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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淇岬木廊菅沼绕渚亩牵
纤长手指划过琴弦,凤首箜篌奏出高亢激昂之声,竟如金鼓齐鸣、万马奔腾。白鹤清唳一声,直入九霄。顿时江面上风浪大作,冷厉劲风水箭如同利刃集中扫向金兵船队!一时间只听那帮御林军凄厉痛呼,扑通落水之声不绝于耳,江面上泛起缕缕鲜红的血水。
夹谷林浑身毛孔中渗入丝丝缕缕的恐惧,左支右绌中仍是被一缕水箭射中胸口,浑身剧颤,再也叫不出声音,缓缓倒下。在神智逐渐丧失的蒙眬当中,他只能瞪大眼昧,死死盯着那双似笑还讽的冷酷凤眸,那是他此生所见的最后景致,他想即使是来生出不会忘记吧。。。。。。
乐声激越,四散的船只轰地炸裂开来。气浪喷涌,巨涛激荡,船板的碎片被冲得到处都是,江心出现了一圈圈巨大的漩涡。偌大一支金兵船队,竟在太华侯的一曲乐声中灰飞烟威!
乐声渐歇,赵佺袖手道:「唉,子瑜的请托也算完成啦。」忽然,一个浪头落下,江心漩涡里竟浮出一个人,挣扎着游了过来。赵佺见他速度极慢,浪花激飞间几乎被吞噬,过了一会却又挣扎着浮了上来,凝目望去,这才瞧见他手里竟然还拖着一个女子。终于,这人游到小屿前,先把手中女广推上岸,自己才喘着气爬上来。只见他湿漉漉的长发掩住面目,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身量未足,竟是个少年。果然他上岸还没走两步,身子便扑地倒下,昏了过去。
赵佺冷冷地睇视着地上昏迷的少年,凤眸中神情微妙,半响,轻声道「嘿嘿,好个硬骨头,不愧是岳飞的子孙!这种风浪中也能带着姐姐爬上岸。若我大宋都是这样的将领军兵,何愁蛮夷不灭?然而,你为何是。。。。。。」微微玻а郏鄣桌淝秃⑸凉币舛干D侵话缀追路鹨膊熘酥魅说男乃迹话驳嘏呐某岚颍遴σ簧!
忽地,一个柔和的嗓音笑着响起「哈,太华,你这懒得出奇的家伙居然提前截住了他们!我真是要对你刮目相看啦。」
赵佺眼底阴霾一闪即逝,应声回头。只见江心一叶小舟疾如离弦之箭,破浪分水而来。船头立着一个身穿月白色侩袍的青年男子,乌黑长发披散肩后,于拈念珠串,打扮非憎非俗,慈眉善目,周身自有一股仙风道骨之意。
「子瑜,你终于来啦!」赵佺勾起唇角,笑得轻佻,一双凤眸波光流转,异彩涟涟,透出三分妖魅三分邪气,还有三分明显是扮出来的人畜无害的无辜纯良。他身边那只心高气傲的白鹤居然也跟着主人应景地叫了两声,怎么听怎么透着股谄媚之意。
「哦唷啃,赵君侯哪,你眼里只能看见子瑜吗?当我药师不存在吗?」小舟上懒懒半着的黑衣男人叹息,被这对主仆的表现打败,脑门上直直爬下数排黑线,「见色忘友,真乃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人容貌清俊,只一双眼玻С稍卵蓝员茸予こ餐阉椎钠剩椒⑾缘闷ζ恪!
子瑜皱眉道「李思南,你!」
药师李思南吐吐舌头,笑道:「对不住,我说错话啦。」
赵佺却一脸陶醉加欠扁的笑容,悠然道。「药师向来是狗嘴吐不出象牙,今日此言却甚得本侯之心!食色性也,本侯从不避忌。只是以本侯超凡脱俗的品味格调,也只有子瑜这等品阶才能入得了眼。。。。。。咿呀呀,本侯是王侯贵冑,子瑜足世外仙葩,我俩可不就是人造地设的一对。。。。。。」
话没说完,「轰隆」一声巨响。
子瑜面如寒霜,手中念珠倏地弹出一颗,劲风陡生,势如破竹般击断了江面上仅有的那艘船只的桅杆,巨大的风帆立时倒下。挟带着其上蕴注的内力,势头未减,居然义把船顶击破了一个大洞!整艘船摇晃不止,终于轰隆一声炸裂开来。
饶是赵佺离得远,背后也嗖嗖淌下排冷汗。
「赵太华!如果你觉得自己脸皮的厚度能挡住我的金刚伏魔珠,继续说下去,没关系的。」子瑜柔声笑道。
赵佺脸皮抽搐了一下,讪讪道「唉,子瑜,何必这么暴力呢?我是说。。。。。。我俩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好友!人称我啸傲烟霞太华侯,称你清净禅心圣居士,并称世外双绝多么令人称道,堪称佳话啊堪称佳话。。。。。。」
李思南笑道:「啧啧,君侯你这样断章取义不行哦。世外五绝什么时候变成只有你们两个的世外双绝了?就算我这个小药师不敢争辩,铸剑师那家伙不屑虚名,可要是美厨娘人在这里,只怕你。。。」立刻会被敲得满头包!
