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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玉翎道:“难是难了些,可是毕竟让我找着了三个,雁霜,先师的遗命,就是找到死,我也要找到他们!”
多伦格格道:“话是不错,可是咱们怎么办?”
李玉翎道:“雁霜,你是个不平凡的奇女子,你该有所体谅。”
多伦格格道:“玉翎,别说一年两年,就是一辈子我也能等,只怕我……”
她住口不言,缓缓低下头去。
李玉翎道:“那就这样,我请铁大哥先送你走。”
“不。”多伦格格微微摇头,道:“我要伴着你,我是你的妻子,无论什么事,我都要替你分担,我受不了那份担心,也受不了那相思的折磨。”
李玉翎道:“雁霜,万一你有了身孕……”
多伦格格道:“到那时候再说吧!反正一两个月还看不出来,希望在这未来的一两个月内,你能找齐他们。”
李玉翎叹了口气道:“但愿如此了,雁霜,谢谢你!”
伸手握住了她的玉手……
“王老顺”晚上的卖座都不差,今儿晚上又上了八成。
李玉翎跟铁奎坐在角落里,桌上一壶酒,几样小菜。
铁奎把查韫玉的事告诉了李玉翎,并且把查韫玉给他的那张名单交给李玉翎。
李玉翎一看就皱了眉道:“怎么,十个?”
铁奎道:“兄弟你想,‘天地帮’实力何等庞大,人少时能对付得了么?”
李玉翎道:“没想到头一个竟会是宁世春。”
铁奎道:“兄弟知道这个人。”
李玉翎点点头道:“‘亲军营’的便衣领班。”
“天爷!”铁奎道:“来头不小嘛!”
李玉翎道:“我知道的几个,没一个来头小的,沈复西是‘承德’‘神武营’东营二班的领班,井桧是‘承德武术馆’的馆主,乐逵是井桧的左右手,龚桐是‘神武营’东营大领班,其中井桧跟乐逵已经没在了。”
铁奎道:“那就只剩八个了。”
李玉翎道:“知道的三个之中,有两个远在‘承德,……”
铁奎道:“宁世春,都在这个圆圈儿里,干脆先把这几个收拾了再说。”
李玉翎沉吟了一下道:“怎么下手,铁大哥有腹案?”
铁奎咧嘴笑笑道:“兄弟,我教你个一石两鸟的法子怎么样?”
李玉翎道:“铁大哥指教,我洗耳恭听。”
铁奎道:“内城我是难以进去,这几个由你一个个地把他们弄出来,交给我下手,到时候往‘斧头会’身上一栽,瞧着吧!好戏上场了。”
李玉翎笑道:“这么一来,万子仪他就吃不完兜着走了。”
“可不。”铁奎咧咧嘴道:“谁叫那小子当着你的面说过‘斧头会’的瓢把子是他的未婚娇妻呀!”
李玉翎笑着举杯,道:“来,铁大哥,咱们浮一大白。”
一杯仰干,点滴没剩。
放下酒杯,李玉翎话锋忽转道:“铁大哥,我打听件事。”
铁奎道:“什么事?兄弟。”
李玉翎道:“古老人家跟芸姑……”
铁奎笑道:“怎么,兄弟,想了?”
李玉翎脸上一热道:“那倒不是,我只是问问。”
铁奎哈哈大笑道:“算了,兄弟,自己哥儿,干嘛隐隐瞒瞒的,上回听说他老人家带头上‘老爷岭’去了,最近没有消息,不知道回来没有。”
李玉翎皱了皱眉,轻轻地“哦”了一声。
铁奎瞅着他笑问道:“要送个信儿催催吗?”
李玉翎忙道:“那倒不用,有封信我确要托大哥派个弟兄送一送,可不是送给芸姑。”
铁奎“哦”地一声道:“那是……”
李玉翎道:“‘天威牧场’场主宫天鹤的女儿宫无双……”
接着他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刚说完,铁奎砰然一声拍了桌子:“该杀的东西!”
这一声引得满座酒客注目,一看是铁奎,马上又把目光收了回去。
李玉翎掏出一封信,跟一面腰牌递了过去道:“信是我写的,腰牌是‘怡亲王府’护卫的腰牌,凭着这个可以轻易进入‘天威牧场’,不过怎么交信那还要送信的弟兄自己拿主意,告诉送信的弟兄一句,千万别让严姑娘轻举妄动。”
铁奎接过东西往腰里一揣道:“放心交给我就是,绝错不了,严姑娘要有半点差错,你唯我是问。”
“不错,我现在就要唯你是问。”
身后突然有人接了口,接着钢钩般五指落在肩上。
铁奎一惊回头,一怔叫道:“大师兄……”
身后不知何时站个人,连李玉翎都没有留意,不是那算卦先生落拓生是谁?
