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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中年尼姑面色严肃,望了萧翎和那白发老妪一眼,缓缓说道:“老前辈,贫尼已经和
岳师妹谈过了。”
白发老妪道:“我那位世贤妹,精研佛法,是一位有道高尼,你是她衣钵弟子,已得真
传,必能舌翻金莲,说动你的岳师妹了。”
她心中隐忍着无限委屈。怒火,纵然是几句好话,从她口中说出,也是犹带讥讽,十分
难听。
那中年尼姑却是涵养甚好,摇头说道:“贫尼只怕很难完成家师所托了。”
白发老妪脸色微变,道:“如是你说不服你这位岳师妹,那是只有动手一途了。”
中年尼姑面色凝重,缓缓说道:“在事情还未绝望之前,贫尼还不想施用最后的手
段。”
白发老妪道:“照老身的看法,此刻,已算完全绝望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既奉师命而来,对家师和老前辈都将有个交代。”
白发老妪道:“那很好,咱们可以动手了,你对你那位师妹,老身对付萧翎。”
中年尼姑道:“老前辈还请忍耐片刻,贫尼还有句话问问张世兄。”
白发老妪缓步退到一侧,道:“你问吧!”
中年尼姑目光转注到玉箫郎君身上,道:“张世兄,贫尼有几句话请教,希望张世兄能
够据实而言。”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什么事?”
中年尼姑道:“岳姑娘可曾对你说过,萧翎如有信息,她就要离你而去?”
玉箫郎君点点头,道:“不错,说过这句话。”
中年尼姑道:“你当时如何回答?”
玉箫郎君沉吟了一阵,道:“在下当时未置可否。”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岳小钗脸上,道:“岳师妹,张世兄是如此回答你吗?”
岳小钗摇摇头,道:“不是。”
中年尼姑道:“张世兄如何回答于你,关系十分重大,你此刻不用害羞,还望照实说
出,在当时情景,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张世兄可能已经淡忘,但你却是有心而言,想必还
记忆犹新吧。”
岳小钗道:“张世兄当时答复我的是,萧翎已沉尸长江,怎可能还魂复生。”
白发老妪接道:“就算如此回答,那也不算是答应她回到萧翎身旁啊!”
中年尼姑沉声问道:“岳师妹,这是真实之言吗?”
岳小钗道:“小妹不敢欺骗师姊,句句话都是真实经过。”
中年尼姑目光又转到玉箫郎君脸上,道:“张世兄,岳姑娘说的对不对?”
玉箫郎君沉吟一阵,道:“师太说的不错,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在下已然记不清楚
了。”
中年尼姑缓缓说道:“还有一件事张世兄定然会记得很清楚的。”
玉箫郎君道:”什么事呢?”
中年尼姑道:“岳小钗是否答允过你的婚约。”
自发老妪接道:“岳姑娘和俊儿,并出并游,足迹几遍名山胜水,孤男寡女,如非有
情,岂能如此。”
中年尼姑道,“有情和婚约,是两件事,贫尼觉得应该查问清楚才是。”
目光又转到岳小钗的脸上,道:“岳师妹,你答允过张世兄的婚约没有?”
岳小钗道:“张世兄曾对小妹提起婚事,小妹当时答复是再等两年,如若仍无我萧兄弟
的消息,那就委身相侍,以报数番相救之恩……”
那铁手金面人突然插口接道:“若非我家公子数番相救,姑娘有十条命,也已经完全死
绝,萧翎纵然还生在世上,姑娘却已尸骨成灰了。”
岳小钗不理那铁手金面人,仍然继续接道:“可是此言之后,不到两年,萧翎就出现于
江湖之上,小妹听得此讯之后,就留下书信,悄然离开了张世兄。”
中年尼姑望着玉箫郎君接道,“张世兄,她说的是真是假?”
玉箫郎蓄点点头,道:“不错。”
中年尼姑道:“好!岳师妹再继续说下去吧!”
岳小钗轻轻叹息二声,道:“以后,张世兄曾天涯海角的追踪于我,但小妹一心要寻找
我那萧兄弟的下落,未敢再和张世兄见面。”
玉箫郎君接道:“咱们虽未见面,但却曾以箫声、琴韵,互通音讯相思。”
岳小钗道:“张世兄虽然以玉箫苦诉相思之情,但愚妹却以琴韵回劝张世兄,不用再为
小妹浪掷情感,想来,张世兄不会否认吧!”
玉箫郎君叹道:“海枯石烂,此情不移,岳姑娘……”
白发老妪一顿脚,接道:“没有出息的小子……”
目光转到那中年尼姑的脸上,道:“不用再问下去了!”
中年尼姑道:“贫尼还有一些内情不明,希望还能再问几句。”
白发老妪道:“问来问去,都是一样了,我这位没有出息的孙儿,苦恋岳姑娘,但岳姑
娘却是情有所钟,一心向那萧翎,老身想不出再问下去还能问出什么来?”
中年尼姑略一沉吟,道:“老前辈,贫尼想从其间,找出岳师妹的错,也好有一个问罪
的借口。”
白发老妪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老身立刻就可以告诉你一个拿下那小丫头的理由
来!”
