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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斌远远见了,暗暗骂道:“死花子,才走了几步路,不是喝水,就是吃饭,再奔一程,也不会饿死你呀!”
林斌不知他此时虽非铁铸金刚,但已能禁得起短期不吃和长时劳累了,这个花子如何能比?那花子吃饱转身走了。林斌心想:“反正他走得慢,我也吃一些东西追去不迟,免得他吃饭时我不饿,等我想吃时,他又不饿了。”
林斌在花子走后,也向猎户商请让些食物,吃过留了些钱才又向南赶去。
虽然方向不变,但追了十多里路,还看不到那花子,他知道自己的脚程,这一阵狂追,最少比那花子快两倍。自己耽误时间不多,花子再快也顶多走了四五里路,怎么就会不见人影呢?他怀疑自己追错方向。
摹地,前面数里外传来一声长啸,啸声似笑似哭,林斌听得心里一怔,暗道:“这是癫丐的啸声!他在和谁打架?”他急忙循着啸声寻去,越过一个山头,发现啸声竟是从谷底传来,他不假思索地转身跃下,藉着岩壁石角,轻登巧纵,向下落去,待看清时不禁莞尔一笑,暗忖:“癫丐总还是癫丐,居然和一个小猴儿玩得这样有趣,也难为他找到如此好的所在耍猴儿。”
这谷底一片绿茵细草,中间片片姥紫嫣红的野花,织成一幅自然美丽的图案,山谷四壁,奇岩突出,一株株参天古木,围着这美伦美奂的谷底,真是别有天地,人临其间有如置身仙境。
一只尺许高的小猴儿,全身纯白,两只火红的眼睛,射出两道晶莹的光芒,双手捧着一只草根,在花草地上纵来跳去。
癫丐也展开绝顶轻功,纵跳如飞,扑攫小猴,虽说他轻功了得,却也累得满身大汗,仍设法碰着小猴儿的一根毫毛,而那小猴儿仍是极其轻松地左闪右躲,不时发了“吱吱”的得意叫声,气得癫丐连声怪啸。
这一人一猴在这幽静的谷底纵跃扑闪,给这静寂的幽谷平添了无限生气。
林斌被眼前这幅美景所吸引,他静静地站在一块岩石上眺望,竟忘了还有急事待办。他一步一步地慢慢移动,当他一脚踏进这五彩缤纷的草地上时,陡觉眼前一花,四周布满浓雾,伸手难见五指,癫丐和小猴儿的影子更看不见了。
林斌蓦地惊醒,心底暗道:“奇怪!刚才天气晴朗,而且午时才过不久,怎么眨眼就起了这么大的雾?”
在大雾中,癫丐和那小猴儿不知已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不如退回山顶,时间一久,回去的路也找不到了,那才糟呢!他转回身两步,只见丽日当空,哪有什么浓雾?他再回头一看,癫丐仍然在纵跳扑捉那只小猴儿。
他再次向癫丐和小猴儿站处定去。他唯恐再次走失,两个眼睛眨也不眨,牢牢地盯着一人一兽,岂知走没几步,眼前一黑,又是大雾弥漫,什么也看不见了。
林斌急忙返身向回走,只差两步,天色居然不同,他站在光天化日之下,暗自怀疑道:“难道我眼花了?还是我的幻觉?不对,怎么只差两步的天地,竟会有截然不同的气象?”
他静静地看着这两步之差的地面。陡然,他灵机一动,跟前跟着一亮,他“哦”了一声,微笑着自语道:“差点让他骗了,这片花草杂陈的平地,定是排下的什么阵式,不知谁弄的玄虚?癫丐和那只猴儿必然对这阵式也很熟悉,不然他们怎会在阵内,依着相生相克的花草颜色在纵跳、闪扑?林斌静静地观察了一会儿,见那猴儿闪躲纵跳,都有一定的规则,每次落在不同颜色的花草,正好就是五行相生的颜色,而癫丐也跟着落在猴儿脚下相克的颜色上。
他学过归藏步,里面有五行步,所以很快就让他看出端倪来了。
林斌这一领悟个中奥妙,忽左忽右地向里走去,不多一会儿,他已立在癫丐和小猴儿二丈左近。
此时他看得更清楚了,只见小猴儿手上捧着的原是一支何首乌,癫丐是在扑攫小猴儿,看来却似意在小猴儿手上的何首乌。
林斌越看越觉诧异,这小猴儿似乎不怎么怕癫丐,而癫丐也似乎不愿下煞着伤它,所以小猴儿只在左近闪闪躲躲,并不跑远。
癫丐像是越来越急,出手快如闪电,一轮疾扑快抓,小猴儿也急得“吱吱”乱叫。癫丐一轮急攻之后,见自己徒劳无功便又缓了下来。
小猴儿纵开二丈以外,龇牙咧嘴,双手抓耳拍臀,对着癫丐直笑。
癫丐气得一声怪啸,纵身疾扑,小猴儿一闪,躲在一边,又是露齿一笑。
林斌也忍俊不住,哈哈笑道:“鬼花子老哥哥,你这套耍猴儿的功夫不错嘛!你还没教我呢!”
癫丐回头望了眼道:“好呀!小兄弟,你没死呀?快些帮我捉这猴儿!”
