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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6 章
高天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牢房里静寂无声,让人窒息。不一会儿,脚步声去而复返,慢慢地踱到了牢门面前不动了。言非默凝神听了片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牢门前站着明睿帝萧帧,一身玄衣,静静地看着他。
言非默站了起来,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陛下莅临,微臣不胜惶恐。”
萧帧看着他,微微笑了:“非默,你还会惶恐吗?朕不信。”
“自从臣入了京城入了朝,就一直十分惶恐,深怕一个不慎就万劫不复,陛下乃九五之尊,必不能体会臣的心思。”言非默迎着他的目光,坦诚地说。
“非默,你的万劫不复是什么?是你的皇后娘娘过的不幸福?是你的小殿下有危险?还是其他我不知道的什么事情?”
言非默怔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陛下,你是皇后娘娘的丈夫,是小殿下的父亲,你这样说,岂不是很好笑?你若是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幸福,儿子安全,你做什么丈夫?做什么父亲?”
“那你是在责怪朕没有尽一个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萧帧淡淡地问。
“岂敢。”言非默笑了一笑,“陛下乃一朝之君,家国天下,想来不能两全。非默只是一个俗人,皇后流落宫外的时候,收养了我,救了我的命,待我如亲生孩子,送我前往泠谷学艺,对非默恩重如山,非默只能以身相报。”
萧帧忽然笑了,他原本就是个俊朗的男子,平素里向来淡泊,这一笑,顿时让原来俊朗的面容更加生动起来,乍看之下,居然和萧子裴有那么几分相似,让言非默不由得呆了一呆,萧子裴的脸顿时浮上脑海。
“非默,朕怎么都想不出来,当初小乐怎么会收养了你这样一个孩子,小乐素来跳脱马虎,这收养孩子的眼光真是一等一的。”
“听皇后娘娘说,当时非默傻傻的,在一群小孩子里面被欺负的鼻青脸肿,差点就没命了。人贩子一看有人要,忙不迭地就把我贱卖了。”言非默想起往事,心生暖意,“后来,皇后娘娘说,我人虽然小,但派头却是不小,把身体养好以后,吃要吃好的,用也要用好的,还经常指派人,气得她差点把我扔了。”
萧帧饶有兴趣地听着,问:“你都不记得了?”
言非默点点头,怅然说:“我后来得了一场大病,把什么都忘了,皇后娘娘没法子,才把我送往泠谷学武治病。”
萧帧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说:“怪不得,小乐常说你的父亲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小乐是你的养母,那我岂不是就是那个薄情寡义之人?”
言非默不由得笑了,说:“皇后娘娘经常语出惊人,陛下你多包涵。”
萧帧定定地看着她,良久,说:“你放心,皇后是我一生挚爱,我今生永不会负她;萧可是我钟爱的孩子,聪敏豁达,堪当大任。”
“陛下这样说,非默也就放心了。”言非默说,“陛下此来必定不是为了闲话家常,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吧。”
萧帧背着手在牢房外里踱来踱去,显然心里有些烦闷,不一会儿,他停住了脚步,问:“言非默,你此次计划的确周密,故意让萧鸿抓住你的把柄,率先发难;你将调查来的隐秘故意隐忍不发,派人暗中挑唆、匿名举报;勾结外族、贪污灾银,两项大罪让萧鸿走投无路,心生反意;你在宫中埋下密探,将朕和皇后藏入密道,以策万全;你偷盗虎符,擅调大军,导致京城人心慌乱。你就这么有把握不会弄巧成拙?你就这么有把握这大衍江山不会因为你一念之差而让人乘虚而入吗?如有万一,你万死不得其咎!”萧帧越说越怒,最后声色俱厉。
言非默定定地凝视着萧帧,浅浅一笑:“陛下,臣也想兵不血刃,慢慢地陪大殿下周旋,只可惜,臣的时日不多,有心无力。臣也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只想着如若有什么万一,我和萧鸿同归于尽的本事总是有的。”
萧帧冷哼一声,说:“如果那日你的事情败露后,朕立即将你和皇后治罪,你又待怎样?”
言非默淡淡地说:“臣没什么别的长处,带着皇后和萧可远走天涯的本事总是有的。”
“你敢!”萧帧怒喝道。
“陛下明鉴,臣还真的敢。如果陛下对皇后就这么点信任和爱意,臣认为,皇后真的没有必要留在宫中。”言非默丝毫不惧,坦然看着萧帧,目光清澈。
两个人四目交接,半晌,萧帧终于叹了一口气,说:“非默,那现在,朕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陛下在盛怒之下仍不愿弃皇后娘娘而去,也不愿将臣赐罪伤皇后娘娘的心,足见陛下对皇后情深意重,情深似海,臣终于可以放心地离去了。”
萧帧微微有些动容:“非默,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言非默跪了下来,对萧帧叩首说:“陛下,言非默因一己之私,引诱信王谋反,酿成此次宫变,自思罪责难当,彻夜难眠,求陛下赐臣一死,以慰亡者在天之灵!”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这章看起来肿么特别瘦,,乃们表抽打小醋啊,小醋出差中还不忘更新,求表扬啊!!
