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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右边的阳台看出去是一片马樱丹、缕斗菜盛开中的花田,紫荆树后的海厨房清楚可见。
从左边的窗台稍微一探,是一串高低不等的建筑物,还有几栋木造小别墅,医院大楼矗立在视线内,来返距离不到五公里,骑个单车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既可健身又能欣赏沿途的风景。
而老换男朋友的门佩佩另有住处,她的经济状况没其妹的好,因此在城中心租了间二十多坪的套房,常和男友腻在那里。
「直到五年前才发现是一桩乌龙事件?」未免觉悟得迟了些。
干么一脸阴森森地看她,她又不是故意的。「有人天生恶人脸有什么办法,注定要当背黑锅的圣人。」
「我记得某人是这么说的,救妳是刺龙刺凤的光头阿伯,他是开救护车的司机,妳伤得脑袋秀逗了,把正拿着开山刀喊打喊杀的小混混看成救命恩人。」
可伤重的她隐约间明明记得是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男孩救了她,一路狂奔地求她活下去,不时为她打气说些鼓舞的话,让她在与黑暗拉锯时感到自己不是孤独的,有了力量与流失的生命搏斗。
但在她脱离险境,出了加护病房以后,她亲爱的姊姊却告诉她一切出自她垂死前的幻觉,根本没有什么英勇的骑士出面救她,而且她也不是高塔上的公主。
为此她询问当时为她施救的医护人员,以及相关的急诊单位,他们回答的答案很统一,一致咬定她是救护车送来的,没看见穿白上衣的男学生。
这件事压在她心头很久,一直到她出院那天,她才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放下她修好的小提琴,没多说地转身离开。
因为她吃了药有些昏昏沉沉,分不清是真实或是虚幻,事后她的姊姊又说了,那是修小提琴的工人,趁她还在医院时先把小提琴给她送来。
她信了,因她只有十五岁,是个准备升高中的国三女生。
「哎呀!这个某人我认识吗?他怎么颠三倒四胡说一通,真该吊起来打一顿屁股。」反正她抵死不认,拒绝对号入座。
「门佩佩,妳再给我装傻试试,我还没一笔一笔跟妳清算呢!」她倒先藏头缩尾露出龟壳,使出本小姐是乌龟,妳奈我何的贱招。
谁理妳,会跷脚的是老大。「小开,妳的声音太大了,小心妳的气质美女形象破功。」
那可就难看了。
「多谢妳狗拿耗子的提点,妳又听到什么风声来搞破坏了?」人格指数是负三十,她这姊妹不会闲来无事串串门子,一定有鬼。
「冤枉呀!小妹,我哪敢在妳这夜叉面前耍花样,别人不知道妳的真面目,姊姊我含冤受辱二十几年还不清楚妳是什么德行吗?」她也算是受害者。
高声喊冤的门佩佩丝毫不把妹妹的怒气放在心上,她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飘呀飘,飘向忙碌的双人背影,流动的眼波闪着诡色。
谁说做姊姊的就得爱护妹妹,没听过见不得别人好就眼红吗?小小的预谋犯罪不算有罪,人的一生若过得太顺畅可是会遭护的。
「哼!再装呀!别以为我不晓得妳心里头在转什么阴险念头,妳最好别使出来,否则……」她很久没做人型飞镖练习,生了锈的手术刀也该磨一磨了。
「别别别……别威胁人,他们孤男寡女在里头磨磨蹭蹭,妳当真一点也不担心会磨蹭出问题?」男人是很容易冲动的。
「我只看到两个男的在煮饭。」该担心的人不是她,而是厨房的那个。
「啧!真恶毒,这种话妳也说得出口,人家好歹是个高阶警官,小心妳会烂舌根。」唉!从背后看真像两个男人,真是当女人的悲哀。
「妳怎么晓得她是警察?是大嘴巴的端木康还是爱告状的康圣文告诉妳的?」除了他们两人不做二想,长舌不分性别。
「谁说的都无所谓,妳的猎夫行动进行得如何?能验收成果了吗?」门佩佩的眼尾一吊,看起来像是准备卖苹果给白雪公主的坏巫婆。
「不劳妳费心,只要妳离我的视线远一点,相信妳我的日子都会好过点。」而她也不用磨刀。
五年前一个巧合,门开心回到当年车祸急救的医院实习,某位说溜嘴的护士没发觉她就是当事人,三言两语就被套出话,事实才有还原的一天。
那天起她便透过各种管道追查真相,并用日本人残酷的逼供方法日夜缠着她大姊,让她不堪疲劳轰炸一一招供,顶着僵尸脸为她查出那男孩的一切。
时光荏苒,一晃眼过去好些年,她从医学院毕业又去美国进修半年,一回国便接下恩师的托付成为心脏科医生,忙碌的生活让她几乎忘了当初的计划。
三点零五分,是她昏迷前所瞧见的电子时钟数字,她用最初邂逅的小提琴来赌一生,看未知的命运是否会再牵起两人中断的缘份。
不过她作弊,在这之前已先偷跑一步,挑中海厨房餐坊前的紫荆树做为演奏舞台,她打听到那阵子他常在那附近办案,而且她有自信以她的琴音和容貌来引起他的注意。