癫丐说话间,猴儿已从他身边蹿过,躲到他的背后。
林斌鼓掌笑道:“真好玩!怎么,你说我没死呀?我死不了!呀!你为什么不用一招‘日月无光’,不是一掌就可打死他?”癫丐猛一转身,双手疾伸去抓猴儿,嘴里一边又道:“你别小看这宝贝,它可厉害呢,我的武功它全知道,根本打不着它,再说,我也不能打死它啊!”
林斌打趣道:“既然打不得,捉不到,那你干脆别斗它了!”
癫丐仍不停手,嘴里说道:“不行!我非斗它不可,看谁的气力长,哦!对了,你怎么不帮我呀!”
林斌仍是笑道:“你耍猴子,要我帮你什么忙?”
癫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大声说道:“啊!我倒忘了,小兄弟,你再不来帮我,你的小媳妇就没命了。”
林斌听得一怔,急道:“什么,你说谁没命?”
癫丐道:“你的小媳妇呀!我的小妹妹!明明,你不知道?真笨。”
林斌想起明明,默然说道:“明明已让别人掳去,别捉这猴儿了,还是快去找明明要紧。”
癫丐听说明明被别人掳走,身形一晃已至林斌身前,双手倏伸,抓住林斌肩头,摇撼着道:“快说!谁将你小媳妇掳走了?”
林斌让癫丐这用力一抓,双肩一阵酸痛,心里骂道:“这疯子用这么大的劲,换了别人,骨头也给你捏碎了。”
他心里虽然在骂,口里答道:“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将她留在一个小农家里,让一个带着孩子的妇人守着她的?”
癫丐连道:“是。”
林斌叹口气道:“那就是了,她被毒蜂毒蝶两人掳去的。”
癫丐听说是二毒掳去,发出一声像哭一样的厉啸,抱着林斌哭道:“小兄弟,我对不起你,你让毒蝶打下悬崖时,我鬼叫花刚好赶到,拦阻毒蝶对你小媳妇下毒手……”林斌心知癫丐指的必是朱敏和明明,也不跟他辩驳,静静地听他继续又道:“她说有事离开我,但没一会儿听她大叫一声,我追过去,她已被那毒师父打伤,还给她吃了什么毒药,我虽然把她救过来,但到了子夜,肚子痛得死去活来,我将她睡穴点了,去找毒蝶索取解药,哪知我前脚一走,两个毒物又刚来把人抢走,走!小兄弟,咱们追去……”林斌知癫丐脾气古怪,此时巴不得他自己开口,于是伸手一拉癫丐,就想纵出这五行阵。
两人才一起步,癫丐立又收势,拉住林斌道:“咱们先将这东西收拾了再走。”
说着,伸手一指在一旁的那只小猴儿。
林斌一见这小猴儿,就觉得它灵慧可爱,很想捉来饲养,但是此时要事在身,不能久留,这猴儿又似乎异同寻常的灵活、狡猾,凭癫丐的身手也奈何不了它,合二人之力也未必能够捉住,于是道:“走吧!何必跟这畜物呕气?”
那猴儿像是懂得林斌的话,向他“吱吱”叫了两声,两支火红滚圆小眼向林斌怒目而视。
林斌心道:“这猴儿真通灵。”
癫丐却哈哈大笑道:“哈哈!小兄弟!它骂你呢!咱俩来捉它。”
林赋实在也真喜爱这小猴儿,但想起明明,又摇摇头道:“咱们还有急事呢!快走吧!”
癫丐拉着不放,道:“走不了,就是咱们马上找到人,也救不了她,仍须回来找这小东西,那可就麻烦了。”
林斌诧异地问道:“这话怎么说?”
癫丐指着小猴手中捧着的草根道:“咱们先把小宝贝手中的东西抢过来,才可以救人。”
林斌心急地道:“你说明白点好不好?”
癫丐高兴地道:“好!那你坐下来,听我慢慢地说。”
他干脆一屁股坐在草地上,拉林斌坐在自己身边。摇头晃脑地缓缓说道:“我无法医治小妹妹的病,出来找毒蝶又找不到,偶然来到此地,一看过山谷的布置,很像我师父生前说的地方。我师父在临去世前六年,将丐帮帮主传给我师兄后,他忽然失踪,我们师兄弟也不知他老人家何往,六年后,忽然回到丐帮总坛,说他在一处深山隐居了六年,并在那儿找到一株五百年的何首乌,他花了六年时间布下五行花草阵,保护这株异宝。当时我们师兄弟问他老人家,那株何首乌生在何处,老人家不说,后来师父死了,我们一直找不到这地方。”
他说到师父死了,两眼一红,接着就哭了。
林斌心急道:“怎么啦!这和明明得救又有什么关系?”
癫丐双手擦擦眼泪道:“你听我说,我来到此地一看就想起师父,我自小跟随他老人家,曾见他布过五行阵,我看此处就知准是我师父布下的,我知道小妹妹有救了,只要我找到师父说的五百年何首乌,就可保得她不死,然后再慢慢去找毒蝶要解药。好在我很快找到灵药,挖了起来,弄得一身大汗,在我放下这株灵药时……”
说到此处,一指那小猴儿道:“这讨厌的小猴儿,趁我擦汗时将灵药抢去,咱们没有灵药,找到小妹妹也是没用……”
林斌一跃而起道:“我来捉它,捉不到就打死它,快些拿到何首乌,不要耽误时间了。”
癫丐摇摇头道:“你别小看她,你不一定就能打得着它,但是你可不能打死它。”
林斌奇怪地问道:“为什么?”
癫丐又是一阵黯然,道:“它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