中年尼姑道:“贫尼已没有嗔念,要我无缘无故的出手对付岳师妹,很难下手,必得找
出她一点错处才成……”
白发老妪道:“她水性杨花,忘情负义,难道还不是理由吗?”
中年尼姑道:“可是,这其间经过的内情,岳师妹并无亏理之处。”
白发老妪冷笑道:“你师父派你来,是给老身帮忙,并非让你判断是非来的。”
中年尼姑道:“家师告诉贫尼之言,是要问明内情,再行决走处理之法。”
白发老妪脸色一变,正要发作,忽听灰衣老者说道:“老夫人不要生气,三绝师太必然
会有处理办法,对咱们白云山庄有个交代。”
那白发老妪冷哼一声,道:“咱们先看她如何处理再说。”
言罢,回身行到石室一角,盘膝坐下,闭上双目,大有不再闻问之概。
那中年尼姑望望岳小钗,又望望玉箫郎君,轻轻一叹道:“冤孽,冤孽。”
那灰衣老者一抱拳,恭恭敬敬对中年尼姑一礼,道:“三绝师大,张家乃一脉单传,如
是我们小东家有了三长两短,师大何以对得起陷入禁宫的老庄主呢?”
三绝师太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说道:“昔年家师为我剃度之时,曾经问我取个什么法
号,我脱口而出,要用三绝作号,我要一心一意皈依我佛,绝情,绝亲、绝义,想不到我静
修了几十年后,仍然为情所困。”
萧翎目睹三绝师大困恼之状,忍不住说道:“师大乃有道之人,何苦为凡俗人情所困,
你既已无我无嗔,何不退出这场是非呢?”
三绝师太冷笑一声,道:“你是什么人?”
萧翎道:“区区萧翎。”
三绝师大道:“此时此地,你有何资格和贫尼说话?”
萧翎心中暗道:这尼姑不知好歹,我好言劝她几句,难道劝错了吗?
正想反唇相讥,突闻岳小钗喝道:“萧兄弟,没你的事,你不许多嘴。”
他心中对那岳小钗一向敬若天人,听得岳小钗的呼叫,立时住口不言。
三绝师太长长叹息一声,道:“岳小钗,事情经过我已了解大部,其间细节,那也不用
追究了,你也有很多错失之处,虽然有理,但却负情,如今,事情已然闹到这步田地,不知
你要作何打算。”
岳小钗苦笑一下,道:“如是张世兄一人来此见我,小妹心非铁石,大恩旧情,倒叫小
妹很感难以自处,如今,张世兄劳师动众而来,大有逼迫小妹就范之用心,这似乎已脱出情
理之外。”
三绝师太道:“张老前辈爱孙心切,随同而来,那也不能算错。”
岳小钗道:“可是除了老太太之外,还有随行多人,那是作何解说?”
三绝师太道:“师妹可绝亲情,但却不能抗拒师命……”
岳小钗道:“师命要小妹如何?”
三绝师太道:“师父虽然是当今第一明理人,但师妹别忘记,她终是玉箫郎君的姑奶奶
啊!”
岳小钗先是一怔,继而淡淡一笑,道:“师父如何交代师姊,请明说了吧。”
三绝师太道:“师父命我来此之时,要我盘问实情,看你是否确有错处。”
岳小钗道:“小妹已然据实奉告,是否有错处,师姊想已了然。”
三绝师太道:“有理负恩,岂能算全无错失。”
岳小钗道:“小妹被迫负恩,师姊如和小妹易地而处,那将该如何?”
三绝师太道;“事由你起,烦恼由你找,要我如何帮你。”
岳小钗道:“小妹际遇,师姊早已了然,难道张世兄全无错处蚂?”
三绝师太神情冷肃,缓缓说道:“师父在我离开之时,自言自语他说了一句话,那虽然
并非指示于我,但已听在师姊耳中了。”
岳小钗道:“师父说的什么?”
三绝师太道:“她老人家说,她身受张家养育之恩,兄长传技之情,但眼看张家香烟断
绝……却无法相助。”
岳小钗眨动了一下圆圆的眼睛,滚下两行泪水。
三绝师太一字一句他说道:“师妹,可知晓师父言中之意吗?”
岳小钗道:“小妹明白。”
三绝师太道:“那是什么意思?”
岳小钗道:“要小妹委屈求全……”
三绝师太接道:“你准备如何?”
岳小钗道:“只要能够求全,小妹愿受委屈,可是小妹纵受委屈,也是难以求全啊!”
三绝师太目光转注在萧翎脸上,缓缓说道:“你是说萧翎还活在世上,无法背弃对他的
承诺。”
岳小钗急道:“师姊……”
三绝师太冷冷说道:“只要你愿受委屈,余下的事,自然不用你再费心了。”
目光转注萧翎身上,缓步行了过去。
岳小钗急急说道:“师姊,那和萧翎无关,姊姊误会了小妹之意。”
三绝师太缓缓说道:“如是萧翎未得重生,此刻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