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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悦自嘲地笑了笑，道：“人老了就是这个样子，守成有余开拓不足。比如当年飓风在北方一家独大，盛气凌人。我也是被逼得没了办法才不得不打上一架的。其实虚拟的游戏世界就是这个样子，若没有人打架，大家慢慢就会习惯和平而谈忘了战争，最后甚至会惧怕战争的到来。”
“但是若始终有一处火头在燃烧，依旧处在和平中的人也会心里痒痒，觉得战争不过如此，于是便飞蛾扑火一样不计后果地投入到其中去，造成的人力物力损失不可以道理计。何必呢。你看南方从前一直和平，此时的波荡和北方的战乱不休未尝是没有联系的。”
楚江完全听了进去，眼中刹那间现出迷茫来。只是这迷茫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就烟消云散。
“牟大哥说的很有道理。不过我也有自己的一套理论。在某些情况下，战争就像日升日落一样不可避免。也绝不会以某个人的意志为转移！和平是战争的结果，但绝不是目地！”
君悦扬起眉毛，道：“楚兄的意思是不想和灭风善了吗？”
楚江摊开双手抱以苦笑，道：“我和牟大哥还是有些区别的。你在条顿可以说一不二。我在不周山不过是拉车的黄牛罢了。你认为我有得选择吗？”
“事在人为！”君悦道。
“所以才有了眼前的这场战争，不是吗？”楚江缓缓摇头，这次笑得有些苦涩非常。
“是大哥唐突了！”君悦突然垂手站了起来，真诚地道歉。
“人总是要相互理解的。我们毕竟只是初见。”楚江也站起身来。
“我会以自己的力量让这场战争向某个不会危及到条顿的方向发展，到时楚兄莫怪为兄得罪了。”君悦揽着他的手臂向外走时半开玩笑地说道。
“事在人为。真发展到那一步又有什么好说的！”楚江终于听到了本来猜到，但却最不想面对的事实真相。
“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楚兄记得这句话就好！为了公平起见，为兄可以提醒你一句，莫忘了北部要塞的冰风马队。那可是连我都不想面对的存在！”君悦道。
“谢牟大哥提醒！”楚江略感诧异地应着。心中却暗道，君悦都如此看重他们，看来得对寇家兄弟重新评估了。
……
“寇家兄弟不足为虑。冰封马队早封住自己的手脚了！”廉鸠冷笑道。
“大都督所言甚是。寇銮做了初一，自然有人做他的十五！”鲁有熊也冷笑道。
廉鸠诧异转头，似乎第一次看到他般仔细打量起来。
“咋了？”鲁有熊连忙抹嘴，却并没有碰到半颗饭粒。
“我奇怪的是我刚刚收到情报才能做出判断，你怎么知道寇家兄弟自顾不暇？”廉鸠问道。
鲁有熊尴尬道：“我就是猜的。寇家兄弟借李随风的势成就了今天，就想独立自主哪那么容易。我要是李随风，不在内部给他们下刀子才出鬼了。现在灭风人数是我们的二倍，但仍未敢言必胜，自然需要另外的兵力增加筹码。与条顿对峙的兵力动不得，那只能打寇家兄弟的主意了。刚才听大都督之言，北部要塞内部的刀子应该翻出来了吧？”
廉鸠并未开口，只是默然点头。眼中有赞叹的光芒熠熠闪动。暗道，楚江若有去日，能有此人掌不周山将再好不过了……
第四十四章 正式开战
“怎么又跑去跟着买马了？”廉鸠沉下脸，对楚江的行止颇有微辞。
“呃，那个……那个吧！”何雅非嗫嚅了半天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浪箭队的事情可是他的小秘密。这并非不能宣而广知。只是这支军队没立下大功前他不大好意思说出来。总之就是有些患得患失吧。
“这小子，唉！也是，现在我们处于劣势。为了一点点胜机四处奔走正是大团长应该干的！”廉鸠见后面的几个督军没人站出来帮楚江说话，自己给未来妹夫找了个借口。
“正是正是，大团长这次正是为我们游骑军奔走的！”何雅非连忙接口，表现得十分够义气，只是太后知后觉了些。
“不多说了，周边一千里的地形图搞到了，都看看吧！”廉鸠盘坐在中军大帐的毛垫上，席地展开一副卷轴来。风灯通明，炭火融融，交错的光影将五米见方的地图染成了通红颜色。似乎预示着在不远的将来，数十万人的鲜血将会把这片冰冷的土地流满。
鲁有熊、何雅非、温冬、梁树声、曾义武、海螺都围了上来细看。附近的地形图每个督军都有一份，只是没有这份详细。
外面战鼓轰隆，从没有一刻中断。两军对峙之时，营级到师级范围的战斗从没有一刻止歇过。双方都在试探、寻找着对手的弱点，并竭尽全力在战事完全展开前将这种弱点放大化。
