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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天我们去挖挖看。」
「好呀!我带铲子妳带十字镐,我们趁着半夜打烊后来偷挖……」嘿嘿……一定很刺激。
「挖什么呀?」
柔美的声音轻轻扬着,没察觉异样的颜艾儿不假思索的回道:「挖死人骨头。」
「哪里的死人骨头?」
「就是紫荆树下的石碑……呃,呵呵……薇薇姊,妳什么时候站在我背后的?」
好可怕,像无声无息的背后灵,她没说她的坏话吧?!
「继续呀!当我不存在,我也很有兴趣想知道妳们在研究什么。」湛薇薇的笑容很美,美得让人忍不住打寒颤。
「没有啦!我和蕬蕬姊只是在聊天而已,没说什么。」她朝湛蕬蕬使使眼神,要她帮忙接话。
可惜没义气的湛蕬蕬当没瞧见,视线飞向窗外的风景,明哲保身。
海厨房位于城市近郊的一处山谷,散发一股浪漫神秘的气氛,是城市年轻女孩最佳的下午茶去处,常见三两曼妙身影偕伴同来,笑语连连。
不远处是一片黄紫白蓝交杂的缕斗菜花田,它是多年生毛莨科草本植物,欧洲民间传闻,若将此花叶片以双手搓揉闻其味,便能使人兴奋产生很大的勇气,因此它的花语又叫「坦率」。
而法国人称它为「圣母的手套」,日本人唤之「苎环」,花型优美逸趣,适合低冷的气候栽培。
再过去一点是野生的马樱丹,因为它是蝴蝶的主食,所以每到春夏两季总吸引一堆红纹凤蝶、乌鸦凤蝶、大凤蝶、青带凤蝶、青斑凤蝶、玉带凤蝶等前来觅食,犹如是大型凤蝶的生态区,引人入胜。
「真好,还有闲情逸致聊天,我请了个来郊游的工读生。」尽管打混好了,混水才摸得到大鱼。
「我……」颜艾儿干笑地拎起干净的抹布直擦桌面,打算含糊蒙过去。
「还有妳,蕬蕬,别有事没事老想什么有的没的,带坏餐坊的打工小妹。」别以为她不出声就会忽略她。
被点名的湛蕬蕬扬唇一笑,「姊,妳是不是真的在石碑底下埋了一个人?」
「妳说呢?」湛薇薇不正面回答,模棱两可的笑她想象力丰富。
「我说好奇杀死一只猫,妳没意思解释吗?」她才不跟她猜谜,她喜欢直接掀开谜底。
蝶般羽睫微微一垂,她的笑容中含着一丝飘远的怀念。「不要让我看到石碑下的泥土有翻动的迹象,我会知道该找谁算帐。」
「呼!这么精明干什么,想想都不成呀!」湛蕬蕬叽哩咕噜的低语着。
「不行。」什么事都别想瞒过她。
耳边坚定的女音让她差点惊吓地跳起来,眼露埋怨地一瞟,「吼!妳是鬼呀!耳朵比兔子还尖。」
湛薇薇笑笑地看向推门而入的年轻男孩,「妳口中的鬼来了。」
「什么鬼……」一抬眼,一张爽朗干净的笑脸映入眸底。「怎么又是他,他烦不烦呀!」
进门的是住在附近别墅的公子哥儿裴向晴,目前在家族企业里学习业务方面的工作,原本看中海厨房这块地想买下,却因为谈不成反而和牙尖嘴利的湛蕬蕬对上。
两人像一对不刀来剑往便不开心的欢喜冤家,即使对彼此有一丝好感却死不承认,别别扭扭老以看不顺眼为由相互攻讦。
「嘿!湛大姊,我又来了,给我一客『凡尔赛斯牛肉起司米饭』,番茄酱汁不要多,我可不要A餐。」一说完,裴向晴像个大男孩似地吐吐舌头,看向用白眼眄他的女孩。
「啧!小蕬妹妹,妳今天又打混了,八成想我想得心都揪成一团,故意溜班来一瞧我的迷人风采,好一补相思之苦。」
瞧着他帅气的甩甩发,心头一悸的湛蕬蕬马上沉下脸恶言一唾,「哪来的一坨屎臭气熏天,自命风流地摆出孔雀姿态,他不知道地球没有他也一样自转吗?」
哼!招蜂引蝶。
「哇!好浓的香味,不知由谁身上飘来的……」裴向晴猛往她身边凑近,一副受香气吸引而来的模样。
「滚远点,不要像狗一样猛嗅,你要喜欢这玫瑰香包就拿去,别用一身的汗臭味熏人。」害她呼吸困难,神经紧绷。
「汗臭味?」他抬抬手闻闻腋下,不顾她的反对在她身侧落坐,顺手拿走她看似无意丢来的随身香包。
「你就不能换个位子坐吗?你没发现十几根箭正朝我背后射来。」花蝴蝶,一来就招引无数的爱慕眼光,引人心烦。
「当然不能,我最爱看小蕬妹妹为我捻酸吃味的样子……噢!大帅,你干么啄我,我没惹你嫌吧!」鸟仗人势呀!