☆、第 37 章
今年大衍的冬天特别的冷,眼看年关将至,天气越发的阴沉,偶尔飘下来几滴雨,夹杂着几颗雪粒,竟是要下雪的前兆。
萧可兴冲冲地率着众侍卫从城门外疾驰而入,兴奋地对跟在一旁的方文渊说:“文渊,我还当这次又要无功而返呢,哪知道居然猎了一头野猪,等会儿一定拿着这头野猪到非默哥哥那里好好地炫耀一番。”
方文渊翻了个白眼:“小殿下,你拿野猪送给言大人,这未免太难看了吧?”
“非默哥哥一定会赞扬我的。”萧可昂头傲然说,“只要是我亲手猎来的,非默哥哥一定会很喜欢。”
“好好好,你的非默哥哥是世上最疼你的人,谁都比不上他。”方文渊挖苦说。
萧可笑嘻嘻地揽过了方文渊的肩膀,说:“文渊你是不是吃醋了,这不一样嘛,你是我最好的朋友,非墨哥哥是我最喜爱的人。”
“我吃什么醋,我怕是以后你的王妃会吃醋。”
“哼,我才不要什么王妃呢,那些女人都好麻烦。”萧可不屑地说,转念一想,又高兴起来,“我提前回来了,去吓非默哥哥一跳。”
正说着,方文渊忽然脸色一整,狐疑地看着街上一队队整齐肃然的兵士,问:“小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尽是巡逻的兵士?”
萧可也是一愣,此次围猎匆忙,他原本就心存狐疑,只是少年心性,一到了行宫就玩得忘乎所以,眼见这大街上异于往常的萧索,顿时心生不安起来,一扬马鞭,高喝了一声“驾”,顿时往皇宫飞奔而去。
宫门外的守卫换了几个生面孔,萧可将马匹交给了随侍,大步往里走去,宫里的内侍和宫女看起来都脚步虚浮,脸上带着一股惊惶的意味儿。雪花渐渐飘了起来,夹杂着雨水,后面的太监追着过来给萧可打上了伞,萧可走着走着,心里的不安愈来愈重,急促地问:“陛下在哪里?”
太监指了指甘露殿的方向,战战兢兢地回答:“陛下在甘露殿。”
甘露殿看起来戒备森严,羽林军三五一哨,田仲乐亲自带着人在四处巡视。殿门外跪着一个人,象石像一般,静静地挺直地伫立在那里。萧可上前一看,顿时瞪大了眼睛,语声都微微变样:“你——你跪在这里做什么?父王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那个人抬起头来,正是骠骑大将军萧子裴。只见他的脸上全是雨水,一滴滴地落在地上,浑身上下已经湿透了,一见到萧可,眼睛顿时一亮,整个人晃了晃,勉力稳住了身子,使劲地拽着他的手,嘶声说:“快,小殿下,你快去求情,陛下他——他要赐死言非默!”
萧子裴的手如冰窖,霎那间让萧可的热血凝结成冰,他不敢置信地重复着萧子裴的话:“赐死言非默?”
萧子裴点了点头,他跪了一整天,早已精疲力竭,心神俱碎。“小殿下,我偷偷去救非默,可他不肯跟我走,你赶紧去求陛下,不然的话,你冲到天牢把他带走……”
话音未落,只听得“砰”的一声,萧子裴顿时扑倒在地上,身后萧浅拿着一个包着布的木棒,涕泪交加,举着手在脸上乱抹,哭着说:“公子,你真的不要命了!你都跪在这里多久了,言大人已经……已经……是言大人说的,公子你再犯浑,就让我一棍子打晕你……”
萧可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目眦尽裂,一把拽住萧浅的胸口:“你说什么?言大人已经怎么了?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把你砍了!”
“我胡说什么啊!我也喜欢言大人,可是,言大人不在了!我看着李公公端着酒杯回来复旨的!”萧浅恸哭道,“我家公子不信,小殿下你也不信吗?”
萧可猛地一推,把萧浅推倒在地上,直冲到殿门前,想要推门,却见自己放在门上的手颤抖起来,几乎拿不住门把。“父王!”他大叫道,却发现自己的声音轻得象蚊子叫一样。
门从里面打开了,萧帧缓缓地走了出来,面色肃然,脸沉似水。“可儿,你的非默哥哥已经去了,择日厚葬,你和他去道个别吧,如有什么未竟之言,不妨说个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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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可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天牢的,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梦醒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他的非默哥哥仍然会在校场上微笑着看着他,他一定再也不偷懒,一定再也不调皮,一定再也不去围什么猎了!可惜,他把自己的腿都掐肿了,也还是没有从这个噩梦中清醒过来。
天牢里静悄悄的,他跌跌撞撞地走到了最里面,只见一间牢房里有着二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平躺在床上,穿着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