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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金申无痕道:“对于我喜爱的人,是的,但对某些人来说,我是个最可憎可怖的
孤老太婆……”
展若尘道:“那些人不了解你……”
金申无痕道:“不,就因为他们太了解我,才会对我订下这样的断论。”
想起一件事,展若尘问道:“方才,楼主说到施姑娘的父亲曾被楼主属下围杀,斩其一
臂之后吃他突脱逃去,后来有否再获此人消息?…
金申无痕道:“这小子滑溜得很,那次被他逃脱之后,至今二十余年了,就再也不见此
人踪迹,说不定早已客死异乡亦未可言。”
展若尘叹喟的道:“不知施姑娘对她这位生身之父有何感觉?”
金申无痕气忿的道:“打我那小义妹有了身孕的事被那人得悉,这负心汉找机会走了
后,开始直到孩子生下来,满了周岁,到我那妹子死了心,服了毒,嘉嘉从未和她这可恶的
生身之父见过面,她长大之后虽然明白此中梗概,却又从来不问不提,我想她纵有父女之
情,却也不会少了对她父亲的怨恨!”
展若尘接着道:“人与人之间的恩怨纠缠,错杂关系,真是难以明阐曲直……”
望着展若尘,金申无痕道:“你是个明白人,展若尘,我也很看得起你,希望你伤势大
好之后,能在这里多盘桓些时日,我们多聚聚聊聊,可别急着就走,尤其在我如今的心境
下,你该委屈点顺着我,少拗着头,嗯?”
展若尘心里叫苦,不免的嗫嚅着:“这个……”
金申无痕顿时不快的道:“什么这个那个?刚才还说你是个明白人,怎么马上就犯毛病
了?展若尘,我高着于你,你也得叫我顺顺心!”
咬咬牙,展若尘道:“是,楼主,只怕打扰大多……”
微微一笑,金申无痕道:“找一个看得起,又谈得来的角儿还真不容易;展若尘,我觉
得你很多地方都合我的脾胃,是条汉子,也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所以,你便久住些时陪陪
我,至于什么叨扰不叨扰的话今后不要再提,别说你一个人,就算三千二千,我也照样大鱼
大肉承担得起。”
展若尘忙道:“多谢楼主高情,我是却之不恭,受之有愧。”
挥挥手,金申无痕站了起来,和蔼的道:“好生养伤,过些日等你身子痊愈了,陪我四
处走走,‘金家楼’景色不错,‘长春山’更是明媚钟秀,有许多地方颇堪一瞧……”
起身站向一边,展若尘道:“是,楼主。”
于是,金申无痕缓步离去,望着她那沉稳坚定的背影,展若尘不禁在惶愧中更生迷
惆——
将来,会是怎样一个发展呢?果真如他所言,人与人之间恩怨的纠缠,关系的惜杂,乃
是难以阐明的么?
…
风云阁 扫校
柳残阳《霜月刀》
第 十 章 翠峰雅秀
当展若尘的创伤完全痊愈,已是他来“金家楼”一个半月以后了。
自从在“临风阁”与金申无痕见过一面,他迄今未再晤及这位“金家楼”的主子,但
是,养伤期间,金申无痕却多次遣人送来一些珍罕补品,丰美吃食,处处表露出她对展若尘
的关怀与爱护。然而,展若尘感激在表面,痛苦在心中,越承受金申无痕的关注,他便越加
深一层愧疚,有时候,他甚至怀疑金申无痕是否业已知道内情,而却以这种破格的德泽来
折磨他?
日子就像流水一样过去,展若尘的日子就是吃与喝缀连起来的,呼啸临头、很烦闷,可
是他却无可奈何,因为金申无痕不让他离开,照这位“金家楼”主子的话说,展若尘的伤势
虽已痊愈,仍须有一个时期的调养,目前,他就正在调养期间。
这天,他起了个大早,梳洗过后,换上一袭干净素雅的淡青长衫,想独自到外面溜达,
散散心。
也只是方才跨出门口,“蹦猴”玄小香便鬼灵精般一下子跳到他的面前。
展若尘微笑道:“玄兄,你今天好早!”
玄小香笑得龇牙道:“越早过来侍候,便越见我对展爷的一片心意哪!”
展若尘道:“实在闷得慌,玄兄,陪我走走如何?”
玄小香道:“自是遵命,展爷,你说吧,去哪里?”
伸手朝后面的“长春山”一点,展若尘道:“上山去看看,怎么样?”
玄小香道:“我是主随客便,但是展爷,你身子才利落了没几天,往山上攀,自忖吃得
消?”
展若尘莞尔道:“别把我看得这般弱不禁风,休说我那旧伤业已康复,体气更胜往昔,
便在疗伤期间,若拿鸭子上架,也一样攀得上这座山去!”
玄小香拍手道:“成,展爷,我们开路!”
两人由“金家楼”的边沿,抄小道直趋“长春山”脚,一面走,展若尘一面浏览“金家
楼”的建筑格局,不由赞叹着道:“这地方的亭台楼阁,池树园谢,配搭得真好,无论形
式、格调、风味,或位置、角度、地势,真是匠心独具,有恰到好处的美妙;尤其气派恢
宏,明雅互见,真如世外桃源,人间仙土,住在这里的人,真是有福了。”
玄小香走在前面引路,他回头一笑道:“展爷果有这样的感觉么?”
