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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瑜忍俊不禁,失笑道:「哈,太华,你怎么了?我学得很像吗?看你脸都吓白了!想不到堂堂太华侯,居然怕鬼魂。。。。。。」
赵佺沉默半晌,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渐渐地,抚到他柔软干燥的唇办。
心跳声忽地急促起来,在四下的静谧里异样的清晰。
视线胶着在一起,迷惘、恍惚、眩惑、迷恋。。。。。。子瑜在那双狭长凤眸中读到如许之多的复杂情愫,交缠纠结,连自己的心也跟着微微地疼痛起来,却又莫名的温暖安心。
风乍起,井中月影碎成一池涟漪。禅心已乱。
赵佺移开手指,轻轻地俯身过来,将自己的唇压在了他的唇上,他没有推开。
第六章 一鸣惊人
宋绍兴二十七年,十月孟冬,楚州临海一带的江面上,风浪大作,金鼓震天。
金宋之间,以绍兴和议划定疆界,东以淮河中流为界,西以大散关为界,南北对峙。而自从完颜亮弒君夺位后,南侵野心路人皆知,淮水一线的两国军兵更是不时爆发小规模水战,烽火连绵。
李宝是南宋水军将领,本是岳家军将领,岳飞蒙冤死后,他继韩世忠将军之后驻守楚州,兵力仅只三万,却力抗金兵不曾越界,堪称一代名将。这日他率领船队在江上演练水战,却与金兵水师狭路相逢,双方顿时炮火齐飞,乱箭攒射,打得难分难解。
见战况激烈,李宝站在楼船的上层,面色严峻。他身边左右各站了一个人,打扮一僧一道。这时那和尚开口道:「李将军,敌军势大,可需要我等相助?」
道人也点头道:「我龙虎山天师道对符录一道略有心得,妙参造化,必能助将军一臂之力。」
李宝虽然不信神鬼之术,但对这一僧一道的来历还是不敢小看的。原来这道人是天师道第三十一代张天师的得意弟子,道号天玑子;和尚则是禅宗曹洞宗门下,法号义是备受宋徽宗恩宠,之后一直跟朝廷走得很近。禅宗虽是佛门,净慈寺曹洞宗却受过今上赵构的封赏,御赐区额。这两位出家人正是奉了门派前辈之命前来襄助李宝守楚州的。
李宝迟疑片刻,道:「但请道长和大师施法。」死马当作活马医,反正没损失!
天玑子闻言大喜,他踏前一步,站在船楼上,拂尘一挥,手中现出一迭黄纸朱砂的符录。他扬手洒飞,口中念念有词,顿时漫天晶光闪烁,烟气纵横,符录竟化作一条巨蟒直贯敌军楼船而去,吞吐红信,挣拧可怖。交战双方的兵士都惊得瞠目结舌。连李宝这种原本不信鬼神的人,也叹为观止,敬畏地望着空中。
巨蟒气势如虹,疾射而去,众人的眼珠子几乎都跟着它在转,看得目不转睛。
奇光灼灼的巨蟒飞到江心中途,突然顿住了,粗如水桶的蟒身越胀越大,长尾乱摇,气势越发宏大!就见它一直胀大、胀大、再胀大。。。。。。
最后「咻」一声
半空中洒下无数纷纷扬扬的黄纸碎层,它竟然胀得爆掉了!
一霎时众人黑线青筋齐下,眼珠子都快瞪爆。。。。。。
天玑子慌了,额头上的冷汗止不住地向下淌,连手里的拂尘也捏不牢,抖得跟筛糠一般:「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李宝揉揉太阳穴,面如苦菜花,垂头叹息。旁边的义端赶紧大喝一声:「看我的!」一声怒喝声若洪钟,四周江上的嘈杂声竟在一剎那被压了下去,不愧是佛门禅功狮子吼!剎那问众人又敬畏地望过来。
只见他从怀中摸出一个木鱼,头顶冒出氤氲白雾,运起无上禅功,右手持木鱼杵重重击下
一炷香工夫之后,李宝眨巴眨巴眼,脑后滴下一大颗冷汗,天玑子拉拉自己的耳朵,一脸疑惑;楼船上的军士则开始掏耳洞,挖耳屎。。。。。。
看义端这番大动作,可以想见那木鱼声必是震耳欲聋、惊天动地。然而
偏偏什么声音也没听见。。。。。。
所谓光打雷不下雨,众人为之绝倒。
这时就看见金兵水师楼船上跳出一个身穿紫色袈裟的大僧正,狂笑道:「佛祖佑我大金,你等的妖术通通不会管用的!」他手持一面皮鼓,左右有骨坠,下有一根丝绦带子。正是密宗的人皮法器嘎巴拉鼓。
李宝脸皮抽搐:奶奶的!老子到底是在打仗还是看你们妖僧妖道来斗法的?