原来,他即是世外五绝当中的不死不救邪药师。
三人都是相交多年的老友,嘻嘻哈哈插科打诨了一阵,子瑜和李思南这才上了小屿。李思南蹲下察看那对昏厥的少男少女,片刻后皱眉道「岳家姑娘无碍,只是喝了几口水又受惊过度,这才昏迷。不过这张家小子么。。。」沉吟难决,显然是伤重难治。
原来这少女唤作岳缨,是岳飞长子岳云的女儿。少年唤作张凌,却是岳飞之婿张宪的儿子,算来是岳飞的外孙。
十数年前,坚持抗金的岳飞将军被奸臣秦桧陷害,在风波亭蒙冤而死,同时遇害的还有他的长子岳云和女婿张宪。岳飞的家人人部分被发配流放岭南,也有个别的,如岳缨和张凌,被金国奸细借机捉去囚禁达十年之久,直到今日才逃出。
而这次江上阻截和营救他们的行动,则是由子瑜发起的。
子瑜在世外五绝之中,号称清净禅心圣居士。所谓居士,就是在家信佛的佛教信徒。然而他以尚未正式剃度出家的居士身份,成为了继六祖慧能之后,一统禅宗五家七派呼声最高的人选,堪称当今佛门禅宗最著名的大德。
禅宗是指以菩提达摩为初祖,探究心性本源,以期「见性成佛」之大乘宗派。大乘敦派的经义乃是「度一切苦厄」,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子瑜煞费心神广邀江湖好友前来营救这对岳家姐弟,于是他的大慈悲之所在。
原来,自岳飞遇害之后,南宋朝廷内外抗金派将领几乎全部遭到贬谪。以高宗皇帝为首的君臣,在临安过着花天酒地的苟安享乐生活。而金国皇帝完颜亮野心勃勃,蓄谋侵末。以南宋军中群龙无首的情况,一旦金兵再度南下,倾覆之灾在所难免。到那时,战火延绵,生灵涂炭,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子瑜心怀天下,积极营救岳氏姐弟,一来是搭救忠良之后,二来想借岳氏后人的身份,聚集南宋军中残余的岳家军势力,振作抗金派将领的军心,以便抵御完颜亮的大军,消弥一场苍生浩劫。
只是,听见医术通神的邪药师对张凌的伤势居然也面露虽色,子瑜不由焦急起来。
他看着昏迷的少年,手拈念珠叹息一声,皱眉道:「太华,你出手怎地没个轻重?他本就受了伤,又被你的琴声震荡内腑牵动伤势,看样子还曾被巨浪冲击过,也亏得他意志强韧,竟然还没死。你到底是救人还是杀人!」
赵佺转了转眼珠,指间拈着根白鹤落下的素羽,轻轻摇了摇,笑道:「咿呀呀,好久没跟人动过手,一下子失了分寸,休怪休怪。」促狭地挤了挤眼睛,凑到子瑜身边,吐气如兰道「可是,子瑜哪,你竟然忍心为了这个小子责怪本侯。。。。。。『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唉,我的心好痛好痛哪!」丹凤眼里迅速漾起一层雾气,泪光莹然,他本人更是夸张地做出捶胸顿足状。
那只白鹤当然也不甘示弱,蹭到子瑜身边厮磨两下,哀怨万分。
被这对主仆的夸张表演唬得稍微迟疑了下,幽怨吐息吹在脖颈间更是有种微妙的颤栗感,子瑜面上微红。忽然瞧见一旁的邪药师笑得前仰后合,顿时恼羞成怒。「砰」地一记,美貌的太华君侯捂着脸倒退数步,哀嚎不已。
「打人不打脸,这条可是江湖上的入门规矩哪,子瑜你不知道吗。。。。。。何况本侯这样的绝世美貌,你怎么忍心扁下去的!」
子瑜不理他,伸手摸摸还在他身边磨蹭的白鹤疏影。
赵佺红着眼睛看过去。就差没咬着手帕哭诉:明明都是吃你豆腐,为什么待遇差别这么大啊这么大!再转头看看一边窃笑一边看好戏的邪药师,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道:「这小子伤再重有什么要紧?这里有起死回生的神医在,还怕救不活么?」
李思南沉吟片刻,道:「他身上最难治的不仅是内伤外伤,还有。。。。。。练功走火入魔的先兆。。。。。。」
「咦?你能救吗?」子瑜一惊。
李思南摸摸下巴。「这嘛。。。。。。我必须先去找一味珍稀的药草,才能试试。我去找药的这段时间内,你们俩谁来照顾这小子?先说好,我是无家无派的游方郎中,没地方安置他的。」
子瑜道:「我寄居寺庙、各家住持应该都会卖我的薄面,安置他倒是没问题,可这位岳小姐是女流。。。。。。」侧头看向赵佺。
赵佺一脸不情愿。。「唉,不是吧,本侯。。。。。。」
忽然那位昏迷的岳小姐嘤咛一声,竟是悠悠醒转了过来。
李思南幸灾乐祸地道。「不如听听岳姑娘自家的意思好了!」
岳缨睁开眼,左右张望了一会儿,就看见昏迷在自己身边的表弟张凌。顿时,她泪如雨下,扑过去抱住了他,哭道,「凌弟,是姐拖累了你!」
赵佺奸笑道。「咿呀呀,看来这位岳小姐一定是不愿意和她表弟分开的。子瑜,看来你的小庙要请进一尊女菩萨啰!」
李思南点头:「看来他们姐弟情深啊。」
子瑜沉默,之后扭头看向赵佺,平静无波地道。「那正好,你把这对姐弟一起带回去。。。。。。」
赵佺哑然,脸上滑下一排黑线。
沉默,只有沉默。子瑜还是沉默地睇视着他。
最后,只见美貌的太华君侯脸上的黑线越滑越多,最后还是举手投降。「也罢也罢,本侯认栽就是。。。。。。」
随即立刻从打击中振作,涎着脸到子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