展若尘道:“当然,难道你没有?”
玄小香轻声道:“如果展爷有意长住于此,乃是我们老夫人最欢迎的事,像你这样的人
才,挑着灯笼都不好找,怕只怕我们主子,留不住你这座大菩萨呢……”
心头微震,展若尘忙道:“玄兄说笑了。”
玄小香正色:“一点也不是说笑之词,展爷,据我所知,者夫人对你实是另眼相看,就
算对那些她极为赏识的人,也甚少如此关注礼遇过;展爷,你一定有什么与众不同或某些符
合者夫人脾胃的长处,她人前人后,一再表露出对你的好感,设若你稍稍示意,老夫人绝对
会有所安排……”
展若尘苦笑道:“不瞒你说,玄兄,我一介草莽,半生孤寒,玩刀之外,只落了两手血
腥,满肩恩怨,朋不朋,友不友,前程后路,皆乃茫茫一片,又哪来什么与众不同的长处?
幸得楼主救命施德,授我于濒绝之间,楼主相待甚厚,仅是慈悲天性,仁厚存心所使然,我
是何人,岂敢得寸进尺,再生非份之想!”
连连摇头,玄小香道:“你错了,展爷,可别妄自菲薄,自己小看了!真的,我们老夫
人对人不差是真的,但若只是搭救了一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她断不会这般殷殷垂怜,关怀
有加,她对你如此爱护,则必然有着某项特异的原因在内,至少,原因之一是她欣赏你,老
夫人向来喜欢把她欣赏的人留在身边。”
展若尘低沉的道:“玄兄好意,我是心领神会;但我天涯飘泊已惯,养浪荡不羁的个
性,长长局处一地,恐怕不能适应,老夫人关爱之情,也只好另谋补报了……”
玄小香恳切的道:“展爷,咱们也算机缘,能够处在一起,有什么不好?再说老夫人对
你这样礼遇,你若留下,将来在‘金家楼’还怕没有发展?有根有业的日子,总比长年在外
飘零来得安稳呀……”
叹喟着,展若尘道:“我实有苦衷,玄兄……”
玄小香忍道:“该不是为了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吧?”
展若尘道:“我以前说过什么话?”
玄小香道:“你曾说,承受大多,也是一种负担及痛苦……”
展若尘默然片刻,道:“若你处在我这样的境遇中,玄兄,你也会深有感触的。”
搔搔头,玄小香道:“不是我斗胆说你,展爷,你有时候委实讳莫如深,城府幽深,叫
人弄不清楚你心里的想法……”
展若尘平静的道:“也不尽然,常常,我是很坦率的,大约近些日来,心情的沉闷,令
我多少变得内向些……”
他们不徐不缓的向山脚下走着,山里的空气十分新鲜,在一股凉沁中带着淡淡的甘甜味
道,每吸一口,仿佛连五脏六腑都熨贴多了……
走着,展若尘问道:“有个把月未谒及楼主了,玄兄,希望她不会在今天传见我才
好。”
玄小香笑道:“放心吧,展爷,老夫人不但今天不会找你,这三五日内也都不会找你一
她老人家昨晚上出门去啦!”
“哦”了一声,展若尘道:“可是有什么事?”
玄小香道:“听说‘南岭’那边我们一家票号短缺了不少存金,不知是亏损还是溢支,
老夫人亲自前去查算,这一去,那边的人可有得瞧啦。”
展若尘道:“像这类的事,还得楼主躬亲?”
放低了声音,玄小香道:“我说与你听,展爷,你放在心里就好——‘南岭’那家票
号,是我们一十六家票号里最大的几家之一。闻得他们暗里传说,这次短少的存金数目极
大,约莫在十万两银子上下,而且,这家票号的主事人物,乃是二当家手下的红人,‘雷’
字级三把头‘九手金刚’赵双福,这样的情势之下,老夫人若不亲去料理,换了其他人员,
只怕搞不出个名堂来……”
展若尘道:“原来如此,但愿是没有事情,否则,只怕影响所及,贵楼二当家的颜面就
不好看了……”
龇牙一笑,玄小香道:“这是他们的事,谁叫二当家不派我主理‘南岭’的票号?”
展若尘道:“是呀,玄兄,怎么不派你出去当掌柜的哪?”
耸耸肩,玄小香道:“老实说,我的份量还不足以掌理太大的买卖,年前,三当家有意
调我往鲁边带领一支驴马队,我考虑了半天,还是敬谢辞掉了。”
展若尘道:“为什么?”
玄小香颤着一双疏眉道:“太苦了,整天奔波在外,日晒雨淋,饮露吃灰不说,还得担
待风险,一个弄不好,就会脱层皮,俸支是加了一倍,但想想还是不划算。”
展若尘问道:“‘金家楼’的人手调遣,都是由谁总司其责?”
玄小香道:“各级兄弟都有划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