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帅腑;人的真正意念所蕴,往往流露于无形之中,我体察得出他的心向着何;至于楼主其他
下属,我甚少亲近,因而也就不敢妄下断论了……”
金申无痕道:“依你看,我们老三也会有问题么?”
展若尘想了想,道:“潘三当家照说是应该站在楼主这边的,但目前并无任何有关于三
当家的态度迹象可寻,正反顺逆,实难做绝对的肯定,楼主知道,这可不是能以凭空猜测的
事。”
金申无痕有些烦恼的道:“人心隔肚皮,看不见也摸不着,自从发生了这些疑端险征
后,连人们以往的表现同一贯的操守也都得重新评估了,他们势须再要接受一下考验,麻烦
的是,我们不能等到考验过去方始辨别忠好,我们得想个法子在事情爆出以前就能分清楚谁
是这边的,谁是那边的,否则,预为防范的安排,就要大费周章了!”
展若尘道:“楼主,眼下只有就确实能以掌握的人手先做安排,力量或自不足,也是没
有法子的事,我们不可冒险,万一各项准备计划被对方的奸细渗人探悉,情况就会大大的不
妙了……”
顿了顿,他又道:“再说,光凭楼主这两批班底,业已实力不弱,足够撑上一撑,对方
纵然暗蓄叛势,私相勾结,到底有所顾忌,不敢明目张胆,谅他们也强大不到哪里去,而
‘金家楼’的各级弟兄,忠心向主也应该比附逆造反的比例更多才是。”
“嗯”了一声,金申无痕道:“不错,人心会变,总不能全变了!”
展若尘道:“可惜的是我们难以抢先动手。”
金申无痕道:“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展若尘,贸然行动之下,将造成严重的不良后
果——那种骚乱及震荡,会搞垮了‘金家楼’。不说自家窝里的人心惶悸吧,在外面,冷眼
瞅着端等落井下石的朋友们更在不少……”
展若尘道:“我明白,楼主,所以我也只有同意楼主这消极的行动方式——等待了。”
金申无痕道:“但我不会傻到只是坐在这里看风色,我将如你所说,尽量预做应变准
备。”
是一副欲待告辞的模样,展若尘道:“楼主是否尚有其他吩咐?”
金申无痕似乎示意,低声道:“你且稍坐片刻,我这就叫严祥和易永宽进来。”
微觉迟疑,展若尘道:“楼主,若是楼主待要查询那件事情,以他们与楼主的关系来
说,我在场是否会有所不便?处在这等形势下,只怕彼此皆将感到窘迫……”
金申无痕正色道:“不然,忠义所在,一心表诚,何来窘迫之有?”
展若尘搓了搓手,道:“楼主既如此说,我便只有从命了。”
于是,金申无痕击掌三响,当第三声掌音甫落,房门已被轻轻推开,“飞龙十卫”中的
严祥垂手而入,恭谨的哈着腰肃立门边。
金申无痕头也不回的吩咐:“叫易永宽也一起进来。”
严祥应一了声,迅速退下,片刻后,已偕他的伙伴易永宽一同来到。
眼睑半合,连金申无痕的语声也是低沉而倦缓的:“前几天的那个晚上,我叫你们去如
展若尘至‘白石精舍’见面,曾经严嘱你们谨慎守密,不可泄漏此事,你们两个还记得
么?”
严祥与易永宽双双躬身道:“记得。”
双目倏睁,金申无痕冷厉的道:“不幸的是,这件事却已泄漏出去了!”
这两位“飞龙十卫”中的弟兄,闻言之下俱不禁全身震晃,面色大变;踏前半步,严祥
以一种颤惧的声音道:“回禀老夫人,小的自奉谕‘白石精舍’之外守卫迄至事毕,一直半
步未敢擅离精舍左右,亦未曾见过任何闲杂人等,事后也绝未露一字,为何泄密,小的实不
知情。”
脸色泛良的易永宽跟着也走前半步,惶恐不已的道:“小的受命前往请展爷赴者夫人之
召,亦是直去直返,既未语及他人,途中也不曾与人朝面,竟尔泄露风声,小的深觉惶
惑……”
冷冷一哼,金申无痕道:“严祥没有泄漏此事,你易永宽也不曾露过风声,那么是我自
己宣扬出去的罗?抑或展若尘自嫌命长有意朝刀口上撞?”
汗水沁额的严祥呼吸都粗浊了,他挣扎着道:“老夫人明鉴,小的便是赔上性命,也不
敢稍违老夫谕令……”
易永宽干咽着唾液,喉结在上下移动:“小的对老夫忠心效死,可表鬼神,任何情况之
下,亦不会违反老夫人指示……”
金申无痕尖锐的道:“说得好听,事实却不容抹煞,你们都说没有秘密,但我约见展若
尘的经过业已被好人得悉,我们一共只有四个人知晓此事:我、展若尘,再就是你两个,我
不曾向外表露,展若尘也不会宣扬,你们又都坚持一直守口如瓶,那么,到底是谁走漏的风
声?莫非是对方卜算出来的?”
躬着腰,严祥委屈的道:“这。老夫人,小的也不明白……但小的绝未泄漏片言只
字……”
易永宽也呐呐的道:“小的等追随老夫人多年,皆以命附,以身相寄,便是刀加颈,也
断难灭此忠诚,乞求老夫人明察——”
这时,展若尘轻轻的开口道:“楼主,可容我与严、易二位兄台一谈?”
