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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不同的意见。
青年人一探手,叱道:“你们先去把那毛孩子给我抢过来!”
齐应一声,六个人如狼似虎的扑了过去,翁申义同他的老妻,经过方才那一顿毒打,这
时也不过刚刚转过气来,甚至尚不能挣扎,那孩子已被朱三黑子一把抡开!
伸着那只血污颤抖的手,翁申义痛苦的呻吟:“求求……你们……放……放……过这…
…孩子……那……那是我……我……唯一的……命根……啊……”
划动着满地的黄土沙,翁李氏屠弱凄惨的哭泣声更断人肠:“英雄……好汉……你们…
…要……要什么……都可……可以拿去……甚至……我们……夫妻的两条命……就只有这孩
子……我求你们……行行好……饶……饶了他吧……”
背负双手,青年人踱到翁申义夫妇二人面前,他淡淡的道:“姓翁的,我发觉你虽是个
做生意的商人,却很有心机,很能熬,也豁得开,你比我预料中要难缠得多,也可恶得多!
”
翁申义痉挛的,低哑哑的道:“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青年人慢吞吞的道:“那只镯子,一定在你这里,但你却抵死不讲藏处,因为你清楚,
镯子交出与否,你两口子及你们的儿子都是一样没命,所以你熬打熬刑,宁肯死,也不愿把
锡子拿给我,翁申义,我说的不错吧?”
翁申义挣扎着抬头,脸上的裂口沾着沙土,青瘀紫肿的面颊在抽搐,血斑斑在被两行热
泪洗花了:“听……听我说……英雄……我没有……没有骗你,我也……也决……不似你说
的那种……那种想法……英雄……我没有理由……为了一只镯子……去赔上性命……”
青年人冷冷一笑:“你就是我说的那种想法,翁申义,不会错,从你一开头眼见我们宰
了你那车夫,及你的亲随,你便明白你们的遭遇会是什么,因而你豁出去了,宰死也不交出
镯子,但翁申义,或许我有方法使你改变主意。”
翁申义恐怖的嘶叫:“不……不……不……”
点点头,青年人道:“你猜对了,我先肢解你那宝贝独生儿子,却不会叫他即死,我会
慢慢的来,做一点,再另开始割切你的老婆,你听到妻与子的哀号、惨叫,可能多少有些反
应,因为我知道那种滋味十分难受,如果这一切会不生效,我再杀你,然后,算我命中注定
是得不到那只镯子!”
全身似在裂炸,在沸腾,在遭到凌迟,翁申义扭曲着变了腔调:“求求你……开恩……
做好事……求求你……积阴德……求求你……求求你……”
而翁李氏早已惊恐过度,吓昏了过去。
青年人生硬的道:“朱三黑子,动手吧。”
翁申义的一对眼珠子突出了眼眶,喉结在上下移动,他大张着嘴巴,宛似已不能透气…
…。
朱三黑子洪声道:“少爷,从哪里开始?”
青年人端详着那个木然僵立,宛似痴呆了的孩子──他无视于那孩子泪痕斑斑的小脸,
无视于那孩子骇绝惨绝的迷惆神情,他只是端详着该从何处割切比较有趣,他在看,那瘦的
双腿?盈握的两臂?或是,嗯!柔嫩的耳朵?于是,他道:“把那只左耳割下来吧!”
哧哧一笑,朱三黑子抽出腰间的角柄短刀,他一手抓着孩子后领,一手握着那柄锋利雪
亮的短刀在比划着孩子左耳的位置。
青年人阴沉的道:“快!”
寒光倏闪,一沫血红映闪──那稚嫩的,却尖锐凄厉得不似出自孩童口中的惨叫蓦然刺
向人们的耳膜,一双血淋淋的小耳朵,还带着一层牵连的颊肉,颤生生的坠落于地!
孩子倒在那里,细小的身子在剧烈抖动,半边头脸,全是鲜红的血!
翁申义全身扭曲,四肢蹬撑,侧过脸,啃了满嘴的黄沙!
漠然一笑,青年人道:“还不说?好,有种。”
朱三黑子阿谀的道:“少爷,下一刀朝这小王八蛋什么地方割?”
青年人狠毒的道:“蠢才,再割下去的话岂不割死了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们换个
主儿,我看,该轮到翁申义的老婆了!”
那韩大头往前急跨,胁肩馅笑:“少爷,对付那老婆子,我来吧?”
青年人无可无不可的道:“下手要慢慢儿的,别太快了情调就不够啦。”
韩大头,一点那大脑袋:“少爷放心,我这也不是第一遭喽……”
过去一把拖起瘫软得像堆烂泥般的翁李氏,韩大头早已握刀在手:“什么所在,少爷?
”
皱皱眉,青年人道:“一只右手。”
锋利的短刀口轻轻按在翁李氏的右腕上,韩大头的表情有如一头正在敌血的狗,满足、
凶残,充满了原始的兽性,他冲着青年人毗牙一笑,猛用力,刀刃割进了肌肉,切在翁李氏
的腕骨上。
“啊……啊……”
凄颤的惨号,架着噎咽的尾韵,翁李氏全身一挺,双眼圆睁,满口上排牙刹时啮人了下
唇唇肉!翁申义抖索了一下,骤而喷出了一口鲜血。
韩大头哈哈大笑着,一边上下拉动──用他的刀当做锯子,在锯切一只人手,一只好端
端的,毫无理由的被锯切下来的人手!
