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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先食言的。
是她先对不起他的，泪沾湿了他的衣襟，“慕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伤害了你，你不要这样好不好？”老天啊，一切都是她的错，不要这样折磨他啊！
“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的吗，为什么，你等不到孩子出生呢？”
周慕白皱着眉头，听的云里雾里的。
这怀里的人儿，颤抖不已，这泪也越流越凶。
“慕白……我没忘记，你对我说过的话，我一句话都没忘记，真的……我不是真的想要伤害你的……”她本来就病着，声音嘶哑着，这样一来，她的声音格外楚楚堪怜。
“我知道，你一直都想对我好，可是，在那样的境况下，我真的无法选择，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可是，他也是啊，只要你不在，他就会在我的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就默默的做着一切，我不是没有感觉……他做的越多，我就越愧疚，我越愧疚，我就越无法偿还……”
她的头埋在他的胸口，周慕白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永远无法体会我的心情，劭阳他每次都说，只要我好，他做什么都甘愿，我无法心安理得，更无法在他一次一次的关怀与帮助之后，无动于衷……”她喃喃低语着。
“慕白，我真的不是存心伤害你的，我、我、我只能那么做……如果，早知道是这样，我宁愿被伤害的是我，而不是你们！”
“你，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好不好，你醒一醒……好不好……我真的！”抬着水雾氤氲的明眸在看到他睁大了的眼睛时，她一愣，瞬间，喜上眉梢。
“你，你醒来了，你，有没有很痛……”一阵心慌意乱外加焦急万分之后，她眨了眨眼睛，让自己恢复平静。
“医生，医生……他醒来了！”
周慕白捂着胃部坐起身，“医生刚刚走没多久！”他的脸色虽说有点淡淡的苍白，可是这语调虽虚弱无力，却也低沉。
暮暖愣住了，这，难道是……回光返照？
“慕白……”她闭上眼睛，止住自己的泪，手指颤抖的抚上他英俊的脸，“你，你不要死，好不好？”
周慕白越听，就越觉得事儿怎么就不对。
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将她揽进怀里，“我这还没死呢，你就提前给我哭丧了？”从她怀里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这模样，的确不像将死之人。
“你——”
“我，我怎么我？”
“你不是，病、病危、了吗？你爸爸打电话通知我家人，让我来、见你……”最后一面。
她的泪再次跌落颊畔。
周慕白叹气，可算是明白了，那天晚上简奕维很是奇怪奇怪的喊他去喝酒，明明知道他胃不好，还让他去喝烈酒，喝到凌晨，回到家，风霁就在发烧，这不，孩子住院了，他守了一夜，第二天，他这不也就住进来了。
看样子，他是被算计了。
“我，暂时，死不了！”
“真、真的？”她依然惊慌未定的，那嗓子因哭泣更加沙哑无比，周慕白抬手，也顾不得自己胃痛，擦掉她的泪。
“我没事，没病危！”
听完这话，她才哇的一声哭出声来，“我以为，我以为……”
周慕白没说话，圈住她的肩头，他怎么能就这样留下他一个人呢，看着她这鬼样子的，就算是走，他也不安心呢。
他的眉头深蹙，英俊的脸孔好似一纠结成一块。
“如果，不是这样，你不会来看我的，对吗？”他问，她痴痴眷眷的眼眸，一刻都舍不得自她脸庞移开。
才多久不见，她就憔悴至此，他好恨自己，竟将她折磨成这样！
这是一个孕妇该有的体态呢，本来就瘦，看看着身上，除了那圆滚滚的肚子那里能瞧得出她是个孕妇啊。
她瘦了，瘦的让心疼，憔悴的，让他看了心里都纠结成一块。
才多久啊！
他万般的爱她，她依然是这幅受过摧残的模样。
这怎么让他放心呢。
他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该做出那样的决定，不该离开她呢。
他深邃的眸，氲开忧伤，移至她的腹间，他分不清是酸楚，是甜蜜，还是忧伤。
看看，这个孩子，似乎也把她折磨的不成样子啊。
他心痛啊！
不觉的收紧怀抱，将她抱更紧，像是要收纳他这些不在的日子，她痛苦，她的凄楚无依。
“我没资格来看你，也不值得你爱！”她轻轻的推开他，背过身去，从那焦急紊乱的思绪中回归，她知道自己可能是被欺骗了。
看到他没事，她就真的觉得很好了。
“慕白……”她软软的开口，扬着长长的睫，瞬也不瞬的看着他，“你答应我，你答应我好不好……你忘记医生对你说的了吗？不要那么狠心的对待你自己……你，我……”
她忽然捂住自己的脸就哭了起来。
周慕白对她是又气又急，“你说你，这算是怎么回事！”