金申无痕阴沉的道:“你有话就说吧。”
低咳一声,展若尘道:“严兄、易兄,我此时向二位所提的问题,只是帮助二位回忆一
下当夜的情况,从而由蛛丝马迹中寻找出可能的线索来,此外毫无他意,若有不周之处,还
请二位兄台海涵——”
严祥与易永宽二人连忙回应道:“不敢,展爷。”
展若尘柔和的道:“严兄,请你仔细想想,当晚你除了在:白石精舍,守卫之外,有没
有到别的地方去过?亦或是接触过什么人?我是说在你受楼主谕令之后,迄至精舍守卫之
前,以及事完后的那天晚上?”
苦苦追忆了一会,严祥道:“展爷,那天夜里,自老夫交待此事过后,我就先陪着老夫
人到‘白石精舍’去等你了,老老进了屋,我便一直守候门外,你与老夫谈完了后,我又侍
随老夫人回到‘大金楼’,当晚上没有和以外的伙计们见过面,只是与‘大金楼’的几个庸
仆浅聊了片刻,当然我不会扯到这件事上去。”
蓦地一易永宽一拍前额,急切的脱口道:“对了,我想起一件事来!”
展若尘精神一振,忙道:“易兄,请示下。”
舐着嘴唇,易永宽迫促的道:“那天晚上,老夫人要我去请展爷至‘白石精舍’相见,
我刚刚出了门,就遇到小帐房的执事谢宝善,老谢和我是酒友,交情不恶,他一遇上我就硬
拉着去他那里喝两杯,我说有事,他又缠着不放,非陪他来上几盅不可,我急了,才告诉他
我要去见展爷——”
金申无痕面若严霜,声调更是锐利如刃:“易永宽、你这不可重托的蠢才,你居然给我
捅出这等纰漏,你可知你这一句话误了多少大事?引发多少危机?你简直糊涂透顶!”
两侧的颊肉抽搐着,易永宽的两手紧紧扭绞,他拼命咽着唾沫,艰辛又吃力的道:
“但……但是……,老夫人……我……我并没有……”
猛一昂头,金申无痕的两眼中宛如迸溅着灼热的火花:“你还要强辩?还待推诿?你真
是好一个忠义之士!”
“卜通”一声,易永宽跪到地上,颤着声道:“小的知罪了——”
一边,严祥壮起胆子,硬着头皮为他的伙伴缓颊:“启禀老夫人,永宽这也是无心之
过,他只向谢宝善说了一声要去见展爷,既未透露为了什么事去见展爷,亦未表明受了何人
差遣去见展爷,这只乃一句极普通的回答,似乎不该发生问题,再说,那谢宝善是否确有奸
细嫌疑,眼下也尚不敢断言……”
金申无痕眼睛眨动了一下,语气竟是十分柔和:“是么?严祥,是像你所说的这样
么?”
倒吸了一口凉气,严祥骤然之间哆嗦起来,他惊惧的,惶惊的道:“老夫人恕宥——”
金申无痕平板冷漠的道:“只要稍稍具备一点头脑,一点常识的人,都不可能有你这种
幼稚愚蠢的想法;严祥,‘金家楼’上下谁是不知道易永宽是‘飞龙十卫’之属;他与展着
坐远无渊源,近无私交,寅夜前去相见,不是奉我之谕又会受谁差遣?而我既在如此辰光着
人前去召请展若尘,如非要事莫不成我闲腻了找他来聊天解闷?你毫无见地、思绪不清,却
照以推测人家也如你一般糊涂?谢宝善目前虽未确定有奸妄之名,却已有奸妄之嫌,在他能
以洗脱罪嫌之前,你敢为他担保他的清白么?”
严祥汗水涔涔,狼狈不堪的嗫嚅着:“小的……小的愚昧……小的……荒谬……”
金申无痕徐缓的道:“易永宽,你自己说吧,该当何罪?”
以额碰地,易永宽的腔调哽塞,但却悲壮:“小的誓以生命投报老夫人,不幸有此疏
失,甘当自刎谢罪!”
一挥手,金申无痕酷烈的道:“很好,我会厚葬你!”
严祥全身一抖,双膝落地,窒迫的叫:“老夫人……”
“霍”声站起,展若尘重重的道:“慢着!”
匍匐地上的易永宽,一手撑地,头脸上扬,惨白的面孔交布着那种凄凉的果决与坦荡的
殉道神采,可是,展若尘这一喝,却显然令他一时之间陷于困惑,无所适从了。
金申无痕表情倏沉,生硬的道:“你想做什么,展若尘?”
展若尘双目直视着这位女中霸主,夷然不惧的道:“只是想及时弥补楼主将要犯下的错
误。”
金申无痕阴冷的道:“你以为你是谁?又以为你在什么地方,对什么人说话?”
展若尘镇静的道:“我明白这一切,楼主,非常明白;站在我对楼主的赤诚报效立场
上,如果楼主所行所为有了偏失而我仍隐讳不言,畏缩不出,则我对楼主的赤诚便乃敷衍,
对楼主的敬仰只是虚伪,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