阳之乎傻眼了:眼前竟有三条贫道!
那一瞬间,丁一弥若在欧阳之乎身边,他便已死一百次了。
欧阳之乎把牙咬得咯咯直响,他把丁一弥骂了个狗血喷头之后,又把自己狠狠地骂了一通,他恨自己为何那么性急,丁一弥分明还未说完,自己便急着走了。
他越想越气,忍不住在这旷野中大声叫喊!
“啊!”
他把自己的焦虑、担忧、悔恨全都贯入这一声叫喊声中,其声如奔雷,回荡之声不绝于耳!
倏地,一声尖锐的鸟叫声从远处传来!声音极为熟悉。
“无影鹘鹘。”
欧阳之乎心中一动,他心道:“无影鹘鹘是只灵性之鸟,或可助我寻到柳儿。”
于是,他便满怀期望地打了一声悠长的唿哨!
很快,远处又传来一声尖锐的鸟鸣声,这次,声响之处比上次近多了。
当第三次鸟鸣声响起之时,已是近在十丈以内了。
然后,一团黑影挟着一阵轻微的风声疾掠而下,落于欧阳之乎的肩头,正是那只“无影鹘鹘”。
欧阳之乎大喜,比比划划地道:“你见了柳儿姑娘么?”
“无影鹘鹘”轻轻鸣叫了二声,也不知它是说明白还是说不知道。
欧阳之乎忍住性子,又比划着道:“那个美丽的,拿一柄软剑的姑娘,明白了吗?”
说到美丽时,他把自己的眉头向上一吊,嘴巴噘起;说到软剑时,他把手在腰中一摸,作拔剑之状,然后又用手比划着剑的长度,宽度。
比划完后,他眼巴巴地望着“无影鹘鹘”。
第二十五章 千劫战笈
“无影鹘鹘”竟“咕”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它那锋利尖锐的喙子叼着欧阳之乎的衣袖,用力拍打着双翅。
欧阳之乎大喜,道:“你是要带我去见柳儿,对不对?莫拉,莫拉,我随你去便是了。”
说罢,他客客气气地用手轻轻地推了推“无影鹘鹘”,它真的就松开了欧阳之乎的衣袖,然后沿着一条岔道开始慢飞。
欧阳之乎跟在“无影鹘鹘”后面奔掠,他还嫌“无影鹘鹘”飞得太慢,不停地催着它。
一路急驰,也不知迂回曲折了多少路,欧阳之乎都有些不耐烦了,却仍是未见有人烟、屋宇。
欧阳之乎终于忍受不住,对着前边的“无影鹘鹘”大声叫道:“喂,有没有搞错?”
“无影鹘鹘”在前边叫唤起来,似乎甚为着急。
欧阳之乎刚停下的脚步又被叫声催起,他自我解嘲着摇了摇头。
“无影鹘鹘”竟开始向一个山坡飞去了,欧阳之乎不由暗暗叫苦,心道:“也许它压根儿未听懂我的话,我却这么屁颠屁颠地跟在它后面,倒也可笑之极。”
但既然已到了这一步,死马也得当作活马医了,他拿定主意,若是再转过这道山梁,还未有什么发现的话,他便掉头就走。
在这样杂草乱林中行走,他便难以跟上“无影鹘鹘”。
到后来,他竟看不到“无影鹘鹘”的踪影了。
正疑虑间,忽然听到一块岩石后有微弱的鸟鸣声,欧阳之乎急忙飘掠过去,却并未见到“无影鹘鹘”。
欧阳之乎四下观望,一无所获,只好吹了一声唿哨声。
又有鸟鸣声响起,这次,竟是从他所站之岩石下边发出的。
欧阳之乎吓了一跳,忙纵身跃下岩石,蹲下身来,借着朦胧的月光一看,才知在岩石下部有一个可容一人蹲身而进的洞穴,“无影鹘鹘”的鸣叫声便是从这个洞穴中传出来的。
欧阳之乎不由大怒!他是要去飞魂楼找柳儿,可“无影鹘鹘”却把他带到这儿来!
他憋了一肚子火,气哼哼地转身便走。
“无影鹘鹘”却“扑”地从洞穴中飞了出来,叼着欧阳之乎的衣领,便往洞穴里扯。
欧阳之乎怒声道:“再不松口,便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罢,他便举起右掌,恫吓地扬了扬,岂料“无影鹘鹘”仍不松喙,还是一个劲地把欧阳之乎往洞里拉。
欧阳之乎不由有些奇怪,心道:“莫非,这儿还真有蹊跷不成?难道是柳儿她……”
他不敢往下想了,便顺着“无影鹘鹘”之拉扯,向这个洞穴中爬了进去。
洞中自是漆黑一片,欧阳之乎又不能像鸟那样夜可视物,于是,他便掏出火石火绒,打着了。
借着火绒微弱的光线,他看到这个洞穴并不很小,少说可以容二十几人,当然,只能蹲着,不能直腰。
但洞穴内却是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次,欧阳之乎都懒得责骂“无影鹘鹘”了,他将火绒灭了,便要向洞口爬出去。
孰料,“无影鹘鹘”却一下子拦在他的身前,从黑暗中传出的低声鸣叫和翅膀扑愣声可以感觉得到“无影鹘鹘”很是激动。
但这一次,欧阳之乎却不再上当了,他仍是向前爬去。
“无影鹘鹘”一声怪叫,似乎有些愤怒了,看样子,它是不愿让欧阳之乎出去了。
欧阳之乎不由为难了,他知道这只异鸟之凶悍,但更重要的是自己即使能伤了它或杀了它,却是没有这个权利,因为它是他母亲丰红月的师父所驯养的,何况它还救过他的命,也算是“恩鸟”了,他又怎能恩将仇报?
为难之际,他只好又把火绒打着了,准备再次将洞穴查看一遍,若还是一无所获,那么他便要强行出去了。
见他回头了,“无影鹘鹘”欢叫一声,也向里边飞去,在将近洞穴最深处时,它双翅一振,飘落下来,用爪在地上抓呀抓的。
欧阳之乎见它在刨地,一颗心便提了起来,只觉得嗓子干得难受。
他见“无影鹘鹘”动作那么慢,那么不协调,有心上前帮它,但总没有勇气。
他不敢想象在这土中会刨出什么东西来。
终于,土中现出一件淡黄色的东西来,欧阳之乎轻咳一声,慢慢地走上前,低头一看,这才放下心来。
土下现出来的是张油纸,似乎还包着什么。
欧阳之乎暗道:“这荒山野岭之上,怎会有人将这油纸埋在这儿?油纸里定还包着东西,那么那是件什么东西呢?”
这下,欧阳之乎再也不担心了,抡步上前,驱开“无影鹘鹘”,抽出“巨阙狂刀”,刨将起来。
他的动作比“无影鹘鹘”快多了,很快,连油纸带油纸包的东西,全被他刨了出来。
看样子,油纸里包着的是一本书。
打开一看,果然是书。
欧阳之乎怀着满腹疑惑,轻轻地将书翻开了。
翻开了第一面,他便惊呆了!
只见上边写到:“千劫战笈,邪佛上人拙作!”
莫非,这便是丰千星所说的,当年‘邪佛上人’留下的那本武功心法?
未等他看清,火绒已烧到了他的手上,他一惊,赶紧把火绒灭了,洞穴中又恢复了那片黑暗。
“无影鹘鹘”尖锐地叫了一声,向洞穴外如箭般长射而出。
欧阳之乎立即想到柳儿,忙也从洞穴中掠出,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