她不说话，病房的门被推开。湛寒看着床上的周慕白，“姐夫，姐夫你……你没事！”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简奕维，咳了声从外面进来，“那个，很抱歉，这不是我的意思，我只是配合、配合而已，这一切是陆隽迟的意思！”
这一招的确够损的，看看，一听到她病危的消息，她甚至穿着睡衣、拖鞋就来了。
闻珊也愣了愣，原来，这一切，这一切都是假的，吓死她了，她以为！
哎，原来这就是他哥的主意啊。
“暖暖……对不起，我不知道！”
暮暖摇摇头，转过身去，“咱们，回去吧！”
简奕维愣住了，“就，就这样了？”那天晚上，没把他给喝死，然后，就这样了？
周慕白气炸了，“湛暮暖，你给我回来！”
把一群人哄到病房外，暮暖蜷缩在角落里，也不看他，周慕白想凶她，可是看着她那模样，深叹了口气，蹲在她的身前。
伸手抚上她长长的秀发，“你还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呢，死了，还好，倒是清静了，就不用为你心烦了！”
她不说话，就闷在哪！
“你可以啊，牺牲我，去还顾劭阳的人情，心安理得了？”
暮暖不说话，别开眼。
“那你跟我说说，你把我当什么了呀了？啊？”
“对不起！”她低低道，他叹气，“对不起，有用吗？”他问，声音依然温柔。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我就是一混蛋，你满意了吧……对不起，没用，我宁愿从开始就没遇到你们……”她别开眼。
如果没用开始，就没有结果，没有结果，也就没有痛苦，没有痛苦，也就没有现在的这一切的一切。
没有对他们的歉疚，没有无止境的自责。
周慕白心一紧，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你说你，你说你有没有良心啊，硬是说要没遇到我，我心里就不难受？没遇到过还好了咧，遇到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我整天都操心个没完没了的，你都多大了啊，还不让人省心，小姐，你二十六生日都过了，好吧……”
“你不要这样对我说话！”她推着他的身子，哭喊着。
不应该是这样的，他应该骂她，不应该是这样对她这么温柔的，也不应该再对他这么好。
“那，你告诉我，我应该对你怎么说话，嗯？”
“骂你？”他问，索性坐在地板上，将她颤抖不已的身子抱紧怀里。
“我明白，这些年，顾劭阳为你做了些什么，他的气度，我承认，我是比不了的，他对你的好，在某一方面，我也是比不了的，宝贝，你别忘了，你不是你自己，你还有我……”
“我知道，你有多么的想偿还顾劭阳对你所做的一切，你想她好，想让你幸福，好咧，的确你也这么做了，我心里难受，并不是因为你跟我离婚，也并不是因为你不爱我了，是我觉得我自己一无是处，你明白我的意思？”
她不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里，默默的流泪。
“我是你丈夫对不对，女人结婚，不就是想找个男人疼一辈子吗，为她遮风挡雨的，可是你呢，你把我这个丈夫放在那儿，你告诉我，什么事情都不告诉我，什么事情都瞒着我……”
暮暖不说话，只是死死咬住自己的唇。
“你什么事情都自己解决，要我干嘛呀，你哭的时候，我不能安慰你，你看到我就烦，你说，我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病了，你来见我最后一面，倘若今天我真的死了呢，你不觉得人生遗憾吗？”“这一切，本不是你错的，要追根朔源的话，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当初离开你，你不会这样的，对吧？”
暮暖闷着，还是不肯说话，嗓子不舒服，她咳了两声。
“生病了，也不吃药，折磨你自己做什么啊，你做这些，不能弥补些什么，反而，让我心里觉得更难受！”
“我没有不吃药，只是怀孕了，不能吃，而已！”她反驳。
“宝贝，回到我身边来吧，好不好？”
暮暖一愣，索性在他的怀里闭上眼睛，回到他身边吗？
怎么回？
见她不说话，他不住的叹气，“暖儿……”叫了两声，她没反应，低头才惊觉她已经睡着了。
拦腰抱起她，将她放到床上，周慕白将她搂在怀里，温柔地摩挲着她的发。
他很喜爱她这一头柔亮的长发，激情缠绵时，柔柔地散落在他的胸膛，像是缠住了他的灵魂。
“咱们，别闹了，好不好？”他吻着她消瘦的脸蛋，心疼的道。
“宝贝，你有我呢，你有我，一切都有我，懂吗？”
周慕白打完点滴，让医生开了药，就坚持不再住院。
暮暖醒来后，睁开眼睛看到是周慕白时，愣住了，想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儿的。
她记得，他们说了好多的话。
她叹了口气，有些落寞，也没说话。
办理了出院手续，湛寒把风霁也带过来，风霁见到暮暖，很是激动，“妈妈，妈妈……”
暮暖微微一笑，将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