傲得昂首的凤头鹦鹉不屑的由鼻孔喷气,坚硬的爪子抓了抓横木,似在说:时间到了,你最好赶紧闭上嘴。
就在此时,一阵悦耳的小提琴声忽地扬起,优美流畅,带着淡淡忧郁的「蓝色多瑙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一向比人还神气的将军安静地聆听,像人一般的欣赏动人的琴音。
墙上的钟刚好走到三点零五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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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点零五分的邂逅,他们如此说道。
那是一位长发飘逸的清灵女子,洁白细致的鹅蛋脸十分清纯,不及一个巴掌大看来非常柔弱,好像轻轻的一阵风吹过就会往后倒似。
她不只脸蛋小巧可人而已,连红艳如樱桃的小嘴也袖珍得叫人怀疑她能不能自由的呼吸,嘟嘟的口儿和初生的贝比没两样,小得粉中透红,水嫩嫩得让人想咬上一口。
除了那一双像会说话的水汪汪大眼外,她给人的整体感觉宛如一朵沾了露珠的百合花,纯净的洒满圣洁的光芒,纤细娇柔的五官只适合静静欣赏,不该去打扰她天生的柔美。
每到星期三下午时分,她总像一抹幽魂似地骑着单车而来,取下放在前方篮子里的琴盒,调好弦,拉出满意的音阶便开始演奏。
通常她会先拉那首「蓝色多瑙河」,接着是「月光小夜曲」,然后是曲目较为哀怨的台语老歌,像是「河边春梦」、「安平追想曲」或是「思想起」。
有时她的小提琴声中也会传来活泼轻松的流行乐曲,那种时下年轻男女爱听的歌曲,时快时慢地撩动人们心底的喜怒哀乐。
因为她总在三点零五分拉开她的弓和弦,像是准时开演的演奏会不曾提早或延迟,在问不出她名字的情形下,大家都称呼她为「三点零五分的邂逅」。
不过偶尔她也会改在星期五下午,同样的三点零五分,除非是下了大雨无法在室外演奏,否则近半年来她几乎无缺席地在紫荆树下拉着她的小提琴。
没人知道她是谁,打哪里来,又为何在三点零五分时拉琴,拉给谁听?
好奇的颜艾儿曾好奇地解开她挂在树上的纸签,上面只写着两行娟秀的字迹--
三点零五分,来听我的小提琴。
而她在演奏一、两个小时后会入内用餐,有时是点一杯花茶,有时是点一、两道手工甜点或清汤,鲜少点正餐便因手机铃声响起匆匆离去。
她是令人着迷的谜团,大概只有和她交谈过的湛薇薇才晓得她的名字,至于她从事何种工作倒真的无人知晓,大家一致认为她是很有潜质的小提琴家,或是教授小提琴的专业名师。
但是实情呢?
相信会跌破每一个人的眼镜,门开心只会开心,而且她不如外表给人印象的荏弱,她是只爆发性十足的母狮子,非常顽固,顽固到她多愁善感的姊姊想将她登报作废。
一如往常,她又拉起了「蓝色多瑙河」,嫩如熟桃的双颊白里透红,眼微闭沉浸在自己的音乐当中,恍若一尊灵美的白玉娃娃,被飘落的紫荆花包围。
唯美又浪漫,如诗如画,英国诗人见了她准为她写一首流传万古的诗句,法国的多情画家若瞧见了她,铁定会灵感泉涌地为她画下旷世仅有的佳作。
可惜要是离她近一点听见她不雅的低咒,恐怕会失望得大惊失色,幻想破灭的呆如风化的木石。
「该死,又在Call了,一天不Call会死人吗?又不是卖身二十四小时全天无休,偶尔悠闲一下不行呀!天天Call,连环Call,喝口水也Call,你没有别的事好做……」
挨骂的人很无辜,但也是自找的,明知道她应聘前已事先言明每个星期三下午三点以后绝不接Case,最好别安排任何事情让她分心。
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案例外,火烧眉头了不得不放弃她对自己的约定,否则天皇老子来也没人情讲,她的原则不会为无关紧要的阿猫阿狗所打破。
门开心有着与真实性情完全不符的纤柔外表,单从她精致的五官来看,谁也猜不到不食人间烟火的皮相下有颗火爆的心,随时处于濒临爆发点,只要不踩到导火线。
所以身处在她周遭的受害者给了她一个有趣的绰号,他们叫她火爆小绵羊。
「什么叫非我不可?!你不是人吗?刀子拿起一划下不都是一样,喷出的血是红的绝不会亚历斯星球的蓝血……说笑话,你看我是会说笑的人吗?
「……康圣人,我警告你不要再打电话来催魂,小心我先捅你一刀……我管你圣人还是圣文,反正全是剩下的,不值得一提……」
别人办手机是为了方便联络事情,联系比纸还薄的感情,门开心手中这支价值三万多元,有照相功能和卫星定位的银色手机正如广告上所言的,是办来乱的。
其实她很不喜欢老被追问她在哪里、做什么事、和什么人在一起、几时外出、几时回家,感觉像是受监控的犯人,无一丝自己的时间。
可是因工作所需又不能不带,形同无形的枷锁将她团住,让热爱自由的她感到烦躁,缚手缚脚地想一走了之,管他什么合约或道德良心。
门开心不是小提琴家,但是她有艺术家的灵魂,不受拘束的生活品质才是她所追求的,而她迫切渴