就看那位妖侰得意洋洋地摇动嘎巴拉鼓,低沉的鼓乐穿越重重波涛江水破空而来,带着种说不出的妖异诡谲之意,听着顿时心神被慑,魂不守舍起来。
义端和天玑子当然不会东手待毙,齐齐吐喝一声,祭起自家的木鱼和符簏。两者连手,总算出声了。
彭彭彭,咚咚咚,咻咻咻。。。。。。
整条江面霎时变成了大兴法事的水陆道场,就听见鼓声、木鱼声此起彼伏,符录幻化的黄光漫天乱飞,本来打得正激烈的双方士兵被噪音搅得昏头转向,于是乎
扑通扑通的落水声不时响起,很多兵士被法术所惑,或受伤后心神失守,一头栽进了江水中。
只是宋兵这边的斗法似乎还是落了下风,义端和天玑子两人连手居然还抗不住那个大僧正。金兵水师趁机放起火箭,攒射如雨,忽地宋兵这边有一只船的风帆着了火箭,天干物燥,江面风又大,顿时劈哩啪啦地烧着了,瞬间蔓延到桅杆木头,只片刻工夫整艘船便火光熊熊了!船上的兵士却被法术所惑,也不知救火,箭雨之中,死伤无数,鲜血染红了半条江面。李宝又惊又痛。
正当局面一片混乱的时候,天外忽地传来一阵琴乐,穿云裂石,铿锵高亢,一下子把鼓乐、木鱼声和四下里的嘈杂喧嚣全压了下去!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江水奔腾,天边驶来一艘巨型楼船,船上一面紫色大旗迎风招展,一尾五爪银龙夭矫灵动腾跃其上,气势峥嵘直欲破空飞去!
楼船驶得近了,众人定睛看去,只见一个紫衫人端坐在船头,身前一具凤首箜篌,身后还随侍着四个如花似玉的少女。江风劲急,吹得他宽大袍袖猎猎舞动,纤指如玉轻拨箜篌,银线锁边的淡紫襟袖上绣着精致的龙纹,清华高贵。
因这楼船太大,他便是坐在船头也是居高临下的姿势,衬着身后的青天白云,神姿清逸,凤眸淡扫,便如天上的神只在俯瞰众生一般。忽然一声清唳,霜毛玉羽的白鹤自空中盘旋而下,徐徐落在他身边。
仙姿飘逸,雍容高贵,并世无双
正是世外五绝之首,啸傲烟霞太华侯到了!
江面上一阵骚动。金兵水师船上的大僧正见自己的法术被琴声打断,怒不可遏地吼道:「哪里来的妖人!螳臂挡车你这是找死!」
一片诡谲的静默。
金宋双方的将领兵士大多听说过这位传说中近乎神话般的世外高人,尤其从海州到楚州沿海,太华侯的楼船虽然没多少人亲眼见过,但一看见那面紫底银龙的大旗也都认出来了
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身为太祖皇帝嫡传五世孙,却从未接受朝廷正式敕封;以朱紫为服色、绣着五爪金龙为标志、用西域华山的别称太华作为自己的别号,世人均尊称一声君侯。睥睨天下却又漫不经心,视王侯爵位为粪土,啸傲烟霞之间,俨如天外飞仙,何等洒脱、何等倨傲!
。。。。。。这大僧正却似听都没听说过他。
金兵水师将领是大金的宗室子弟完颜永嘉,对汉人的江湖传说也略有所知,听见大僧正这样说话,也不禁替他捏了把冷汗。不过转念一想,龙虎山天师道好大的名头,禅宗的曹洞宗也是名门大派,却在大僧正面前不堪一击。再说,大僧正的师傅是当今大金的国师,密宗教祖噶乌法王,武功法力都是当世无敌。就算这个太华侯再厉害,不过是大宋皇室一介流落在外的子弟,又岂能是国师亲传弟子的对手?
这时却听大僧正叫嚣之后,竟没半个人搭腔。辽阔的江面上,只剩下太华侯指下的箜篌乐声悠悠传来,清越空灵,彷佛浮泛在透明的水面上,却压下了一切噪音喧闹。一曲罢了,泠泠似雪山清泉之声,余音绕梁。
大僧正呆呆地站在船楼上,正想再度出声挑衅,忽然听见一声嗤笑。
只见太华侯赵佺凤眸乜斜,懒懒地道:「小竹,刚刚本侯好似听见一只疯狗在乱吠?」
他身后的青衣少女格格笑道:「哦哟!君侯,我刚刚却只听见一只贼秃在放屁,好臭好臭!」以手掩鼻,皱起小脸做嫌恶状。
赵佺扬眉笑道:「小竹,女孩子讲话怎能如此粗俗?」
「哎呀,回君侯的话,我只是心直口快、实话实说罢了。天下间竟然还有不知道世外五绝名号的人,真是井底之蛙,荒唐可笑!」
狭长凤眸中掠过戏谑的浅笑,赵佺垂下眼帘,缓缓道:「既然如此,不管是疯狗也好,井蛙也罢,惊了我的爱婢,本侯便出手将他打发了罢。」
顿时,梅兰竹菊四美婢的笑声四起,清脆如银铃。
大僧正气得勃然变色,怒吼道:「妖人!你胆敢骂我!什么世外五绝,能比得上我师傅么?受死!」举起手中的嘎巴拉鼓,就待拍击。
赵佺双目倏睁,冷冷瞥了他一眼,凌厉如淬毒刀锋,大僧正浑身剧颤,忍不住蹬蹬蹬连退数步。
见他如此,赵佺却笑了。他细长的凤眼既艳且睸,眼波流动间风情陡生,众人不由看直了眼。忽地,挺秀的剑眉拧了起来,他轻叹出声,似乎万分苦恼。水色檀唇微微翕张,吐出的,却是冷酷无情的字句
「好,便遂了你的心愿。受死吧!」
薄唇微勾笑得狠绝,纤长十指交错划过箜篌琴弦,霎时间,「昆山玉碎凤凰叫,芙蓉泣露香兰笑」。乐声铮铮,清越飘忽,已经灌注了上乘的太极真气!
陈搏老祖传下的《六台八法》功诀中,以太极真气为六种真气之首。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当年陈搏虽然应宋太宗的请求把这套功法镌刻在了御赐水晶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