对于这种氛围，不周山骑士团从小兵到高官早习以为常了。大战将起，这种氛围并非坏事。对于敌我双方来说，时不时地打上一仗将士更不会懈怠。
时间如流水，天地渐渐完全黑暗下来。
鲁有熊首先从地图边抽身，跪坐在毛垫上说道：“我部要守中央军城，能提出的兵力不多。大团长新近提拔了个营头，叫吴雄奇的。就派他在后方捣些乱吧。”
廉鸠点头道：“你的情况差不多就这样了，还要牵制在獾镇的李随冰。若是太勉强就算了，也不差那一个营。”
鲁有熊了然点头，显然是自有算计。与在场诸人一一道别，他便出了大帐回中央军城去了。
廉鸠并不打扰仍在看地图的众将，又和传音魔法另一边交流了许久才击掌两次，将众将的心神拉回来道：“灭风今晚是双餐，刘国卫的重装骑兵也从两线压到前头，根据各种情况分析，他们应该是挺不住今晚可能就要正式开打了。一切都按照原计划进行，回去布置吧！”
众将应声出帐。安宁的不周山大营仿佛突然苏醒的巨人，各个角落都开始活动起来。
……
不周山三军所驻之地有十数公里宽广。经过几天的经营，防御设施十分完备。远远观看，法师塔林立，深沟交错，栅栏处处。
不周山参谋部的预估并未出现偏差。李随风终耐不住性子，主动发起了进攻。
兵力占优，但补给困难。若长期不攻，军队都懈怠了。更何况，无论怎么看不周山骑士团也是很难挡住这次攻势的。除非他们掌握有对付重装骑兵的秘密武器，但在理论上绝无可能。
现实中有数千年的战例可供借鉴，可以说双方的战法都是乏善可陈。发生意外的概率因之小之又小。
大战将起，不周山大营中火把处处，照得好像白天相似。由火光便能看出以百计的单位正穿梭来去，进入防御阵地。后勤单位也纷纷到位，一车车弩箭向前方运送。人影叠动，肃冷的杀气就从这些沉闷的活动蒸腾起来。
灭风骑士团一方气势更加雄壮。火把光芒绵延十数里接天连地，采用的是全线压上，寻机中央突破的战法。
掌重装骑兵之利，攻坚要更容易些。当然，要给重装骑兵铺出坦途，炮灰也是必不可少的。
战鼓在旷野里节节拔高，稍作调整后，灭风的三万步兵队就首开发起了冲锋。
做为事实上的炮灰部队，他们要负责填平深沟，排除陷阱，撕开木栅等等重任。说起来很费劲，其实也容易。每人带着几包沙袋，扔沟里就成。至于木栅陷阱之类，顶着箭雨的情况下根本没有时间去精心排除。无非是摆出个伤亡最小的阵势，硬冲上去罢了。陷阱被趟开，木栅被撞破，仅此而矣。说白了就是拿人命去填。
虚拟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命！
人马嘶喊，魔法呼啸，空中箭矢遮天蔽日，地上刀光闪亮如同波涛。两方大军在数里长的战线上轰然对撞在一处。溅起无边的血浪随风飘散。
不周山大营外围深沟缺少火力覆盖，瞬间就被冲破。待冲开第一道栅栏拒马桩后就进入了外营。这里已在箭塔和法师塔的射程之内。弘震之声与魔法吟颂声同时响起，整个战场在突然之间就亮了起来。
大战开始，第一个高音终于到来。一旦进入战争特有的节奏，一切的一切都将不值一提。问题归结到原点，那就是生或死！
等灭风骑士团步兵顶着魔法轰炸和箭雨杀到不周山主阵地并且进入白刃战时，所过之处早丢下了上千具尸体。
而真的接近了不周山大营这些小兵兵才发现……不周山骑士团真是有钱呀！
大营之中人工障碍随处可见，陷马绊马的桩索如同蜘蛛网，而箭塔法师塔都快成树林了。
灭风骑士团选择的进攻方向正是梁树声独立一军的防区。作为不周山战力最强的几支军队，独立一军绝非白给。只是第一师就完全顶住了攻势，余部还可以继续休息。
梁树声对自己手把手带起来的队伍十分满意，傲立在前线一座箭塔之上观战。视线远拉，定格在灭风军中的一处。
那里显示出特异的黑色，无论人马都沉凝得宛如山岳。
“重装骑兵果然不凡。马是好马，骑士也都一流。”他不痛不痒地赞叹两句。
“听说这支重装骑兵在早期叫血手黑旗，还是咱大团长带出来的。”副将笑道。
“是螺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我们对重装骑兵的战力所知不多。估计他们一会儿就会试攻一次，我也下去试试他们的水准，大家互相交个底。”梁树声浑不在意地笑着走下箭塔，于中途停步扭身道：“你们帮我押阵。”
……
“小鸽呢？”
此时的楚江正在斯科普林的裁缝店里闲坐，好奇地摆弄着一套精致的小刷子。
这家店是裁缝工厂之外的独立店面，走精品路线，生意一般，但利润十分可观。
“她在喀山呀，你不知道？”
择征水丽瞪着大眼睛，很吃惊地问道。
“呃，最近有点儿忙！”
楚江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