斜着眼脱视,青年人道:“怎么样?翁申义,说是不说?”
“哇”的一声,翁申义又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体又开始猛烈的痉孪。
翁李氏又已晕绝了过去。
猛然暴吼一声,青年人挫着牙叫:“给我剜出姓翁的招子来!”
这一回,赵大有抢了先──似是要渲泄方才那一口怨气──他拔出短刀,狠狠的抓起翁
申义的头发,任那一张变形的面孔对着自己,任那一双眼角迸裂的眸瞳瞪视自己,他举手扬
刀,对准翁申义的一只眼睛便刺了下去──锋利的刀尖闪亮,只隔那只柔嫩的眼珠半分;自
一堆沙上之后,“猝”声传来一溜锐响,而“当”的一下,赵大有手中的角柄短刀便被撬上
半空,他的人也被震得打横摔了个跟头!
变化是这样奇突,以至在场的人们一包括那青年人──都在一刹间怔窒住了,他们又惊
愕又疑惧的注视着那堆声响传来的沙土,须臾里竟没有想到要做什么。
不必他们做什么,沙土之后,一个人慢慢长身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面色苍白的人,深陷的眼眶透着疲乏的意韵,尖削的鼻准不偏的向前挺直,嘴
唇紧抿着。形成唇角微向下垂的一条薄薄直线;他的腮颊上生满了青虚虚的胡茬子,双耳的
耳坠削斜如刀,一袭洗得泛出斑白的青衫,一双磨损了帮子的软靴,看上去,竟是如此消沉
,潦倒,并且仿佛厌倦了人生的这么一个人。
他的年纪大概在三十到四十岁之间,或许三十三四,也可能三十八九,一时倒令人判断
不出。
他很削瘦,由于削瘦,身材便显得有些硕长了。
风吹拂着他蓬乱的头发──松松的青布带,不能完全牢扎结害于顶的发丝,有些发丝便
脱出飘扬起来了。
肩着一个小小的包裹,这人走了几步,将包裹往上提了提,然后,面无表情的望着这些
人……站着的人,不是躺地的人。
于是,朱三黑子第一个吼叫起来:“他奶奶个熊,你算是从哪个鳖洞里钻出来的活王八
?居然胆上生毛,插手这起我们的闲事来啦?你他娘是活腻味了不是?”
韩大头也捋袖捏拳,恶声恶气的咆哮:“好个愣头穷酸,你这模样,只配去唱‘莲花落
’,敲起板子来上段‘数来宝’向人讨口剩茶残羹,却也摆起架势充人么?娘的,我看你是
茅坑上搭凉棚──离死(屎)不远了!”
那人站着,仍然毫无表情的望着他们。
但是,这青年人却脸色有些不自然了──他已发觉到,刚才震脱赵大有短刀的东西,不
是别的,只是一根枯草,一根干黄的,细弱的枯草!
而且,赵大有掉在地下的短刀,甚至已被震弯了!
青年人明白,仅这一手,业已表示出了来人乃具有何等精湛的功力!
其他三名大汉,这时仍在鼓嗓叫嚣,打算冲上去围攻那人,青年人微微摆手,僵硬的一
笑道:“朋友,好本领!”
那人沉重的摇摇头,声音低沉,微带嘶哑:“这孩子,这妇人,还有那边躺着的一个,
是什么道理要遭到如此残酷的虐杀?”
青年人表情僵木了一下,慢慢的道:“不关你的事,朋友!”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想问一问,因为我嗅着这股血腥,觉得作呕──大概是因为这
般血的气息散发在不该散发的人身上……”
青年人忽然强笑道:“这几个人和我有点过节,今天我堵上了他们,朋友,就是如此!
”
喃喃的,那人道:“这几个人?你是指的哪几个人?这小孩子,这妇人,还是那个被打
得半死的男人?”
窒了窒,青年人的嗓音有些冷硬了:“不要自寻烦恼,朋友,我已对你容忍有加了。”
那人目光巡扫,低喟着:“那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妇人……还有那个男的,他们都不
像会武功的样子,我想不出,他们与你结有什么深仇大恨,竟使你这般毒辣的对待他们?”
青年人渐渐起了怒火:“你想怎么样?”
那人淡漠的道:“我要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冷冷一笑;青年人的凶性突发:“好,我告诉你──我有一个心上人,我想送她一件珍
贵的东西,而这件东西我没有,躺在地下的那人却有,因此我先探查清楚了这一天他要携眷
回乡,经过此地,所以便埋伏附近,加以拦截,可恨他不肯交出我要的那件东西,你所看见
的情形,便是他不肯交出那件东西而遭到的惩罚!”
指了指篷车上下的两具尸体,那人道:“这两个呢?也是因为不肯交出你所要的东西而
遭到的惩罚?”
神色凶狠,青年人厉烈的道:“这两个么?就算我高兴,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