事实上,他也偷偷窥探她好几年了,她一直知晓有道奇怪的视线老是追逐着她,但是对方不出面她不好出手,妳躲我藏的玩起捉迷藏。
「那可就难说了,妹妹,妳瞧他们的外在多登对,男的高大英武,女的巾帼不让须眉,怎么看怎么顺眼,妳这位千金小姐好像就有点多余。」在两碗碗棵当中摆一块提拉米苏,感觉就是不对。
「大姊,我现在可以确定妳是谁的走狗,康圣文到底给了妳什么好处?不会是看病优待卡吧!住院满一年附赠整形美容,随妳爱整哪里就整哪里。」
门佩佩的话多少让门开心心乱了一下,她完美的蓝图中只有一个小小的遗漏,她没想到他身边会多个女人,而且是属于他的过去式。
当然她很快地调整回来失控的频率,一切操之在手的笃定,光看大姊频频回首的紧张样,阴谋性的假设没必要存在。
「呸呸呸!妳少触我霉头,人家圣文哪有妳说的缺德,他不过要赞助我欧洲七日游而……已……」啊!完了,她的两人同行飞了。
「妳的确叫『呸呸』,出卖自己的妹妹来享福,妳呸得好有格调。」果然如她所猜想的,不死心的康圣文一定从坏心眼的「呸呸」下手。
即使她一再声明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并怂恿花痴女徐品慧去缠着唐圣文,可是眼高于顶的大男人老是自有一套想法,认为她的「迷失」只是一时的,只要凝聚众人的信心喊话就能拉回走上歧途的她。
尤其是亲人的呼唤最有力量,她不只一次被叫到院长室喝茶,童山濯濯的老院长用关爱的眼神看着她,好像他多么痛心失去一位高徒。
「门开心,我是为了妳好,妳最好别害我拿不到欧洲来回机票,妳和那个流氓不会有结果的。」真人版「美女与野兽」不可能在现实世界重演。
「检察官。」她可以考虑去欧洲风格的餐厅喝咖啡,以补心理遗憾。
「我管他是流氓还是检察官,长姊为母,我代替死去的母亲不准妳和他来往,妳必须当个听话的女儿顺从我,乖乖地含泪与他分手。」不得抗争。
「演完了?」她冷睇。
「嗯,演完了。」当拆散别人姻缘的坏女人真累。
「那妳不需要摆出后娘的姿态吧!妳知道妹妹我的容忍是有限的。」到时候她也不用代替死去的母亲,直接去和她叙旧。
「唉!我怎么揪着妳的衣服呢!真是粗暴,我一定被鬼附身了,才会不由自主地做出丧失理智的举动,我生病了。」最近看太多本土连续剧,有点被洗脑了。
门佩佩干笑地松开手,轻轻拍平妹妹被她捉皱的上衣,一副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的模样,神情无辜地想移开压着她的身体。
可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一声暴狂的吼声震得她耳内嗡嗡叫,脑部暂停运作三秒钟,整个人像没有重量的破布娃娃被拉开。
这……她遇到熊吗?为什么她只看到黑压压的一片背,没人在此竖起一块「有熊出没」的告示牌,提醒别人要小心被攻击。
噢!头好昏呀!是谁在她胸口踩上一脚,她的海咪咪会扁掉的,变成太平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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尴尬、别扭、沮丧、无助、无愁、闪避,当一个前女友忽然感性地说起过去的种种,并用试探的口气询问有没有复合的可能,以上的行为和情绪会出现在心有别爱的男人身上。
一心为女友打点晚餐的任意爱差点失手打翻盘子,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向乐观的老同学会有丝绸般的思绪,拐弯抹角地暗示他,她依然爱他,希望有回到以前的机会。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回应她,先别论他不曾爱过她,光是他有女朋友这项她就不该开口,让两人多年的情谊蒙上一层灰。
幸好他眼尖地发现心爱的人儿受人欺负,粗声一喝避过这令人不自在的话题,赶紧闪身当个解救爱人的超人。
不幸的是他马上认出那个被甩出去的人,当年他就是被她抄起扫把打跑的,头上、背上都是伤的推了三天药酒,还被东方白取笑是劈腿被捉才会伤痕累累。
这处境还真难堪,前有虎视眈眈的敌意,后有缄默的煎熬,夹在中间的他要说多好受,肯定是自欺欺人。
「唉!我的肩膀有点提下起来,不知道是不是撞到墙了,这年头连在家里都会出事,治安实在乱得连匪徒都可以自由进出。」
闻言的任意爱头皮发麻地埋头闷吃,一根骨头啃到没肉了,还假装吃得津津有味。
「是没错,吃在嘴里,酸在心里的女匪徒,不请自来吃霸王餐,还忘了带伴手礼,这位可耻的女士没被人扔出去是因为某人仁慈,尚且顾及一文不值的姊妹情。」
一块肥嫩的火腿落在碗里,牙差点咬断的任大检察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