李玉翎霍然站了起来。
落拓生伸手把他按了下去,拉过一把椅子坐在旁边,含笑招呼道:“你两个什么都别说,先把这儿的情形给我报告报告。”
铁奎告诉他了个大概,落拓生笑了:“来,二位,你两个干的有声有色,我代表老人家敬你两个一杯。”
三个干了一杯之后,没容二人开口,落拓生又说话,一只手伸到铁奎面前,道:“把那封信跟东西交给我,我找人送去。”
铁奎毫不犹豫地把信跟那腰牌掏出来交给落拓生,落拓生收下信,把腰牌推还给李玉翎道:“小秃子用不着这个,穿上龙袍他也不像皇帝,冒充‘恰亲王府’的护卫,那不是出他洋相,到那儿非露底不可。”
他把信揣进了怀里。
铁奎这才找机会说了话:“大师兄,老人家都回来了。”
落拓生道:“不错,都回来了,可是进城的只有我一个,他们几位都过于碍眼,全住在‘六里屯’。”
李玉翎要往起站,可是动了动,他又坐了下去。
铁奎嘴一嘟道:“咱们这位元戎正在惦念呢!这一下好了,相思之苦可以消除了。”
落拓生转望李玉翎笑问道:“兄弟想与她见见面?”
李玉翎脸上发热,一咬牙道:“是的。”
“麻烦,兄弟。”落拓生摇了一摇头道:“老人家怕你分心,现在不打算让你两个碰头。”
李玉翎道:“我有要紧事,非见芸姑不可。”
落拓生眉锋一皱道:“兄弟,什么事儿这么要紧,能说说么?’李玉翎正感难以作答,铁奎那里笑了,道:“大师兄真是,这种事何足为外人道呢!要能跟咱们说,还用得着见她么?”
李玉翎暗暗松了一口气。
落拓生沉吟了一下道:“好吧!兄弟待会儿跟我跑一趟‘六里屯’好了。”
李玉翎道:“谢谢池兄。”
铁奎一咧嘴。
李玉翎脸上发烫。
落拓生望了望李玉翎道:“兄弟,该改改口了,你得叫我一声大师兄。”
铁奎忙道:怎么,大师兄,‘老爷岭上那位……”
落拓生道:“从山上的和尚们那儿证实的,那位确是二老人家。”
铁奎乐了,一把抓住了李玉翎道:“兄弟,怎么样,没错吧!咱们现在是一家人定了……”
李玉翎勉强笑笑道:“大师兄,老人家安葬了么?”
落拓生神情一黯,点点头道:“安葬了,和尚们把老人家葬在那座小亭下,正对着这方向,老人家望的是蒙尘河山,崇帧爷殉国处,还是盼望你……”
李玉翎两眼微湿,道:“我连能回去磕个头都不能……”
落拓生道:“有这份心就行了,兄弟,把你这份孝心放在大业上不也一样么?”
李玉翎道:“谢谢大师兄明教。”
落拓生抬手拍了拍他道:“如今咱们是一家人了,我要站在大师兄的立场告诫你两句,在咱们这一辈中,你虽然排行最后,可是对大业来说,挂帅的是你,任重而道远,你要好好儿干,别辜负老人家一番心意。”
李玉翎扬了扬眉道:“多谢大师兄明教恩高比天,我虽粉身碎骨不足言报。”
落拓生点了点头道:“兄弟,我知道你是个怎么样的人,差一点老人家不会把几十年所学全给了你,几位老人家也就不会让你挂帅了。”
他站了起来道:“走吧!咱们现在就跑趟‘六里屯,去。”
铁奎也站了起来道:“我也去给我几位老人家请个安去。”
“六里屯”在“北京城”北,顾名思义,它离“北京城”没多远。
以这三位的脚程,没多大工夫已然望见了“六里屯”那一片闪动着的灯光。
李玉翎只觉自己一颗心跳得很厉害。
“六里屯”是个小村落,全村不过百十户人家,九成乃是以农为生的庄稼人,全是清一色的瓦房,找不着一个像样的大宅门儿。
离“六里屯”越近,李玉翎的心跳得越厉害。
进了村,东拐,落拓生在一座小庙前停下。
铁奎忍不住说道:“几位老人家怎么在这儿落脚?”
落拓生笑道:,‘能让他几位去打扰人家么?他几位才不干呢!”
一个瘦小人影窜了出来,是小秃子,他是先一怔,随而大叫道:“大叔,咦!怎么六叔也来了?”
铁奎笑道::‘不行么?小秃子人长大了,怎么那两条鼻涕还小秃子两眼一翻道:“六叔真行,一见面就揭人的短。”
他到了李玉翎的面前恭恭敬敬一礼。
铁奎道:“我呢?”
小秃子道:“您揭我的短,跟这一礼抵消了。”
铁奎眼一瞪,小秃子闪身扑进了庙里,飞快。
铁奎笑了。
落拓生道:“走吧!快嘴的进去报信儿去了。”他带头进了小庙。
小庙那正殿里,点着几根蜡烛,神案上流洒了蜡泪。
古大先生、董三先生跟纪八先生高坐在正殿地上,芸姑就站在古震天身后,瞧上去消瘦了不少。
迎出来的是黄百川,龙飞跟岳琪,哥儿几个见面,亲热得不得了。
见三位老一辈的时候,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